《左妍右情》烨潇

19、双面女堞

　　01 暗恋

　　中年人还是在喝酒，看也没看两个年轻人。

　　世华喝酒像喝水。

　　他喝伏特加的时候，不喜欢把酒倒进杯子。

　　男人总有男人的喝法。

　　他很狂浪，直接拿瓶喝。

　　伏特加酒质晶莹澄澈，无色且清淡爽口。

　　入口后不甜、不苦，也不挂喉咙，只有烈焰般的灼烧，这也是世华喜欢它的原因。

　　年轻人一直看他喝，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比看一个醉酒的女人还认真：“你这样喝酒，怕是要命。”

　　世华享受这股刺激，酒可以松弛神经，想起平常不愿意去想的事。

　　记忆深处，有一个身影一直挥之不去，她的美无声无息，不知不觉已让人沉醉，她的笑，她的哀伤，都萦绕于心。

　　世华喜欢霞添，第一眼就已爱上，读书那会儿，心就被霞添的知性成熟勾了过去，直到现在还惊魂未定。

　　02 监视

　　面对现实，世华又不得向命运妥协，因为那个女人深爱百里：“冼峰，这酒只会要懦夫的命，我不是。”

　　冼峰对这话好像很有兴趣：“那你算什么？”

　　世华笑着，一瓶一斤的酒只剩一半：“我是一个男人，真正的男人。”

　　冼峰觉得他喝酒的确很Man：“你倒是有那么点血性。”

　　不喝酒的人和买醉的人在一起，最有趣的就是把那个人灌醉。

　　冼峰的瞳孔带着腥红，眼珠子瞪着世华，就像猎人在看自己的猎物，可以随时俘获它的一切，偏偏又玩弄于鼓掌之中。

　　世华的酒已喝过了头，晕晕乎乎质疑冼峰：“我是搞不懂你们监视上官鸿！又找夜莺专门派一个女特工在她身边，但这个女人又只知道谈情说爱……”

　　冼峰咧开浅薄的唇，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韩月可是云老板钦点的，也是他从小培养的！不选她选谁！”

　　世华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上一口，烟熏着喉咙，也像在熏烤他的心：“你们觉得没问题！就没问题吧！”

　　在夜场酒若是停了，花出去的钱也变得没有意义，冼峰把手伸到世华面前，五指苍白细长，像是在找他要酒：“你的酒我喝，因为我也不是懦夫。”

　　世华爽快的将酒瓶递过：“你喝！”

　　只见酒瓶骤然一立，半瓶酒稀里哗倒进冼峰嘴里，就像往醒酒器灌一样。

　　现在换成世华笑，皮笑肉不笑的笑：“久议没几天了，你们准备得怎么样？我可希望云老板稳坐T城市长！”

　　空酒瓶被年轻人抛到桌上，没有碎，而是平平整整定在那里：“T城议会有过半的人站在云总这边，其他的一切打点好了，上官鸿必败无疑！如有万一她也走不出那个会场！”

　　世华觉得口干，还想喝酒：“听君一段话胜读十年书！只可惜口干！”

　　一旁的中年人，直接把醒酒器递过来：“剩下的你全喝。”

　　世华若无其事的问道：“一口？”

　　中年人看也不看他，瞪大一双猎鹰般的眼睛，粗口里叼起一根雪茄：“未必需要两口？”

　　弥漫的烟雾刚刚升起，半瓶威士忌就像水一样淌进世华肚子：“啊！好酒！”

　　中年人鼻子里闷哼一声，厉声说道：“你是条汉子！”

　　逼人喝酒的人，多半已无耐心坐下去，世华不敢绕弯子：“我跟韩月接过头，最近上官鸿在派手下替她拉选票，支持她的人数初步统计略多于云老板5个百分点，而这5个点恰恰是T城的村民，她新一步的城市发展规划把源溪镇、香径镇等纳入大盘造城计划，实施乡村产业振兴。”

　　中年人每天都在监视上官鸿一举一动，只不过是在视频里面看：“切，那疯婆子搞乡村振兴？有钱赚吗？议会那帮人也不是傻子！”

　　03 影院

　　藓郁区有很多令人消愁的地方，不仅仅是高档会所，还有体验经济的渗透，如电影院、乡村旅游、WD文化城、VR生活馆等。

　　晚餐后，韩月陪上官鸿在WD影城看了一部爱情电影《前任3》。

　　这部电影是小成本投资，回报却很大，票房高到离谱。

　　演戏就像人生一样，不经意间的一个举动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成效。

　　看完电影，女人之间总有话说：“鸿姐，这部电影的女主角真是小家子气！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

　　上官鸿不像韩月那样义愤填膺，对女主角另有一番见解：“那是她任性，离开前任之后，失去最爱的人，就懂得珍惜了。”

　　她们在电动扶梯上往下行，几对小情侣由下往上赶去院场看片。

　　上官鸿了解青春懵懂的少女，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去做，哪怕伤害自己：“咯咯，你看这些小情侣，在青涩的时候享受平淡的幸福，吃一块冰糕、看一场电影都会觉得开心。”

　　这种爱情并不长久，韩月虽未经历，也不羡慕：“书包妹儿，大多都被骗感情，身心受伤后醒悟了还好，就怕一蹶不振。”

　　上官鸿淡漠一笑，她笑时眼里有星辰大海，笑后眼里忧郁：“人年轻时，难免会犯错，我也一样，所以离了婚。”

　　影院外，灯火星星。

　　城市中，百媚千红。

　　04 旧情难忘

　　白色吉利博瑞，停在商场的露天车位。

　　静谧的夜晚，那次醉酒，被人讨便宜，是百里在酒吧替自己解围。

　　那份情还在，人也还在。

　　......

　　灯火酒绿的都市，美艳妖娆的女人。

　　车在行使，人的心也在起伏。

　　能让漂亮女人记住的男人，通常都不是好人，但一定有过人之处。

　　后半夜，普通人早已休息。

　　职场精英不会错过别人休息的机会，这是他们成功的原因。

　　书房里有灯，桌上堆满了像山一样高的文件。

　　桌子旁有人，孤独而美丽的女人。

　　按常理，这个女人应该敷面膜、休息，可她没有这样做，也许想都没有想。

　　韩月从门外走进。

　　她端着一碗参汤，热气腾腾的汤。

　　端碗的手平稳，碗被放在桌上的时候一滴汤汁也未渗出来：“鸿姐，喝一点吧，特意为您热的。”

　　上官鸿挥着笔，“哗哗哗”的在纸上滑：“先放一会儿，你......早些休息。”

　　韩月的唇角牵动，可是上官鸿注意力全在文件上，她手中的笔又在纸上划出一阵“哗哗”的声音。

　　门被轻轻带过。

　　文件批阅完可能会到天明，大家都不习惯家里少了一个人。

　　空荡荡的客厅，播放着电视新闻，像有个人还呆在那里。

　　05 风餐露宿

　　街头，不再热闹，吃东西、喝酒的都回了家，只有大排档老板还在忙碌。

　　店里的两口子一前一后清理垃圾，菜、肉、残渣、潲水。

　　老板娘是那位半老徐娘的人，老板是个老实人，只是里面突然多了一个小伙子在洗碗。

　　后半夜还热闹那会儿，百里就一直站在那里看，老板娘好心叫他坐下来吃东西，他就真的坐下来，吃完后，老板娘请他结账，他不说话。

　　老板瞧他可怜，让他进来洗碗，他什么都没说就开始洗。

　　盘子洗的又快又干净，他洗的速度很快，店里的盘子已被洗光。

　　老板走过来，递了一根烟：“兄弟，你早就可以走，吃的那点东西，顶多只用洗20、30个盘子，为什么不走？”

　　百里却说：“我不想走。”

　　老板个子不高，也不瘦，脸上布满被犁耕过一样的皱纹：“从我第一眼看你站在那里，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但聪明的人往往就喜欢做点蠢事。”

　　百里用槽里的抹布擦了擦手：“有空，我还来找你们洗碗。”

　　老板眯着眼睛，乐呵呵地看着他：“晚上，你可以随时来吃饭，但不用付钱。”

　　老板娘凑过来搭话：“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我叫百里那年。”说完，他走出去，把结的帐放在门口。

　　一张旧木桌子，平常人都不爱碰，可他不仅碰了，还端起一个很脏的杯子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