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绝世好姐姐》木叶三

61、第六十一章 归云庄内擒段贼 惟愿弑仇祭先父

　　归云庄的布局乃照着伏羲六十四卦方位建造，庄内机关无数，若非是熟知五行八卦阵法之人定会迷失在这庄内。因着庄子本身机关重重，一般人也无法安然来去，故而庄内巡逻守卫的弟子较少，有事发生的话也是以金铃示警。

　　这夜，杨乐正欲就寝，却听得庄内金铃大响，当下穿好外裳就往屋外走。
　　杨康的屋子就在杨乐隔壁，打开房间正好瞧见行色冲冲的杨乐。姐弟俩便做个伴儿往前堂赶去。
　　“姐，这是什么情况？”杨康第一次歇在归云庄，头次遇见这种事情，心中正纳闷，跟在杨乐身后一边照着杨乐的步子走出阵法，一边就想问个清楚。
　　“这是庄内的示警金铃。你仔细听那铃声，三长三短是说有人闯入庄内，让庄内的弟子火速赶往前厅集合。咱们在这庄内住着，虽然不明白具体的情况，但好歹也去瞧瞧，说不得能帮上忙。”

　　待两人赶到前厅，便见前堂内各处火烛均已燃起，各处的弟子也已就位警戒，而在堂中主位上坐着的正是少庄主陆冠英。
　　陆冠英见来者是杨乐和杨康，当即起身行了一礼，歉然道：“师姑奶奶，可是被这金铃吵醒啦？”
　　杨乐也不过是比陆冠英虚长了几岁，但辈分之差就摆在那里，又因着陆乘风一向把杨乐当初闺女一般疼爱，所以陆冠英向来对这个年纪小得不像话的师姑奶奶颇为尊敬。
　　#师公不靠谱#
　　#亲爹恨不得把人当成自家闺女养也是醉醉哒#
　　#我能怎么办#
　　#我也很绝望啊TAT#

　　杨乐对这种高辈分带来的一系列情况早已习惯，也不拘泥于礼数，拒绝了陆冠英让出主位的做法，带着杨康一并坐在旁座上，便直言问道：“冠英，是何人闯庄？”
　　“师姑奶奶，探子来报说是金国来的一群人马。早些时候我们的人抓了他们的指挥使，如今估计是他的下属欲闯入庄内救人吧。”
　　“这些人一路南下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所过之处是民不聊生，之前他们乘船欲穿过太湖，正好进入了归云庄的管辖范围，就被兄弟们截下来，抓了个领头的，不想今夜那些剩下的人马竟会闯庄，正好来个一网打尽。”

　　杨乐：……喂喂喂，你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能不能收敛一点……
　　#怎么越听越像是归云庄在打劫捏=_=#
　　#以为需要自己帮忙神马的果然是一个美腻的误会……#

　　几人正说着话，黄蓉和郭靖并江南七怪悉数来到堂内。
　　黄蓉虽然不肯用心学习黄药师一身高强的武艺，但对五行八卦阵却很有兴趣，加上她本就聪明，这些年也算小有所成，至少在这布满机关的归云庄行走完全是绰绰有余，郭靖等人跟着她倒是顺利来到前堂。
　　众人相互打了声招呼便一一入座。

　　黄蓉蹭到杨乐身边好奇地问道：“乐姐姐，这是怎么啦？”
　　杨乐轻轻拍了拍黄蓉的小脑袋，让她在位置上乖乖坐好，便将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等杨乐简单说了一番，黄蓉几人心中也有数。正巧那边探子又传上了最新消息。
　　陆冠英开了信封，一目数行，便道：“寨中的兄弟已将作乱的各路人马悉数抓获，就是好几人都受了伤，所幸没有性命之忧。那指挥使如今也被押着往此处来。”

　　江南七怪本就是忠义之辈，最瞧不起这等欺压百姓的金贼，闻言均是拍手称快。杨乐与杨康在金国生活了十几年，对金国人并不似在场诸位那般仇视，但他们本就甚为厌恶这种欺辱老百姓之人，与其是否为金人无关，现下自然也不会多言。

　　不多时，众人便瞧着一群渔人打扮的汉子押着一个身着金国锦袍的人来到这堂内。
　　其中一个瘦小的汉子双手抱拳，道：“回禀少庄主，金贼已经带到。”
　　陆冠英掌管归云庄的时间也不算长，但凭着一身过硬的拳脚功夫和义薄云天的行事风格，硬是将太湖诸寨收拾得服服帖帖。只见他回了一礼，道：“金贼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些民脂民膏不义之财打从太湖而来，不取岂不是有违天道？”
　　“咱们尽数取来，一半散发给湖滨贫民，一半就分给诸寨兄弟吧。”
　　寨中之人轰然叫好。

　　杨乐见此，对陆冠英也算是改观不少了——
　　#原本以为是棵小白花#
　　#没想到是朵黑心莲#
　　#抢劫抢得这般有理有据有情有义也是没sui了#

　　朱聪对陆冠英之举颇为赞赏，见无人理会那指挥使，便道：“陆少庄主，这个金贼狗官要如何处置？”
　　陆冠英并不是嗜杀之辈，他也晓得大宋之危难怪不到一个小小的官员头上，况且自己这方已经拿了财物，也没必要夺人性命，便道：“这不过是一介奉命行事的小小官员，取其一人性命之于家国大义并无甚用处，我等手上没必要随意沾染性命，便放了他吧。”
　　江南七怪见状，心中更是赞赏，均觉得陆冠英小小年纪却心有丘壑，行事有进有退、有度有量。

　　那武官本以为必死无疑，听其言竟是能够获释，喜出望外，忙磕头跪谢道：“大……大英雄活命之恩，卑……卑职段天德终身不忘。各位若去燕京耍子，小将自当尽心招待……”

　　杨乐、杨康及郭靖三人一听“段天德”三字，无不心神巨惊。尤其是郭靖，自小便常常听李萍在耳边念叨这个名字，说是让他千万莫要忘记这个杀父仇人。
　　杨乐姐弟俩倒还算是淡定，郭靖则是握紧双拳，颤着声问道：“你……你叫段天德？”
　　段天德心中乐意未散，听得有人与自己说话，便乐呵答道：“正是，这位小英雄有何见教？”
　　郭靖心中的怒意几乎压制不住，闭着眼睛深深呼吸一回，这才咬牙切齿道：“十八年前，你可是在临安当武官？”
　　段天德未曾多想，当下就点头承认道：“是呀，小英雄怎么知道？”
　　郭靖将段天德从上瞧到下，又从下瞧到上，始终一言不发，段天德只好陪笑。

　　过了好半晌，郭靖转头向陆冠英道：“少庄主，在下想借贵庄后厅一用。”
　　陆冠英晓得郭靖不仅与自家师姑奶奶关系匪浅，与小师叔更是有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一二事，无论是哪头都不是他能得罪的，对于郭靖的要求自是答应。
　　郭靖又转头对杨乐道：“乐姐姐，这事和杨家关系也颇为深切，你和康兄弟也一道来吧。”
　　杨乐与杨康自然晓得郭靖的用意。郭靖好不容易寻着段天德，此番定是不愿善了。
　　不过杨乐想得更深远，若是段天德道出当年真相，恐怕郭靖与完颜洪烈之间真的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彼时对完颜洪烈尚且存有真情的杨康该如何取舍？
　　心中担忧的杨乐下意识地望向一旁的杨康，却正巧见着自家弟弟对自己安抚一笑。
　　江南七怪当年一路追寻李萍北上，对于这个掳走李萍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从未见过面，今晚若非段天德自个儿说出了名字，他们哪里晓得昔年万里追踪的就是眼前之人？眼下见郭靖一脸恨意，七人心中便是了然。

　　陆冠英将诸寨兄弟安排下去，这才亲自带着众人往后厅去。

　　因着陆冠英的吩咐，待众人到了后厅时，那厅里早已由家丁掌上火烛，各个位置上也已经摆好各色瓜果。

　　陆冠英瞧了一眼那果盘——
　　#怒摔！就算师姑奶奶嗜甜也不用把庄内所有点心都换成蜜饯儿吧=_=#
　　#每次只要师姑奶奶出现这些家丁的眼力劲儿就能拔高好几个度=_=#
　　#整个归云庄都知道谁才是老庄主亲生的=_=#

　　郭靖拽着段天德一路进了后厅，对着一旁的家丁道：“劳烦借纸笔一用。”
　　段天德对郭靖之举摸不着头脑，心道：莫不是这归云庄还管一顿夜宵点心？又瞧着桌上摆放好的瓜果，一时间对自己的推测又坚信了几分。

　　#大兄弟，自恋也是一种病，何弃疗#

　　见家丁取了笔纸递上，郭靖又转身对朱聪道：“二师父，请您帮靖儿书写先父灵位。”
　　朱聪当下也不多言，提笔就在白纸上写道：郭义士啸天之灵位。
　　郭靖接过那纸便供在桌子正中央，自己则是对着那纸便是一个叩首。杨乐与杨康见状，当下起身也跟着郭靖朝着那纸行了一礼。

　　知情的人忆及昔年旧事唯有沉默无言，不知情的人也没有多语，厅内一时寂然。

　　倒是段天德一瞧见那纸上“郭啸天”之名，当即就吓得魂飞魄散。一转头见着韩宝驹矮胖的身形，越发惊惧慌张，那□□立时便湿了个彻底。
　　原来当日段天德带着李萍一路北逃，江南七怪在后头追赶，途径一旅店时，他曾在门店的门缝中偷偷瞧过韩宝驹几眼，那又矮又胖的模样最是难忘。
　　方才在前堂相见不相识，只因段天德惊魂未定不曾留意一旁的人，此时灯火通明瞧得明白，他已是恐惧不已，只做瑟瑟发抖之状。

　　郭靖回身，怒目喝道：“你如今是要痛痛快快死呢，还是喜欢零零碎碎先受点折磨？”
　　到了这个地步，段天德哪里还敢隐瞒，只盼能推诿罪责，当即下跪求饶道：“老太爷郭义士不幸丧命，虽然与小人有一点干系，不过……”
　　“不过小人是受了上级差遣，概不由得自己呀……求英雄放过……”

　　郭靖心中虽是怒气十足，但还是耐着性子呵斥道：“谁差遣你了？谁派你来害我爹爹？快说！快说！”
　　段天德这人本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郭靖的模样似是被自己的话吸引住了，当下更加卖力讨好，将昔日之事一一道出。
　　为了求得减轻罪责，段天德可谓是将当年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个彻底，包括完颜洪烈怎样看中了杨铁心的妻子包氏、怎样与宋朝官府串通、命官兵到牛家村去杀害杨郭二人，怎样假装见义勇为将包氏救去，自己又怎样逃到，却被金兵拉伕拉到蒙古，怎样在乱军中与郭靖之母失散……

　　听着段天德之言，郭靖的怒气只增不减，口中满是恨意地念着“完颜洪烈”。
　　江南七怪虽然不喜欢金人，但因着杨乐身份的缘故，这些年倒也不再将金贼挂在嘴边，可是即便他们也算得上是十八年前一事的知情人，也料想不到真正的仇人竟是完颜洪烈。

　　杨康之前已经知道完颜洪烈才是幕后策划了一切之人，然而当他从段天德口中听到完颜洪烈居然是因为觊觎已经有了丈夫的母亲所以毁了两个家庭的时候，他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一处地方轰然倒塌，只余下些许愤怒与怨气，但更多的还是失望……

　　段天德见郭靖转移了注意力，当即顺势道：“郭英雄、郭大人，这事真不能怪小人……”
　　“当年见到郭老太爷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原是决意要手下留情，还想跟他交个，只不过……只不过……小人是个小小官儿，委实自己做不了主，空有爱慕之心，好生之德……”
　　“小人名叫段天德，这上天好生之德的道理，小人自幼儿就明白的……”
　　“你的仇人是人家六王爷完颜洪烈，是他这个畜生，可不是我这蝼蚁也不如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