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叫我小矮子》卓亦惠

8、扎心

　　言诺吃完饭回到房间，想起时昊冷酷又扎心的拒绝，决定用做题的方式发泄心中的不爽。

　　何况下下周要月考，不能因小失大。

　　拉开书包，一张黄色的便利贴落在地上，捡起一看，是他给的微信号，想也没想随手关进抽屉里，锁上！

　　方法简单粗暴。

　　知道时昊给的五三试题放在最上面，言诺拿的时候故意选择忽略，这就叫做眼不见的为净。

　　拿出物理试卷想了想还是先做数学，物理是块短板，难保有题不会，自从上次被物理老师课堂抓包后，言诺的物理便由时昊帮忙补习，在教室做物理已经养成习惯，有题不会第一反应找时昊，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找他。

　　好歹我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当然这不仅仅是脾气还有尊严！

　　第一次暗恋连告白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他这样轻易的扼杀掉，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言诺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摊开数学试卷大致浏览一遍，难度中上等，只要认真多思考，也不是做不出来，能进特优班，肯定不会浪得虚名。

　　这么一想，瞬间感觉动力满满，嗯，做题！

　　在此期间，赵阿姨进来送过一次水，但主要目的是想看看言诺还有没有继续哭，女孩子嘛心思细腻，容易想多。

　　言诺完成试卷，一题没空，看了眼桌角放的闹钟，用时一小时二十分钟，长出一口气，又莫名地想到，用计时提高做题效率的方法还是时昊教的。

　　唉！怎么又想到他？

　　“不能想，不能想……”言诺拍拍脸颊，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清醒点，“肯定是题做的不够，才会这样，嗯，一定是。”

　　…………

　　周末一晃而过。

　　放下书包的言诺，还没想好如何面对时昊，看了眼前坐，人还没来。

　　呼

　　紧张的心情总算舒缓了点，拍拍胸脯暗自庆幸，还好是前后座不是同桌，不然就尴尬了。

　　每周一升旗，是学生时代必不可缺的重大事件，随着校歌的播放，言诺挽着浅浅往操场走，可让她奇怪的是，时昊依旧没有出现，不过，也仅仅是奇怪一下而已，谁还没有个迟到？

　　操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同学，三五成群的吵闹着，说着这几天的趣闻，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入言诺耳中。

　　“你说隔壁班的男神时昊呀，我知道，我知道，他出国了，昨天去机场送我表姐刚好看见他过安检，——行了，别看了，人家今天肯定不会来学校……”

　　出国？

　　言诺带着疑惑寻声望去，见是隔壁班出了名的八卦女，就没当回事，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吸引别人注意力才这么说的。

　　再者，身为同班同学，消息难道还没别班人灵通吗？

　　八卦女声音有点大，言诺能听见班上其他人当然也能，站好队的纳兰浅浅用肩膀捣捣言诺，“时昊出国真的假的？”

　　“我怎么知道。”

　　“呦呦呦，继续装，谁不知道他对你和别人不一样。”

　　别扎心，行么？

　　就因为他对我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我才敢胆大到去表白，结果……
　　说多了都是泪。

　　这话，言诺也只能在心里说，上周五的事情，她还没想好怎么告诉浅浅，所以眼前这姑娘还不知道呢。

　　“爱信不信。”

　　“……好吧，我信。看你上周五的状态，让我以为时昊给你说他要出国，然后惹得你不高兴。”

　　“……”要是这样就好了。

　　结束升旗仪式，言诺还是迫不及待得想回教室看一看。

　　没有意外和言诺心里所期待的截然相反，时昊坐的课桌上空空如也，要不是抽屉里有几本书躺在那，言诺都要以为这里一直没人坐过，看样子八卦女说的是真的，他出国了。

　　言诺撇了撇嘴，心里抱怨，我还什么都没说，人就跑国外去，我有那么可怕吗？

　　同学们陆陆续续回来，几乎都在讨论时昊出国的事，言诺假装没听见，大声早读，似乎想用这种幼稚的行为提醒他们现在该做什么事。

　　姗姗来迟的王明瑞还没忘记自家兄弟交代的事，拍了一下言诺的后背，伸手晃了晃。

　　“什么？”

　　“五三试卷。”

　　“没写。”

　　“哦，看来时昊猜对了。”

　　“……”能不能别提他？

　　“唉！下课我就告诉时昊，让他回来直接去物理老头那领板子好了，当初劝他别多管闲事，偏偏不听，好心帮人补习，人家又不领情。”

　　物理老头就是物理老师，因为和老班年龄相差不了几岁，又是秃顶，所以班上调皮的男生称他为“物理老头”，久而久之也就用老头取代了老师。

　　王明瑞边说边注意言诺的表情，见她皱眉，就知道这招可行。

　　没到一秒，两张试卷便拍在桌子上。

　　“给你。”

　　言诺气呼呼地瞪他一眼。

　　王明瑞也不气，依然保持微笑，“检查完，我叫你改错。”

　　“……”你就知道我会错？

　　可气！鄙视人也用不着这么直接吧？

　　…………

　　月考临近，班级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搞的纳兰浅浅一度以为回到了中考前夕。

　　也不知道大家最近中了什么邪，个个都忙着做题，言诺疯狂做题她能理解，那是被时昊的拒绝打击到了，毕竟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怎么想也觉得扎心，可王明瑞这种平时吊儿郎当的人，竟也忙着做题，身为班长的萧乐就更不用说。

　　好不容易拉着言诺出来透透气，偌大得操场上却空空荡荡的，秋景萧瑟，一旁的银杏树叶随风飘落，两人坐在花坛边上，到为这空寂增添了一份独有的生命气息。

　　纳兰浅浅咬着奶茶吸管，不满的抱怨：“不就一个月考么，弄的跟啥一样。”

　　“虽然只是月考，但也是高一进校第一次检测，好班自然要比其他班更加认真对待些，何况要换座位，谁都想坐前边去。”

　　“反正时昊不在，少了变态学神的碾压，我感觉考好考坏也没啥意思。”

　　是呀，不知不觉一周过去了，今天又是周一，离月考还剩一天，他，应该赶不回吧？

　　言诺低头看着手中的奶茶没接话，付之一笑。

　　纳兰浅浅慌忙得捂住嘴，可是话都说了出去也收不回来呀。

　　“诺诺，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提起他的。”

　　“没关系，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这么小心翼翼，谁还没有头脑发热的时候？”言诺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也对，我上初中那会追过隔壁班的小胖，你没少笑话我。”

　　“呵呵……你的糗事我还有一箩筐，等会讲给萧乐听。”

　　“哎呀，别……”

　　两人又嬉闹了一会，才起身回教室。

　　即将等待她们的是surprise，当然这会她们还不知道。

　　原来王明瑞去办公室误打误撞从老班处得知，月考分数将在国庆收假后公布，更重要的是七天假期不补课，这一消息让所有同学兴奋不已。

　　“天呀，我终于不用在玩的时候忐忑成绩。”

　　“考完就回家订机票，飞往云南的洱海和苍山。”

　　“我要去西安的小吃街，把美食从头吃到尾。”

　　还有不少同学和自己的伙伴，说着假期的打算。

　　下一秒

　　物理老头拿着书，推开教室门，离他比较近的几位同学还没来得及收住笑容，被抓了个正着。

　　满脸怒气得吼萧乐起来，问清吵闹原因，脸黑成锅底。

　　罪魁祸首是王明瑞，然而全班做好为他默哀的准备，偏偏物理老头的行为让大家跌破眼镜。

　　妥妥的护短！

　　一句没提王明瑞的错，反而揪住刚才笑容灿烂的几位典型，劈头盖脸的‘教育’。

　　两分钟后，也许物理老头觉得仅仅“教育”对典型还不够的，接下来的话让全班扎心。

　　“不是我护短，谁让人家王明瑞上周代表全校参加市里的物理竞赛，还拿了二等奖呢？闹也要有资本……”

　　王肆小声接下句：“照这个说法，若是时昊在，拿了冠军，岂不是要上天？”

　　听见声音的物理老头，目光投向声源处：“王肆，什么时候我说话轮到你插嘴？”

　　批评完王肆，又沉着脸环视全班，开始说教。
　　“一个个闹腾的很，习题做完了？后天月考都能拿满分是不是？到时候考不好，有你们难受的！”

　　“好了，下面我们讲题。”

　　言诺的视线穿过窗户，落在楼下刚栽的广玉兰上，笔直而立倒像极了专心听课的学生。

　　三道例题过后，众人昏昏欲睡，物理老头用板擦重重的敲了几下黑板，“刚才有劲闹，现在困的很？”

　　今天这课是杠上了？

　　本来物理学的不好，言诺听见老头的提醒，赶紧拧开杯子喝了口水，让自己保持清醒。

　　三分钟不到，物理老头的声音，再次响声。

　　“你们脑袋都是钢筋混凝土吗？动都不动一下？”

　　要是其他代课老师说这句话，全班肯定哄堂大笑，而现在班上则是一片寂静。

　　唉！一堂课四十分钟，一半时间都在“教育”人，谁还敢去触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