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他》言之之

4、暗恋（四）

　　那天，林清如直到最后也没将原本想好的话说出来。

　　因为周在的心情不好，她是跟着他走了十分钟后才意识到的。

　　周在走在前面，她乖乖的跟在他后面，脑子里还在组织语言，想着在哪个时机下说出来比较合适。

　　直到周在在天桥上停了下来，双肘撑在栏杆上，目光落在桥下的车流中，一双眼在夜里更加暗沉。

　　林清如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她想来想去，在网吧里他玩的似乎挺开心的，但转念一想，突然约她出来的这个行为又很反常，她一时也弄不明白了。

　　“你怎么了？周在。”

　　“……”

　　车来车往的喧嚣里，周在很专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清如也没打断他的思绪。

　　等到周在回过神来，转头就看见她抱着根烤玉米，背靠着栏杆吃得特别认真。

　　周在突然就笑了，一下子笑出了声。

　　林清如看向他，“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说完还拿手背蹭了蹭。

　　周在摇着头，把手放进口袋，“走吧。”

　　林清如扔掉玉米棒，跑到他身边，跟他并排，转过脸去看他，他的脸上又没有了任何情绪，似乎刚刚那笑声是她的错觉一般。

　　“我们去哪啊？”

　　“吃饭，你不饿？”

　　“还好，吃了个玉米。”

　　“我饿，我没吃。”

　　“……”林清如有种被埋怨的感觉，埋怨她一个人吃独食。

　　见她闭着嘴巴，安静如斯，周在领着她进了家烧烤店，在靠窗的座位坐下。

　　她闻着香浓的气味，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对面周在轻轻地咳了一声。

　　“来，喝茶。”林清如拿起茶壶，倒了半杯茶递给他。

　　茶还冒着白气，周在并没有喝。

　　他们点了只烤鱼，等待的过程中，周在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林清如问他：“今天叫我出来是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就是见个面呗。”周在说得随意。

　　林清如无意识的点点头，轻轻地转动着手里的杯子。

　　气氛又安静了下来。

　　她转移目光，望向窗外，外面人行道上三两个人偶尔路过，也没什么可看的。

　　周在轻敲了下桌子，“你发什么呆呢？”

　　“……”，林清如心想，就许你发呆，别人发呆就不行了。

　　周在见她埋着头，余光瞥见了旁边座位上放着的那条围巾，说道：“这围巾是打算送给我的吧。”

　　“不是。”，林清如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的就是一句否认。

　　“是吗。”显然周在并没有把这句话当真，“这围巾我留下了。”

　　“……”，林清如想着现在借这个话茬表个白应该可行，“其实，我……”。

　　“我要走了。”周在突然说。

　　这句话打断了她，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我没想好怎么跟其他人说。”

　　“正好有你，走之前也能见个面。”

　　林清如静静地听着，消化着这几句话在她心里带来的不小冲击。

　　她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茶，有一片茶叶进入了嘴里，有些苦。

　　“你要去哪？”

　　“不知道，反正不会待在这儿了。”周在扯着嘴角，却丝毫没有笑意。

　　“那什么时候走？”

　　“快了，这学期完了就走。”

　　林清如想了想，离这学期结束还有二十天左右，好像挺快的。

　　她原本起伏的心情，宕到了最低，一顿饭吃得她极其无味。

　　周在倒是吃得很香，大半条鱼都进了他的肚子，两人也没在说话。

　　吃完饭，林清如打车回家，坐在车里回头看着慢慢倒退，越来越远的周在，她突然非常非常难过。

　　晚上她给自己留言：我在你不在，原来这样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