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黑了帮主徒弟的马具》芝麻胡同

89、第八十六章

　　不管是家族里还是道士这个行业里，桦宣都犯了重罪，按照祝家的规矩她要被废了所有修为变成普通人，并关禁闭40年。40年，这漫长的时间光是听着我都觉得可怕，不过这也是她罪有应得。
　　之后我们所有人的生活终于真真正正地步入正轨。大家还是和以前一样，打本，jjc，攻防，抢外观。一晃严冬将至，身边很多人也都去重置版舔屏了。我和弦夜还是老样子，上线绑定，下线聊天，周围亲友都调侃我们像是默契的老夫老妻。这种评价我听了别提有多美了。
　　但是我和弦夜终归不是夫妻。
　　那天我俩都没上游戏，挂着yy看剧侃大山。我正好奇弦夜今天这么这么安静，耳机里传来他的声音：“阿落……算了你先看剧，看完了我再跟你说。”
　　“不嘛，你先说。”我按下暂停键。“要听。”
　　“你先看吧。”
　　“不嘛不嘛。”
　　“好好好……”弦夜叹口气，没有说话，点了根烟。
　　气氛不太对，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弦夜没抽几口把烟掐灭：“……阿落，我要A了。”
　　“哦……那，号我帮你日常，什么时候想回来再回来看看。”
　　“不。我要脱坑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我心里猛地一震。之前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吗？
　　弦夜随后的话证明了我的猜想：“……我们两个。也就这样吧。”
　　那层窗户纸破了。
　　其实我们彼此心知肚明，现在的关系是一层窗户纸，没捅破我们还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每天一起疯一起闹，可是捅破了，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哦哈哈哈哈这样啊。”我大着舌头假笑几声。“既然亲友做腻了，你要不要做我情缘缘呀？”
　　真是奇怪，这句平常一直不敢说的话今天居然轻易地脱口而出。是因为意识到前路开始坍塌，所以毫不畏惧甚至不考虑结果直接说了么？
　　“不是啊……”弦夜勉强笑了一下。“我是说……我很感谢你，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比我跟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更快乐，甚至更让我有谈恋爱的感觉，但是……我们也就到这里吧。结束吧。”
　　“不要。”我斩钉截铁。“我没做错什么，你也没有，为什么要结束？”
　　“这种关系长久不了，早晚要断的。我们走不到一起。”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宁愿一辈子做梦也不愿意一辈子都清醒地瞪着两只眼睛流眼泪。我喜欢你啊，你就一直假装不知道好不好，让我一直做梦好不好？”我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你快说好啊，我快憋不住了，再说几句我真的要哭了。
　　“阿落，梦总要有醒的时候啊，还是早点醒过来吧。”弦夜的语气也很坚决。“溺在里面只能害了你自己。”
　　我关了麦，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涌下来。弦夜那边不说话，我们就这么僵持。
　　我尝试开麦说话，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哭泣而颤抖得可怕，几乎连不成句子：“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
　　“我忘不了她，我已经很难再去喜欢第二个人了。”弦夜很干脆地回应我。
　　“她有什么好？！”
　　“那我又有什么好？”
　　“你哪儿都不好可我就是喜欢你啊！”
　　“她也一样。她哪儿都不好，可我就是……喜欢她。”
　　我这次连麦都没来得及关，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弦夜不断哄我，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话，道歉，安慰，劝我放弃。
　　我当然知道这样下去没有好结果，可是我放弃不了啊。
　　我好几次哭得伤心的时候也想着干脆和你就这样算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可是第二天看到你我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之前的豪言壮语都去他的吧，什么都不管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在心里已经放弃你一千次一万次了，可是只要看到你我又舍不得了，我会幻想有你的未来，我不想你走，至少此时此刻我想要拥有你。
　　我知道你还喜欢她，我不在乎你心里装着她，我比不上她不奢望你喜欢我，你只需要像以前一样每天哄哄我陪着我我就很满足了，我只需要每天看到你就很开心了，我的愿望已经那么小了，为什么不可以帮我实现它啊！

　　弦夜还是没留住，我们俩彻底完了。
　　他把号留给我，自己脱坑走人，留给我一整颗心的烂摊子。
　　我双开着我俩的号在主城挂机，酱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进yy，想方设法逗我，我的反应很冷漠。
　　“……其实吧，这事儿……嗨，我们都以为你俩有戏的。”酱肘子憋了半天还是把话题扯到这件事情上来。“除了他前女友，我从来没见过弦夜对谁这么上心过，不管是他游戏里顺着你还是你俩面基他照顾你……”
　　“对，所以他这个混蛋让我产生一种我拥有了和她前女友一样特权的错觉，让我做着能成为他女朋友的梦，然后亲手把梦打碎自己又走了。”我说。
　　酱肘子有些词穷：“……真的，你俩有戏，我都觉得你俩快成了……”
　　是啊，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觉得我们有戏，唯独弦夜本人例外。
　　其实我知道，在他刚分手最难过的时候我出现了，陪着他熬过这段日子。我就是他的救生圈而已，是我想太多，是我太自作多情，把他礼貌的关心当做独特的爱护。
　　弦夜就像是在大海中迷失了方向的船，我只是一座灯塔，能让他暂时停留，休养生息。可是船永远不会在灯塔停留太久，它最重要停靠在港湾。弦夜的前女友是港湾，我只是一座灯塔。路过的灯塔。
　　弦夜对于把我当成“救生圈”这件事很愧疚，于是对我好想以此弥补我，但是这种好却让我陷得更深。出于愧疚，他只能加倍对我好，而我继续沉溺，如此循环往复。
　　于情于理都该断掉，可我不甘心啊。
　　我开着弦夜的号和我自己的号在唐门把我包里的烟花全部炸完，工作室已经被我卡掉第三波了，世界上在刷“停了是兄妹”，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密我是不是好事将近，我全都没回。之后，我手动在帮会频道里发了以前的绑情缘喊话，帮会又是一阵闹腾。
　　【弦夜】对【叶落绘绯】说：“要跟我抱抱吗？”
　　炮哥蹲下来，秀萝踮脚跳了一下，扑进炮哥怀里，两人抱住对方。之后我扯断网线，让这两个号永远停留在原地。
　　我退了出租屋，辞了工作，准备搬家去弦夜在的城市。虽然不知道他家在哪儿，可是从他的朋友圈可以推断出他家在地铁2号线附近，我在那附近找好了房子，万一我们成了邻居呢。
　　得知了事情真相的众人一边骂我一边怕我想不开地劝我，我安慰他们，同时叫来靡悠和帮主帮我搬家。
　　靡悠来的时候看到我吓了一跳：“你怎么憔悴成这样？！”
　　憔悴吗？我摸了摸脸，茫然地看看镜子。确实，头发乱糟糟的，双眼无神，脸蜡黄，黑眼圈一圈又一圈，看着都恐怖。帮主更夸张，他停好车上来时直接叫出来：“你怎么跟白雪公主她后妈一样？！”
　　他们问我有没有想过去了以后做什么，我说，快递员。
　　他俩觉得我疯了，是啊，我也觉得我疯了。可是如果做快递员的话，没准哪天我送快递时候，对面签收的人就是弦夜呢。
　　我还是不肯放弃，我知道弦夜对我其实有那么一点感情，他只是不敢面对。他被前女友伤害得太深，已经无法轻易袒露心扉，无法轻易相信任何人了。可是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的感情我也想试试，总要有个期待对不对。
　　走之前我得做最后一件事。我给亦竹发过去一串□□号，告诉他有惊喜。他半信半疑地加了对方好友，我相信不久后他一定会喜极而泣甚至高兴到癫狂了，那个□□号的主人也一定一样。
　　因为那个人是筱余。
　　筱余其实并没有遇害，只是那会儿她忙着出国留学，结果跟家人吵架，家人一气之下清空了她的游戏和所有社交账号，她也赌气，等后来想通了一直忙着复习，根本没时间管。等到了国外定居下来以后，她想再加回来却觉得有点难以启齿，虽然不是自己之手，但毕竟是自己的账号删了好友，她也就没加回来，换了新的联系方式。至于游戏她没再玩了，最近看重置版实在手痒，重新建了个号。
　　我在贴吧卖金处理遗产，她留了□□号，加了我却发现是熟人，激动之余把之前经历的一切都告诉我了，包括她依然爱慕亦竹的事情。
　　她和亦竹还有机会，不能这么错过。于是我偷偷送了□□号，最后做一次好人吧。
　　上小号清理东西的时候我看到匣子给二非火烧成都。“成了？”我密他。
　　“先试试吧。”匣子说。“不过，我们俩正式交往了。至于以后的发展，就顺其自然吧。”
　　“你师父你徒弟呢？”
　　“我已经不想他们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想开了。”匣子说得风轻云淡，很是洒脱，看来真的是看开了。
　　帮主和靡悠已经在考虑结婚的事情，小绒和喵呜那边双方父母也都同意了；苇叶和佛光还是整天吵吵闹闹，不过苇叶已经准备跳槽去佛光的城市；亦竹和筱余很认真地开始以奔现为目的谈恋爱，匣子也终于放下了，虽然不知道他以后会怎样，不过有二非陪着，我想他一定会很幸福。
　　大家都有了完美的结局，就差我了。那么就等我到了弦夜的城市以后，一点点把这最后一章补上吧。
　　命中有贵人相助，却注定颠沛流离。在我选择了做快递员的时候，我便懂了佛光的卦象。
　　有句话我很喜欢，一直挂在个签上，而这句话用来形容我对弦夜的感情也再合适不过了：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