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他生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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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天空一直阴沉沉的，估计是要下雪了。
这样的天气对于澄来说简直太难熬了。一遇到阴雨天，他腿上的伤口就会红肿疼痛。更何况是像这样连续不断的阴霾天气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澄觉得头疼。试了试体温，37.6℃，有些低烧。想坐起来，发现左腿疼痛难忍。掀开被子一看，左边残肢的伤口似乎有些渗液。
感染了就麻烦了。
澄忍痛起身，拿过药箱翻看，消炎药竟然没有了。对了，都给上次那个女孩了。
没办法，去对面医院开一些吧。穿好衣服，澄小心翼翼的挪到轮椅上，出了门。
现在，澄的两支胳膊被低烧搞的酸痛无力。幸亏离医院不是很远，咬咬牙还是能自己过去的。
排队，挂号。都快十点了，澄终于看上了病。
大夫在看了澄的伤口之后，当即拒绝了他吃药的要求。“都这样了必须输液！”
输液室人很多，澄交了单子找了个角落静静等着。
等待的时候，澄想起那个叫珍的女孩就在这个医院工作。好象是骨科吧。
“康澄。给你输液了。”
“请问，大概需要输多久？”
“这药要求慢点，大概要两个小时吧。”护士扎完后，便匆匆地推着治疗车离开了。
两个小时啊……澄的头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就靠在墙上睡着了。
疯了~疯了~护理部吃饱了撑得，搞哪门子操作考试啊。
今天一上班，珍就接到通知。下午技术考核！尤其针对她这样只有两年工作经验的低年资护士。
领导说，技术考核无非就是肌肉注射、静脉输液什么的。那就赶紧练吧！
可病房那几个已经被小瑶她们抢去了。没办法，珍只能拜托领导帮她联系门诊护士长，允许她中午的时候过去练习一下。
刚一下班，珍连饭都没吃就跑到门诊输液室去了。
可珍一到这儿，就觉得上当了。整整一层输液室乱得跟菜市场似的——忙得不可开交！这分明是帮人家干活来了，哪还有时间让她正规操作啊！
“珍！帮我拔个点滴！”门诊的同事正被一个超难扎的血管蹂躏着，实在腾不出手了。
“啊！行！谁的？”珍刚搞定一个老太太，端着治疗盘答应着。
“31号，康澄！”
康？！… 珍难以置信的张大眼睛。此康澄亦彼康澄？
珍立刻按坐位号找过去，在最里边的房间看到了澄。
澄坐在轮椅里，身子微微有些下滑，头靠在墙上已经睡着了。
他生病了？
珍看了看输液卡，轻轻揭去胶布，把针拔了出来。
瞬间的刺痛使澄惊醒。睁眼看到护士的手按在自己手背上。敢忙接过来说：“对不起，我睡着了。谢谢，我自己来。”
切~他这不是会好好说话么~珍想到之前他对自己的态度不禁有点愤愤然。
澄低垂着眼睑，看到身前的护士并没有离开，下意识的抬起头。正看到一脸不乐意的珍。
怎么会是她？！澄发现自己正用很难看的姿势坐在轮椅里，慌乱的用手撑直身体。手背上的敷料立刻阴红一片。珍眼急手快，伸手按住他左手针眼的位置。
“好好按住不要用力，不然会出血的。”珍说完，待澄再一次接过去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澄觉得珍说话的口气就像是对待其他病人一样。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也许…她根本就没认出我吧……
稍做整理，澄打算离开了。因为明天还要过来，所以和护士说好把药寄存在这里。路过前台的时候，他稍微留意了一下，并没有看到珍。
澄到门口时才知道，下雪了。看来回去的路也会很辛苦了。
带好手套，摇动轮椅。也许是因为生病吧，澄觉得今天的轮椅格外沉重。
忽然，有人从背后拉住了他。还没等他转头看过来，一包东西就已经放到他腿上了，原来是自己的那一包药。
站在他身边的，正是换好衣服的珍。
“我以为你没认出我呢。”澄将东西轻轻地向右移了移。
“你标志那么明显我怎么会认不出来。”珍转到他身后，仍是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这话听着可真别扭~”澄打趣地说着，心里并不生气，反倒有些高兴。
有人推着，很快就到家了。澄想到刚刚这段路竟把自己难为成那样，不禁觉得好笑。
进了门。珍把那一包药拿起来。原来里头还有一些输液用的东西。
她一边收拾一边念叨：“我看你处方了，大夫给你开了四天药。下雪路不好走，你就别出去了，我会过来给你输液。我想想啊……明天我白班，中午过来，那时间就和今天差不多。后天是夜班，也没问题。”
珍也不抬头，整理完药品转身去开窗户。嘴里继续说着：“屋里要通风，常通风能预防感冒~ 我就没见你开过窗……”珍突然发觉自己说走嘴了，敢紧转移话题：“诶！你欠我一个人情啊~知道么？我可是为了你请了一小时假呢。下午还要考试，耽误了考试后果是很严重的~”
澄坐在门口眯着眼听着她喋喋不休。突然开口问道：“你吃饭了么？”
“啊？”珍终于住嘴了，“嗯…没。”
“那你饿不饿？”澄继续说。
“嗯，有点。”
“我也饿了，我去煮面咱们吃。”澄说完便转身进了厨房。
等一下~反了吧？他是病人啊～应该是我去煮饭给他吃吧？珍站在那里琢磨。本想跟进去，可想到自己那一身速食手艺…唉！还是别去丢人了。
不一会儿，屋里就变得香喷喷的。澄从厨房出来，扶手上的托盘里放着两碗面。
珍把面端到桌上，站在那里没动。
“看什么呢？”澄给她摆好一双筷子。
“嗯……”珍四处张望着。
澄笑了：“坐床上吧，我不骂你。”
珍一屁股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原来这男人也会笑啊~
第二天中午，珍准时出现。
澄靠在床上，身上盖了个毯子。珍看到毯子在刚过身子的地方就变的瘪瘪的。又想到从没见过他带假肢，心里酸酸的。看来他的残疾挺重的。
噫~不能再看了！澄又一副要骂人的样子了。
珍把点滴扎好。澄告诉她锅里有给她留饭，珍欢天喜地的吃完坐在澄的轮椅上玩电脑。
“你做饭真好吃~”珍抹抹嘴，心满意足的说。
“随便做的。”
“你都是自己做饭么？”
“偶尔，总吃外头会觉得腻。”澄翻看着手中的杂志，有一搭无一搭的答道。
“那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么？”珍转过轮椅面向他接着问。
“是。”
“那你爸妈呢？”
“没在北京。”
“那你有女朋友么？”珍有点得寸进尺！
澄抬头，用一副：你有完没完的表情看着她。
“当我没说~”珍摆摆手，接着玩她的空档接龙。澄电脑里怎么只有自带游戏啊！珍已经打算给他注册个劲舞的帐号了。
半晌，澄突然开口问道：“你昨天考的怎么样？”
这时，珍已经改玩扫雷了。“啊？那个啊。我是谁呀，一次过！”她可真能说大话，也不知道昨天谁急的跟猴儿似的。
“嗯…有关以前说过的话…对不起…”澄的声音很低。
“啊！可恶！”珍刚点到一个雷上，炸掉了。“你刚说什么？”
澄真觉得这丫头有时候是故意装傻！“没什么！”
“什么嘛~说话不让人听清楚~”珍不满意的嚷嚷着。
“你根本就没好好听！”她还敢埋怨别人。
“那我好好听还不行~”珍转过轮椅冲着他，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
澄无奈：“我说，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太重了，对不起……”这句话前面说的还挺清楚，可后头三个字的声音还真小。
“啊！是说我讨厌的那句吗？”
“我什么时候说你讨厌了？”应该是莫名其妙或不可理喻那句吧？
“你有啊！”珍打算站起来居理力争一番。没想到刚一站起来，脚就被拌到轮椅的踏板里，她又没拉手闸。身子向前一顷，眼看着就要摔在澄身上了。
幸亏澄的胳膊很有力，就那么凌空架住了她。
珍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差点摔倒。而是在她双手乱抓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澄盖在毯子下面的左腿。虽然只有一下下，珍觉得在那里的好象只有软软的一团……
珍想知道，在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连着输了几天液，澄觉得好多了。
今天是最后一次。珍因为昨晚夜班忙得狠了，扎完点滴就回去睡觉了。留了电话，要澄在输完时叫她过来拔。但直到傍晚自然醒的时候，澄都没有打电话过来。珍本来想跑下去看看，可转念一想：人家会不会是不想我再去打扰了呢？算了，别又弄得自讨没趣。
晚饭又是用泡面打发的，珍有点想念澄的手艺了。这两天，珍想吃什么就会买好原料带过去让他做。反正澄自己也要吃，所以也不和她计较。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他生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