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小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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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司祁安长得十分瘦弱。余笙笙特意向柒零了解过人类同龄孩子的身高和体重，得知他是明显不达标。明明十四岁了，他的个头还像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一般，加上被T病毒折磨了一场，下巴尖得跟锥子似的。
所幸这幼崽的五官并不粗狂，而是偏文弱、很秀气，若是再养点肉，应该会是个可爱的……
余笙笙玩心一起，弯腰行了个标准的骑士礼：“午安，我的公主。”
司祁安眨了眨眼，长睫如蝶翼一般颤动，皮肤在黑色的长裙的衬托下白得近乎透明。
这动作在这个时代并不常见，若不是余笙笙在西幻世界里混过，也做不到这般熟练。而她一时念起，也没想得到什么回应。正要站起来之时，一只小手落在她的脸颊上，温热柔软。
“午安，我的王子。”司祁安轻声道，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股专注。
余笙笙愣住了。“这孩子其实很暖心。”她心想，“虽然呆了点，但真养起来其实应该没那么难。”
本来还有点不甘不愿的，现在倒是被他萌得全没了。
“饿了吗？”她站起来，揉了下他的头发。唔，手感很好。虽然发尾有点自然卷，但是又顺又滑，比线团还好玩。
司祁安想了想，点头。
“你去外面等我。我煮了粥，马上就能吃了。”把切好的食材全倒进了锅里，余笙笙等了一会儿，搅了搅，然后特别有成就感地端出去。
司祁安没有乖乖地坐在椅子上，而是一颠一颠地跑到橱柜前拿了两个碗，还有勺子，然后小心地躲着裙角走过来。在余笙笙愣神的功夫下，他已经先盛好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
“这是给你……”她还没说完，就眼睁睁看着司祁安端了一勺子，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她唇前。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完全没有迟疑。
余笙笙：“……”
“他想喂你。”柒零道。
“废话，我又不瞎。”余笙笙马上回嘴，但现实中对着司祁安带着点小期待的眼睛，她完全凶不起来。
鉴于两人的身高差距，司祁安为了喂她，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借力。在她犹豫之下，他瘦弱的身体已经开始发颤了，但还是抿着嘴在强撑。
看得出这孩子在用自己的方式报答她，或者讨好她。
余笙笙叹了口气，伸嘴把勺子叼住。温度适中的粥滑入了喉口，食物对于她来说就是单纯的食物而已，她尝不出味道，自然就分不清好吃还是不好吃。但应该是能吃的吧？她第一次下厨，步骤没错，看样子……应该过得去的。
“你快吃吧，不用管我。别看这粥黑乎乎的一锅，其实都是食材的问题，绝对能吃的。”黑乎乎的也看不出脸红，她把没碰过的一碗向司祁安的方向推了推，“你太瘦了，多吃点。”
这话其实也不算狡辩。这锅粥之所以黑得跟芝麻糊一般也绝对不是因为她煮糊了，而是——她从空间里取出来的东西全是黑的。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米，黑色的胡萝卜，黑色的猪肉……
在司祁安还没醒过来的时候，她们专门对此讨论过。柒零说，那是因为她是苏兰的影子，空间自然也是投影。质量没有差别，但她的颜色都是黑的。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便是如此。她能从空间里取出东西，但黑乎乎的一团估计再送出去也没人敢要。
余笙笙本来想着，如果司祁安真不敢吃，她就再想办法。好在司祁安只是好奇地看着她，糯糯地问道：“你不吃吗？”
“吃。”她一个影子吃什么东西啊。余笙笙郁闷地舀了一口塞嘴里。但看着司祁安已经在旁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她也不知不觉把碗挖干净了。
“倒是好养啊，给什么吃什么。”余笙笙心想。
给司祁安再添了一碗，她端着剩下的粥回到厨房。灶台有点乱，余笙笙收拾的时候，路过调料盒愣了下：“盐怎么没开封？那我刚才用的是什么？”
是糖。都是黑的，只是颗粒上有差别，她刚顾着走步骤，细节都没注意。
余笙笙赶紧扒着厨房的门，偷偷往外看了一眼。司祁安还是一口一口地吃着，看模样似乎很高兴，看不出一点勉强。
“难道司祁安本来就爱吃甜的？”余笙笙摸了下脑袋。
她又观察了下，确定司祁安真的很享受。
“这孩子爱吃甜的，应该早说啊。若不是我误打误撞中了，还不定以为是我的厨艺问题。”说起来她第一次下厨就能取得如此成绩，不就更说明她是个天才？
“不过我查了下司家的食谱，他们似乎偏好辣食。”柒零道，“重盐重辣。”
“唉，司祁安真是可怜。”余笙笙叹了口气。
“哈？”柒零有点懵。
“他八岁被接回司家，不仅被欺负，还连自己想吃的东西都吃不上。”余笙笙下定决心，“以后他每顿饭，我都多放点糖，一定让他把前六年都没吃过的糖补回来！”
他饿成那个样子，都能想到让她先吃。她一定好好养他！
等司祁安放下勺子，余笙笙立刻给他送了杯黑色的牛奶润口。他身上还穿着那条明显不合身的裙子。余笙笙本来还抱着调侃的心态的，现在倒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等下带你去买衣服吧。”她摸了摸他的头。苏兰的空间里是不可能囤男童的衣服的，就算有，她取出来也只会是黑色的。司祁安还小，可以多穿点颜色鲜艳的衣服。
“像他原来身上的那套就不差。”余笙笙心想。
“司家虽然对司祁安一般，但穿着是门面，这方面是不会亏待他的。”柒零道。
余笙笙点头：“我更不会亏待他。”
然而司祁安听了她的话后，抬起头分外乖巧地问道：“姐姐，你有钱吗？”
哦，她没有_(:з)∠)_
第六章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酷。她堂堂倾媚魔姬竟然在末世来临前养不起一个孩子！就因为她！穷！
余笙笙萎靡地趴在桌上。她若是原身穿的话，身上或许还有些法器或者奇珍可以交换，眼下就只有那个投影空间里一系列黑不隆咚的东西。她一个人怎么过都好，养孩子的话不能这么糙。
“我不用新衣服也可以。”司祁安拉住了她的手。
“傻孩子，”余笙笙侧头看向他，“你应该穿得漂漂亮亮的。”她怎么会沦落到要一个孩子来安慰她？
余笙笙正要直起腰，司祁安却浑身一震，拉住她的手紧了紧：“姐姐，我有钱的。爸爸死前留了点钱给我。我很听话，也很好养的，你不要把我送回司家。”
“……”她只是一点小情绪，他却那么敏感。余笙笙一时不知说什么，伸手把他抱住，“我说了会养你的，就不会食言。我没养过……什么都没养过，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一定要跟我说。”
司祁安伸手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腰，点头。
“我叫余笙笙，你也可以继续叫我姐姐。”余笙笙摸了摸他的头。
“笙笙姐姐。”司祁安甜丝丝地喊了声，环住她的手紧了紧，尔后松开，从脖子上解下了一条链子放到她手上，“爸爸怕我回到司家后会过得不好，特意存了一笔钱给我。这是信物。”
余笙笙接过来看了眼。这是一条普通黑绳，中间挂了一块被磨得有些发白的木头，上面刻了一个“晴”字。
“这是我妈妈的名字。”司祁安见她困惑，主动说道。
“司祁安的爸妈是私奔的，这段婚姻无论司家，还是方家都不愿意承认。所以即便司祁安在父母相继病亡后被接到司家，也得不到正名。”柒零解释道。
“你自己收着吧。”估计也是这项链看着太普通了，司家才没收走。但看着被磨得发白的模样，明显是时常被人把玩留下的。余笙笙给他戴回脖子上，“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别人？”
司祁安似乎有话要说。余笙笙摇头：“你不用这样。我如果真要把你丢下，有钱没钱影响不大。同样地，我会保护你也是一样。”
司祁安愣了下，低头看着吊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是……笙笙姐姐，爸爸存钱的地方不在这里，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取？”
“去啊。”余笙笙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反正这里也是临时找的，去哪都一样。
“离这里很远。而且，”司祁安犹豫道，“可能会有危险。”
“我会保护好你的。”余笙笙拍着胸口，自信地说。
虽然进入这个世界后，她受到一定程度的削弱，体质也限定在了异能者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即三阶，但现在末世才刚开始，异能者和丧尸最多处于一阶段，她相当于无敌的存在。这次她再上心一点，绝对不会再让司祁安受伤。
“对了，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多了什么？”余笙笙拉过了司祁安的手，检查他的伤口。原本红肿的地方已经消得差不多了。既然司祁安没有如上一世一般病变成丧尸，那么他极可能觉醒了异能。当然，不排除他运气极差，这苦是白挨了。
“是指这个吗？”司祁安抬手。有细微的电光在他指尖浮现，但才坚持了几秒就散了，而司祁安的脸似乎又白了几分。
“雷系，最强的攻击系异能。”柒零肯定地道，“跟这世界的男主方子渚的异能一样，但似乎弱了不少。方子渚刚觉醒的时候，手中是可以聚出雷球的。”
按剧情资料，异能有多种，可按使用，分为攻击、治疗、防御，还有其它辅助型；也可以按属性分为自然系，即金、木、水、火、土五系，变异系，即冰、雷等，还有包括珍稀在内的其它系，如精神、空间、速度、力量等。
“可能异能的种类和力量也跟觉醒者的个人体质有关？司祁安身体太弱，所以无法支撑雷系的霸道之力？”余笙笙猜测道，“如果想要司祁安的异能进阶的话，是不是也要先把他养得白白胖胖？”
“也许吧。但异能进阶没那么容易，从一阶到二阶需要二十颗晶石辅助进行二次觉醒，而且成功的机率不高。”柒零分析道，“晶石可以从二阶丧尸的脑内挖掘出，但目前二阶丧尸的数目并不多，想找也没那么容易。”
虽然也想司祁安能拥有自保能力，可根据柒零的话来看，是急不来的。余笙笙摸了摸司祁安的头发：“你先回房休息，我们今晚出发去取钱，然后再找个地方安置下来。你平常自己也可尝试多练习使用异能，但千万不能超过自身负荷。”
司祁安垂眸，乖巧地点头。
余笙笙趁他回房，悄悄捞了他换下的衣服练习搓洗。
“我觉得你不用费这个劲。”柒零吐了一句。
一不小心把衣服搓了个洞的余笙笙，无语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司祁安能穿的衣服届此完全报废。晚上准备出行之时，余笙笙从空间里翻出了一套小裙子，塞了过去。说起来苏兰的空间里竟然会有小裙子，余笙笙本也没报什么希望，所以找到的时候很是惊奇：“她这么肯定自己以后一定会生女儿？”
“方子渚有个很疼爱的妹妹，苏兰估计是为她准备的。末世来临后，即便是身处最大的基地中，生产力尚未恢复，自然也不可能拥有这般华丽的公主裙来替换。”柒零琢磨道。
嗯，确实很华丽，那些层层叠叠的蕾丝花边即使变成了黑色，也十分妖艳。余笙笙看司祁安一脸不情愿地走出房门，她再取出一只泰迪熊塞到他怀里。
完美！她打了个响指。
“如果你觉得别扭的话，可以不开口说话。”余笙笙很体贴地说道。
司祁安把脸埋在她怀里。余笙笙抱住他，开始趁着夜色疾走。
苏兰就读的大学在淮安，帝都附近，所以她一开始时才能及时赶到。而现在他们要去的衡烟距离这两个地方都有点远，依着这般赶路也需个四五天的时间。
天亮之前，余笙笙会让柒零搜索附近无人的住所，暂且歇息。司祁安体质很弱，这样日夜颠倒的作息使得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期间，余笙笙当着他面取出过东西，自然也就没在掩饰自己略微奇特的“空间异能”。
“里面取出的东西都是黑色的？”司祁安从床上抱起了一个软枕，交给她，“能放进去吗？”
余笙笙满足他的好奇心，动念放进了空间，然后取出来。
“变成黑色了？”司祁安问道。
“没有。”余笙笙惊讶了。原来她自己存进去的东西，是不会变色的。
“不是什么东西都会变成黑色。”司祁安摸着已经稍微有了点肉的小下巴琢磨道，“枕头跟衣服、食物的差别在哪？”
之后为了试验，司祁安时不时会让余笙笙往空间里扔东西。
余笙笙发现她之前对这孩子好像存了点误会——他一点都不傻，就是见识少。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小影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