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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当年那么努力,如今还不是得决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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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们似乎也断了联系,眼看着,学校放了他们假,让他们各自回家的回家,留校的留校,反正除了忙论文外,得交实习报告,意思是,孩子们,可以换个战场和泥吧去了。
方可买好了车票回家,但是在回家前,她不想放弃最后的机会,于是她喊上了整个宿舍,乞求她们帮忙助威。
方可:我们宿舍要最后聚一次唱K,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了,你要一起来吗?
发完她就后悔了,她们宿舍聚会,他一老爷们,怎么会来呢?
榆木脑袋啊,榆木脑袋!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胡耿回复了好。
多日阴霾的天,突然间放晴了。
聚会期间,舍友们将方可从里到外,从有到无,从实到虚夸了一遍,这回,她倒没觉得不好意思,兴许,这就是一回生,二回熟,死马当活马医。
中间,舍友们借故齐上厕所,留他们两人。
方可口干舌燥,将桌上的一瓶啤酒,一饮而下“胡耿,从见你第一面,不对,从还未见你开始,我就喜欢,喜欢,喜~欢~你”
呵呵~世上最尴尬的事是,关键场合,不胜酒力的人,还不知死活。
她顺势醉倒在他的怀里,呼吸匀称。
胡耿摸着她的头,在她耳边轻声地说“有些话,我不说,我以为你是明白的,方可,我也喜欢你,我希望这种喜欢是一辈子,我希望我们的开始是一辈子的。”
那天是胡耿背她回的宿舍,中途她吐了一次,吐的他背上全是。
第二天舍友把此事告诉她,她羞愧的把墙撞出了了一条裂缝,但是清晨发来的一条短信,告诉她,从此她和胡耿不再是,我和他,而是我们。
虽然才在一起不久,就因为各自回家而要分别,但好在有句古话叫小别胜新婚,两人约定好了,十天后,方可去胡耿的老家找他,兼带旅游。
就是那十天,方可重新认识了江歌。
而后两人其实相处还是挺愉快的,只是两人在熟识彼此开始,便难免会有矛盾,胡耿把方可宠得脾气渐长,当然只是针对他,谁让胡耿是个超级贤惠的男人,两人在一起时,衣服由他洗,饭由他买,就连上厕所都是他背她去的。
只是一切都在一年后,发生了变化,胡耿的妈妈因为一场交通事故,半身不遂,需要终身卧床休息,胡耿起初为了照顾她妈,便辞了工作,在那之后,虽然又找了几分工作,但都干不长。
时间久了,什么都在变,也许是因为家庭和工作原因,他变得越来越不自信,开始因为小事和方可闹变扭,他甚至开始查她行踪,开始一天四五个电话,有时不分时间段不停的给她打。
其实对胡耿来说,他那样做,不过是为了寻求心理的安稳。
可是这样反而让两人倍感疲惫,胡耿开始急着逼方可去见她父母,方可倒是觉得与其去见家长,不如说是去探望胡耿的妈妈,于是便买了东西,请假过去,胡耿父母很是喜欢她。
之后,不久,胡耿便千方百次地说想见方可的父母,方可拗不过他,于是便带他去见了自己的母亲。
她妈不喜欢胡耿,一部分原因是目前状况,他家买不起房,谁不喜欢自家闺女能有个自己的小屋,另一方面,就是他母亲的状况,她虽同情对方,但绝舍不得让自己女儿嫁过去遭罪。
于是,见面安排在了一家饭店,胡耿并未去到她家。
为了不伤及对方的面子,方妈妈没有直说,只是事后,一再强调“我不喜欢这孩子,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方可无奈,只好两边都骗着,久而久之被两边拖累了。
她不止一次的说分手,可是最后,还是因为不舍又复合。
她能感觉到胡耿变了,可是她依然无法忘怀,以前的那个胡耿。
后来,也许导火线就在于,胡耿的控制欲变本加厉。
因为工作的原因,近一段时间,方可需要和同事不停的出差,这期间包括不少男同事,胡耿知道了之后,发无名火,甚至还一度拿走她的身份证,找人调查她的开房记录。
方可火了,两人至此之后再无联系。
而这次住院,她忍不住又给他拨通了电话,而胡耿在那边一个劲地追问“方可,你是不是有别人了,所以才这么久不和我联系”
“胡耿,你就是个混蛋,我们分手吧,彻底地分了,再也不见。”
江歌去了许久未回来,她无处可发泄,于是问隔壁床要了一小碗自制的重庆小面,用食物来麻痹自己。
女人在伤人方面,远远不及伤己来得狠毒。
江歌望着已然熟睡的方可,只能期待但愿时间能抹平方可眉间的哀愁。
门口突然响起轻微的敲门声,我寻声望过去,发现应麒站在那,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正用手势让她出去。
我替方可盖好被子后,走了出去,应麒已经坐在门口的靠椅上,一胳膊搭在上面,一手里拿着一个黑的塑料袋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正示意我坐到他旁边去。
不知为何,那一刻看见他,心情好复杂。
方可因为现实和胡耿的改变,必须要放弃他,那么我和应麒呢?我凭借心脏有力地跳动,敢断定,我还爱着他,那他呢?我若没变,他变了吗?
“发什么呆,饿傻了是不是?”他一把将我拉到他身边,打开饭盒,放到我面前“快吃吧,我们食堂的饭菜虽然不怎样,但是偶尔吃吃还是不错的。”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饭?”
“你不会无缘无故特地跑来给我送饭的,你那朋友,术后又不能吃那些东西,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那是买来给你自己的,我当时实在是太困太饿了,不然,我才不忍心,你一定饿坏了吧?赶紧趁热吃吧,没记错的话,应该都是你爱吃的。”
“应麒,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当,礼尚往来。”
我突然站起身,眼泪霹雳吧啦没个预兆地流,大声地质问他“应麒,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我的分贝有点高,让走廊上来往的人都忍不住将视线投过来,一时小有尴尬。
顿时觉得自己特傻,没事脑抽风干嘛?
应麒倒像没什么,很淡定地坐在那“是啊,你才知道吗?我以为我掩饰得再好你也是能看得出来的。”
“喜欢我?为什么高中毕业那年,还要和徐嫣然去开房,你们男人的喜欢是不是说一套做一套,随性而来的?”反正都开了头,那就抽疯到底吧?
应麒一时被江歌的话搞糊涂了,但一回想起那天在手术室外,她说的那些话,他就明白了“你那时跟踪我?”
“对,又怎么样?”
“那你后来有没有看见,我又出来了,我要是真和她干了什么,会那么快出来吗?她一个女孩子,喝醉了酒,我问她,她朋友在哪?她告诉我,她被她继父硬拉过来陪酒的,让我救救她,带她走,可是我能带她去哪?我只能在附近,给她开间房,让酒店的阿姨帮忙照顾她一晚。可你呢?发了一条短信说分手,之后就人间蒸发,连填志愿都让你妈来,我让姜烨带我去你家找你,你妈却说,你去旅游了,你倒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啊,可你知不知道,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一直戒不掉你。”
“我,我没去旅游,不知道谁给我家打了个电话说我早恋,被我妈接到了,然后把我关了一个暑假,没收了我的手机,也拔了家里的网线和电话线,我是怕丢人,才同意我妈的观点,说我是去旅游了,我哪知道那天的情况是那样的嘛,我哪知道你有跑去我家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嘛,你干嘛要那么凶的吼我。”
应麒总算明白,一个成语叫做倒打一耙,不过也罢,误会都解开了,那就算了吧,好在,他们之间只是耽搁了时光。
自嘲地笑了一下,随后拉着江歌坐下“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饿死了,可把我饿死了。”
和你喜欢的人和好,只需要一秒钟,那一秒他向你招招手,你就会屁颠屁颠走过去,和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使他给你许了一生一世,你也觉得不过是句台词,了无生趣。
两天后,方可出院,我开车送她回去的路上,她一直问我“小歌,后面是不是有车跟着我们呀?”
我瞄了一眼后视镜,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车辆,,便当她只是多心,没放在心上。
而后她也累了,靠着窗睡着了。
“方可,醒醒,到家了。”我推了推仍在熟睡中的她“你先上去休息,我一会儿停好车,将后备箱的东西给你拿上去。”
“好,那我先上去了。”半梦半醒中,她艰难地开了车门,摇摇晃晃下了车。
方可住的小区,停车位不好找,我转悠了好几圈,才找到一个狭小的空位,勉强将车停进去。
因为是老式楼层,没有电梯,她家又住6楼,许久未运动的我,爬了几层楼梯,就腿脚发麻,开始踹气,大概走到三楼的地方,楼上传来争吵声,女生声音很像方可,男生的也有几分熟悉。
我立马加快了脚步往上走,看见那一幕,胡耿拿着刀放在自己的手腕上,逼问方可“可可,你确定要跟我分手吗?如果,我说,你要跟我分手的话,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你会心软吗?”
“胡耿,别闹了,你我回不去了,我要的生活,你给不起,而且我是真的累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可可,我爸已经同意在你家那边买房,而且我爸会照顾我妈,你不用担心这些会困扰到我们今后的生活。”
“胡耿”方可提高了一倍声贝“回不去了,我们都不回去了。”
“方可,你一定要逼死我吗?”
“那你是要逼死我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一起入地狱吧!”胡耿说着,就拿着刀向方可走去。
我怕胡耿真干出什么傻事,将手里的东西砸向他,然后走过去试图夺走他手里的水果刀,没想到非但没砸到他,还被他不小心,划到了几下,鲜血直流。
“胡耿,你是真疯了吗?”方可来到我的身边,焦急地察看我的伤口。
“没事,可可,我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我疼的要死。
胡耿显然也被吓到了,靠着墙,整个人都是颤抖的,但是他还是执意拿着那把刀。
“胡耿,有些人错过了,可以遇见更好的,可是有些事,想错了,做错了,很难弥补,你我之间,只要你冷静下来,就会发现问题早就发生了,之前分分合合那么多次,难道你不累吗?我知道你现在是最难的时候,我离开你,是我不够厚道,但我相信,老天自会惩罚我,我还是那句,好聚好散。”
“什么好聚好散,你说的轻巧,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曾经,说好的未来,就是这样吗?”胡耿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他的双眼是无神的,整个人处于一个迷离状态。
我和方可渐渐发现,现在这种情况,就是说多错多,只会激化矛盾,于是我们相视望了一眼,什么都不说,却早已了然于心,她牵起我的手。
“1 2 3”啪的门关上的同时,听见一声巨响,应该是那把刀砸在门上的声音。
胡耿疯了,方可说,她是胡耿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是就连这跟稻草都落空了,所以,他必疯无疑,可是,她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做得那么决绝。
“方可,你出来,出来”胡耿站在外面一直不肯走,叫嚣着。
方可,拿起电话,报了警,不久,他被警方带走,拘留了一晚。
第二天,我和方可一起接他出来,他瞬间削老了好多,感觉连头发都苍白了不少,可是,他的眼睛是有神的。
他对方可说“对不起,祝你找到一个比我还爱你的人。”
这句话不知道是真祝福,还是讽刺,但是方可知道,她和胡耿结束了,是真的结束了。
胡耿走到我面前,向我鞠了一个躬“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方可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就放心了。”
他走了,头也没回,方可却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人都有冲动的时候,只要给时间,沉浸下来,你会发现,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胡耿并不是真心想伤害方可或我,只是,他需要一个比较极端的手段,逼自己接受或者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