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天意》蜗牛行天下

5、尴尬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唤醒了林浩，电话又是韩超打过来的。
　　接通电话，听筒里迫不及待地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
　　“耗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课题组最近研究有重大的突破，要不了多久时空旅行就将变成现实啦！提前为你超哥贺喜吧！你很快将会以与一个未来的伟大科学家相识和感到无限荣耀！！！！”
　　“切！你们清华的天体物理系里是不是都一群像你这样的疯子？！时空旅行？你真有想象力！平时你还经常说我出现幻觉，我觉得最应该看心理医生的应该是你吧？！”一直以来两个人的聊天方式就是这样直来直往，是一对难得最佳损友。
　　电话那头的韩超却一点都不生气，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兴奋继续解释，
　　“上周我们刚刚参加了一次天体物理学的国际顶尖会议，我们课题组在虫洞理论研究方面的突破发现得到了国际同行的高度认可。依据我们的理论成果，将可以研制出能够捕获宇宙中大量的负能量实用性时空穿梭机，这些被捕获的负能量能够有效地抵消掉平行宇宙之间虫洞内的引力，防止虫洞坍塌。这样人就可以安全地通过虫洞，进行平行宇宙中，把时空旅行的梦想变为现实。”
　　“负能量？！早知道负能量有这么大的作用，之前你应该来找我帮忙啊，还费什么心思研制时空穿梭机？你之前不总说我浑身都是负能量么？可惜啦，最近半年负能量都没有了，可惜啦！”林浩依旧保持着自己玩世不恭的态度。
　　“不跟你开玩笑，我说的千真万确！有时间你一定要来北京一趟，给你好好见识一下。不过现在时空穿梭机还在试验阶段，到最终的成熟得需要一段时间。对了？最近感觉怎么样？那个给你心理咨询的小姑娘说晴儿还是经常在□□上跟你聊天？有这事？”韩超话题一转，关心起林浩的个人感情来。
　　“是啊！经常聊天，但她一直不告诉我去了哪里！你说为什么呢？”林浩的情绪突然又变的低落了起来。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你最好听那个陈医生的话好好吃药，不要再跟晴儿继续聊天了！！”韩超的口气变的强硬了起来。
　　“好了！不说了！”每当听到这样的劝告，林浩总是感觉非常扫兴，不想继续把话题延续下去。
　　“总之，你不要再胡思乱想，早一点接受现实！！！”韩超说道。
　　“那就先到这里吧，待会儿我还要再去见一下陈医生，先不跟你聊了！”林浩敷衍着挂断了电话，起身收拾床铺准备出门。

　　咨询室里，陈艺晴还是保持着特有的迷人的微笑，安静地听着林浩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
　　“你知道么？晴儿是个心地非常善良的姑娘！是那种内心被大爱支撑着的善良。”林浩盯着陈艺晴的眼睛认真地说。
　　陈艺晴微笑着点点头，对此表示完全认可。

　　“她后来不是转专业去临床医学了么？她对医学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热爱。她甚至曾经当面对我讲过这样的话！”林浩继续回忆着与晴儿的点点滴滴。
　　临床医学的最后一年是在湘雅的附属医院里实习，晴儿被分派到了器官移植的科室。
　　在国内，器官移植一直处在一个供求极为失衡的状态之中。每年国内器官衰竭的患者超过30万例，而有效供体则不足1万例。造成这种尴尬现状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国人看来，死者为大，器官捐献是对死者一种莫大的侮辱，是一种极为忌讳的选择。
　　“耗子哥！你知道吧？我觉得这种想法极为迂腐！其实对于脑死亡的人来说，将器官捐献出来，不仅仅能够挽救更多的生命，也是死者另一种形式的存在。不是么？”晴儿曾这样对林浩谈论自己对器官捐献的看法。
　　“你说得对！可是谁会愿意将自己家人遗体上的器官无偿捐献出来？想想死者不能得到全尸，该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林浩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你怎么也这样迂腐？如果将来我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就愿意把自己遗体的器官捐献出来！这种想法我都跟妈妈谈过，她也尊重我的想法！”晴儿冷不丁说出这样的话，林浩惊的目瞪口呆！
　　“胡说八道什么呢？！！不许你这样乱讲！！！”林浩的确有些生气，他是要跟晴儿白头偕老的，这种晦气的话怎么能听得下去。
　　“你知道！我曾经跟死神擦肩而过，所以我对于自己生命的看法是一种理性思考后得出的结果。”晴儿显然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既然死神不肯收留你，你就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跟你耗子哥白头偕老！以后再不许这样说！！！知道没？！”林浩不依不饶。
　　“知……道……啦……！！！”
　　“作为惩罚！今天的晚餐你请！！”林浩将计就计。
　　“好的！我请！但到时候你别忘了买单就行！嘻嘻……”
　　“你这鬼丫头！看来哥得好好调教一下你了！”两个人说笑着越跑越远。

　　“原来晴儿姐很早就有这种对死亡的看法，这一点的确让人很佩服！难怪……”陈艺晴打断了林浩的思路。
　　“是啊！经历过生离死别人的人往往对自己的生命看的更加通透……”林浩回答道，突然他感觉这个话题里隐藏着什么，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生气地说道，“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很早就有这种对死亡的看法’，什么叫‘难怪’！！”
　　“对不起！林先生！我不是有意的！您继续吧！”陈艺晴也察觉出自己有些冒犯，赶紧道歉来调节尴尬的气氛。

　　林浩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将情绪重新平复下来，刚才的话题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只能找一些其他的话题来聊。
　　林浩注意到了窗台上的一盆栀子花，浓郁的芳香开始在屋子里漫溢，他起身静静地走近窗台，伸手去抚摸繁密的枝叶，“你也喜欢栀子花？我之前怎么没注意到？”他知道晴儿最喜欢的盆栽就是栀子花，所以自己也喜欢，或许是那种浓郁热烈的芬芳就代表了他们之间那种浓烈的感情吧。
　　“其实我是最近才摆进办公室的，这样的话能让前来咨询的顾客情绪更加舒缓。有一位顾客喜欢栀子花，是他的朋友提醒我的。”陈艺晴微笑地看着林浩，灵动的眼神里仿佛隐藏了一些什么。
　　“真是有心的朋友，不知道是哪位顾客这样幸福！”林浩叹了口气，又转了一下话题，“陈医生，你能帮我分析一下为什么晴儿一直躲着我不肯见我么？”
　　陈艺晴尴尬地笑了笑，身体靠在办公椅的后背上，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然后将身体移向前来，胳膊撑在办公桌面上，扑闪着眼睛盯着林浩，问道，
　　“林先生，你真的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当然！为什么不呢？！”林浩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确定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么？”陈艺晴再次确认了一遍。
　　“当然！有什么不妥么？！”林浩越来越不知道陈艺晴究竟想要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