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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碗汤 ...

  •   02:重遇

      他理解她所有的不甘与委屈,甚至带她去实现曾经不能触及的小小愿望,所以为了他们的将来,关曲儿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伤害无辜的人,不对,那些有钱的奸商,都是罪有应得。

      想到白日里顾家那个蠢货竟然敢爽约,害她在荷花亭丢了脸面。关曲儿捏了捏胸前的玉佩,那是陆息送她的家传宝玉,想起自己的爱人,她消了气,拆开陆府小厮悄悄送来的书信。

      翌日一早,顾东元吃过早饭就出了门,她本想去自家的几个铺子里转转,有些事情要早作打算算。殊不知刚出家门,就遇上不识趣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给顾少爷请安,奴婢奉小姐之命来请顾少爷。”小环是关曲儿的贴身丫鬟,这顾家的少爷她见过许多次,这人哪次见了小姐不是像狗儿见了骨头似的,上赶着献殷勤。所以她语气里叫少了尊敬,多了傲慢。

      “原来是小环呀,还请快快带路,我这就随你去。”顾东元稍一思索就反应过来,她此时应该是关大小姐的跟屁虫,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才是。从前的自己到底是喝了什么迷魂汤,竟以为这个女人和她父亲一般,什么亲民爱民,什么真心相交,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里外不一罢了。

      顾家在盐城的产业里,酒楼只有一座,名曰:宴宾楼。大多数时候是被顾省用来宴请宾客,或是一些相熟的商户来这恰谈生意,有一次顾东元带关曲儿来此,只因她说了句这里的糕点可口,后来酒楼里最昂贵的天字房就成了关大小姐的专属。

      走进自家酒楼,看着酒楼上下对小环都一副奉若上宾的样子,怪不得自己会失去几位老掌柜的支持,这种引狼入室的行为,无疑是自己找死,看来有些不该说出去的话要收回来了。

      关曲儿好整以暇的坐在宴宾楼的天字房里,这顾家的野心还真是大呀。茶叶、丝绸、珠宝,如今还有这般别致大气的酒楼,只可惜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她也就和顾东元一起时才会过来。若这酒楼是自己的,到时候不就想来就来嘛,正胡思乱想着,真正的主人到了。

      “东元你来了,昨日你没有赴约,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呢,现在看到你,总算是让我放心了。”关曲儿甚至懒得站起身来,应付这个没脑子的大少爷,实在不用花费那么多的力气,若不是陆息书信里让这么做,她今日才不会主动相邀呢。

      丝毫不走心的话说出来,拙劣的演技让顾东元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劳烦关大小姐挂心了,不知今日约我来此是为何事?”

      昨日或许还迷茫,此刻的她却已经心如明镜,还有什么看不清的呢?从前与关曲儿在一块便觉得心满意足,眼下她强自忽略掉心底的酸涩,只剩满腔恨意,就是眼前的女人亲手害了她,这一次,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关曲儿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她认为这个蠢货根本不需要浪费时间,思绪动了动便直言道:“东元可还记得我与你提过的陆公子?他昨日里说与你有缘,想结拜一二,明日辰时,约了你我一起去荷花亭。”

      想起自己的爱人,关曲儿脸上的笑意真诚了几分,她不知道陆息为什么要与顾东元结拜,不过既然是爱人的要求,她哪有不听的道理。

      顾东元疑惑的挑了挑眉角,陆公子?陆息?这两个人怎么认识的,前世自己是在荷花亭与陆息一见如故的,后来两人相见恨晚,时常把酒言欢。

      怎么就忘了有句话是:小人之交甘若醴。错不了,昨日她没有去荷花亭,所以这人就迫不及待了,原来这二人竟然相识,可之前为何一副不曾照面的样子。

      顾东元隐隐觉得自己曾经是入了套,那么这一次呢,是避开还是直面相对?都已经走过奈何桥的人了,怕什么。

      “东元听关小姐的,明日定准时赴约”。

      只是顾东元没想到刚送走让自己头疼的人,又迎来了让她避之不及的人,看着一身淡青素衣,盈盈而立的人,她握了握拳头,妥协般的走了上去。

      明明是眉目淡然的人,偏偏爱与人纠缠不休,顾东元想起前世这个人替自己喝过的毒酒,不知道怎么了,心里面就多了几分纵容。

      “姐姐又约你见面了?她有心上人了,我劝你还是……还是……还是不要与她见面了”关辛儿犹犹豫豫的说完就低下了头,自己又犯蠢了,怕是还要惹人厌烦吧。可是…她不想姐姐做错事,也不想这个人受伤害。

      两月前姐姐归家晚了,被母亲训斥跑出了府,她担心有什么意外便跟了出去,却无意中撞见姐姐与一男子相拥,那时因为太过惊惧就忘了离开,不曾想竟听到两人想对顾东元不利。

      关辛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是给父母知道,依着他们的性子怕是会把姐姐逐出家门。可是她又不想姐姐伤害无辜的人。于是在良知与亲情的反复煎熬下,第二天,她尾随姐姐远远的看见了顾东元,一袭白袍,看着有些羸弱。

      待姐姐走后,关辛儿便跟了上去,因心中有事,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她想自己永远也忘不掉那人转过来头的样子,漠然中带着隐忍的怒意,冷淡里夹杂着藏不起的善良。

      于是半年里,她们之间的对话就变成了这样,而那人也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样子,偶尔的张口也只是隐含怒气的几个字“休要胡言”,或者是“走开,挡着路了”。

      可自己就像得了失心疯,总是乐此不疲。大概是那人转身离去的脚步太沉重,大概是对视时,她看到了几丝隐藏不住的孤独。

      关辛儿只知道自此以后,每见顾东元一次,自己心底就好似被戳了一下,一下又一下,把这个冷漠的人放在了心上。

      “我知道了,你……无需如此。”顾东元实在无法再对眼前的人苛责,方才她想说的是“你不要再来找我了”。结果到了嘴边却换了词,心里那莫名空空荡荡的感觉,是为什么?

      “你信我说的了?”关辛儿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她从来不觉得眼前的人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尽管她不曾放弃过,因为他们都一样。姐姐之于顾东元,就像顾东元之于她,都是不知悔改的人。

      顾东元看着抬头看向自己的人,眼神澄澈,不像那个晦涩难懂的姐姐,毫不掩饰的心思,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被她看了个清清楚楚。

      “早些回去吧,日后……我会与你姐姐少见面的。”说罢,顾东元就转过身离去,脚步不自觉的加快,待到转过弯后才慢了下来。

      顾府,顾东元的房间里,桌上的酒壶已经空了,床上的人也已入睡,只是满室的烦忧与踟躇却无人能解。

      有道是:“花亦无知,月亦无聊,酒亦无灵”,此情此景,便是如此吧。

      第二天,顾府。

      看着匆忙离去的人,顾伯的眼里又有了一分失望,那人一辈子玲珑剔透,生的孩子身上却没有她的影子,想到已去的故人,他怅然的转过头:“老爷……”

      谁料,这一转头,顾伯的表情像脱了缰的野马,无法收拾。那了然于心的眼神,把自己这些年的欲盖弥彰都脱了个干干净净,原来这顾府的男主人早就看透了一切,而他像个小丑一样,过的小心翼翼,只敢在脑海里亲吻自己的所爱。

      顾省收回视线,慢悠悠的起身走远,那沉重的声音却久久不散:“我老了,她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这个孩子,以后东元就多依靠你护着了。”

      顾伯嘴角蠕动,只应出一个字:“哎。”
      他这一生都交给了顾家,无怨无悔,甚至是快乐的,还有什么比每天都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更令人开心呢?他要好好保护她的孩子,至少自己是为她做了点什么,他这样想着,才觉得心满意足了。

      秋风带来几丝凉意,顾东元看了看时辰,如约来到荷花亭边。从前她眼里只有一个人,没有看过这里的一草一木,如今见荷叶枯黄,水面像极了黄昏时的天空,一时忍不住放慢了脚步,目光顺着河岸徐徐看去,顿觉天意弄人。

      前面那躲藏着的身影一眼就能认出是关辛儿,她顺着视线望去,不远处是关曲儿的丫鬟小环,翘首以盼着似是在等什么人。

      心里隐隐猜测到了什么,顾东元放轻脚步悄悄走过去,前面的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眼中的惊讶还没有盛满,就换作了狂喜。

      顾东元默不作声的走上前,换了个视角,荷花亭一共有六个大小不一的亭子,几个亭子相隔很近,最大的那个视野开阔,探进水面十多米。而最小的那个则是在岸上,被茂密的的灌木丛围住了大半。

      当看到那两个举止亲昵,半搂半抱在一起的人时,她才懂了关辛儿方才狂喜的眼神,是觉得总算能验证自己没说假话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补更,上周偷懒的后果……(改错字)
    PS:“花亦无知,月亦无聊,酒亦无灵”引自—郑板桥《沁园春·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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