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绕小巷风雨晴》绿柳红墙

14、第十六章 雨打芭蕉无言 风吹柳叶凋残

　　风吹杨柳，雨打窗棂。本来是一首绵绵的催眠曲，却不能让心烦的人安静入眠。梁玉晴心惊胆战，连衣服都没敢脱，倚在床前。她怕他魂迷意乱，不顾一切从哪儿钻进屋里，把羞耻留在房间。
　　午夜已过，小雨沥沥。梁玉晴有些疲惫，刚一闭上眼睛，楼下传来烦躁吵闹声，那点困意早已被驱散。那不堪入耳的谩骂，更让她心烦意乱。似梦非梦，似醒非醒，迷迷糊糊总算迎来了黎明。
　　梁玉晴懒散地起来，到窗前和阳台看了看，没有什么新的异常，就到水池那儿洗涮梳头。换完了服装，对着镜子，拿出画笔，轻描淡写的几笔，就像带雨的梨花，在林间婷婷玉立。然而，由于一夜无眠，休息不佳，那一点疲惫却悄悄藏在粉黛眉稍，让她心里感到一丝不快。
　　办公室里，梁玉晴把写完的发言稿，送到就要去局里开会的卢处长手里。看看暂时没有什么事儿，坐在椅子里，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各种材料。那些字迹出现了重影，眼前一片模糊。她着急地揉着眼睛，又在耳鬓压了压，感觉好了一些。
　　今天心情不好，早晨起来就没有听到喜鹊叫。看着文件，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没有绩效的忙碌，还不如沉静一会儿，恢复了精神追回失去的时光。于是，她慢慢推开桌上一堆一堆杂乱的文件，呆呆地看着桌上摆放的台历，陷入了沉思。
　　“玉晴。这一期的培训就要结束了。”那天，南雨霖在楼下双手捧着一盆小花，陶醉般地低头闻了一下，抬头看她，“我就可以多陪陪你，好不好？”
　　“当然好啦。”梁玉晴像出水的芙蓉，含情地笑着，“我就不心烦啦。”
　　“工作好，家里好，把这盆含羞花儿摆在你床头，还会心烦吗？”他笑着，把花儿送到她眼前，“芬芳和你一样的美。”
　　“真香啊。”梁玉晴美美地一笑，好像发现了什么，躲到他的身后。
　　“怎么了？像那只胆小的小黄莺。”他回头看她一眼，又看看四下。
　　“没事儿了。”梁玉晴看着那几个影子消失在林间尽头，带着花儿一样的笑脸，看着他说，“有你在，什么烦恼也不怕啦。”
　　“烦恼有什么可怕的？”南雨霖故意把花儿放在她的眼前，“你的快乐就会淹没它，迎来的是阳光。”
　　“可是，”梁玉晴微皱眉黛，犹豫了一下，“花姐对别人说，有几只马蜂老想着叮我呀。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那种人没有羞耻感的。”南雨霖看顾蔷花窗户一眼，不屑地一笑，“纯粹是忽必烈的弟弟，忽必吃。”
　　“呵呵。”梁玉晴听他幽默地话语，不觉一笑。看见一只蜜蜂飞来，不知为什么飞到一边。她连忙躲闪，“别来吓唬我呀。”
　　“你的花蜜太香，那蜜蜂都醉了。看，不知道往哪儿飞了。”
　　“你说，我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啊？”梁玉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自言自语地，“我有那么好啊，花姐她……”
　　“你是永远开不败的玫瑰。”他笑着用花朵，在她眼前来回摆动着。
　　……还有几天了？梁玉晴翻开台历，看了一眼，仿佛看到他迈着轻快的脚步，在开满鲜花的小路上，张开双臂朝她飞来…..
　　那甜蜜的境界，给她带来了春天的活力。梁玉晴自信地揉了几下脸颊，捋了一把额前的头发，拿出镜子一看，真如带雨的梨花，光鲜亮丽，不觉无声一笑。
　　“小梁，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是卢处长的声音。
　　梁玉晴连忙放下手里的镜子，拿起笔和记事本，起身去了处长室。
　　“这么快就开完会啦？”梁玉晴来到处长桌子一边，轻声问道。
　　“今天市审计办来检查工作，会议暂停。”卢处长把发言稿放到桌子上，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满意地说，“我还想趁机会好好介绍一下咱们处的经验，谁知道竟然半途而废。”
　　“还是有机会的呀，处长别着急。”梁玉晴安慰卢处长，报以桃花。
　　“小梁，你马上去局里，把咱们的审计报告送过去。”
　　“哪份报告？”梁玉晴看着处长，听取指示。
　　卢处长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份报告，看了一眼：“这份我已经圈点过了，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梁玉晴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有一张写满字的便笺，有些疑惑：“这张好像是你要的……”
　　“就这么送去吧。”卢处长自信地端起茶杯，看着梁玉晴要走，连忙笑了笑，“年轻人真是朝气蓬勃啊。”
　　梁玉晴抿嘴一笑：“处长，我去了。”
　　“好。”卢处长说完，看着梁玉晴窈窕的背影，不忘赞美一句，“咱家你婶子和聪聪天天念叨你，怪你不常到家里玩。聪聪老喊着想晴姐姐，这小子……你有时间就过去，陪陪聪聪。”
　　“好啊。”梁玉晴回眸一笑，连忙出去。回到办公室，她拿出档案袋把处长批过的材料放进去，轻快地下楼，去了局里。
　　材料放到局办公室，想着单位还有事儿需要处理，梁玉晴就准备回去。
　　“小梁不仅人长得漂亮，办事儿也爽快。”局里的女秘书起身，挽留梁玉晴，热情地说，“怪不得局领导也常常夸你。来，坐一会儿。”
　　“我怕单位有事儿找不到我。”梁玉晴想坐下，还在犹豫不决。
　　“那也不差这一会儿。”女秘书拿过一瓶矿泉水，塞到了梁玉晴的手里。
　　梁玉晴第一次享受到这种领导才有的待遇，有点若惊地看了看。
　　就见那个女秘书过去关了门，看着梁玉晴神秘地说：“咱们老局长身边缺个秘书。大家推荐了好几个，很有经验的。”
　　梁玉晴喝了一口矿泉水，没有理解她的中心思想，佯装看着桌上的材料。
　　“老局长不是嫌这个急躁，就是嫌那个懒惰。”女秘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搞得我们也是一筹莫展。”
　　“老局长位置高，权力大。是不是太挑剔……”梁玉晴不置可否，欲言又止。
　　“不。就在昨天晚上，他亲自来找我。”女秘书眼前一亮，看着梁玉晴，“他说他早就发现，做他的贴身秘书，只有环境管理处的梁玉晴最合适。”
　　“不可能啊。”梁玉晴感到出乎意料，一脸的桃红，“我没有多少工作经验，办事儿也不会像那些男的那样利索呀。”
　　“小梁啊。”女秘书微微一笑，看着不知所措的梁玉晴。“你看看你，你是真不懂还是装迷糊啊？”
　　梁玉晴不觉紧张，涨得满面绯红。她隐约明白了“贴身”的含义。可是……
　　“在咱们局，有多少漂亮的姑娘想靠近老局长？你不知道啊。”女秘书缓和一下，“有的还请老局长晚上到宿舍去谈心；老局长回来就皱眉头。难得看好你了，还有什么犹豫吗？”
　　“我……”梁玉晴脸上窘得发烫，慢慢起身。
　　“坐下坐下。”女秘书耐心地指出光明大路，“这可是影响你一生前途的。”
　　“现在挺好的呀。”梁玉晴不知道怎么回答，随便说了一句。
　　“当当当，”叩门声响起。
　　“先别说话。”女秘书连忙叮嘱一句，开门出去。
　　梁玉晴侧耳细听，好在没有涉及到自己。
　　“老局长主持召开廉洁自律审计研讨会，让你过去记录。”
　　“好，马上就过去。”女秘书转身回来，认真地说，“我现在去开会。小梁啊，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来报到。”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本子出去了。
　　梁玉晴紧张地站起来，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了，连忙出去，匆匆下楼，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办公室。想想突如其来的消息，她的心还在狂跳不已。
　　“贴身”秘书，现在不再是最初朴素的含义，早已演变成了时尚的“小蜜”，成为那些当权者专属的词汇。秘书就是秘书，就是工作上的配合，配合领导顺利地开展工作。光明正大，为什么要“贴身”？
　　梁玉晴就再没有社会经验，再一心朴实地钻研业务，对此也还是心知肚明的。日常工作中，她也偶然听过一些男人们的窃窃私语，什么“老牛吃嫩草”，“老驴入洞房”之类的经典段子。更让人称奇的是，还有极具文学色彩“枯枝压海棠”的奇闻轶事，着实让人哭笑不得。她在闲暇的时候，也浏览过杂志。其中的一篇，时至今日还记忆犹新。靓丽姑娘，为了所谓远大前程，对领导以身相许。乐得那家伙眉飞色舞，喜上心头，直到把那朵鲜花摧残得花絮飞落，随手扬弃在水沟里。可怜的姑娘啊，那洁白如玉、冰肌玉骨的身子，早已是伤痕累累，命丧黄泉……
　　“好可怜的女人哦。”梁玉晴还在想着心事，发出同情地哀叹。突然，一阵敲门声。她一机灵，抬头看去，一团迷雾，罩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