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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陌上花开 ...

  •   林月白端着刚熬好的燕窝莲子羹回往住处,远远就听见剑击声。
      苏止和朱夜两人正在后院练剑。只见苏止一只手背在身后,一手执青虬,挥剑之间,身形未动,稳如洪钟。
      朱夜则大汗淋漓,他试图从各种奇怪的角度攻向苏止,奈何徒劳,苏止的剑就像长了一双眼睛,早在前一秒就防住了他。
      朱夜耐不住性子,不消片刻就乱了招式,只剩到处乱刺乱砍。苏止一个反手,就将他的剑打落在地。
      “练剑之人,最忌焦躁。从小我就教导过你,可你一点长进都没有。”苏止收剑入鞘,皱了皱眉头。
      “可是…”朱夜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一个人处于绝望的境地的时候,怎么会不急躁。
      “遇到强大的对手,一旦有了惧怕,分散了心神,就再也赢不了了。苏止捡起地上的剑,将它归还给朱夜。
      朱夜哑口无言,接了剑垂头丧气地立在一边。林月白见状,赶紧将燕窝莲子羹端上前。
      苏止打开盅盖,看见粒粒饱满的莲子,尝了一个,入口清香。
      他“嗖”地一声,从林月白身边掠过,犹如一阵疾风。林月白大惊,往头上一摸,梅花镖已经不见了。
      还没见他出手,眼前正在欢快采蜜的蝴蝶就扑腾着慢慢落了下来,一只翅膀被打了个粉碎。梅花镖安然躺在他的手上,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月白极不情愿地接过梅花镖,心里犯嘀咕:“这就算教我了?一点诚意都没有。我连镖是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楚。”
      她用力地将镖向前扔出。“啪”,梅花镖如同一块沉重的铁饼掉在地上,没有半点要回来的意思。
      “你可以再用力一点,待会儿找都找不着了。”
      林月白默默地捡起镖,用力一拽,一片花瓣被扯了下来。
      “随心出,随意回,腕上迂旋,方可与其心意相通。”苏止喝着莲子羹,头也不抬。
      林月白心念微动,放开那一瓣花瓣,五片花瓣很自然地又聚在了一起。她再次将它扔了出去,梅花镖一个回旋,仍然没回到她的手中。
      “是这样。”林月白有所感悟,一次又一次地练习出镖,全然沉浸其中。
      夕阳渐下,苏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林月白仍专心致志地重复着扔出去捡回来的动作,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一旁苦苦练剑的朱夜熬不住了,他抢过梅花镖,唉声道:“姐姐你可真行,一练就是这么长时间,这太阳都下山啦。”
      林月白一拍脑袋:“糟了,庄主的晚饭还没有准备。”
      朱夜一路小跑跟着她,撒娇道:“姐姐你满心满眼都只想着庄主,连莲子羹都只准备了一份。”
      “你的那份问少爷要去。”林月白提着食盒,匆匆赶往厨房。
      朱夜挠了挠脑袋:“这跟少爷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得去醉生殿,让少爷来一趟。明日出远门,可有不少事情要交代。”
      “出远门?”林月白停下了脚步,她从没听说过。
      “庄主没和你说过我们要去秦池一带?”
      林月白心中一沉:苏止果然仍不待她是自己人。
      “我去跟庄主说说,怎可不带姐姐。”一听到林月白不会同行,朱夜急了。
      “别,我自己同他说去。”林月白心中自有了打算。

      第二日天刚亮,朱夜只准备了套换洗的衣物和一些干粮,便与苏止一同出了门。走到门口,便见一位灰色衣服的姑娘,束腰束发,背着一只包袱,简简单单,精神焕发地站在荷塘池边。
      “姐姐!”朱夜心里乐开了花,以为是昨日林月白去求了庄主。
      苏止打量了她一番,只字不言,只当没看见。
      林月白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心中暗自高兴:“他一定是默许了。”
      朱夜欢喜地扯了扯她的袖子,这一路,多了林月白,再可不像以前出门那般无趣了。
      三人各自骑着马,出了城门,一路向西。
      林月白挑的是一批形体矮小的枣红色的马,朱夜笑道:“姐姐你可真懂行,挑这么一匹好马。”
      “那是自然,这蒙古马虽其貌不扬,可其速度和耐力都是一等一的好。咱们这次西行,我就全靠它了。”林月白轻轻地捋了捋它的鬃毛。
      “是是是,连乌珠沁穆马都给你挑着了。”
      林月白不置可否,她在宫中的时候也是善于识马骑马的。这蒙古马中的上好品种,她怎么会不认得。
      苏止一个人走在前头,漫不经心地看着两旁。他这个人,从来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正值夏末,天气虽不再炎热,但当空的太阳还是依旧灼人。
      林月白的鬓角微微沁出了汗珠,她骑着马一路飞驰,心中好不畅快。入庄这么久,她总算能出来透一口气了。
      青山,绿水,骄阳,她一再祈求时光变得慢一些。眼前衣决纷飞的白衣男子,便是她今生所求:“若是能与他做一对神仙眷侣,驰骋在这山水之间,夫复何求?”
      正当她遐想之际,苏止勒停了马,挥了挥手示意停下稍作歇息。
      前方是一座驿站,三人栓了马匹,喂了粮草,找了个西南角的座位坐下。小二见来人气质不凡,忙过来倒了水,点头哈腰笑道:“三位贵客想吃点什么?”
      “两斤牛肉,六个馒头,外加几碟小菜。”朱夜回道,出门在外,自是不讲究菜色。
      片刻,两斤牛肉就切了上来。林月白见他俩动了筷子,才默默夹了一块。她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扯下一小点,这牛肉的肉质实在粗糙。
      为了向他们证明自己并不娇弱,林月白装作吃的很习惯。偷偷地瞄了一眼苏止,他一丝不苟地坐在凳子上,左手放在膝盖上,右手刚刚放下筷子:荒郊野岭的,吃个饭依旧是这么地优雅。
      再看看朱夜,双手抓着一块肉头也不抬地狼吞虎咽,活活一个饿死鬼投胎。
      她低下头,忍不住笑了:“朱夜真的是苏止教出来的?”
      这一笑,林月白差点被噎住,她匆忙地喝了口水,硬是将自己夹的那块牛肉塞了下去。
      肉是吃不得了,林月白乖乖地拿起一只白馒头充饥,酸酸涩涩的。她突然想起包里还有昨晚特地熬夜做出来的糕点:“我这里还有一些小食。”
      “带姐姐出来就是划算,连糕点都有的吃。”朱夜迫不及待地抢过纸包,拿起一块就扔进了嘴里:“好吃,好吃。”
      苏止就坐在对面,林月白不好明目张胆地夺回那包糕点,她盯着朱夜,在心里默默念叨:“少吃点罢,这可是我特地为庄主做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陌上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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