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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13【3.0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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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
泛着尖锐冷光的剑锋就在脖子上悬着，冷冽的寒气透过皮肤入侵血液，克里斯连抖都不敢抖一下，生怕被刮破最后那点血皮。但这个倔强boy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用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珠子瞪着桐人，像是只从电视机里爬出的恶鬼，脸色苍白却神情怨毒。
伊戈尔踹了他一脚。“说话！”
克里斯声嘶力竭地喊道：“去死吧！”
“сукасны（婊/子养的）！”
桐人连忙拦住伊戈尔，“算了伊戈尔，我不需要这种人的道歉。”
“他要杀你，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我……我们把他们弄进监狱去吧。”桐人张开嘴“我”了一下便没了下文，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个方法了。“只要把他们带到圈内，会有守卫NPC接手的。”
罪犯玩家是无法进入由禁止犯罪指令保护的街道或村庄内，也就是所谓的“圈内”的。当他们踏上这些地方的境界时，就会有玩家根本无法对抗的强大NPC守卫来袭。
“怎么弄？把他们扛回帕那雷泽？”伊戈尔可不信他们会自己跑到圈内去。
桐人想象了一下一路把他们扛到主街区去的情景……邓布利多摇头.gif
“让我再想想……啊在那之前……”桐人在克里斯要吃人的目光下解开他的腰包，将里面的回复道具全部倒了出来，一本正经地和伊戈尔商量：“我的水晶被他用掉了一部分，不都拿回来岂不是很亏？”
伊戈尔的回答是直接拔剑将所有树上挂着的人的腰带砍断，腰包哗啦啦下雨一样掉了一地。也不管哪些是合法所得哪些是杀人越货，把他们的回复道具扫荡一空，最后一抖那个胆小细剑使的包，竟然还掉出一个深蓝色的回廊水晶。
一般的转移水晶仅能将使用者个人转移到指定街道的转移门，但回廊水晶是可以纪录下任何地点，然后打开瞬间到达纪录地点的转移门，是非常便利的道具。但是这个水晶数量极其稀少，NPC商店里也没有贩卖。入手方法只有开启迷宫宝箱或是打倒强力怪物，所以就算入手后，也很少会有玩家直接拿来使用。
桐人和伊戈尔一致认为这水晶百分百是他们抢来的。桐人忍不住露出沉痛的表情，伊戈尔叹了口气，把他捏得紧紧的拳头掰开，低声安慰：“没事的，之后他们只有进监狱一条路，不会再有人遇害了。”
桐人点点头，深呼吸了几口平复下心情，将回廊水晶的转移地点设置在了主街区帕那雷泽，嫌弃地刮了一眼橙名，觉得为他们使用这稀有的回廊水晶实在可惜，但更不想浪费时间把这群人押回帕那雷泽。
随着水晶粉碎的音效响起，一个散发蓝色光芒的漩涡出现在了桐人正前方。
将所有人赶进传送门，伊戈尔跟出去看着强如鬼神的守卫NPC将他们逮捕，才探回来一个头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回帕那雷泽休息吧……”
但桐人直接把他拽了回来，关上了门。“休息什么休息，夜长梦多我们快去把任务做完。”
伊戈尔拗不过他，只能被他拉着不情不愿地继续去找莎娃。一路上桐人看起来都怏怏的，兴致比来时候看起来低了很多，甚至称得上无精打采。伊戈尔给他说了自己被艾莱蒙村拉黑的事情他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足足六大块珍稀的波尔蓝龙虾肉也没引起他的兴趣。
伊戈尔都在考虑给他士下座的事情了。
没有了克里斯，伊戈尔和桐人都对翡翠森林抓瞎，最后干脆靠着高等级高熟练剑技直接硬闯，在游戏最危险的未攻略迷宫区并肩战斗半年之久的最佳搭档扫荡下层圈外迷宫的速度哪里是克里斯和桐人这对面和心不和的搭档能比的，不需要绕路躲避怪物集中区，遇到怪物就杀，能清除的路障就暴力清除。在抵达白银溶洞后桐人根据地图档案估算了一下，简直比有熟人带路还快，还被伊戈尔投喂了几个汁水充足的水果当宵夜。
果然还是……和伊戈尔在一起最好了，各个方面。
……
进入白银溶洞深处，二人找见了水灵莎娃——或许现在应该叫做萨瓦了，这是一个男性模样的人型怪物，正是树灵列芙的铁匠恋人。
原来，上一任水灵莎娃因为身处被各种危险怪物包围的白银溶洞，得不到NPC村民的供奉而逐渐枯竭，她见铁匠为救溺水孩童而死，十分感动，将剩下的力量给予铁匠，祝他化灵后自己消失了。
铁匠作为萨瓦复活后，每日都在思念恋人列芙，他将灵力顺着溶洞里的水流传出，试图得到列芙的消息，但沧海桑田，列芙沉睡的大树随着陆地的变迁漂流到了灵力抵达不到的远方。被灵力滋润的水流养育了附近的鱼苗，让艾莱蒙村获得了美味的鲜鱼，阴阳差错地让萨瓦获得了信仰，长长久久地存在下去。
得到艾莱蒙村的贡品后，萨瓦品尝了贡品中的面包，突然落下泪来，开始给二人讲故事，大意为他当年外出时巧遇了化身小姑娘在村庄附近徘徊的列芙，见她肚子饿了都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吃，便给了她一块面包充饥BALABALA……
伊戈尔和桐人耐着性子听，被两个NPC冰冷的狗粮拍在脸上，两人都是面无表情，其实心里乱的什么都没听进去。
伊戈尔很愤怒，老子都失恋了，凭什么还要听NPC讲他用面包换老婆的故事？
“啊嚏！”桐人打喷嚏了。
白银溶洞终日不见阳光，阴森森的，时不时还有冰冷的水滴从天而降。伊戈尔从包里取出裁缝技能做的披肩。他倒是也缝过厚外套，但在更换衣物的数秒钟之间，外表会变成只穿着内衣的样子，伊戈尔不想让桐人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NPC也一样。
伊戈尔用了三条披肩，其实还有七条，都是提升熟练度时做的。他把瑟瑟发抖的桐人裹成达摩，拍拍他的背，无声安慰再忍忍。
桐人裹在披肩里，身体和心一样温暖。再听萨瓦逼逼也不觉得酸了。
洒了十几分钟的狗粮，萨瓦终于言归正传，拜托二人去寻找他的恋人，带给她自己从未遗忘她，并永远爱她的口信。接受任务后，二人的Hp条被水流一般波荡的蓝色包围了一圈，点击查看，是“水灵萨瓦的祝福”buff。
从白银溶洞出来，伊戈尔打开幻影天球，查看了一下观光岛的位置，发现要通过浮桥去观光岛的话，得绕一个大圈，水路的话反而更近，于是他们又去找了老杰克。伊戈尔被乱棒赶出艾莱蒙村庄，桐人只能一个人进去找人。大晚上的，早上还要出门打渔的老杰克一脸不情愿，最后桐人使用了伊戈尔亲传的钞能力，并吹了一顿彩虹屁，才让自己和伊戈尔都坐上了船。
老杰克用手持火把点燃了拴在帆柱上的煤油灯，据说这火苗受过火灵法尔的恩赐，什么狂风巨浪都不会熄灭。就算是夜间出航，只要点燃这一抹火光，老杰克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儿和勇气。
带着这一抹令人安心的橘光，小船静悄悄地起航，顺着水流朝观光岛漂去。
夜风寒凉，桐人解开披肩后没多久又不得不裹回来一层，羡慕伊戈尔对低温的迟钝。
桐人和伊戈尔并排坐在甲板上，一时间无人说话。伊戈尔在和阿尔戈联系，告诉他克里斯的事情，她那里也是刚刚得到克里斯锒铛入狱的消息，出于良心（伊戈尔：原来你还有良心）来道个歉。
桐人悄悄偏头去看他，柔软而松散的白发宛如上好的绸缎，披在背上，在月光下纤毫分明，如月皎白。
“……伊戈尔。”
“嗯？”听见桐人叫他，伊戈尔立刻关掉讯息，转头去看他。
桐人轻声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伊戈尔沉默片刻，正色道：“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两人对视了一眼，桐人立刻道：“你先说。”
伊戈尔深吸了口气，吐出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在紧张的颤抖。他站起身来到桐人对面，盘腿坐下，却在和桐人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对视的瞬间，卡壳了。
“你、你还说吗……”桐人本来很紧张，被伊戈尔这么一搞反而轻松了。
“说。在那之前，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看来伊戈尔想说的和自己的并不一样，桐人失望地抿了抿唇。他隐藏起失落感，波澜不惊地说：“什么故事？”
桐人的脸庞染上了煤油灯暖橙色的火光，好似涂上了甜蜜的蜂蜜，让伊戈尔胸口激荡而忐忑。
他闭上眼睛，沉吟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半晌，他娓娓道来：“从前有个小孩儿叫做安东尼，他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他有慈爱的母亲和虽然忙碌却很爱他和母亲的父亲。有一天，母亲因为事故去世了，父亲悲痛欲绝，安东尼也非常伤心，这个家庭濒临破碎。就在这时，他想起母亲生前说，孩子他爸是个笨拙的人，所以宝宝长大后，要照顾爸爸啊。于是安东尼振作起来，希望成为爸爸的顶梁柱，直到两年后，他突然得知，母亲并不是因为车祸去世，而是被他爸爸的仇人杀死的。”
“原来，安东尼的父亲并不是什么大公司的社长，相反，他的工作得罪了很多人，也与各方势力结仇……他的母亲，就死在一次蓄意的报复上。”
桐人的心拧在了一起，他忍不住拉住了伊戈尔的手，触感冰凉，像是刚从冰库里取出来的冻鱼。他咬了咬嘴唇，带着一点点私心，将五根手指插/入伊戈尔的指缝，以最亲密的姿态紧紧相握。
伊戈尔望着桐人的小动作，笑了。他继续说道：“安东尼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崩溃了：母亲因父亲而死，而父亲至今仍在欺骗他……他离家出走了。十年后，他像是只丧家之犬一样从国外逃回来，而那时候，家里已经有了新的‘少爷’，父亲过继了他弟弟的孩子，也就是这孩子的堂弟，成为了新的继承人。”
桐人当然还记得伊戈尔当初说过的太子和掌权皇子的故事，心道果然，安东尼就是他自己。
“安东尼的家族古老且庞大，光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就有不下五十人之多，某些讲究也很复古，比如讲究血统，讲究世袭。安东尼的母亲是东方人，他不是纯正的俄罗斯人，本就不被一部分老古板认可，又失踪了十年。所以当现任领导者，也就是安东尼的父亲力排众议让他重新成为了继承人的时候，引发了很大的争论。另一边，堂弟虽然只是过继来的孩子，却被安东尼的父亲一手养大，倾囊相授，已经颇有下任领导者风范。”
桐人听得云里雾里，伊戈尔到底是个什么家庭背景，怎么搞得和皇室似的……
“安东尼的长辈们，加上他父亲一些能在家族里说得上话的干部手下，足有一百多人，这一百多人便因此分为了血缘派和实力派。安东尼被自己的支持者每天灌输着阴谋论，撺掇着夺权。他试着做了，但还未出手就已经失败。他的所有行动都被堂弟看在眼里，后者只是不想在养父面前给兄长没脸而已，直接釜底抽薪断了血缘派的念想，然后暗地里压下了这些事。安东尼的自尊被这样优秀的堂弟打击的支离破碎，支持者失望的谴责更是让他压力倍增，干脆躲藏起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本来只是想求个清净，结果时间一长，就连这些原本支持他的人都放弃了他，认为他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于是，安东尼空顶着一个继承人的名号，成为家族里最游手好闲的人物，一个不被期待的，只能在游戏上找存在感的失败者。”
桐人欲言又止。
“上帝只会青睐纯洁又努力的人，而不是怨天尤人的loser，车祸、死亡游戏SAO……看，报应一个接一个地来了。”
桐人忍不住了：“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我说的明明是安东尼。”
“还‘从前有个小孩儿叫安东尼’，和‘我有一个朋友叫安东尼’有什么区别。”
伊戈尔被桐人逗乐了，将心头两道伤疤撕开一个的疼痛感也并不如想象中那般难以忍受，或许是因为桐人专注注视他的眼睛里真切的关心和担忧，也或者是因为不断传来对方体温的十指相扣的手。
“我觉得你……好吧，安东尼。”桐人说：“安东尼太受周围人影响了，还有那些所谓的支持者，我虽然不太懂这些，但我玩过游戏，看过相似剧情，我看这些支持者根本就是想‘挟天子令诸侯’，他们根本不在乎安东尼的想法，只想等安东尼上位他们鸡犬升天，结果一出问题就甩锅，最后还甩手不管了……什么人啊都是！你也是，为什么他们让你夺权你就夺权，你是傀儡吗？！失败了还觉得自己是个loser，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失败！”
桐人越说越生气，他一想到心上人被这样利用就火冒三丈，生他们的气，也生伊戈尔的气。他激动地已经忘掉了“安东尼”，直接指着伊戈尔鼻子骂。
“我……”
“我什么我！你也知道是‘我’！但我怎么从头到尾也没听见一个属于‘我’的想法？不是‘父亲让安东尼做继承人安东尼就当了继承人’，就是‘安东尼的支持者让安东尼夺权，安东尼就尝试着做了’。你自己的想法呢？你想做继承人吗？你想夺权吗？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看伊戈尔想要狡辩，桐人登时加快语速，连珠带炮训得伊戈尔头都抬不起来。
“这句话我很早就想和你说了，伊戈尔，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的，你的存在价值是自己创造的，你不能因为照顾别人的情绪而影响到自己的生活，根据别人的想法来判断你是不是有存在价值！难道他们不喜欢你、不需要你，你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了吗？”
趁着桐人停下来换气，伊戈尔抓紧时间插嘴道：“其实那已经是过去的想法了。我现在并不这样想了。”
桐人瞪着他，不相信。
“是真的！”伊戈尔指天誓日：“安东尼的故事还没结束呢！你听完就知道了！在被困入SAO后，安东尼遇到了一个神奇的小朋友叫桐人。”
“给我也用化名啊！”
“叫太郎。”
“你还是用‘桐人’吧。”
“这位小朋友是安东尼见过最不可思议的人，他不但在悬崖边上拉下了摇摇欲坠的安东尼，还一次又一次看穿了安东尼的自欺欺人。”伊戈尔开始吹桐人彩虹屁：“他在所有人都怀疑人生的时候他迅速接受现实并踏上求生之旅、以一己之力抗下所有对封测玩家的敌意，哪怕自己会被所有玩家排挤怨恨也在所不惜、虽然说着是独行玩家但在有人求助时也会慷慨相助、最前线和迷宫BOSS的战场上他永远是冲在最前方的英勇呜呜呜呜呜——”
桐人面红耳赤地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伊戈尔的嘴。“不许说了！！”
伊戈尔垂死挣扎：“英勇的战士唔、这样一个温柔、唔唔、又善良，坚强又勇敢的人呜呜呜……”
要不是伊戈尔实在身娇体弱，以他的筋力值一拳能被锤飞进水里，桐人就动手了。
桐人松开了原本伊戈尔十指交缠的那只手，两只手一起来堵伊戈尔的嘴。
“最后一句，最后一句！”
桐人狐疑地瞪着他，慢慢松开手。
“安东尼受太郎君（桐人：……）的影响，变得积极求生，热爱生活，发现遇到困难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去救助……太郎君像是太阳一样温暖了安东尼，让安东尼找回了自我，安东尼非常感谢他，也……”伊戈尔重新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他闭了闭眼压下猛烈的心跳声，缓慢地，郑重地说：“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太郎君。”
明亮的月光在湖面上洒下一地银霜，一时间只有船桨拍打水面的波浪声规律地响起。
伊戈尔紧张地看着桐人，桐人却低着头，他只能看见少年剑士小小的发旋，同时感觉桐人连指尖都绷紧了，好像是在抗拒伊戈尔的接触。
伊戈尔的目光不由黯淡下来。果然还是太冲动了吗……明明还有更好的时机，比如通关了游戏的时候，或者现实中见面的时候……总比现在要好才对。但是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失控了，他差一点就失去了桐人。
这让他想起了半年前发生的大规模断线一小时的事情。
根据茅场晶彦的说法，允许断线两小时是为了让玩家的身体被搬运到有看护设备的医院去。毕竟有能力也有办法看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的植物人的家庭并不多。所以，玩家现实中的身体应该就是在医院病床上，利用鼻饲管等医学道具来汲取营养，维持生命。但是这种状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总有一天身体会崩溃的。
伊戈尔这样本来就不算健康的身体更甚。
攻略组完全就是在和死神抢时间。
完全可以想象出最坏的结果：攻略组来不及到达100层就因为伤亡过多解体，或者到达100层的速度太慢……他们率先会因为现实中身体的崩溃而走向死亡。
终焉的日子终会到来，伊戈尔现实中肯定比桐人走得早，他哪里甘心到死都没告诉桐人真实的感情。
总会有合适的日子，有更好的时机的……总之，绝对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状况。
一只再上一个人就能沉没的小船，一个撑杆划船的老船夫，几个小时前桐人才差点丢了性命，再之前他们还吵得不可开交……
真是……糟透了。
喉头干涉地滑动了几下，伊戈尔闭上眼睛，睫毛都在颤抖。
“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吧……”
他展开僵硬的手指，准备松开桐人的手，桐人却用力一收将伊戈尔锁住了。
伊戈尔惊疑不定地睁开眼，入目便是桐人红彤彤的脸。
少年不自觉地扣紧伊戈尔的手，水润的眼睛亮晶晶的好似盛满了星光，目光说不出的情意绵绵。
伊戈尔差点融化在原地，一个让他欣喜若狂的念头浮现在脑中。“桐人……”
桐人本来认认真真听故事，伊戈尔猝不及防一个暴击把他打懵了，低着头缓了半天才鼓起勇气看向了伊戈尔。他说：“刚才战斗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就在那里死掉的话，我会后悔没告诉你一件事。”
他知道自己的耳朵肯定又红又烫，几乎要把头发点燃。
“我喜欢你，伊戈尔。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到最后一刻，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伊戈尔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他终于在身体残疾后大脑也坏了，不然怎么会听见桐人向他告白呢？他呆愣地睁着一双眼睛，表情像个傻子，石化在原地。
“你、你你说点什么啊！”桐人想要跳进水里去了。
“说……什么？”伊戈尔用梦幻般的口吻不确定地询问。
桐人是真的想锤他了：“回应我啊！啊不对，理论上我这是回复你……但你的告白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谁是太郎君啊？你给我认认真真地说一遍我喜欢你啊！”
“说、说什么呀？”
“我喜欢你！”桐人怒。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我喜……伊戈尔！！”桐人脑子也很乱，被伊戈尔绕了进去，才反应过来。定睛一看，伊戈尔哪里还是被馅饼砸傻了的呆滞模样，眼睛和狐狸一样又亮又狡黠。
伊戈尔哈哈大笑地扑上前把桐人牢牢抱紧了怀里，小船差点人仰马翻，吓得桐人惊叫一声，羞恼地把伊戈尔的脑壳敲得邦邦响。恼完，也忍不住笑了，阻止伊戈尔将要放开他的动作，环抱住他，延长了这个温暖而甜蜜的拥抱。
偏在此时煞风景的来了——老杰克愤怒地打断了他们：“小兔崽子们坐好了，翻船了算谁的！”
两人这才想起还有个船夫，闹了个大红脸，连忙分开规矩地坐在两边。小船很窄，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屈起的四条腿都和打了结似的缠在一起。
桐人晃着膝盖撞伊戈尔，还在计较他没和自己认真告白的事情。
伊戈尔笑着捞起他一只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桐人还没来得及后悔为什么没有解除手套，伊戈尔又吻在了他的指尖上。又热又软的嘴唇烙在手上，桐人感觉从指尖一路酥麻到心脏。伊戈尔抬起眼注视他时，那一汪赤红中温情脉脉的笑意更是让他忍不住沉醉。
“我喜欢你，桐人。”伊戈尔不会吝啬自己的告白，如果可以，他能用这四个字将桐人埋起来。
桐人好不容易降温的脸又燥热起来。他不由轻声呢喃着：“伊戈尔……”
“嗯？”
桐人顾不得老杰克了，重心前倾，跪在甲板上，被伊戈尔两条长腿夹在中间。
他环住伊戈尔的脖子，有些紧张。见状伊戈尔低笑一声，主动闭上了眼睛。
小动物还是小动物，伊戈尔等了半天，也只感觉额头上被湿软的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就没动静了。
“嗯……就这？”伊戈尔试探地问，桐人怒了，这是什么老司机发言？这家伙在他之前有多少男女朋友啊！
伊戈尔很无辜，他只是期望太大。但桐人不知道，他只感觉自己被小瞧了，于是一把将伊戈尔按在船舷上，愤怒地封住了那张嘴。
桐人气势汹汹地扑过来，这已经触犯性/骚/扰防范规则了，伊戈尔眼前立刻弹出了系统保护令，他和没看到似的，满心满眼只有近在咫尺的黑发少年。
他环住桐人细瘦的腰肢，再次闭上了眼睛。
……
一吻结束，两人都气喘吁吁，桐人看伊戈尔的脸也红得不像话，才满意地舔了舔嘴唇。
伊戈尔就算没接过吻，也知道接吻应该不是互相啃，桐人啃的他保护令未消，犯罪防止指令又出现了。
点掉两个讯息窗口，伊戈尔看到桐人殷红的舌尖舔唇的样子，身体躁动起来。他把人抱进怀里调整呼吸，桐人后知后觉地开始害羞，把脑袋顶在他肩上，只露出两个通红的耳朵。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感受彼此失控的心跳和过热的温度，尽全力为对方抵御这个世界的寒冷与疯狂，让火热的真心、和真挚的感情驱散所有的不愉快和阴暗。
伊戈尔将鼻尖埋进了怀中少年的发顶，目光温柔地能拧出水来。
“Ялюблютебя, мойангел（我爱你，我的天使），如果终有一日我会迎来死亡，那在那之前，我会守护你到最后一刻。”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桐人本就天生带些鼻音，此时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了。他抱紧了伊戈尔的脖子，无比肯定地说道：“我们要一起平安回到现实世界。我会保护你，从今往后，一直一直……”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