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穿越青天白日》路行知

7、都到眼前来？(2)

　　【二】

　　那天的风大得出奇，我从阮家嫂子那里回来，却被吴用半道上拦到聚义厅：晁盖有事找我，并且很明显是不愿让林冲知道的——而我的很多行为明显是不在意男女之别的，他们都不觉得我会对此行为难。
　　果然，晁盖先随口问了几句衣食住行之类琐事，并且再三强调需要什么一定主动索取。我自然满口答应，而后静静等待正题的拉开。
　　果然，吴用开始重复阮嫂子适才的试探：他们都觉得我好似理所应当甚至必须嫁给林冲了。尤其作为山寨之主且为人厚道的晁盖，更觉得自己有义务为劳模兼功臣兼好兄弟尽一份力。
　　——好在他没有背地里煽风点火。
　　在这上面，晁盖还是比宋江厚道多了。

　　我知道只怕山上很多人都把我当做是林冲的女人了。他们的话让我痛恨自己的自私：我并非对这样的流言全然不知，却依旧如此沉默，只不过是想借着这样暧昧的流言保护自己而已。我甚至不愿去想这对林冲造成了什么。
　　我憎恨着自己安享着目前的处境，却畏惧着可能的风险。但是，如今天下，又有哪里可以包容我这样一个被强人掳走后，还杀过人的女人呢。我还不想死，最起码不能在这时候死去。
　　我要认真活下去，最起码，我要等自己看到那个害我成现在这样的人结局的那一天：他若过得烂，那是咎由自取；他若过得好，我就想办法杀了他。
　　回头想来，真的好笑，当初我能为了他，不惜与全世界为敌；而今，我依旧能为了他，不惜利用全世界。

　　我笑着对吴用说：“军师，你们上山这么久，难道真的不曾打听我是怎么上山的？又难道真的不知道，王伦是怎么死的？”
　　吴用脸色一变。
　　我平静地说：“林教头是正人君子，我岂能去污他的名头？你们既然一定要说王伦是被林冲火并了的，就不该把我和他扯上关系。要不然，过不了多久，山上怕就传出林冲火并王伦是为了我的缘故了……”
　　我平静说完，平静离开了聚义厅。
　　然后，我遇到了王英。

　　后来我曾想，假使那天我不是被阮嫂子一番试探之后又被晁盖吴用的话引得心神不定，假使那天我没有绕去库房搜索，假使那天王英的身边有人劝阻……
　　没有如果，事情的经过我不想再回忆了。总之，王英企图调戏我，却被情绪失控的我用匕首划伤，我的叫喊引来了路过的喽啰，然后这件事惊动了校场的林冲，聚义厅的晁盖吴用公孙胜，再然后我被受伤后恼羞成怒的王英一脚踹倒，立即失去了意识。
　　林冲一个人与闻声赶到的宋江一伙或许发生了冲突，或许没有。
　　为了避免刺激到我，林冲下令严禁在我面前提起那件事，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我才从吴用的嘴里得到了整个故事的完整经过。直到那时，我才觉得吴用虽然有愧“智多星”的名头，却也不是个能吊死在宋江这课歪脖子树上的笨蛋。

　　醒来时，我首先听到院子里宋江的声音，我安静地听完了他的所谓道歉便故意咳了几声，待得外面出现一瞬间的寂静，我冷笑数声，若有所悟地大声道：“王伦可死的真冤。”

　　我相信那一瞬间，窗外的宋江一定变了脸色。
　　我抚摸着手臂上早已痊愈的伤口，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