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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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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焉本不信牛鬼蛇神,但他本身是个逆天而行的先例,又哪来理由怀疑他碰见傅庭秋是个意外?
“没想到阁下是知南楼的三楼主谢焉。”傅庭秋借着月光仔细端详手中玉牌,玉牌精巧漂亮,白光莹亮,触感温润细腻,似上等绸缎,让人爱不释手,玉牌中心雕刻着知南楼标识,标识下上刻一个‘焉’字。
传闻这等具有身份标识的玉牌,只有知南楼的三位楼主才配有,如此传闻多少还有些依据,傅庭秋想。
谢焉在傅庭秋话音未落时,身形一动,落在他身侧,修长手指成龙爪状,照着傅庭秋的手便抓过来,他没想到方才的打斗没让傅庭秋有所忌惮,反而借着二人亲近姿态,顺走了玉牌。
这让谢焉很是恼火,明知傅庭秋秉性如何,却还是在看见对方面貌时,难以控制的惊呆了一瞬,那并非惊鸿一瞥,而是惊悚一见。
“还我。”谢焉冷声道。
傅庭秋将玉牌挂在扇柄下,冲着谢焉便是一笑,“我寻了许久,也未曾寻到心仪之物,未曾想今日得到楼主玉牌,竟深得我心。”
“知南楼之物,岂能容你随意糟践?”谢焉发觉,此人一如既往的难缠,怕是不许些好处,难以脱身,遂不耐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这可将傅庭秋难住了,他皱着眉头做冥想状,心思全然在谢焉身上。年纪轻轻又英俊不凡,却已是知南楼的三楼主,不知这三楼主本领如何?
“我想要你。”傅庭秋忽而一笑道。
他样貌生的好,笑起来极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谢焉非寻常人,上一世在傅庭秋手里吃过的亏堆起来怕是有几座山高,彼时见到他的笑容,不由得后退几步,落在那透亮的月光里。
如此一来,傅庭秋便瞧见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警惕的模样。
傅庭秋折扇一收背在身后,缓缓上前几步,似笑非笑,“谢楼主莫不是怕我?”
“你到底想要什么?”傅庭秋方才的话,谢焉一个字都不信,此次乃是他今生与傅庭秋初遇,先前他们毫无交集,更无利益牵扯,傅庭秋哪来的非他不可?
说到底,不过是傅庭秋的一句玩笑。谢焉不喜与人玩笑,尤其不喜跟傅庭秋玩笑,是以,他颇为不耐傅庭秋,想早早打发他了事,好继续寻找知南令。
“我说了啊。”傅庭秋眨眨眼,“我想要谢楼主。”
“胡说。”谢焉忍不住呵斥一声,面色冷凝,可白玉般的耳朵却透着绯红,想谢焉前世今生多年来,与之有过感情纠缠乃至肢体厮磨的,至始至终唯有傅庭秋。
陡然遭到眼前人指名道姓般的索要,谢焉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他道:“你明知知南楼是何地方,为何还大放厥词?”
“恐怕是谢楼主理解错了什么。”眼见已将人逼得恼羞成怒,傅庭秋见好就收,谢焉毕竟是知南楼的楼主,倘若他言行举止太过分,让对方记了仇,非同小事,“我是想跟着谢楼主,见见世面罢了。倘若谢楼主误解了,些许是我表达不清,还请谢楼主多多见谅。”
谢焉一怔,耳上绯红跟着消散了许多,到底是他想多了,还是傅庭秋有意调戏?谢焉忍不住再看傅庭秋一眼,对方长身而立于不远处,借着朦胧飘散的月光,隐约能窥见其真诚不二的笑容。
“知南楼贵有自知之明,不敢高攀万秋山庄。”谢焉道。他不想与此人有任何瓜葛,哪怕是路人般的摩肩擦踵。
“哎,”傅庭秋深深叹了口气,将折扇举到面前,眉眼弯弯道,“那这玉牌,谢楼主是要,还是不要呢?”
谢焉:“……”
谢焉不平,心有怨气,对傅庭秋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但要命的是,玉牌在傅庭秋手里,他不得不点头。
眼看着谢焉要点头,门外却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傅庭秋侧耳一听,大抵是后来之人,重金许诺多于他出的价,非要吵闹生事,势必让他从花魁房内退让而出。
傅庭秋公子哥脾气惯了,修真界的人因他是万秋山庄的少庄主,愿意许以薄面,不太跟他横着来。今日一掷千金,傅庭秋没有报出万秋山庄的名头,是以芙蓉阁内的人只当他是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
芙蓉阁的老鸨是个会打算盘的,俗话说一女不容二价,可她架不住那真金白银流水似的砸,在银子面前,老鸨丢弃了生意人的原则,半推半就的让闹事的人,一路明有阻碍暗则帮忙的到了花魁房门前。
傅庭秋折扇一转,吊在扇柄的玉牌落在手里,眼波流转的瞥了谢焉一眼,抬脚便要开门找老鸨理论。
看出他意图的谢焉,脚下如有疾风,眨眼到了傅庭秋身后,握住他的胳膊,低声道,“我不能在此露面。”
“为何?”傅庭秋扭头问道。
谢焉:“一旦我出现在此,修真界便知知南令是真的失踪了。”
此时修真界对知南令失踪还各抒己见,多数认为这是知南楼授意传出的流言,今年法宝拍卖会即将开始,知南令的失踪定是为拍卖会造大声势。
“这事千真万确,何须你在便一定是?”傅庭秋道,开门的意图不容阻碍。
“不让开门,自然有我的道理。”谢焉偏偏不如他意,伸手阻挠。
傅庭秋心生不悦,哪怕眼前人是他肖想许久才得以见到的,也不能容忍对方与他反着来。
谢焉的这一阻挠将傅庭秋的脾气惹了出来,想也没想的与谢焉动手,他天生变异风灵根,因有些懒散,修为堪堪探入融合,若是侥幸,倒也能胜出几分,可惜,他对上的是金丹期谢焉。
谢焉何曾在武功比较上怕过谁?更不曾在谁手下吃过亏,他天资卓越,修炼飞速,在修真界年少成名,傅庭秋这般修为的武功,对他而言,说是三脚猫已是抬举。
傅庭秋几乎用尽浑身解数,不过半盏茶功夫,二人你来我往的拆了不下百余招,傅庭秋呼吸急促,灵力已有将尽之态,反观谢焉,神色漠然,气息平稳,好似这百余招对他而言,像是喝水吃饭般随意。
招越拆越多,傅庭秋的劣势愈露,只要谢焉想,随时能将傅庭秋罚于掌下。
谢焉不会滥杀无辜,观此时的傅庭秋尚且不是他非杀不可之人,有心手下留情。
这一手下留情,二人之间的优劣势有了些许转变,傅庭秋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出谢焉放了水,方才的吃力感此时了然全无,让他有喘息之余,尚有闲暇听清外面人已到了门口。
“开门。”外面一人高声吆喝道,似将芙蓉阁当成讨价还价的菜场。
傅庭秋没搭理,料想收了钱的老鸨,多少会阻止门外莽撞之人。
他与谢焉打的难舍难缠,即便谢焉有心放水,他也要继续打下去,世人皆道: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他要知道谢焉什么意思。
“再不开门,我等便要将门撞开了。”门外人未得到回应,越发的肆无忌惮,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阵阵复合声,大抵是今晚与傅庭秋掷金失败的人。
“谢楼主,”傅庭秋将人引至窗户边,二人沐浴在月色内,互相将脸色看了个一清二楚,傅庭秋心神愉悦时,眉眼间皆是风华绝代,“倘若他们见到的是另一番景象,是否会忽略你来此的真正目的?”
谢焉:“?”
谢焉尚不明白傅庭秋此话何意,便被他捏了下手,这让谢楼主毛骨悚然,同时暴跳如雷,此时此景傅庭秋还不忘占他便宜,真是……真是好一个无耻流氓!
二人初次见面,傅庭秋便如此轻浮,莫非先前傅庭秋便是个不知廉耻的登徒子?
思及至此,谢焉的戾气翻涌而上,几乎要将他脑海中的清明吞噬殆尽,不能将傅庭秋留在世上,这等人早死早造福,谢焉的手已然到了傅庭秋的后脖颈处。
谢焉下手速度不及门外闹事人速度,他的手还虚虚的挨在傅庭秋的后脖颈处,房门已被人哐当一声踹开,惯性使然让那两扇门用力的回扇了半开,即便是剩余的半开,已足够让门外人看清房内景象。
房门即将被踹开时,傅庭秋以迅雷之势扑在谢焉身上,将人死死的压在窗户上,不惜代价将自身外衫撕开半边,想对谢焉衣衫下手时,蓦然发觉对方是一身黑色夜行衣。
生平从未如此紧张过的傅少庄主,只争朝夕的将谢焉夜行衣的绳结一扯,便低头凑在对方的脖颈处。
雷厉风行的傅少庄主半分思考空闲都未给谢焉留,乃至于倏然遭此毒手的谢楼主,手脚一慢,便成了欲拒还迎。
门外原本闹哄哄的人猛然安静了,仿佛一瞬间被人点了哑穴,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重叠在窗户边上的二人。
背对着他们衣衫不整的自然是今晚重金拍下花魁一夜的俊美男子,正面对着他们的是一长相英俊的冷面男子,有人低呼,“知南楼谢焉。”
因这一声低呼,门外的寂静被打破,众人面面相觑,再看向房内,那背对着他们的俊美男子低低的喘息了一声,抬头凑近谢焉,轻声呢喃了什么,惹得谢焉眉头一皱,似有不悦。
只是一瞬,谢焉双手揽住怀中人,抬头目光寒冷似冰刃,刮得门外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片刻后只听谢焉道,“今日之事,如若你们胆敢随意流传,知南楼定不轻饶。”
话一出口,谢焉怀抱傅庭秋,脚下一发力,踩在窗口,一跃而出,眨眼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许是料定人已走远,众人重新交谈起来,这些寻花问柳的,不乏仙门望族,还有许多是专门收集情报之人,此时因刚欣赏完知南楼三楼主的一出好戏,不能安分。
“那被谢楼主怀抱的是何人?”问话的是掷下千金的后起之秀,他听闻过知南楼,对谢焉兴趣不大,但对傅庭秋的容貌却起了兴趣,掷下千金或许不单是冲着花魁来的。
“你不知,那是万秋山庄的少庄主。”听这说话之人,恐是个修真之人。
“你怎知那是万秋山庄的少庄主?”另有一人问,“他并未表明身份。”
“如若我是傅少庄主,来此地私会情郎,也会隐瞒身份。”有人道。
“正是。”修真之人答,“早些时日,有幸进得万秋山庄,见过傅少庄主一面。”
“如此。”后起之秀道。
几日后,流言四起,不知何人所传,只道是万秋山庄少庄主与知南楼三楼主的风花雪月,博人一乐,不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