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妖》泠萸

12、part 12

　　因为家中没有姊妹，也没正经谈过恋爱，手下一帮如狼似虎的大小伙子，秦队压根不知道何谓怜香惜玉，闻言暼了眼照片上的母女，然后继续翻抽屉。
　　顾九清把相框装进物证袋，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秦队长：“秦队，别琢磨人家内裤了……没错，你捏的那玩意儿是内裤，学名丁字裤。”
　　“别逗了，这玩意儿怎么穿？”秦珩提着缝在一帘流苏上的细丝带，还当顾九清在跟他开玩笑。
　　“我没穿过，回头买几条送你，你给试试能不能穿。现在把你那脸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的表情收起来，简直傻透了。”顾九清把相片抛给手忙脚乱扔下丁字裤的秦珩，“回去申请通缉令吧，我也发一张到我们圈子，不过得悬赏，赏金多少你来定。”
　　“笑屁啊！干活儿去！”秦队横眉立目的喝退了卧室门外快要笑死过去的坏小子们，回过身跟顾九清说，“悬赏金额我做不了主，得看上头批多少。”
　　“别太寒酸就成。”顾九清知道政府的钱说好拿也好拿，说不好拿也不好拿，对赏金要求不高。
　　“不能义务吗？”刚才被人笑过没见过丁字裤，秦队还有点不好意思，说这话的时候大萝卜脸儿不红不白的。
　　“秦队，做人不要得寸进尺。我们九号院上下十几口，只领一份工资，一个月4500，还是税前的。我觉得我们够局气了，简直局气的跟一帮250似的。我们250也就250了，可你不能要求普天之下莫非250。人家干活儿是要收钱的，人民币都不爱要，人家要金豆子。”顾九清心平气和的损他，拿话扇他个臭不要脸的。
　　秦珩实在惹不起他那张嘴，连连讨饶：“我申请，我申请还不成吗？如果上头不批，我就算把我妈留给她未来儿媳妇的金镯子化了，也一定把赏金准备出来。”
　　顾九清终于闭上了那张淬毒的嘴，揉着发痒的鼻子又转了一遭，最后停在了走廊里的壁橱前。
　　过去没有商品房这一说，市里的住房大多是单位分的，普遍住房紧张。像501这种没有客厅的小两居有可能三代同住，因为人多、物多、空间小，楼层普遍偏低，于是有些砖混楼里就出现了如今看来存在安全隐患的内嵌式壁橱。
　　501的壁橱大概是私凿的，开在全屋最厚的一面承重墙上，白漆柜门已经陈旧发黄，一对同样陈旧的环状拉手被一条新链锁链着。
　　顾九清拨了拨链锁，回头看了眼还在四处踅摸的秦珩，而后两手一较劲，把链锁生生拽开了。
　　秦珩听到锁链坠地的声音，倏地看了过去，正对上顾九清笑眼。
　　九爷脸不红心不跳，甚至带点无辜相：“轻轻一碰它就折了，真不结实。”
　　“反正已经非法闯入了，不差这一个壁柜。”秦珩还能说什么？你怎么轻轻一碰就让那么粗一根链子锁折了？得了吧，他能装装无辜敷衍一下就已经很给面子了，紧追着问他能恼羞成怒让你骨头也折了。
　　“我闻到血腥味了，说不定里面藏了具尸体，一开门就会砸出来，准备接着。”顾九清煞有其事的嘱咐秦珩，这才拉着柜门让到一边。
　　四队的小伙子们探头瞧着，秦珩望着壁橱里的苹果、桃子、大米饭，抽了抽嘴角，然后把那碗滴了血的饭端出来向九爷确认：“您说的血腥味是指它吗？”
　　顾九清一挑眉毛：“怎么？你还真想一开门砸出具尸体来？什么居心？”
　　秦珩：“…………”
　　顾九清夺过饭碗放回原位，仔细观察壁橱里的摆设。
　　这面壁橱摆设的像一方祭台，两盘供果中间放着一碗血饭，贡品之后是一鼎粗瓷香炉。从摆放的位置和散落的香灰痕迹来看，这里原来摆着一只神龛，至于供奉的什么就不好说了。
　　秦珩指了指那碗血饭：“是鸡血饭吧？她们养鬼？”
　　“养的什么不好说，但可以肯定是歪门邪道。”顾九清踢了踢之前掰断的链锁，“这锁没什么特别的，锁不住邪物，用它来锁柜子，应该是祝樱不想女儿知道家里养了邪物。”
　　“祝菲菲病重，祝樱为给女儿续命养鬼，倒也说得通。”秦珩办过相似的案子，所以很快想通了这一关节。
　　“但是还有说不通的──双生花在这里起了什么作用？如果是被邪灵所害，欧小雅的尸体为什么会有双生花的香味？”顾九清问四队的小伙子要了一个大号物证袋，把那晚血米饭连碗一起装了进去，“而且这不是养小鬼用得鸡血饭，饭上撒的是人血。拿回去化验一下跟头发的DNA吻合吗，如果血是祝樱的，就可以解释那邪物为什么在阳气最盛的时候出来作妖了。它帮祝樱拖住赵为安，甚至帮她逃跑，不是为饲主着想，而是把祝樱当口粮。”
　　秦珩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祝樱卧室里的红糖罐：“看来那鬼东西胃口还不小。”
　　“鬼物大多贪婪，它给你一分好处，少说要拿回十分，祝樱现在供得起它还好，等到供不起它了，它会拿走一切能拿的，甚至于它先前给祝樱的，祝菲菲的命。”顾九清拍了拍凝眉不语的秦珩，“行了，别苦大仇深了，尽快申请通缉令吧，早点找到祝樱才能避免更多人受害。”
　　收队的时候，小菜鸟徐洲已经被幼凝接回来了，幼凝姐姐说他被邪祟冲了身，好在那时候阳气最盛，邪物只是一走一过，没有真的害他。
　　“回去用朱砂水泡个澡，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不会头晕乏力了。”幼凝音色如水，身姿窈窕，简直比年轻二十岁的志玲姐姐还令人心动。
　　小菜鸟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心脏噗通噗通的，正在小鹿乱撞着，冷不丁的挨了一脚。
　　秦珩收回脚丫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别人干活儿你晕倒，这会儿精神了？给老子回家写检查去！”
　　小菜鸟揉揉屁股，可怜兮兮的跟着前辈们走了。
　　前辈们没点前辈样儿，酸唧唧的挤兑他：“哟，脸怎么红了？喜欢上人家了？”
　　小菜鸟连忙摆手：“不要乱说，被幼凝姐听到不好。”
　　另一个前辈煞有其事的吓唬他：“不要被外表迷惑了，你幼凝姐别名半截观音，知道是啥吗？就是金鼻白毛老鼠精，专门吃你这种小笨鸟。”
　　幼凝白裙翩翩的挽着老板的胳膊往车边走，闻言回过头灿然一笑：“小满，你小心我拿你开荤。”
　　坏小子紧忙拱手告饶：“姐，我错了，您是仙女。”
　　一行人各自上车，回家的回家，归队的归队，只有苦逼的秦队长去了医院。
　　欧庆年才下手术台，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什么时候醒来才算度过危险期。
　　才遭丧女之痛又受如此打击的欧夫人已经濒临崩溃了，秦珩一露面，她就扑了上去，抓着秦队的胳膊哭叫：“你们为什么不拦着他？为什么让他去见那个扫把星？她已经妨得她女儿活不成了，还要来害我们……”
　　“欧太太，请冷静一点，您先放开我。”秦珩又不能一个擒拿手给她制住，只能左闪右躲，其间被女人的长指甲一把抓在了手上，瞪时起了三条血檩子。
　　赵为安躲在楼梯间，只扒了扒头就又缩回去了。歇斯底里的女人比果篮鬼恐怖多了，他被挠怂了，实在没勇气冲上去保护队长。

　　上周的榜单没申请上，春节期间（下周）不能申榜，为了云阳早点出场，我只能自我督促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