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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非常君的这一天跟往常的任何一天都没什么不同。
      大战过后,非常君越发悠闲起来,游历山水,品尝美食。
      只是习烟儿形貌特殊,不便见于人前,且他以吸收香气为生,也不好离开明月不归沉太久,因此非常君出门在外,他并未跟随。
      只是今天日子特殊,非常君自然不会再让习烟儿自己独自一人,两天前便赶了回来,要同习烟儿一起过节。
      外人只知习烟儿是非常君的侍从,但却极少有人知道习烟儿作为非常君的鬼体,于他而言,是同越骄子一般血脉相连的存在。
      ……只是,越骄子虽然不再执念于同他敌对,但对他的态度也绝对不算好。并且大战结束后就没了踪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天早上非常君照旧起了大早,却看见习烟儿已然坐在院中开始忙碌起来。
      非常君走过去,看他正在和面,不由得疑惑道:“习烟儿,怎么一大早就在做面?”
      “啊,觉君!”习烟儿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他正站在一旁看着自己手里的面粉,于是答道,“今天是中秋,要做月饼的呀,觉君你忘了?”
      “原来如此。”非常君原本想着他出去买点做好的月饼回来吃也就罢了,不过习烟儿喜好钻研厨艺,对外面卖的那些个吃食一向没什么兴趣。既然他看起来颇有兴致的样子,那便随他去。
      习烟儿已经在厨房里备好了早饭,是蟹黄蒸饺和桂圆莲子粥,非常君去吃的时候放在笼屉里,还冒着蒸腾热气。
      早饭下肚,吃饱喝足,非常君的心情很好。左右无事可做,便过去问习烟儿:“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么?”
      “嗯?”习烟儿闻言抬起头擦了擦脸,一张黑脸上瞬间多了几道面粉,看起来格外黑白分明。“啊,那觉君你帮忙做月饼馅吧。”说着指了指一旁堆成小山一样的食材。
      非常君:“……就我们两个人,需要做这么多吗?”
      “当然啦,要每种口味都做一点,而且我还有新的口味要尝试。”
      看着习烟儿提起美食双眼放光的模样,非常君也不再多说,便挽了袖子坐在一旁做起馅来。

      夜色渐深。当月亮爬上枝头的时候,今日的菜肴才终于准备完成。
      习烟儿先将每道菜都挑了些出来,同月饼放在一处用来祭月亮。非常君摸了摸肚子,有些惆怅地想大概是今天白天在准备的时候东尝一点西尝一点,他竟然觉得不怎么饿,也不知那么多东西,他跟习烟儿两个人要如何解决。
      非常君先回房洗漱一番,去了去身上的油烟味,接着运功一周天,浑身的水汽便消失了。简单收拾了一下,他又是那个熟悉的非常君。
      正要出房门,却听得院中的习烟儿叫了起来:“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喂,你怎么不打招呼就吃起来了!”
      ……不知道是谁来了,听上去像是认识的人。非常君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过还是有点担心习烟儿,于是他便快速出了房门。
      月色之下,那人一头墨蓝的长发飘逸,泛着柔光;那人常年萦绕着戾气的眉宇,似乎也显得柔和了许多。
      非常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片刻才轻声道:“小弟?”
      习烟儿看到他出来,飞奔到他身边指着越骄子控诉:“觉君,你看他!”
      越骄子斜睨了他一眼,“怎么,傻了?”
      非常君点点头,又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摇摇头,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些傻,无奈地摇摇头,安抚地摸了摸习烟儿的脑袋,才走过去坐在一旁:“小弟,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越骄子同他说话,依旧是那副看不上他的样子,也依旧不是什么好语气。
      非常君温声道:“当然不是,你来我自然是欢迎的。只是你这么久没有什么消息,我一直很担心你。”
      越骄子嗤笑一声:“非常君,你……“
      越骄子习惯性地想要说些伤人的话来刺他,比如“你这种性格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厌恶”,只是看着对方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温柔的神情,他的话却不知为何有些说不出口了。
      非常君有些疑惑地看他:“我怎么?”
      “没什么。”越骄子不再看他,只低头吃着美食。
      习烟儿站在非常君身后,只露出半张脸,看着越骄子毫不客气的动作,不满地嘟囔:“又不是做给你吃的,突然出现还挺自觉。”
      越骄子的手一顿,抬眼冷冷地看了习烟儿一眼。
      习烟儿“唰”地躲进了非常君背后。
      越骄子冷笑一声:“非常君,你这侍从真是太没有规矩了。”说罢又对习烟儿道,“吾也曾是你的‘觉君’,那是你对吾可是十分恭敬,现在为何又是这个态度?“
      非常君反手护着习烟儿,对越骄子无奈道:“小弟,不要对习烟儿太凶。”
      习烟儿又从非常君背后露出半张脸,表情很生气:“你才不是觉君!当初是你骗我!”
      越骄子挑了挑眉:“你不曾发觉吾到底是谁,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
      “你……!”
      “好了,好了。”非常君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心道这两人怎么一见面就看对方不顺眼的样子。“今日好歹过节,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吵了。小弟,习烟儿年岁尚小,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习烟儿,小弟好容易来一趟,就让他吃吧。”
      习烟儿点点头,从非常君的背后出来坐在他身边:“既然觉君这么说了,那就让你吃好了。”
      越骄子看他一眼,轻哼一声。
      虽说通常都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但是今年的月亮却是十五就圆了。此时虽然还斜斜挂在树梢上,但月光流淌下来,照得整个院子还是颇为清楚的。
      习烟儿又去点了几盏灯,让院中更明亮一些;准备了整整一天的佳肴铺满了整张桌子,香气扑鼻,越骄子又吃得非常愉快的样子,看得非常君又有了点食欲,也动起了筷子。
      一时间,明月不归沉难得温馨静谧起来。
      非常君一边吃一边看着越骄子,有点想问他这么久以来都在哪里,在做什么……不过想到以对方的脾气,如果自己开口问了肯定会对自己冷嘲热讽,还是作罢。
      只是他不问,越骄子也依然感受到了非常君的视线,于是皱着眉头道:“非常君,你一直看着吾做什么?”
      突然被抓包,非常君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没什么……就是许久不见,想你了。”
      越骄子眯了眯眼睛:“为何吾觉得你并不是想说这个。”
      非常君镇定道:“当然是这个。”
      越骄子又看了他几眼,才哼道:“既然如此,吾之后会时常过来。”
      非常君有些惊讶道:“真的?”
      “但是,吾每次回来,都要备好吃食。”
      非常君还未开口,习烟儿大声拒绝:“我才不给你做!”
      “好了,好了。”非常君无奈道,“我来做。”
      “觉君你干嘛对他这么好!”
      眼瞅着习烟儿又要跟越骄子吵起来,非常君只觉心累。正要再劝,却见院中华光闪现,出现了两个人影。
      “好友~我跟奉天来找你了~”天迹嘴上跟非常君打招呼,眼睛却一直盯着一旁的各式月饼。
      是的,这就是天迹在今天一定要跟君奉天来找非常君的原因。
      天迹正要拉着君奉天上前,再一眼却看到了非常君旁边的越骄子。
      君奉天脸色一沉,沉声道:“人殊越骄子。”手起了个势,正法已然蠢蠢欲动。
      越骄子的脸色也骤然阴沉下来:“御命丹心君奉天。”他将手中的碗筷放下,整个人也不复方才的轻松惬意。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明月不归沉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非常君和天迹都暗道不好。
      自从天迹有一次尝到习烟儿做的月饼之后,他每年中秋只要空闲,都会过来捞一点走人。只是后来因为越发忙碌,近几年都不曾来过,非常君竟也忘了这回事,没想到他这次不但来了还带上了君奉天,还正好同越骄子撞上。
      天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越骄子,毕竟大战过后越骄子便没了踪影,非常君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虽然还有些账没有算清,但是既然对方没了踪影,也只得暂时按下不表。
      天迹和非常君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上前拦住了君奉天和越骄子。
      天迹对君奉天道:“算了奉天,今日特殊,给好友一个面子。”
      越骄子闻言,冷笑一声:“怕你们不成,何不放马过来。”
      非常君忙安抚道:“好了小弟,好友并未动手,你也不要再多说了。”
      越骄子怒道:“非常君,你到底向着谁!”
      非常君一手轻轻抚着越骄子的背:“向着你向着你。”接着对天迹道,“好友,是来拿月饼的?”
      天迹摸了摸鼻子,点点头。
      非常君正要让习烟儿挑些出来,却听到越骄子冷声说:“呵,谁准许你们堂而皇之地过来要月饼的?”
      天迹“切”了一声:“这里是好友的地方,又不是你的地方。好友都没说什么,你管我?”
      “习烟儿做给我们的月饼,不准你们吃。”
      习烟儿忍不住抗议:“喂你这个人!我明明是做给觉君的!”
      “好了好了。”非常君一个头两个大,“小弟不要小气,之后再让习烟儿做给你吃就是了。”
      习烟儿:“觉君?!”
      天迹原本还想跟非常君叙叙旧,但眼看着君奉天的神情愈发冰冷,心道这里是不能再继续待了,于是在习烟儿装了好些月饼给他之后,忙带着君奉天离开了。
      明月不归沉又剩下了非常君一家人。
      “小弟,还在生气?”非常君看着越骄子一直阴沉着脸,只得出声问道。
      越骄子不说话,饭也不吃了。
      “哎……”非常君无奈,看看天色已晚,于是对习烟儿温声道,“习烟儿,你先进去休息吧。”
      习烟儿确实也有些累了,点点头,又看着一桌子的菜迟疑道:“可是觉君,这些东西……”
      “没事,一会儿我来收拾。去睡吧。”
      习烟儿隐约觉得觉君是要把自己支开,不过他还是乖乖地应了一声,又警惕地看了越骄子几眼,一步三回头地回自己房间去了。
      直到习烟儿房里的灯灭了,非常君才叹了口气:“小弟,要如何你才能不生气呢?”
      越骄子看着非常君脸上的无奈,心里有些痒痒,忽然挥手将整张桌子上的菜都扫了下去,盘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非常君惊呼:“小声——小弟?”
      却是越骄子一把将他按在了桌子上。
      越骄子低头看着非常君,越凑越近,墨蓝的长发有些落在了非常君的脸上,让他觉得有点痒,现下这个姿势也有些危险。
      抿了抿唇,非常君还是开口道:“小弟……别把习烟儿吵醒了。”
      “不会,他聪明着呢,吵醒了也不会再出来。”越骄子漫不经心地说,将脸埋在了非常君的颈窝里。
      非常君只僵硬了一瞬,便放松身体由着他去了,一只手也不禁抚上了他的后脑轻轻摩挲。
      越骄子竟也没有说什么,只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呼吸浅浅地洒在非常君的颈窝处。
      此时气氛难得温情,非常君终于开口道:“其实我之前是想问你……这么久你都去哪里了。”
      越骄子闻言不答,却突然在他的脖颈上重重咬了一口。
      “嘶——小弟?”
      “你刚才都不站在我这边,还好意思说担心我?”
      “我……”非常君心道我怎么没站在你这边了?叹了口气,非常君只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叹气的次数快要赶上过去一个月了:“好吧,是我错了,小弟可否原谅我?“
      越骄子轻轻舔舐方才他咬出的牙印,直到非常君有些难耐地哼了哼,他才说道:“明天我不走了,留下来好好跟你说说我这么久都去了哪里。”
      “真的?”非常君很开心。
      “嗯。但是非常君,你要做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非常君的笑容一瞬间变成了苦笑。
      月色下,一双人影交缠,显得有些缠绵,又有些温情。
      良久,非常君才低声叹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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