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教|18bg]逆光》Antaresys

77、采访

　　小仓茉莉也在周三到达了并盛，原本青山宗介几人想准备的接风根本没时间——同时到达的还有负责系统检修的人员，以及从其他执行区抽调来的监视官和医生们。一落地就开始工作，比以前还紧张。

　　回来闲晃了这么久，西比尔的运行终于正式提上议程。三天内，除去本来已经检查过的片区，其他地方都安排了强制性的心理监测。早就在并盛布置好的系统检修翻新过后终于开始运行，在警局内可以查看到区域的压力指数，同步到东京的数据中心。实时监测的手环数量是草壁花音根据比例推算上报的，分布完毕还多了一些库存，以备后用。大多数“潜在犯”在心理医生的安抚下都还算配合，唯一的问题是，还有一个地方还完全没有检查过。

　　小仓茉莉也看着地图上标红的那一块很是好奇：“风纪财团？是什么财务大厦吗？”

　　“不。”勉强和她算是“熟人”的渡边否定道，“那叫龙潭虎穴。”

　　草壁花音抓着他扔到一边去，示意还空闲的人员跟她走，连带小仓茉莉也一起。

　　“你的任命通知下来的时候我就和那边交涉过了，还算配合。不过到时候还是尽量离他们远一点，免得发生冲突。”

　　小仓茉莉也啧啧两声，笑嘻嘻地探身过来：“那就是花音姐你哥哥在的地方？□□的基地？”

　　同行的监视官都侧目看过来，里面也不乏几张熟脸。草壁花音敲她脑袋一下：“小心我这个□□家属杀人灭口哦。”

　　小女警一吐舌头，招呼后面的医生和其他监视官跟上。

　　车停在风纪大楼门口，草壁花音先推门下来，在前台登记放行。草壁哲矢接到他们到达的消息也下到底楼，让人带领他们到专门空出来的大厅中开始检测。

　　偌大一幢大厦，人数少说也有两百，这么乌泱泱的阵势还挺吓人的。草壁花音靠在门口，耳边时不时响起接近临界线的警报。渡边承一在外面探头探脑，等得无聊又跑到小仓茉莉也旁边，试图和她套近乎。

　　“小仓警官，我虽然现在也是个潜在犯了……不过，还是不是很清楚这个西比尔系统到底是什么原理啊？”

　　草壁花音瞄他一眼——什么叫我虽然也是个潜在犯了，这个骄傲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小仓茉莉也倒是很耐心地给他解释：“花音姐没有给你讲过吗？西比尔系统的运行原理就是通过声音可视化扫描来测量人们的犯罪指数。一般来说街头巷尾的普通仪器主要用于计算整体区域的压力，个人的话会有更精细的检查。

　　“目前的执行区内都要求每半年心理测量一次——情绪是很难掩藏的哦，血液流速、腺体分泌、声音波动都可以检测出人们的危险程度。巡逻的多隆在靠近目标的时候可以相对精确地确认指数，及时发现犯罪者或者潜在犯罪者，进行上报或者隔离……有西比尔在，预防犯罪就简单多了，厚生省「打造全世界犯罪率最低的国家」的标语离实现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草壁花音没再接着听，戴上警帽，从帽檐底下向外看。

　　风纪财团招揽的人虽然不及高层，总体还是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犯罪指数。虽然临界的不少，半天下来真正超出标准的屈指可数。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

　　不远处草壁哲矢正和谁通话，没人的情况下他依旧站得很直，肃穆威压的气场丝毫不减。唯有察觉到她正朝这里看，面色才柔和了一瞬。

　　草壁花音走过去，他正好通话结束。

　　“今天来得及检查完吗？不行的话我明天让剩下的人再过来。”

　　“不用，一个人也就几分钟。倒是你们之前开会招来的那群人……他们什么时候走？”

　　草壁哲矢露出点为难的神色：“他们都是其他家族派来的代表，暂时不会离开。”

　　“那麻烦你们多看管一下了。”她摩挲着手中的监测环，“他们不是并盛人口，有的甚至不是日本人，我们没有监管的权力，这东西也没法给他们戴上。”

　　草壁哲矢略一点头，正要说什么，手机又响了。他侧过身去接：“恭先生？”

　　草壁花音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听他说话。

　　“嗯，是……啊？可是——”

　　一连串或惊讶或疑问的语气词听得她心也吊到嗓子眼，草壁哲矢回过身来，愁眉苦脸地看着她。

　　“你之前说……要找恭先生调人手？”

　　“对，”草壁花音想到上次口头卖警局的窘境，又郑重强调，“这是合作，不算借人——只有你们黑手党的事牵扯进来我才会找你们，这不会也要收钱吧？”

　　草壁哲矢：“……”

　　他无奈道：“你想哪儿去了，恭先生是让我告诉你人手已经联系好了。就是生天目纶和他的几个同学。以后有事可以找他们。”

　　这一回轮到草壁花音沉默。两人对视半天，她“哈？”了一声。

　　“生天目纶？那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云雀恭弥在跟我开玩笑吗，让我找一个小孩子当帮手？”

　　“是七个。”

　　“有什么区别，他们是七个小矮人还是我是白雪公主？用童工也是犯法的好吗？”草壁花音气得头疼，“他电话呢，你给我。”

　　草壁哲矢拗不过她，才说了前几个数字她已经在通讯录里输完了，听他报完确认没错，她又忍不住吐槽：“怎么还是这个号码，都多少年——”

　　空气忽然静默下来，草壁花音悬在拨通键上的手指停住，挪到边上锁屏。她把手机塞进衣袋里，又不自然地压一下帽檐。

　　“那边应该差不多了，我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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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趟大型心理监测持续到周六下午才结束。送走所有外调人员，并盛警局全体都累瘫在椅子上，连草壁花音都有些吃不消。青山宗介和田中秋彦脸上还带了伤——都是在给潜在犯佩戴手环时弄的，一个是被膀大腰圆的潜在犯本人揍了，另一个是被无行为能力的病人家属劈头盖脸地砸的。

　　“也就这几天忙了，并盛不比新宿，没多少事。”草壁花音给小仓茉莉也倒了杯水，自己也伏在桌上趴了会儿，又起来处理文件，“你转正后怎么样？”

　　“还说呢，希君说辞职就辞职了，花音姐你也调任，进来的都是我不熟悉的人。正好看到并盛有补位内招，我就干脆申请过来啦。”

　　实习都快一年了，转正的小仓茉莉也看起来还没摆脱刚进组时的新人气息。她的性格用活泼开朗形容都有些不够，虽然有时候觉得吵闹了点，但有她在气氛总是很活跃。草壁花音手指在键盘上打得飞快，一边分神和她说一些并盛的情况，最后抱歉道：“本来想今天给你接风的，看他们几个的样子也起不来了，找时间再吃一顿吧。”

　　小仓茉莉也摆摆手：“我不介意啦。倒是花音姐你，承一和宗介刚才说你下周还要接受采访，有准备好了吗？”

　　——承一？宗介？这才三天怎么就叫得这么亲密了？！

　　草壁花音不由在心里检讨是不是自己社交能力有点问题。

　　“那种事情有什么好准备的，到时候随便说点什么好了。”

　　“诶？没有提问稿发过来让你先看一下吗？”

　　“有是有，”草壁花音从旁边一大堆文件里抽出一份，“都是些回答过几百遍的问题，室内采访的部分也不多，主要是跟拍。”

　　她压根没打算准备，休息日在宿舍好好睡了一觉，周一正常上班。反观渡边，一大早就在衣柜里挑三拣四，又翻出上次去风纪酒店那套西装穿在身上，还打了发蜡。

　　草壁花音仿佛在看一只开屏的孔雀：“你穿这玩意去上班？”

　　“这可是上电视啊，说不定美月会看到呢！不对，我应该提前给她打个电话……大姐你有没有化妆品？”

　　草壁花音懒得理他，兀自穿上警服出门。

　　摄制组到达并盛已经是中午，作为中间人的渡边整个早上都无心工作，翘首以盼。一看到印着电视台台标的车子停在门口，忙不迭出去迎接。

　　先走出来的是一直和他联系的女记者香取雅子。渡边还没来得及上去握手，车里又下来一个男人，熟络地伸臂把他一揽，手腕上的银链子在他眼皮底下晃晃悠悠。

　　“真是你啊渡边？我还以为是同名呢。”

　　这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骚□□夹克，还有熟悉的银链子……

　　渡边承一如同一只鸡仔被他提着，脖子嘎嘣一转：“……藤、藤堂警官？”

　　藤堂笑眯眯地指一指自己胸前挂着的工牌——X台记者，藤堂翔太。

　　“您——”他从嗓子眼里冒出个疑问，“改名了？”

　　藤堂翔太啧一声：“算是吧……不说了，花音呢？”

　　“因为你们的采访打乱我的工作计划，正在考虑要不要把你直接从警局门口扔出去。”

　　草壁花音抱臂站在一边，偏头打量他万年不变的装扮：“怎么变成记者了？”

　　“辞职了总要混口饭吃。”藤堂翔太松开渡边承一，朝她张开双臂，“好久不见啊花音，要不要拥抱一下？”

　　草壁花音言简意赅：“滚。”

　　他也不尴尬，转手就招呼香取雅子和其他人把器械拿出来，煞有介事的，还真挺像个记者。

　　“采访稿你看过了吧？等下你们正常工作，我们会跟拍，结束了再录制室内的一些问答。之前渡边有说你们今天会再去一次并盛医院，给前两天没能做监测的病人补一下数据？”

　　“那是他们，我不去。”草壁花音向办公厅里扬扬下巴，“我就在这里呆一天。”

　　“那怎么行。”藤堂翔太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我们这个可是网络直播，现在什么都讲究第一手信息，我们电视台都开直播账号了，我还是人气主播……这一期结束后才会和其他采访剪在一起，做成一整期节目上频道放送。你让他们今天跟我看一下午你玩电脑？”

　　“什么叫玩，我本来也是在工作……”

　　“反正不行。你可是我们新宿警花，你不出镜我拿什么吸粉。”

　　藤堂翔太不由分说把她拉上车，渡边眼疾手快关上门，赢得前警官一个赞赏的大拇指。

　　“好样的，渡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