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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009章:对质 ...


  •   陆姝目露担忧,以袖掩面,陆婉和陆媛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的眼里看到了震色。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与其到时候闹到老祖宗跟前讨嫌,不如现在就将此解决了。

      陆婉低声道:“表妹……”

      陆媛也以眼神暗示阿宁,想让她快些认罪,好将此事揭过。

      阿宁将众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对陆媛陆婉摇头,“我无话可说。”她这副模样落在众人眼中已然说明了一切。

      文琼心中有种得胜的快意。

      敢忤逆她的学生,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陆姝道:“文先生,表姐初入侯府对环境人事尚不熟悉,怎会轻易做出这种事来?她必然是受了那起子胆大包天的刁奴撺掇,才会犯事。”

      阿宁听着这句明面上像是解围,实则包藏祸心的话,心中极冷。

      若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届时为了面上好看必然有人要受罚的。阿宁初入侯府,若罚她便相当于是落陆昭行的脸面,这自然不可能的。可这事情一出,总得有人来认罪。所以最后倒霉的,多半是阿宁身旁的两个丫头。要么被打上个几板子,要么被朱氏逮着这个机会直接从阿宁身边调走……

      要真开了这个头,阿宁在丫鬟们的眼中多半会落下个靠不住的主子形象,日后要想培养心腹,那就难了。

      陆姝不愧是陆姝,见机行事,顺竿上爬的本事真是一流。

      阿宁忽而抬眸瞧着陆姝,笑道,“我尚未辩白,三表妹倒像是开了天眼一般,仿佛什么事都知晓了。你哪只眼睛瞧见我的丫头替我抄书的?不明事情原委就不要在一旁信口开河。”她面上虽笑着,口中的话却说得相当不留情面。

      陆姝微愣,自讨没趣的笑了笑,后退几步,“是我多管闲事!既然表姐不快,那我便不多话了。”

      陆媛素来瞧不惯陆姝拿乔的做作姿态,见她被阿宁堵得哑口无言,心中顿觉痛快,暗暗将阿宁归为自己的阵营,看向阿宁的眸光比先前的更加和善。

      她想,若是文先生这次要重罚阿宁,那她到时候必会央了她娘出面求情。

      陆婉见状则是不可见微微摇头,此时阿宁这样当着文先生的面呛陆姝怕是讨不了好。

      果然,阿宁话音一落,文先生便哼道:“当初既敢犯错,如今又何惧人说?你三表妹好心替你说话,你不领情便罢了,竟如此无礼。”似是对阿宁忍无可忍,文先生摇了摇头,“这次发生之事足见你心性不稳,缺少反思,我的课你暂时不必来上了,先回去歇着,等什么时候你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上课。至于老夫人和夫人那边,我自会禀报。”这个夫人,自然说的是如今侯府执掌中馈的大夫人朱氏。

      “还有,昨日替你抄书的究竟是何人,敢怂恿主子的刁奴绝不能姑息!”这摆明了要追查到底。

      文琼本以为此为到这个份儿上,阿宁自会乖乖认罪将此事从实招来,央她从轻发落。

      谁知她竟面不改色的上前将所谓的证据拿到手中,将之呈在众人跟前,葱白似的两截手指点了点字迹不同的两处,笑道:“文先生所谓的证据便是这个?”

      文琼想也不想便应是。

      “哦。”阿宁淡淡的应了一声,这个文琼,是被有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呢。

      从始至终中阿宁的态度都很和顺,然而正是这样的态度,让文琼觉得自己有种被她轻视的错觉,此时她这番作态更是让她心火上冒,止不住就要开口,阿宁眼尖地抢在她前面道:“文先生罚我抄书,并未说明硬要用楷体。这本《女诫》我用的楷书,《女论语》我用的行书,两者皆是我所作,有什么不妥么?”

      有什么不妥?

      这话如当头一棒击在文琼的头上,让她瞬间一个激灵,不由想起方才查看阿宁呈上的书本时,她只草草扫了几眼便因今早朱氏派人来禀,就给她定了罪……

      文琼心如电闪,忙凑近细细端详阿宁抄好书。这两种字体截然不同,可若细细观之,显然能瞧见其用笔,力度皆有相似,其风韵更是一脉相承,的确有些像是出于同一人之手。若这书真是阿宁一人完成,那今日一大早,朱氏怎会遣了人到她跟前来说明此事?

      文琼心神一定,暗道一定是阿宁在故弄玄虚!

      谢昭摸着下巴盯着阿宁写下的两种的字体,有些意外的道:“顾表妹这字儿,倒是不赖。”

      谢昭对书法尤为精通,曾经醉酒后写下的一篇狂草便是连有晏京第一才子之称的谢家大公子谢洵都比不上。

      可而今的他,除了那手字能看之外,其他方面都无甚建树。

      谢昭幼时也肖似其兄谢洵,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三岁识字,五岁成诗,七岁便能作赋。可在他八岁那年其母陆莹因病去世之后,一夕性情大变,从原本那个勤奋好学,刻苦的谢二公子变成了无心学习,只顾享乐纨绔哥儿。

      为此,好些见识过谢昭幼时风采的先生都不由为此嗟叹,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实在可惜。

      阿宁的字笔力遒劲,铁画银钩,的确是有几分风骨的。

      陆姝方才一门心思都放在看戏和给阿宁下绊子上,哪有功夫去注意她的字?

      此时乍然一见,心中微讶之余,更多的是泛出了一种不甘的情绪。这个顾惜宁不过是乡下来的,怎能写得如此好字?她的书法是府中姊妹里被文先生赞得最多的,可即便是她,与阿宁的字相比也要逊色几分。

      最重要的是,谢昭竟还赞了她的字。

      顾茂曾高中状元,顾柔年轻的时候也是晏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阿宁直小被她调教能写得一手好字,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不过,当年阿宁十三岁时的字并的确不如现在这般出彩,她在书法上的进益还要多亏后来谢昭的指点和在深宫中闲得无事,一次又一次打发时间的磨炼。

      阿宁这番话让文琼有种骑虎难下的窘迫,今日这事到此地步,非得要弄出个结果来,否则就太难看了。

      阿宁话一落便绕过陆姝走到陆媛的桌前,“二妹妹,纸笔可否借我一用?”阿宁唤府中其他姊妹都姐姐妹妹的亲热叫,唯有唤陆姝时才会加上一个表字。

      陆媛对此也很感兴趣,点点头,“表姐尽管用便是。”

      文琼正要开口,却见那边阿宁提笔就着砚中磨好的墨水当众人的面提笔写下两个宁字。

      不待阿宁发言,众人便自发的围了过来。

      簪花小楷,工整得体,行书写意风流,两者神韵类似,形却不同。毫无疑问,这两种字无论哪一种在晏京的贵女圈子里都是很拿得出手的。

      文先生脸色微白,有些难以置信。

      她也不是蠢人,心念转动间很快便想明了这事儿,知晓自己这是遭了道了。

      阿宁道:“文先生行事素来公正,自有章程,自是不可能是那种因些不切实际的风言风语便偏听偏信的人。此事儿说来也是我自个儿的错,若没写两种字体也不会引来这么多麻烦了。”

      文琼因这话心中猛跳,莫非她勘破了什么?可抬眸一看,阿宁面色并无异常,悬着的心这才平静了些。

      陆媛一直以来便不大喜欢文琼,见此事明明是阿宁受了委屈,平白无故的背了黑锅,眼下她这个受害的还要向文琼致歉,很是有些不满,“此事本来就不是表姐的错,为什么道歉?”

      这话让文琼的面上愈发挂不住。

      按理来说阿宁的确不该道歉,该道歉的应是文琼。可想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此时若要她当着自己的所有学生面前向阿宁道歉,文琼便觉拉不下脸面。

      阿宁道:“此事已理论清楚了,就这样吧。”

      文琼下意识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还未来得及完全放下,阿宁又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单独同先生说几句话,不知先生可否应允?”

      文琼本因方才的事有些下不来台,阿宁此时提的要求也不过分,遂点了点头与她一同到明礼堂旁边的偏殿去了。

      “你想说什么?”文琼开门见山。

      阿宁靠近文琼,在她的右侧低声道:“我就是想问问,是朱氏还是陆姝的人来给先生您通风报信的?”话落,阿宁挂在唇边的那道盈盈浅笑忽然凝住,落在文琼身上的视线渐渐变得极有压迫力。

      文琼不由自主后退一步,用仿佛见鬼的眼神瞧着阿宁,“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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