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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竞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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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央央听得心里矛盾,一方面她不忍岳昊炎在行贿的路上越走越远,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事根本不关她的事,岳昊炎选择了什么样的路,他自己应该承担后果。
谭唯看她不说话,也察觉到她不太想插手的态度,立刻就急急地抓住了她的手,声音近似哀求了:“小傅姐,你劝一下他,也当是为现在的正连减少一个竞争对手,行吗?”
她看谭唯半晌,终是不忍心,点头:“行吧,我试一下。”
当天下午六点四十,傅央央和谭唯出现在柏辉饭店,谭唯说岳昊炎约了某个政府部门的人员吃饭。
谭唯订了一个包厢,就在饭店走廊的第一间。包厢门敞开着,只要岳昊炎走过,她就会看见,因为这个柏林包厢的门口是其他包厢的必经之路。
七点十二分,岳昊炎从柏林包厢门口走过,他穿了黑色的西装和皮鞋,打着深蓝色的领带,衬衫领子笔直,他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傅央央也看见了岳昊炎,谭唯已经冲出去拉扯他。
岳昊炎在惊讶中推搡着谭唯,她执拗着扯着他的手臂,往包厢里面拉。
“你干什么!”岳昊炎喝道。
“小傅姐来了!她说的话你一定会听的对吧?”谭唯吼回去。
“谭唯,你怎么这么幼稚,还可笑?”岳昊炎弹了一下西装下摆,一副薄情寡淡的样子,跟以前似乎判若两人。
谭唯定睛看他,一字一句地反击:“是你很可笑,行贿的最终下场,你不知道?”
岳昊炎轻轻推了她一下,“你说我行贿?你有证据吗?你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是要给谁看?”
谭唯被他推得踉踉跄跄地退后了两步,傅央央把谭唯拉到旁边来。
“岳昊炎,谭唯她是关心你,你可以对这样的关心漠视不理,但请不要用语言和行为伤害关心你的人。”傅央央淡淡的嗓音在包厢的墙壁间轻轻回荡。
岳昊炎平淡的看过眼前的这两个女人,薄笑:“你也很好笑,你们不过是看我抢了正连的业务,意不平,就想站在道德的至高水准,批判我。抱歉,我很忙,不奉陪。”撂下这样的话,他转身就走。
鞋子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谭唯冲上去从背后拉扯他,他不耐烦地推搡,最后这个娇小的女孩就被他推到了地上。
走廊铺了地毯,谭唯坐在地毯上愣住半晌。她火了,从地毯上爬起来,在岳昊炎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狠狠地将他推倒在地毯上。
“你推我?!我刚才就忍你很久了,我靠你岳昊炎!你不是喜欢小傅姐吗?你辞职后不是一直见不到她吗?我现在把她带来了,你真的没话想跟她说吗?”
这两人闹得有点大,傅央央走上去扶住谭唯,生怕岳昊炎再跟她推搡起来。
傅央央前看后看,劝着:“在这里闹太不好看了,进包厢把话说清楚吧。”
岳昊炎一动不动斜躺在地毯上,有点狼狈,谭唯气不过,一屁股坐在他肚子上,坐完就起来。他整个表情都不好了,疼的。
谭唯挑衅地看他,傅央央观察着四周环境,他终于从地毯上爬起来,率先朝刚才的柏林包厢走去。
傅央央最后一个进了包厢,把包厢门关上了。
“你不要再行贿了!就算你在短时间内抢到这么多客户,又怎么样呢?纸包不住火,这事早晚都会暴露!到时候,你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在行业内的名声也坏了!”谭唯咄咄逼人。
岳昊炎拉开椅子坐下,淡定得很。
谭唯拍桌子,“你说话啊!”
他慢慢翘起了二郎腿,抬头看谭唯,“你要我说什么?说你很可笑?”
傅央央走过去,说:“岳昊炎,我说的话你还听吗?”以前她给他安排任务,教他做表,她是能使唤他的。
他睫毛微颤,目光移开,看向虚空,“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上级了。”
傅央央轻声:“是啊,但我总还希望能再教你一些心得体会。你真的很年轻,不必总拿自己跟别人比较。因为他在你的年纪,也在慢慢努力啊。人脉和工作成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心急很容易步入歧途,代价太大。我不希望将来看见你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我希望你一直是那个能够保持赤诚之心的岳昊炎。”
“太难了,大概很多人都要经历这样的蜕变,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钱和权,我相信只要你慢慢去努力,一定会得到。而通过捷径获得的,常常不能长久,还要背上提心吊胆的包袱。”
他把手掌放在膝盖上,摊开的手掌慢慢握紧,声音不紧不慢:“我已经拿到了,少有人会去看过程,人人都只看中结果。”
傅央央微微低着视线观察他,他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他已经被钱和权的欲望俘获。
谭唯出声:“岳昊炎,你就听小傅姐的,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他站起身,声音没有起伏:“好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我还有事,失陪。”
他打开了包厢门,外面长廊的光从门口透进来,他走入金碧辉煌的墙壁间,头也不回。
这次谭唯没有再追,傅央央在原地叹息。
正连事务所的管理层关于股权问题一直没有谈妥,外面又传出正连事务所出假报告的消息。
注册会计师协会派人来正连进行调查,傅央央有些替闵然担忧,他是主任会计师,多多少少都有责任。
注协的人查阅事务所的出报告记录和底稿,正连的人难免有些惶然。
闵然站在档案柜前解释,说着事务所出报告和归整底稿的情况。
傅央央站在不远处看,闵然最近有些消瘦了。她最近一直跟他住在一起,她知道他偶尔会在半夜醒来,坐在阳台的沙发上思考。
最近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连的名声一向很好,闵然也管控严格,按理说不会有虚假报告才对。傅央央估计这事应该不会太严重,正连备案的报告和底稿都经得起查。
注协的人查了几天,最后也没查出什么来。会议室里,闵然和几个会计师坐在里面说着事务所的情况,闵然说:“是外人伪造了我们事务所的印章,做了假报告,我们并没有出具过这样的虚假报告。”
另外几个会计师义正言辞,斥责伪造的人大胆。注协的调查人员言笑晏晏,既然是外人伪造,这事就不关正连的事了。
注协的人一走,事务所紧张的氛围总算缓解,闵然却没能得到轻松。以蒙会计师带头,几个老会计师召开股东会议,他们还把正所长请了来,一条一条地举例闵然做为主任会计师的失职和权力过大。
他们联合发难,说最首要的便是近半年来正连的业务量急剧下滑,闵然不想着怎么开拓市场,却忙着管控内部的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问题。
闵然做了解释,正所长的态度有了倾斜,表示希望闵然能够把老客户拉回来,否则副所长的职位可能需要重新选举了。
傅央央站在外面偷看里面的人开会,她瞧着闵然紧绷脸庞的模样,估摸着情况可能不是很好。
岳昊炎抢客户太厉害了,而且他专抢正连的客户,搞得现在正连的业绩呈现急剧下滑的趋势,以前事务所每天都在忙着打印报告,如今负责装订打印报告的人都清闲了下来。
现在真的是焦头烂额了。傅央央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举报岳昊炎?可是她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岳昊炎是真的行贿了,或许他只是采取了低价竞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