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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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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澜在业内还是颇具领先优势的,有市场的产品经销商自然愿意捧场,没有人跟钱过不去。财务甚至直接搬了刷卡机过去,很多经销商直接刷卡预付货款,交易气氛热烈。眼看下半年的销售业绩手到擒来,严正枫豪爽地决定宴请所有出席洽谈会的经销商。
阳淳挑选着晚上要穿的衣服,眼睛几次瞟到放在床头的丝绒首饰盒。她打过电话给苗刚,表示她不需要这些东西,得到的回答的是,这些首饰都是她妈妈的:他们结婚的时候一起挑选的钻戒,项链是结婚周年的礼物,手镯耳环都是她妈妈戴过的,“青婷走的时候一样都没带走,没有人比你更资格拥有它们。”苗刚第一次在阳淳面前如此坚持。
“应该不是太夸张吧。”清心寡欲如阳淳,也受不了珠宝的诱惑,那串圆润光泽的珍珠项链在脖子上舍不得摘下,努力地说服自己,换上一身孔雀绿及膝的吊带礼服就出门了。
经销商被业务人员包围着,偶尔看到熟识的客户打个招呼,阳淳专心地品尝美食。自助餐就是这点好,轻松,不用应付别人,也不用刻意制造气氛。与其说严正枫先看到阳淳,不如说先看到她脖子上的项链,莹润的光泽在他看来却是那样的刺眼,他记得那是他交给她的首饰里的一件,它的来历不明,让严正枫感到无力。
“少喝点酒,女孩子也不知道矜持。”看到阳淳刚放下酒杯,又从身边走过的侍者的托盘里拿起另外一杯,严正枫撇下正在交谈的人,走到阳淳面前。
“红酒养颜你不知道?一直闷头吃东西像什么样子啊。”阳淳向来是有理由的,这样说着,却把酒杯递给严正枫。
“这还差不多。”严正枫以为阳淳顺从了,接过酒杯。
“帮我拿着,我去洗手间。”阳淳给出正解。严正枫气结,仰头一口喝光杯中宝石红的液体。
阳淳洗了手,拍了拍微红的脸颊,这时饶雪走了进来。阳淳冲她微笑,正要出去,饶雪开口了,“你到底选哪一个?”
“你说什么?”阳淳疑惑地回头。
“杜铭和严正枫你不会都想要吧?”饶雪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轻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跟严正枫没关系。”阳淳这样说肯定了和杜铭的关系。
“那他在梦里会喊你的名字?”饶雪语气里都是酸意。
“梦里?你跟严正枫又是什么关系?”
“用他的话来说,是男女关系。”饶雪有点自嘲地说。
“我说了,我跟他没关系。”阳淳想立刻结束这个对话,严正枫的私生活还真是丰富,一边和其他女人厮混,一边还要对她纠缠不清,阳淳觉得严正枫已经不是她所了解的那个人了,“还有,如果你现在的目标是严正枫,我要提醒你,你挑选了一个很强大的对手。”
走出洗手间,阳淳看到了斜靠着墙上抽烟的严正枫,想起这些天他对自己的种种行为,一股被羞辱的情绪汹涌而至,冷着面孔迎向他的目光。
“干嘛这样看我?刚才还好好的,真喝多了?”严正枫把烟叼在嘴里,伸手要去摸阳淳的额头。
“把你的脏手拿开!”阳淳扬手挥开。
“你他妈的跟她说什么了?”眼角扫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饶雪,严正枫立刻猜到些端倪。
“我只是说了事实,她要的是杜铭,你别再白费心机了。”饶雪现在就是要火上浇油,严正枫不再理她,拉了阳淳就往外走。
“放开,你放开!”阳淳挣脱不了,开始用另一只手掐他。
“你又要说我的手脏吗?”走到外面的花园,严正枫把感到刺痛的手松开,微微有些血丝渗透出来,“你和杜铭卿卿我我,我说什么了吗?”
“是你来纠缠我的,我觉得好恶心。你是想羞辱我吗?”
“那这个又是什么?你戴着它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的时候,你给杜铭留下了尊严吗?”严正枫用力地扯着项链,阳淳后颈被珍珠挤压得生疼,身体的重心也向前倾。
“你还是相信那个传闻是不是?你不是很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其实我也姓苗,苗妙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些首饰是我母亲的,传闻中包养我的人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当初苗妙跑来说她要你,我们打赌只要你吻了她,你就归她,这个答案你满意了?”阳淳被严正枫拉得心烦意燥,脱口而出的是最伤人的话。
“不是这样的,你到底哪一句是真的?我们的感情不是假的。你在图书馆等我是假的?你的眼泪也是假的吗?”阳淳前面的几句话严正枫还没回过神,他只听到阳淳说,她是因为打赌输了他。
“还要我说第二次吗?一件不错的玩具弄丢了,我也会伤心的。”阳淳趁着严正枫微微失神,把项链从他手里夺了回来。
“这么说我被你们两个玩弄于股掌之间,原来是这样,所以你眼睁睁的看我落入苗妙的圈套,站着旁边等结局,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你的心是冰做的?你自己付出的东西也不屑一顾吗?”
“你又有在乎过吗?我给你的东西你都不在乎,我拿不回来,又怎么去在乎?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经不起考验!”阳淳因为严正枫的指控感到愤怒。
“我真是荣幸,还以为自己魅力无穷才有人贴上来,原来不过是你们的赌注。”严正枫感到心力交瘁,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因为阳淳的这些话而幻灭,“进去吧,以后我不会缠着你了。”
阳淳没有紧跟着严正枫进去,在花园里呆了一会儿,长长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移动脚步。再见到严正枫时,已经看不出情绪,一副万事皆在掌握的姿态,众星捧月般站着餐厅的中央。阳淳知道严正枫离她越来越远了。
“刚才去哪儿了?一直找你呢。”杜铭在阳淳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了。
“在外面花园里呆了一会儿,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情绪经过剧烈起伏的阳淳很累,尽了最大的克制才没有向杜铭索要一个拥抱。
“被调查组叫去谈话了。”杜铭说得轻松。
“跟你说了什么?”阳淳看着他的眼睛表示关注。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见阳淳表情严肃,杜铭又安慰道,“没事的,跟他们负责人谈得还不错。”
“苗妙?”
“是啊,她跟我一起来的,这会儿人也不知道在哪里,原来她跟你一个学校毕业的,你们应该有话题聊的。”杜铭四周看了看,有点遗憾地跟阳淳说。
“你没跟她说你有女朋友吧?”
“跟她又不熟,只是来的路上聊了几句,她调查的内容又不包括我的私生活。”
“那就好。”阳淳显得有点兴致缺却。
“你有点怪怪的,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杜铭带着嬉谑的口气说,只是想调节下气氛,并没有想到那么多。
“是,我在想应该怎么告诉你。”阳淳却在思考和盘托出的说辞。
就在这时苗妙走了过来,手里端着盛满食物的盘子,很熟捻的样子对杜铭说,“幸亏你带我过来,要不我还不知道哪里去解决晚餐呢。”
“苗小姐客气了,再说又不用我买单。”无功不受禄,这样的杜铭总是给人距离感。
“你们聊,我去拿点甜点。”阳淳找了个借口要离开。
“师姐不要每次看到我都避开吧,我有这么可怕吗?”
“你们认识?”杜铭有些惊讶。
“何止是认识,我们的渊源还很深呢。”
“你要是觉得你做的事情很值得炫耀,可以到处去宣扬,但是恕我不能洗耳恭听了。”
杜铭不明白以阳淳的身份,怎么会用这样的态度对苗妙说话,好在苗妙也没有觉得尴尬,自若地聊起美食的话题。
阳淳远远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个人,轻啜了一口橙汁,她也在反思,自己对严正枫所做的事情都是对的吗?在他们的爱情里,她享受他给予的呵护,在他被迷惑的时候,她却什么也没做,她应该紧紧把他抓在手里啊,怎么就轻易放弃了呢?说出的话如覆水难收,事实不是那个样子,其实说完她就后悔了,严正枫总有办法让她情绪失控。这一次,她不能再轻易给苗妙机会了,不管杜铭怎么想,她都准备告诉他有关他们三个过去的一切。
“杜铭又是你们下一个赌注?你怎么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冷眼旁观呢,真是个没有心的女人。”阳淳回头,只看到严正枫的后背,他终于在她之前转身离开。
严正枫回到公寓,把自己摔在沙发里,扯下已经松了的领带,刚才频繁地应酬让他没有时间理清阳淳的话,如果他武断地全部相信阳淳那些气话,简直侮辱他的智商。他只知道阳淳从小跟阿姨长大,弄清楚苗妙和她的关系,需要一些想象力,同父异母的姐妹?他可以感觉到她们的生疏,甚至苗妙对她的敌意,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又怎么会扯上他的?
他点上一根烟,长长地吐出淡蓝色的烟雾,耳边响起轻轻地敲门声,这个时候会是谁,他懒得猜,答案就在那扇门后面。
“你怎么来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今天晚上还敢出现在他面前,严正枫弄不清楚她到底要什么。
“你不是说我随时可以来的?”饶雪歪着头媚笑,“不让我进去?”
“送上门的,我又怎么会拒绝?”严正枫笑得轻浮。
朦胧的月光下,严正枫把饶雪放在窗台上,她的背紧贴在玻璃窗,他的攻击粗鲁狂野,爆发的时候他喊着一个名字,“雪。。。。。。”
“只有这个时候你才对我温柔。”饶雪带着情欲娇嗔,严正枫没有回答,嘴角扯出一个她不明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