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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番外五 ...

  •   洛阳。
      黎越人刚结束最后一场戏,轻轻擦拭着额间细汗,回到房间想休息一下,刚关上门就被一股大力推往墙。
      动作霸道蛮横,黎越人不做挣扎顺着他的力,一只手轻轻垫住他的头,与这温柔动作不相称的,是铺天盖地狂乱的吻,黎越人温和地顺从这个吻,直到他快要喘不过气来才被放开。
      他喘着气,唇角的水渍被那人用指腹轻轻擦去,第五望舒看着他眼眶都红了,含住他的唇一通吮咬才地低低出声;“演得真好。”
      黎越人看着他被染红的唇,“胭脂的味道怎么样?”
      第五望舒舔舔唇,“不知道,我嘴里只有你的味道。”
      黎越人红着脸推开他,“你好好说话。”第五望舒颇觉无辜,“我不是在好好说话吗?”
      黎越人不理会他,这人自从说开了之后就一直这幅德行。第五望舒揽着他的腰,“我帮你卸。”
      黎越人想起上次卸妆的惨痛回忆,“不用了,我自己来。”
      第五望舒不肯放弃,抱起他转来转去,“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保证不像上次那样胡闹。”
      “嗯?嗯?嗯?”
      黎越人向来拿他没办法,“好好好,放我下来。”
      第五望舒把人打横抱起放在凳子上,“乖,好好坐着。”他说着拿起打开桌上一枚精致的盒子,淡淡幽香传来,里面水波荡漾,通透如晶,他拿起帕子沾了些,轻轻地在黎越人的脸上擦拭着,所到之处那些美丽的颜色像是粉末一样一擦即无,手上的帕子却没有沾上任何痕迹。
      但他动作很慢,慢得有些磨人,黎越人眼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幽深,一点点地舔着他脸上每一块皮肉,心里预感不详,他忍不住出声催促,“你快些。”第五望舒轻轻按住他嘴唇,细细擦拭着,“这么着急?”
      “脸也那么红。还想再让我亲一次?”
      “我没有……”第五望舒捏着他的下巴又结结实实地亲了一记,被放开的时候,黎越人忍不住揪了他的耳朵,“你正经一点!”
      第五望舒握住他的手,“听你的话,我正经。”
      好不容易把妆卸下,满头的假发珠翠也被一点点解下。到了黎越人最忐忑的环节,也是第五望舒最喜欢的环节。
      脱衣……戏戏戏戏戏戏服。
      第五望舒先是脱下了他的连着水袖的外衫,一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脖子另一手接着解着扣子,他的动作灵活,拇指食指并着扭转就解开了。
      黎越人不安地握着他的手,跟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往下,第五望舒一脸正直,“这么防着我干什么。我可是好事做到底,全套服务。”
      黎越人还是不太放心,“还是我自己来。”他说着就转身要走,肩上却一凉。第五望舒拉着他的衣服,一扭一转之间连带着里衣都被拽了下来,那人眼神就是一暗,黎越人慌里慌张地拉好衣服逃开。
      就被他扣住手腕打横抱起来,“你不相信我,我要好好惩罚你。”

      一场惩罚结束,黎越人累得沉沉睡去,眉头还不满地皱着,第五望舒揉着他的腰,看着这个人怎么也看不够的脸,轻轻啄吻着。

      黎越人喜欢唱戏,很多人知道他也是因为戏,但是他却不是这样认识他的。那是他刚到洛阳,游兴大发,一直转悠到人家家中点起烛火,街上有些摊贩已经收了摊回家吃饭,游荡的猫也晃着尾巴慢条斯理地爬山了屋檐顺着路回去。
      巷子传来哭声,小孩子的哭声。他加急脚步走进去一探究竟,墙角站着四个人,身高体壮,围成了一堵肉墙。
      “各位不必这样大费周章,我手上有钱,我给你们钱,你放给我们走。”
      是个好听的声音,不慌不忙。
      “笑话!今日被你撞见了,你若是逃了出去,我们兄弟几个还有活路吗当我们兄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把戏!”
      “别废话了,一起卖了!”
      “这男的长得还挺好看,我们兄弟几个……嗯?先爽一爽?”
      “哥哥!哥哥!我怕……”
      “哎哟,你看有奶便是娘了,这才刚见上面,就和人攀上亲戚了!”
      “小鬼,我问你,我可以让你走,但是你不能报官,你要是报了官,天涯海角,我都让你不得好死!”
      “我……”
      “各位若是一再坚持,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嘿,瘦得跟竹竿似的,还敢和我们叫板,马上叫你老老实实的!”
      第五望舒看见那人抬起脚狠狠踢向另一个人,那人没有防备,被他踹得倒退了几步,躲在他身后的孩子看见机会一把推开她头也不回地跑了。那人被推的站立不稳往后退去,又被重新包围起来。
      “我就知道那臭小鬼后会跑!幸好这里还有个更值钱的蠢货。”
      第五望舒向前走去,那人已经被摁住动弹不得了。
      “我还当你多能呢!也就这三脚猫功夫,还敢出来逞英雄!”

      第五望舒拍拍那人的背,看见不耐烦地转过头,满脸横肉,手上毫不留情地揍了上去。收拾完这些人之后,那人上前认认真真地道了谢。
      他这才看清楚这个人的样子,确实是很瘦削,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瘦弱苍白。也实在是好看,气质出尘。他鬼使神差地问:“你不后悔吗?”
      那人轻轻一笑,“我本能来救,他本能奔逃,没有什么后悔的。”
      他那时心里不信的,只觉得他有些难以名状的意味在里面。
      有血顺着手指滴下来,“你受伤了。”
      那人拉开袖子,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
      “应该是刚刚划到的。”那人又笑笑,“看来我要同你告别了。再见。”
      他微微一笑回应,看着那人走出巷子。

      往后几天,这件事已经没留下什么印象了,他和朋友在茶楼相谈甚欢,忽然之间有一半的人一同起身离去,朋友也急急起身说自己忘记了这件事。
      黎越人的戏。那样多的人一同起身是为了去听他的戏。
      黎越人,他好像隐隐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好像是听几位大师提起的,说这个年轻人很有灵气,若是专心在这上边打磨,以后的成就,不会低于他们。他生了兴趣,想要看看这位让几位大师都交口称颂的人物。
      座无虚席,一片安静,所有人都静坐着等候。
      戏台旁竹笛声响起,一人侧身提着一人高的纸穿过场,几个泼墨的字跃然纸上:“牡丹亭——离魂”。
      接着一个丫鬟打扮的角儿走了上来,这是春香。她言道小姐病体沉疴,忧思成疾,伤春病病到深秋,已经不治。
      这一幕结束,帘静静地拉上,再拉开已经是小姐的闺房,杜丽娘虚弱地坐在椅子上,春香小心地叫醒她,这女人昏昏沉沉气若游丝。
      脸却有几分熟悉,但是第五望舒沉浸在戏里,一时也不愿多想,她曼声唱着“世间何物似情浓。整一片断魂心痛。”眼神悲切,泪光粼粼,竟比哭出来还要哀伤几分。 她央着丫鬟推窗看月,外面却冷雨霏霏。
      已近弥留,辞别父母丫头,仍旧仍旧心心念念着只在梦里见过的爱人为此提出想葬在梅旁。这一生皆是痴绝。
      一出戏了,在座很多人已经是泪水涟涟,幕帘被拉上,今天这一出戏已经结束了,在要看就是明天了。
      半晌后才有人陆续离开,第五望舒觉得此行不虚,朋友热衷听黎越人的戏,更是直言这人的为人也不错,要按照以往去和他聊上一聊。第五望舒也想见见他,跟着一起去了。
      进了屋子,侍人解释黎先生在卸妆,故此隔着一个屏风。
      朋友忙说是自己唐突了,有些疑惑先生这次还在卸妆,以往他已经斟好一杯茶在等着他了。
      侍人解释说先生这次太过入戏了,一时之间不能自抑。
      第五望舒看着屏风里影影绰绰的身影,动作熟练,身形瘦削。
      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那人起身走出来。
      面色苍白好看,气质出尘。
      那人轻轻笑着,“是你。”
      这真是说不清道不清只能归结于缘分的事情,他们的线从这个时候缠在一起。
      慢慢地交谈,惊叹于他的博学和风度,庆幸自己交到这样一位优秀的友人。也看出来他以前会武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武功尽失。
      惨痛的结局总是意味着惨痛的过去,他觉得他们之间还没有到可以互揭伤疤的程度,也就不曾过问。
      可是渐渐的,这份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质了,可能是不经意感觉到的手的温度,可能是他最灿烂的笑,可能是他对一切他不熟知的东西侃侃而谈。
      他隐忍地爱着他,压下心里可怕的欲/望,把虚假无害的一面展示给他,可是真实的一面必将被揭开。
      一个霸道的,任性的,隐藏的,有很多缺点的第五望舒会站在他的面前。任由他审判。
      所幸,结局不坏。

      睡着的人不满地哼了一声,按着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上的动作停止了,第五望舒失笑,继续手上的动作。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更成,双更补偿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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