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少主难当.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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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在学生时代都会遇到这么几个上课睡觉、下课打游戏，偏偏考试成绩名列前茅的混蛋。更可气的是，自己无论怎样努力追赶，都无法望其项背，直到最终，才不得不承认天赋差距。
那位向来以纨绔闻名的温家少主，竟是得了这份令人艳羡的天赋。
也许是兔子撕破假面化为虎狼的对比太过于震撼人心，从下飞机到入住宾馆的漫长时间里，“温荣辉”一言不发，似是在重新审视这个青年的真实能力。
瘦小青年背着一把与身材极不相符的步.枪，柔声安慰：“父亲，都过去了，不要怕，我会保护您。”
说罢，顾梓云在心里暗嘲——自己这副伪善的嘴脸，和沈言如出一辙。
“老啦，老啦，见不得那么多血，哎……”
顾梓云付之一哂，那些雇佣兵之所以会流血，还不是因为拿了某人给的钱？
买礼服与钻戒的那天，沈言兴致勃勃地带着“未婚夫”去精挑细选。顾梓云并不看重这些东西，偏偏沈言对此异常执着——
“一生就这么一次，当然要给您最好的。”沈言认真说道：“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在期待和您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天。如今能亲手为您佩戴钻戒，我……我很高兴。”
明明是二十九岁处于事业巅峰的成熟男人，此时却笨拙得像个十九岁的小伙子，连向来能说会道的嘴皮也变得不利索了。
“您也许并不能理解这种幸福的心情，但是……牧牧，我有家了，我就要有家了。”
顾梓云心中微微一动。
沈言十一岁那年便以质子的身份来到了他的身边，从此远离家人，孤苦伶仃，提心吊胆，生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孤寂里。
“家”对于沈言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字眼。
“沈言，你的家人呢？”
虽然顾梓云早就将沈言的身世调查得一清二楚，但他很想听听沈言自己的回答。
“我的家人，只有您。”听到这样戳痛脚的提问，沈言面色不变，继续沉浸在甜蜜幸福之中。
“只有您，就够了。”
顾梓云不明白，按照DNA检测的结果来看，沈言和那位冒牌温荣辉的确是父子关系，但他为何不愿意承认那个父亲？
这些年来，他暗中观察两人之间的互动，发现沈言对自己的生父的确非常冷淡，仿佛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这么渴望亲情的沈言，为何会拒绝自己的父亲，甚至杀死自己的弟弟？
“你本来还有个弟弟。”
沈言淡淡道：“他从小被宠坏了，甚至屡屡妄想对您下毒手……”
顾梓云啼笑皆非。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仿佛他作为一个外人，却莫名获得了沈言的全部感情，成为了这个男人唯一的精神寄托。至于其他人，在沈言眼中不过是毫无干系的芸芸众生。
“为什么是我？”这是顾梓云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扪心自问，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刻意讨好沈言的举动，顶多在那漫长的十二年里，陪沈言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岁月，用刁蛮任性的少爷脾气帮他在温荣辉的面前撑起了一把保.护.伞。
但是除此之外呢？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迷恋的地方——像卞炀那样单纯痴迷美色的不算。
“沈言，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感情其实只是一种雏鸟情节？你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没有见过外界的美好，所以才误把对我的关注当成了爱情。有朝一日，等你接触到可爱善良的女孩子，你还会认为我是唯一么？”
沈言没有回答，表情却是略微变得有些阴沉了。他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无人的角落里，青年被迫打开身体，承受男人带着怒火的侵略。
“牧牧，我爱你，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亦是如此。”
顾梓云被抵在背后的墙壁上，静静地凝视着自己面前的男人，随着进攻的节奏上下来回晃动。
“如果我死了呢？”
正在攻城略地的男人微微一怔，眼神里染上些许恐慌。
“我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牧牧，你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钻戒容易买，沈言直接选了最大、最白的那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戴在青年纤细的手指上，逗得他哭笑不得，但他转念一想这玩意儿估计花光了沈言这些年来的所有积蓄，又觉得微微有些感动。
这个男人恐怕是真的喜欢他，也许在其他方面有所欺瞒，但在爱情上的确毫无保留。
顾梓云拖着两条酸痛不堪的腿，陪着沈言挑选礼服。
沈言兴致勃勃地将一件件礼服往爱人身上凑。顾梓云看着他那张幸福快乐的脸，倒也由他去了，就当是体验沈言迟来的童年。
这个男人，从小到大就没这样真心实意地笑过几次，能多笑笑，终归是好的。
顾梓云心下琢磨：我是不是太宠他了？
“牧牧，我好幸福，我真的好幸福。”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傻呵呵地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字眼，亲手为心爱的青年更换一件又一件礼服，直到最终选定了一套雪白的贴身西装。
温牧本就长得白，瓷娃娃一般的青年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白衣，愈发显得俊美无双。
顾梓云对着镜子，静静地观察着他与沈言的表情。他的表情冷冰冰的，沈言却笑得和个孩子一样，两厢对比，显得有点滑稽——这根本不像是一对即将结为伴侣的爱人。
看着沈言沉浸在快乐之中的脸庞，顾梓云的喉结微微动了动。
这个男人如此看重这场婚礼，万一给他搞砸了，他岂不是会记恨一辈子？
婚礼当天，顾梓云做好准备，在袖口里藏了一把伯.莱.塔BU9 Nano。这是比鲁格LC9s更加袖珍的微型枪.械，全长不过14.3厘米，易于隐蔽性携带，并且没有外置式手动保险，从而能让使用者在某些场合下快速俐落地拔枪。
圣洁的教堂里，保镖林立，守卫着在场人员的人身安全。
温家的长老们以新人长辈的身份出席，大张旗鼓地前来祝贺。所幸这些迂腐的老人们将婚礼单纯地视为了小少爷给董事长、总经理设下的鸿门宴，于是并未在同性恋这个话题上过多琢磨。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一群位高权重的老人家当然不在意远房小辈的婚姻，他们看重的是权力与财富。只要能联合小少爷来一场里应外合的突袭，参加一对同性恋的婚礼又算得了什么？
顾梓云靠在沈言怀里，环顾四周，默默细数着属于混在祝贺人群中的杀手数量。
——很多，比预计得数量还要翻上三倍，就连花童的手指上都带有一层薄薄的枪茧。
他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奇怪，这场即将上演的好戏不是他自己亲手策划的么？此时此刻，他为何又会产生一丝不忍？
“牧牧，怎么了？”沈言似是看出了他的分心，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的手指。
顾梓云垂下头来，看着两人指间的婚戒，微微愣了愣神。
男人的大手紧紧攥着他的小手，十指相扣。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紧张。”
沈言的眸子里满是温柔笑意，“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点紧张是正常的。牧牧，等过了今天，我们就是合法配偶了。”
顾梓云露出一个教科书式的标准微笑，轻轻“嗯”了一声。
礼炮与祝词过后，婚礼正式开始。
一对新人踩着铺满花瓣的红地毯上，穿过教堂的长廊，一步一步向牧师走去。
新人的父亲坐在靠近牧师的座位上，慈爱地眺望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他看起来似乎变得年轻了许多，那样和蔼可亲的模样竟是和记忆中的温荣辉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顾梓云微微一愣，旋即轻轻摇头，把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抛除出去。
花童们挥洒着艳丽的玫瑰花瓣，香甜的气味弥散在空气里，倒是稍稍缓解了顾梓云心中的紧张。
他原以为自己在六年的磨砺中彻底变为了一个薄情冷血之人，现在想来，人心终究是肉做的，没办法变为木石。
沈言的体温顺着他的指尖钻入血管，流进心窝。
噗通，噗通……
顾梓云静静闭上了眼睛。
突然，他感到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了他的脸，拭去了眼眶里来不及落下的泪水。
“别哭。”
“我没有哭，”顾梓云睁开眼睛，对着沈言露出了一个自以为非常温柔的微笑，却不知道自己笑得比哭还难看。
两人来到牧师的面前，深深鞠躬。
“我这是……喜悦的泪水。”
微风吹过沈言的头发，旋即，刺耳的巨响传来。
“嘭！”
男人的瞳孔本能地闪动了一下，在他回过神来之前，冰冷的金属突然抵住了他的额头！
一把小巧的手.枪被握在顾梓云的掌心里，青年静静地凝视着他，嘴角依然挂着那个牵强的笑容。
“新婚快乐，沈言。”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少主难当.1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