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交》是嫒不是媛

7、第七章 小灰影

　　“老爷，老爷，不好了，少爷被人打了！”

　　迪通正在后花园一个人下围棋，想以此静静心，思考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动作，手上的棋子刚要落下就被瑞子一嗓子吓掉了。

　　“别大吼大叫，要是一点小擦伤就不用找我，叫人把那人办了就是。”

　　迪通捡起棋子收到棋盒里，以迪庞的行事风格，偶尔有看他不顺眼还不怕死的人教训他不奇怪，迪通早就习以为常，反正最后那些不怕死的一定会被暗中处理掉。

　　“老爷，不是小擦伤啊！这次可严重了，少爷胳膊都折了。”瑞子急切的比划，好像这么做能让迪通理解迪庞受了什么伤似的。

　　“什么”迪通收棋子的手一顿。“他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老爷，这边。”瑞子急忙带路，好像晚一步迪庞就要出什么大事似的。

　　“哎呦喂，轻点!”迪通在房门外就听到了迪庞的惨叫声，他推门进去，却发现除了大夫在给他包扎外，还有两个颇具姿色的侍女在喂他水果，一个剥葡萄，一个喂葡萄，好不享受。

　　“诶，爹你来啦。”迪庞一秒变哭脸。“您看我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欺负成什么样我看你挺享受的。”迪通看迪庞不成器的样子也只得无奈的摇摇头。

　　“迪大人。”大夫见迪通来了，连忙起身，不敢抬头，几乎把腰弯成直角。

　　“他怎么样”迪通问道。

　　“是被人将手肘上的关节错开了，只要及时接上，静养一段日子也就好了，可是……”大夫顿了一下，悄悄的看了迪庞一眼，似乎不敢往下说。

　　“可是什么”迪通问。

　　“可是迪公子怕疼，不让老夫给他接上啊！”大夫皱着眉头为难的拍拍手背。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这你就怕了？你学学你大哥行不行彻儿虽然在学术方面没有过深的钻研，但他可是上过战场，立过军功的人，你怎就这般无用连接个骨都不敢!”

　　迪通今日本就在气头上，再加上迪庞这没用的样子，话难免说得有些重。

　　“大哥那么好，还不是被贬到江州去了反正我什么都比不过他，那我还比什么”迪庞也赌气道。

　　“哎!”迪通重重的叹了一声，摆摆手道。“罢了，我对你也不要求什么，只要你别给我惹事就万幸了，下个月举办过辩会之后你哥就回京了，可千万别出什么差池。”

　　“大哥要回来了？”迪庞一惊，忙用左手推开要给他喂葡萄的侍女的手。

　　“对啊，你大哥终于要回来了。”迪通感慨道。

　　“爹，你至于吗？大哥不就是去江州当了两年官嘛？”

　　“你要是有用点我也不至于!”迪通怒道。“你这是谁打的”

　　“就今天殿上那个三王子!”迪庞气愤的道。

　　“三王子他先动的手”迪通觉得昭轩晨不是那般莽撞之人。

　　“对啊！”

　　“你什么也没干”迪通怀疑道。

　　“我就碰了一下他包下的妓子。”迪庞小声嘀咕。

　　“妓子你又去那烟花之地了？”

　　“爹，我不是，我不是……心烦嘛……”迪庞支支吾吾的解释。

　　“哼！你心烦!我更烦!大夫，给他接，疼死他，让他长记性。”迪通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甩袖出门了，留下大夫在这左右为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迪通走出了迪庞的房门，心道。“妓子我还以为那个三王子有多大能耐，难道他也只是个虚有其表的纨绔子弟吗？”

　　“玉儿，在做什么”昭轩晨轻轻从背后环住云水玉的腰。

　　这几日昭轩晨果真都住在这里，每日昭轩晨去上过朝回来还要拉着云水玉睡一通回笼觉，其余时间要么不知去了哪里，要么像这样泡在云水玉这儿，没事占他便宜。

　　“作画。”云水玉提起笔，又落下，自然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也不管昭轩晨环在他腰间的手，似乎是习以为常。

　　“玉儿真是好雅性，这几日我看你不是作画就是练字。”昭轩晨看向云水玉所作的画卷。“玉儿很喜欢桂花我看你所作之画大多为此花。”

　　“恩。”云水玉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淡淡的答道。

　　“我记得南方有一小国，似乎叫羽轻，那里桂花遍地，满国飘香，春季里都是一片雪白，我以前有幸去过一次，正巧是桂花酒酿成的日子，便捎了两坛回去。”昭轩晨回忆道。

　　“你果真爱喝酒。”云水玉道。

　　昭轩晨每天晚上还是会小酌两杯，不过自从他知道云水玉那次头晕是因为不习惯喝酒后，便不再强迫云水玉喝酒了。

　　“没错，那里的桂花酿可是一绝，清香而不醉人，只是可惜大概以后都喝不到了。”

　　“为何”云水玉轻声问道。

　　“大概三年前，我听说它被昭和灭国了，不知道那些桂花树还在不在。”

　　“应该…还在的……”云水玉放下笔，拿开镇纸，把画横铺在桌面上，让它的墨迹晾干。

　　“也是，即便是军队，应该也不忍心伤了那美景。”昭轩晨心道。

　　昭轩晨看了一会儿云水玉的动作，问道。“玉儿，你为何不盖章或者写下你的名字”

　　昭轩晨第一次来云水玉房间的时候，之所以会猜到有些画是云水玉自己所作，就是因为那些画下面没有署名，也没有印章，之后和云水玉待这几日，也确实证明了云水玉不署名这点。

　　“…我没有印章。”云水玉道。

　　“没有印章玉儿，你以前家里是做什么的你琴棋书画皆学之甚精，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培养出来的。”昭轩晨问道。

　　云水玉看起来不太想谈关于他印章的事情，所以昭轩晨换了话题。

　　“我只是商贾之子，他们想让家中出一位读书人，可惜后来家道中落罢了。”云水玉回答道。

　　“以你之才，不去当个一官半职也是可惜了。”昭轩晨感叹道。“对了，玉儿，近日应是煮酒开坛的时候了，咱们出去吧。”

　　煮酒是昭和人在春季特有的饮品，在冬季封坛，经一个季度的酝酿，再到春季开坛，通常佐以青梅饮之，别有一番滋味。

　　“我不能随意出行。”云水玉道。

　　“有何不可”昭轩晨拉起云水玉的手把他带出房间。

　　丽姨见昭轩晨领着云水玉出来，赶忙上去问道。“昭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玉儿我带出去，晚上再回来。”昭轩晨带着云水玉径直出门，那架势挡也挡不住。

　　“那您一定要记得带回来啊！”丽姨在他们身后喊道。

　　桃花满树，微风醉人，落英缤纷。

　　昭轩晨带着云水玉走在街上，引得不少人对他们行注目礼，一个挺拔俊朗，一个温润如玉，微风吹起他们的衣摆，拂起他们的青丝，花瓣在他们身边簌簌飘散，竟让人有些移不开视线。

　　“不知玉儿喜不喜桃花”昭轩晨问道。

　　“还好。”

　　“我倒觉得桃花很配你。”昭轩晨微微挑起嘴角。

　　“为何”云水玉问道。

　　昭轩晨停下来站到他身前，抬手拈起落在云水玉头上的一朵桃花，放在云水玉耳边细细端详道。“当真是花面交相映，玉儿竟生得比桃花还美。”

　　“站住!抓住他!别跑!”

　　还不待云水玉做出反应，身后便传来一阵喊声，他刚转过身，便有一团棕灰色的人影扑进他怀里，云水玉被他撞得不稳，向后一跌，被昭轩晨扶住了肩膀。

　　“哎呦！”那人影叫了一声，却抓着云水玉不松手了。

　　“这下你可跑不了了!”一个看起来甚是粗鲁的伙计拎着棍子从后面追过来，看也不看云水玉就一棍子冲那人影轮过去，云水玉本能的伸手护住那人，昭轩晨见状从云水玉身后一把抓住了那伙计的棍子。

　　“为何打人”云水玉问道。

　　“你谁……”那伙计抬头愣了一下，大概是被云水玉的相貌惊艳到了，不过他立马反应过来云水玉是个男人，摇了摇头，不过态度还是软下来了。“你是谁啊？没事别多管闲事。”

　　“他欺负人!”窝在云水玉怀里的那团棕灰色的人影抬起脸来，也被云水玉惊到了，那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身高和云水玉差了一头多，在同龄人中肯定会显得有些矮，如果不算脸上那几块黑，倒也是长得清秀可爱，就是声音有些怪怪的。

　　“嘿!你还告上状了！”那伙计作势要挥舞手里的棍子，突然发现它还被昭轩晨握着呢!

　　昭轩晨一用力把他手里的棍子抽了出来，摔在地上，他可不想云水玉受伤。

　　“滚。”昭轩晨阴沉着脸，简单的给了伙计一个字。

　　伙计见昭轩晨和云水玉的衣着相貌皆不凡，定不是普通人，退了两步，喊道。“你们给我等着。”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姑娘，你可以起来了。”云水玉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小灰影惊讶的松开手。
　　“你打扮得太差。”昭轩晨漠然道。

　　“我打扮得挺好的，你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小灰影双手叉腰，撅起嘴，生气的样子竟是有几分可爱。

　　“姑娘，方才那人为何追你”云水玉问道。

　　“那个坏蛋丈着自己是迪家开得茶馆的伙计，就随便抢别人的钱，刚刚有个老伯只是路过那里，那伙计就说他闻了茶香，要交钱，便把老伯的钱袋抢走了!我看不过去，就把他的钱袋和老伯的钱袋抢回来了，我正打算找到那位老伯把钱还他呢，结果那伙计就追着我跑了两条街。”小灰影愤愤不平道。

　　“迪家连伙计都这么猖狂。”昭轩晨道。

　　“可不是吗？等本……等我回去一定要告状。”小灰影躲着脚，气愤的道。

　　“你想向谁告状”昭轩晨的声音里带着点不屑和疑惑。

　　“我才不告诉你呢！”小灰影对他做了个鬼脸。

　　“那姑娘可是要去找那位老伯”云水玉问道。

　　“没错，公子可否与我一起我叫阿露，不知公子如何称呼”阿露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看来她对云水玉很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