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师驾到》末尚尚

27、遇到故人

　　元旦放假，不仅游戏里多人，街上也多人。闵然要牵她的手，她怕会被同事或者客户看见，根本不敢给他牵。
　　他再次抓住她的手，牵上，无所谓道：“没事，看见就看见。”

　　她又把手抽回来，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后面有突然出现的同事。他无奈地再次抓住她的手，牢牢握住，这次是怎么也不肯放了。

　　他说：“不准再收回去了。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在公司公开我们的关系，我给你选一种？”
　　她微微咬住下唇，乖乖让他牵着手走。

　　毕竟他是领导，她是下属，她以后还要和同事们好好相处的。因为私人关系影响到工作，是她不太愿意看到的事实。平时工作压力大，同事们爱开玩笑、聊八卦都很正常，但有些事情坐实了，她会面临一定的压力。

　　算了，城市这么大，也不一定会被同事看见，就算看见了，让他解释去。这样想，她就释然了，跟他像普通牵手逛街的情侣一样。

　　很多餐厅都爆满，他们上到商场三楼的餐厅等位。
　　一会儿后，吴菲和越宁从另外一家餐厅走过来，显然是那边太多人了，他们换了一家来等位。
　　傅央央和吴菲互相看到，两人都注意到了对方身边有异性，她们彼此都有点尴尬。

　　吴菲知道央央为了帮自己借钱，跑去陪闵然了。她担忧央央不是心甘情愿，心里愧疚不安。
　　傅央央心中羞赧，之前她口口声声跟吴菲说，后悔跟闵然有了点男女关系，现在她转头就跟他出来逛街吃饭，似乎显得很口是心非。

　　她们互相看见了对方，却都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最先开口的却是越宁，他拍了拍吴菲，说：“那个不是你的室友吗？”
　　她们两人都听见了，打起招呼，然后看着旁边的两个男伴，面露难色，不知如何介绍。

　　闵然从西装口袋抽了张名片出来，递给越宁。两个男人互相交换了名片，做了简单的认识。
　　服务员走出来安排座位，看见他们四个人站在一起，就问他们要不要坐四人桌。
　　闵然说：“行啊。”
　　他们四人随着服务员在餐桌上坐下，点了菜。

　　随口聊了几句后，越宁说：“上次我去你们那儿，发现你们小区的安保不够好。你们两个女性在一起住，晚上容易遭贼惦记，下次我帮你们买几个门窗报警器给你们装上。”
　　傅央央听了猛点头，“我早就想买了，却不懂买哪样的好。”

　　越宁介绍起来，傅央央挺感兴趣的，就多问了几句。

　　明明都是很正常的聊天，闵然却有点看不下去。他被身边的女伴冷落了，在桌底下捏傅央央的小手。她没想到闵然会搞这一出，心中好笑，草草结束了话题。

　　闵然接触过各行各业的企业，对企业运作那一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随便找了几个话题跟越宁聊，家属之间展开了十分友好的交流。
　　吃得差不多了，傅央央忍不住问吴菲：“你妈那边……”

　　吴菲说：“一切都好，有我姨妈在照顾着，我姨妈是护士。明天我回家照顾我妈几天。”
　　越宁看着吴菲，“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吴菲想了想，没说话。

　　越宁等着吴菲回答，闵然起身去结账。

　　傅央央一个人成了电灯泡，旁边的一男一女不知是有所顾忌还是什么，没多说。她看见闵然站在收银台等，目光望她身上飘。她有所了悟，跟吴菲和越宁说自己吃饱了，跟闵然去旁边逛逛。
　　吴菲和越宁从沉默中回过神，跟傅央央道别。

　　商场里灯光明亮，闵然穿一身休闲西装，像是从走秀台上走下来的模特，行走的人体衣架。他在会议室里被人看惯了，被路人看也觉得平常，即使有经过的清纯学生小妹偷瞄他，他也不甚在意。
　　傅央央走近了，他牵住她。两人五指绞缠，传递着彼此的体温。
　　“想逛什么？”他问。
　　“我跟着你逛，你说去哪就去哪。”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商场里走，闵然被一家男装店吸引了目光，牵着她走进去。

　　他去试衣间试衣服了，她坐在凳子上等。眼前玲琅满目的男装，让她想起他衣柜里挂得满满的领带、衬衫和西装。他衣柜里的西装颜色在浅灰色到黑色间过度，颜色很单调，却有味道。他不爱戴手表，却会在家里面戴沉香手串，还时不时把手串从手腕上取下来玩一下。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弯着嘴角笑。

　　闵然已经换好了毛衣，从试衣间里走出来，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他正要走来，旁边走来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满脸惊讶地跟他打招呼。

　　于是傅央央看见了他脸上闪过的错愕表情，还有他眼中似乎跳跃着的火光。
　　傅央央心中的第六感告诉她，有问题。

　　薛星桦落落大方地斜来上半身，打算跟闵然拥抱。闵然看起来有点僵硬，在抱与不抱之间犹豫。
　　“闵然，好久不见。”薛星桦精致妆容的下面，是她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惊喜笑容。
　　闵然最终还是轻轻抱了抱她，低声说：“是很久没见了。”

　　傅央央坐在凳子上看。很快，一个身材清瘦、戴着眼镜的男人也走了进来，他从薛星桦身边绕过，在衣架上随手翻了两件衣服，在傅央央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闵然和薛星桦一起望向这个戴眼镜的男人，薛星桦笑着说：“感觉你一点都没变，我和郑齐都沧桑了。”
　　傅央央侧头，知道了旁边坐着的这个男人叫郑齐。

　　郑齐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态度冷淡。
　　那头，闵然和薛星桦聊了起来。郑齐拿出手机看，偶尔瞥一眼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

　　突如其来的烦闷将傅央央卷入了情绪漩涡，她被闵然遗忘了。这种久别重逢、情不自禁的场景让她想到了自己和姜海。眼前这个女人精致大气的五官和性感的身材，跟闵然口中唯一的一段感情经历的女主角，在她眼中重合了。

　　时间渐长，傅央央干巴巴地坐在凳子上等。郑齐侧头看了她一眼，下巴微抬，语气很冷淡：“你等他？”正是闵然站立的方向。
　　傅央央艰难地笑了一下，点头。

　　“他们两个，能聊很久。”
　　这句话似乎证实了傅央央心中的猜想。

　　时间过了好一会儿，那边的两人还没有聊停的意思，郑齐起身走过去，站在他们两人中间，语气依然冷淡：“星桦，走了。”

　　傅央央觉得这个郑齐真是个话少的人，句子怎么短怎么说，一点交际铺垫都没有。

　　薛星桦挽上郑齐的胳膊，朝闵然挤眼：“走了，改天有空再聊。”
　　郑齐对闵然甩下一句：“你早点结婚吧，我们准备生二胎了。”
　　闵然：“……”
　　薛星桦笑得花枝乱颤，手放在郑齐的后背握成拳，做出想打他的样子。

　　人走了，坐在凳子上安静等待的傅央央，终于被闵然想起。他走近她，说：“走吧。”
　　傅央央指了指他身上试穿的衣服，提醒他先去换下来。

　　走出男装店，闵然显得魂不守舍，忘了牵她的手。她没有多问，跟在他身侧走。

　　街头行人拥挤，红绿灯边，闵然跟着前面的一波人流过了马路。傅央央被甩在后面，她被卡在了下一个红灯上。前方，闵然竟然没有察觉到她没有跟上来，头都没回，跟着人群渐渐走远。

　　她愣愣地站在路边，绿灯亮了也不知道要走，就这么站在人行道边。人群一波又一波地过着马路，沮丧的情绪席卷了她的全身。她把手收在口袋里，低着头往后走，跟闵然背道而驰。
　　节假日，树木上挂着灯笼，店铺门牌上亮着彩灯，她站在挂了气球的柱子边给他打电话。

　　好一会儿，他才接，语气有点奇怪：“你去哪了？”
　　“闵然，刚才那个是你的初恋？”她轻声问。
　　“嗯。”
　　“我觉得我……”她说不出来了，失败过一次的爱情让她如同丧家之犬，好像她总是无法留住自己的恋人。

　　他在那头道歉：“央央，刚才的确是我疏忽，把你忘了。我回头去找你，你站在原地等我。”
　　她眼眶微热，说：“好。”

　　刚才她一直在想，闵然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想起她。她等了五分钟，等得自己都害怕了，只好打电话提醒他。

　　她围着柱子慢慢地转圈，消耗时间。等待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一种煎熬。

　　她走到第十九圈，被一具男性身体抱住。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带来一种久别后的安抚，他的声音带着歉意和温柔：“对不起啊，央央。”
　　“没关系。”她小声说。

　　晚上，闵然靠坐在床头，把她抱在身前，开始讲自己以前的故事。

　　“她叫薛星桦，大学毕业一年，就跟郑齐结婚了。说句真心话，她以前比现在还要漂亮，像是校园里一道最靓丽的风景。她和我同级，大二的时候，我们在一起了。学生时代常常一头热血，年轻而且不懂得忍让。我们有时候吵架很厉害，谁也不理谁。她的周围从不缺异性大献殷勤，但我想除了我，别人大概无法入她的眼。”他停住了，有点自嘲地笑。

　　傅央央回头去看他，亲了他一下。他脸上稍稍紧绷的表情缓和下来。

　　“有一次我们吵架吵狠了，她说要分手，我以为她只是在气头上，不过说说而已，我们一个多星期都没联系。后来有人和我说，看见她和郑齐在逛街。我拉下面子去找她，她很错愕，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之后半年，我一直想找她复合。说来讽刺，分手后我们不再吵架，能像朋友一样聊天相处。她跟郑齐在一起了，郑齐还找人给我送话，说她跟我在一起时总是生气和吵架，说明我和她不合适。我想复合想了很久，后面就不想了。”说到后来，他的语气里似乎有着岁月沉淀的遗憾。过去的已经过去，若能重来，谁也不懂结局是否还会依旧。

　　傅央央把脸埋在他怀里，问：“那如果重新给你一次机会，她回头来找你，你会跟她在一起吗？”
　　“不可能有这个重来的机会。”他搂着她亲。

　　她躲开他的唇，仰着脸，声音软软的，“我是说如果。”

　　“不要为你错误的行为寻找心里安慰。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想跟初恋复合，我就不会再想。”
　　“你肯定想，只是你没有机会。如果你也有机会，你肯定会像我一样没有出息。”

　　“我没想，你别为自己找理由开脱。你傻不傻，姜海人都还在美国，通过网络你都能跟他复合？做人现实点行不行？”

　　她闷闷地说：“可我是真的忘不掉。”

　　“忘不掉是一回事，吃回头草是一回事。我不是说了帮你忘吗？”
　　她闷声：“你什么时候说过。”

　　“在万港，我都吻你了。”
　　“……”拜托，在那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以为只是冲动下的调情行为。

　　深夜了，他有点心猿意马，低头亲她的脸。
　　他抓住她的手，声音暗哑：“不穿了，让我宠宠你。”

　　她挣扎不得，半推半就地跟他弄了一次。
　　第二天醒来，她趴在床上，整个人有一种纵/欲/过/度的颓废感，放假真是太不好了。

作者有话说

　　日、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