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代男朋友》杭爱

67、第 67 章

　　任薇在公司等徐昊一起去高铁站，上次在办公室吵了一次后，徐昊给她发信息说同意她辞职，但是要留一个月的时间交接工作，一个月内正常上班。徐昊的要求也不能说不合理，劳动者一般要提前一个月提出辞职。她答应了。
　　过了约定的时间，徐昊还没出现，任薇给他发消息也不回。任薇一直等到下班，忍不住给徐昊打了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没人接，任薇又打了第二个，徐昊接了。
　　“你怎么没来公司？下午不是要去C市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任薇忍不住“喂”了一声，徐昊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异常：“我爸出事了。”

　　任薇赶到医院，徐力和李叔在ICU病房外的休息区等候。
　　“徐昊呢？”
　　“他在里面探视。”李叔说。
　　徐力看到任薇，意外的神色一闪而过，叫了一声：”师妹。”
　　任薇应了一句：“师兄。”她问道：“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李叔满面愁容：“董事长有哮喘的毛病，这两天可能累着了，总咳嗽，中午接了个接电话然后哮喘就发作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
　　“听说中午的电话是公司和日本人合作的事出了问题。医生说董事长应该是旧病发作加上急火攻心。这次的病情很严重，有脑部缺血缺氧的情况，人抢救过来了但还在昏迷。”

　　这是短时间内任薇第二次经历身边的人进ICU，徐刚昏迷的消息像有一只手揪住她的心脏，揪得生疼。她不敢想象徐昊现在是什么心情。
　　过了十多分钟，徐昊从ICU病房出来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位穿着白大褂五十多岁的男医生。
　　徐昊脸上是任薇从未见过的凝重，见到任薇，他没说什么。
　　“到我办公室说吧。”医生说。
　　一行人到了医生的办公室。“坐，坐。”医生招呼他们坐下。
　　“陈院长，我爸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徐昊心急地问。

　　陈院长缓缓开口：“你父亲送过来的时候心脏停跳了几分钟，大脑缺血缺氧情况比较严重，已经造成脑组织不可逆性损伤，什么时候能醒来真不好说。”
　　徐昊眼睛蓦然睁大，无法接受这个消息的模样：“有什么治疗的办法吗？陈院长，请您帮忙想想办法！”

　　“徐总，我们会尽全力救治，准备明后天邀请院外的专家一起会诊，尽可能拿出一个好的治疗方案。但是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预期不一定乐观。”
　　徐昊垂下了头，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对陈院长说：“拜托您了，只要能让我爸醒过来，花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我们肯定会尽力的，这点您放心。现在你父亲的情况比较稳定了，ICU的探视时间是每天下午三点半到四点，你们可以先回去，有什么情况变化我们会及时通知。”
　　“谢谢陈院长。”徐昊伸出手和陈院长握手，陈院长连忙伸手迎合，“拜托您了，您看要是晚上有空，我请您吃个饭，劳您费心了。”
　　“不用这么客气。我晚上有个会诊。”
　　“那再找时间约您。”

　　陈院长将他们送到电梯间，徐昊看了一眼李叔，李叔会意。徐昊和徐力、任薇先坐电梯下去。过了一会儿，李叔也下来了。
　　“约李医生来家里，我想和他聊聊。”徐昊对李叔说。
　　“好的。”
　　徐力接了个电话，接完他对徐昊说：“我先回公司一趟，晚上联系。我也找人打听有哪个医院治疗叔叔这种情况比较权威。”
　　“嗯。”
　　徐力走了，临走前他看似不经意地扫了李叔一眼。

　　徐昊从刚才到现在没和任薇说过一句话。任薇笨拙地开口：“叔叔会好起来的。”
　　徐昊看了她一眼，李叔觉察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自觉地回避：“我去看看小杨把车停哪儿去了。”
　　李叔离开后，徐昊冷冷开口道：“你不是要和我分手吗？”

　　被徐昊将了一句，任薇一时语塞。她是要和徐昊分手没错，但是一听到徐昊在电话失落的声音，她没多想就跑过来了。
　　“我……我有些担心你。”
　　见任薇一副关心的模样，徐昊不再以讽刺的语气反问她，问道：“你真的要和我分手？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这个时候任薇也不想藏着掖着了：“你追我是不是为了让你爸爸知道我们在谈恋爱，我是他给你请的助理，被他发现我们在交往，他就会让我离开公司，是这样的吗？”
　　徐昊脸上浮现出猝不及防被抓包的尴尬：“长宇告诉你的？”

　　“是真的对吗？”徐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任薇依然觉得心脏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般疼痛。
　　“你听我说。”徐昊抓住任薇的手腕，他叹了一口气：“一开始我确实是想让你走，我不想去上张大师的课，也不想去公司上班，你爸让你来管我，我挺烦的。他们给我出了这么一个点子，我当时想把你弄走就按照这个点子试一试。现在想想这种做法是很混蛋。”
　　徐昊观察任薇的脸色，似乎生怕她再也不理他：“但很快我就对你有好感，喜欢上你了。”
　　任薇盯着徐昊，没有吭声。
　　徐昊急道：“我爸现在都这样了，昏迷不省人事。难道我还会说谎话骗你吗？”

　　“你要想让我走，可以直接和我说。为什么要采取这种做法？”任薇质问。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是我的错。我喜欢你是一回事，这种做法本身就很差劲，我也意识到了。后来因为我喜欢上你了，所以才继续追你。如果我没喜欢上你，我要是还想让你走，我会直接和我爸说把你调到财务部的。”徐昊说，“如果你要因为这个和我分手，我没话可说，是我做错了。”
　　徐昊虽然嘴上说任薇要分手他没话可说，握着任薇手腕的手却没松开。

　　任薇心里一团乱，徐刚躺在医院不省人事，她相信徐昊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再有心情说谎，至于徐昊对她的感情，一个男人喜不喜欢你，很容易感觉出来，她能感觉到徐昊对她的在乎。
　　任薇扯了扯被徐昊抓住的手腕，徐昊急了：“你不会真的要和我分手吧？”
　　“以后有什么事就直说，不能再用这种方法。”任薇的语气变得温和。
　　“我保证不会了。”看出来任薇原谅他了，徐昊松了口气，认真地表态。

　　他们一起回到徐家大宅，没多久，林医生也来了。林医生是徐家的私人医生，早年从公立医院出来创业，开设民营医院和健康服务机构，和徐刚有多年交情，徐刚也投资了他的医院。
　　“林医生，您看下我爸爸的病情，医院的意思是他的脑组织有损伤，什么时候能醒来不好说。”徐昊把病例和片子给林医生看。
　　林医生仔仔细细地看了材料，问了几个关于徐刚病情的问题，面色沉重：“我的判断和医院差不多，心脏停跳对脑组织的损伤很大，可能是植物状态了，通俗点说就是植物人。如果真是这种状态，西医目前没有很有效的治疗方法，可能得寻求中药针灸治疗。”

　　听陈院长的话徐昊还抱有一丝心理侥幸，林医生也这么说，击碎了徐昊残存的希望，一时徐昊只觉得胸闷，呼吸困难，仿佛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父亲发病时的痛苦和绝望。
　　任薇注意到徐昊的眼尾慢慢变红了，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头。
　　“怎么会这样？真的这么严重？”徐昊的声音里带了慌乱，“您不是认识国外的医生吗？国内不行，找美国的医院试试。花多少钱不是问题！林医生，您一定要帮忙。”
　　“好好，我来联系，你约这边医院的医生，我和他们见面聊聊，再了解下病情。后面最好国内国外的医生一起做一个会诊。”
　　“好我马上约。还有中医您也帮忙找找，不管什么方法，只要有希望都要试一试。”

　　“我马上联系。”林医生满口应允，他摇摇头，痛心的模样：“本来你爸说这两天咳嗽挺厉害，约了我晚上来给他看看，没想到一下子就出事了。以前发作没这么严重。这次发病没用万托林吗？你父亲很注意，随身都会带着。”
　　徐昊看了一眼李叔：“我当时不在家。”
　　李叔脸上满是愧色：“董事长发病时我走开了，董事长和徐昊堂哥在客厅，我听到动静过来发现董事长已经昏迷。我赶紧叫了救护车。”
　　“唉。”林医生叹了一口气，仿佛在感慨生命的脆弱。

　　林医生走后，徐昊对李叔说：“给陈院长去个电话，约他明天和林医生见面的时间。”
　　“我马上去办。”李叔应道，“少爷，你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我让阿姨做了点清淡的饭菜，你和任小姐一起吃点吧。”
　　“我现在吃不下。”徐昊说。
　　“那你什么时候饿了再吃点。”
　　李叔走开去打电话了，偌大的客厅剩下徐昊和任薇，安静得可以清晰地听见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走动的声音。

　　徐昊像一座石膏像般坐着，侧脸面无表情，任薇向他身边靠了靠，伸出手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徐昊的手冰凉，和他往常温热的手掌判若两样。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总会有办法的。”任薇说。
　　徐昊半天不吭声，他的视线呆呆地投向前方，仿佛灵魂出了窍。
　　任薇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安慰徐昊，任何语言在这个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她能做的只有静静地陪着徐昊，把自己身上的温度借给他一点。

　　徐昊终于转过头，他的眼眶通红，眼神里交织着悲伤、愧疚和恐惧：“我爸发病前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们昨天吵了架，我赌气没接他的电话，如果我接了，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不是你的错，谁都预料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看到徐昊自责的痛苦模样，任薇鼻子一酸，眼泪涌了出来。
　　“我太不孝顺了，总是气他。以前我一直觉得他像个铁人，永远那么坚强。今天我在病房看到他，我才发现他老了，很憔悴，他不是个铁人，他也会老，也会生病。”
　　“万一我爸永远醒不过来怎么办？”徐昊喃喃地问。
　　“不会的，不会的。”任薇伸手抱住徐昊。
　　徐昊把头靠在她的肩上，任薇肩颈裸露的肌肤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划过。泪水模糊了任薇的视线，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