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就是幕后黑手[快穿]》刹邪

87、鬼怪（13）

　　杀了他？哪个他？
　　茶歇几乎条件反射向主角看了一眼，紧接着听见系统的声音：‘反派自然是杀人如麻的。我现在也不强求你杀人，你只要杀了那畜牲便罢。’
　　畜牲。茶歇转头看着巨大的怪兽，问了一句：‘如何杀？’
　　‘你先前说，你这反派的身体力量强大。的确如此。但你不能运用，也是白搭。动动你的脑子，想想该怎么用。’
　　‘那个宿主就在旁边，这么做不会暴露吧？还有，你不是说要杀了他们吗？’
　　‘原先我是想杀的，可转念一想，这正是个锻炼你的好机会，自然要留给你亲自动手。以后世界里，这样的宿主只会越来越多，你必须习惯，要知道，宿主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暴露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因为‘茶歇’的设定就是……天真而残忍。’
　　茶歇缩在主角怀里艰难地思考着，他想到了以后。眼前的这只怪兽，狰狞可怖，自然没有让人心慈手软的地方，但不久以后，难保不会出现一些人形的怪物，或者本身就是人的目标需要他杀戮，到时候他应该怎么办？
　　茶歇抬手，施展了本体出现于书中的，强大的招式，葬神。
　　发动时间很长，但据说修炼到极致连神亦可埋葬。
　　怪物被阵法困在原地，元芷脸色苍白，想必也撑不了多久了，而沉词虽然脸色不好看，但茶歇知道，到这种地步了，她还在藏拙。
　　但这些都与他无关。
　　茶歇从主角怀里钻出来，慢慢抬起手，那怪物脚下瞬间升起数以千计的尖锥，形似莲花花瓣却泛着金属的光泽，尤其是削尖的顶端，带着寒冷的锋利。花瓣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叠旋转着上升，像绞肉机一般顷刻间将鸟兽龟身蛇尾的怪物绞成碎片，碎肉横飞，鲜血四溅，不过短短几秒，令众人汗流浃背的怪物就成了一地的血肉。茶歇手一合，莲花从中心开始合拢下降，层层内敛，最终凝为一点，消失。
　　强大的力量并没有让茶歇觉得自傲，反而给他一种，被压抑的感觉，好像他，不只如此。
　　“少爷……”背后有人声，茶歇侧身躲过主角的怀抱，向前走了几步，赤·裸的脚底沾染了些许泥土。
　　沉词欣喜若狂地上前，长袖一甩，跪倒在地，双手交叠合于地上，而后躬身用脑袋贴着手背，方才道：“奴婢无能，竟叫主子亲自出手，奴婢罪该万死！”
　　茶歇撇了沉词一眼，什么也没说。这具身体常年卧病在床，非常羸弱，用了葬神后体力急剧流失，站得有些勉强。又因为多年不曾动过面部肌肉，多年不曾开口说话，已经成了面瘫，半个哑巴。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旦代入茶歇这个角色，他就有些奇怪，似乎是轻微的自闭，似乎是轻微的暴戾。
　　他很佩服书里的某些人，常年扮演着另一个人，感其所感，爱其所爱，恨其所恨，久而久之，不会忘记自己是谁吗，不会疯掉吗？
　　‘系统，我做的好不好？’
　　‘好。’
　　茶歇无法解释自己现在的行为，于是伸手一指：“我要那个东西。”
　　是那个怪物留下的内丹。
　　这次沉词没有维护自己温柔似水的表象，几乎瞬间，就捧着内丹献给茶歇，还是她用自己的能力反复擦拭了几遍的。
　　茶歇伸手捏着那颗珠子，里面仿佛荡漾着蓝色的水波，煞是好看。然而这不过是茶歇掩饰自己举动的东西，看过一眼，就扔回了沉词捧着的帕子上，转身倒回主角怀里，然后把脏了的脚丫子伸给主角看。
　　顾晨垂着头，掩饰自己眼中的晦涩不明。果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些人总会长大的，而长成什么样，却是难以预测的，你今天以为他会这样，却没有想到，他展现出来的是另一副样子，而明天的，更未可知。
　　以往的一切都是虚妄，他只是个刚刚恢复行动能力的孩童，就像人长大后终归会忘记很多小时候的记忆，茶歇也不能避免，这才是茶沉两家留他一命的真正原由。他还那么小，他不懂爱，也不懂恨，他在他眼中也许只是个暂且喜欢的玩具，就像那颗珠子，看过一眼后不喜欢了，就随意丢弃，就转头忘记。
　　他比那颗珠子多点什么呢，无非他占据了他数十年的光阴，可是区区这十几年，在他成千上万年的寿命里，又能算得了什么？如此微乎其微的资本，他竟然拿出来耀武扬威，觉得凭着这，他能和茶沉两家抗衡，何等可笑！
　　他在茶歇心里占着什么地位，再依赖，再留恋，不过是个奴仆，能替代他的人成百上千，他只要勾勾手指头，多的是各种类型的仆人任其挑选。
　　这几年的生活麻痹了他的思想，也束缚了他的眼界――如斯愚蠢。
　　茶歇有那么一瞬间寒毛倒立，他抬起头，看着主角看着他的目光，眼里一闪而逝的杀意。他假装没看到，低下头去。
　　有些人，生来对立。
　　说什么？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想起那个任务，把主角扳成三观正常、心怀慈悲的救世主，茶歇扣着主角的大腿外侧，笑了，除了让他失忆，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如果他是主角，爹娘被杀了，也和仇人不死不休。如果他是个好人，可以饶恕茶沉两家之外的人，可以宽容这个世界，但改变他的人绝不会是他茶歇。
　　他们之间只有永恒的恨只有你死我活的结局。
　　‘茶歇’这个身份，根本做不了那个任务。
　　‘系统……什么好运气，我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啊！’
　　‘怎么？’
　　‘穿成终、极、反、派，我做个j儿的任务！你见过一个终极反派感化人了吗？！’
　　‘谁让你做那个任务了。’
　　‘？’
　　‘在半界，有两种货币，一种是‘点数’，即通过半界转化过的世界能量，可以用来强化宿主本身，也可以用来购买物品，但其中能量非常低，由半界产出。还有一种是‘主角碎片’，未经半界转化过的世界能量，高纯度高浓度，一般不可以用来强化宿主本身，因为其中的能量非常之狂暴，由主角直接产出。’
　　‘‘主角碎片’和‘点数’之间的关系，就如同真金白银和纸币之间的关系，所以很多人都热衷于去获取剧情百分比，疏于做半界任务。不过因为只有‘点数’能强化宿主，而宿主本身的力量也影响着他们做任务的能力，如一个修仙世界，本体力量不强的宿主，如果只是穿到一个无名无姓的路人甲身上，那么他们的灵根等相关属性都由自己本体力量决定，而能幸运穿到有名有姓的角色身上的又有几人，所以点数还是非常受欢迎的。’
　　‘通常半界为了鼓励宿主们做任务，点数奖励都非常丰厚，但是任务也很难，相比之下的剧情获取就简单多了，只要长期呆在主角身边，跟主角说说话，就有剧情。但有利有弊，主角相比于半界，说一句抠门也不为过，主角碎片的产出非常之任性，基本上很少有主角一个世界产出一块主角碎片的，现在主角碎片的获取，都已经精确到了小数点后面八位数，甚至，就算你已经获取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剧情，说不给你就不给你，有的是宿主零碎片回半界的。我的权限高，知道许多内幕，其实剧情百分比，实际也是一种任务评价，而放出来跟主角有关，不过是给宿主们一点盼头而已。一些老手任务做久了，也会渐渐发现其中的规律。’
　　‘身为终极反派，正路走不通就走邪路。你可是唯一一个可以和主角并肩而立甚至压主角一头的人。我们不需要主角的好感度，我们只需要主角的恨意值。他越恨你，就证明他越受你影响，能获得主角碎片的几率也就越大。我压根就没有让你做任务的心思。’
　　‘……结果我可能会死得很惨。’
　　‘这不是你欠主角的吗？’
　　‘……’
　　‘……系统，你真是……善变。假如你一开始就告诉我，我的目标是主角的恨意值，我要做的不是感化主角，而是要虐主角，那么极其害怕主角的我绝不会听你说话，说不定就跑了。’
　　‘然后你又讽刺我，嘲笑我，说我写的文一无是处，说我写文完全是为了赚读者，根本一点都不爱主角。引发我对主角的愧疚。但实际上小说本来就是一闪而逝的灵感，而且哪有一个作者不喜欢自己文下的主角呢，并且，谁会想到自己笔下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你说你是个正儿八经的系统，实际上极其的恶趣味，甚至还有抖S倾向，你才像个反派。’
　　系统：‘你这不是废话吗？听过物似主人形没有。系统匹配宿主也是这个道理。当初我捡到你时，也是做了匹配检测的，我们俩的匹配度高的吓人，不然我还会捡你回来，早把你扔了。’
　　系统没说，其实做检测时，会把该宿主与所有系统都进行匹配，而后将高于60％的系统按匹配度排序。当时系统看着那长达99的排行，吓了一跳，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最后一个也是96.99999635％，精确到了小数点后八位，而那一页几乎都是这个数字，也就是说，是按八位数以后的数字排的序，排行第一个的居然是主神。
　　有点吓系统。
　　系统迅速契约了，本以为是个绝顶强者，结果出现的是个失忆的弱鸡，这tm就是传说中的卖家秀和买家秀？！
　　不过，现在的第二人格让他有所期待。
　　很久很久以后，当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作者能匹配各种各样的系统，甚至连主角、反派系统等老死不相往来的系统都能匹配的时，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