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天意》蜗牛行天下

18、延续

　　“林先生！实在抱歉，欣晴是急性脑瘤，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其实一个多月前就已经确诊了！我们的建议是抓紧时间让她的母亲过来！”诊疗室里主治医生张大夫对林浩说。
　　“不可能！是不是搞错了！”林浩不能接受张大夫的诊断。
　　“这是她一个月前的诊断书。”张大夫从抽屉里翻出晴儿的诊断书，“她这个病情比较特殊，尽管刚开始没什么外观表现，但一旦发作，病情恶化的会很快。而现在就已经开始快速恶化了。”
　　“一定是错了！不可能！晴儿身体挺好的！”林浩拒绝这个结果。
　　“对不起！林先生！欣晴是我们医院的同事，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做这种判定。您最好还是赶紧叫她母亲来一趟医院吧！晚了，怕是来不及了！”张大夫表示非常无奈。
　　一个月前晴儿撞车自杀的举动之后，晴儿一直会莫名其妙地疲惫，并伴有隐隐的头痛，林浩原本以为只是晴儿工作中遇到什么烦心事。几次询问，晴儿都闪闪烁烁不肯明说，没想到真相竟然这么残酷。
　　就在不久之前，林浩还以为自己凭一己之力拯救了晴儿和艺晴，可是转眼之间两个姑娘都已经在ICU病室里生命垂危，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残酷的现实了。

　　如今林浩才明白，自己并不是救世主，尽管曾经从地震和撞车现场两次救回了晴儿，可在命运的面前自己仍旧是毫无办法。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嫉妒晴儿，非要把她从自己身边带走。也许这就是天意！
　　林浩拨通了远在汶川的晴儿母亲的电话，一开口就哭了出来，
　　“阿姨！我是耗子！晴儿她……您来上海看看她吧……对不起……阿姨……对不起！”
　　电话那头一直沉默着，很久之后才回答，“还来得及么？”
　　林浩一直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阿姨！晴儿会一直等着您的！”

　　两天后，晴儿的母亲余阿姨从老家赶了过来。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儿，余阿姨尽最大能力克制住了内心的伤痛。
　　“妈…晴儿不能陪您了…要去陪爸爸和妹妹去了…您一个人也不要太悲伤…我们…我们会在天上守护您的…”晴儿意识还没有完全丧失，但是说这样的话已经感觉非常吃力。
　　“妈妈知道！”余阿姨用颤抖的手握住晴儿，泪水终于忍不住喷涌而出。
　　“您…您不是…不是一直希望…希望耗子哥成为您女婿么？晴儿…晴儿帮不了您了！”晴儿想让自己假装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晴儿！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林浩用颤抖的手去擦拭晴儿两颊的泪花。
　　“耗子哥……我妈妈……能照顾好么？”晴儿扭过头去看林浩。
　　“能！一定能！是咱妈！我一定照顾好咱妈！”林浩擦了一把像汗水一样涌出的泪。
　　“你能回来……回来……陪我这一个多月……好开心啊……像……像童话……童话一样……”晴儿盯着天花板，流着泪，笑了出来。
　　是啊！自己爱人居然能够穿越时空又挽救了自己一回，即使仅仅多活了一个多月，但还有比这更浪漫的事情么？晴儿感觉这真的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刚刚过去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她享受到了自己梦想中最美的爱情的滋润。
　　晴儿的每句话林浩都能听懂，可是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晴儿再次离自己远去，那是一种内心被反复撕扯的伤痛。
　　“耗子哥……别伤心……你这次……这次……回来……我……我好开心……”晴儿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幸福。
　　林浩低头啜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飞哥…我死后…你能亲自摘下我的心脏转给…转给欣欣姐…”晴儿转过头对病床边的杨飞嘱咐道。
　　“欣欣姐…你…你把我的心脏…移植…移植给艺晴妹妹…”晴儿说着又看了一眼纪欣欣，“欣欣姐……你该为……该为……飞哥生个宝宝，别像…别像我一样遗憾…”
　　杨飞、纪欣欣对视了一下，转过身去哭了起来。
　　“耗子哥…我死后……心脏……捐献……艺晴妹妹……好女孩……你要跟她……一起……延续……延续未来……”晴儿感觉说话越来越吃力。
　　病房里哭声一片。

　　“晴儿，告诉妈妈，你还有什么遗憾么？”余阿姨声音越来越哽咽。
　　“我…我…我多想……多想嫁给……嫁给耗子哥呀……”晴儿的眼角又有一大股泪水涌了出来。
　　“晴儿！你等着！等着！”林浩突然转身冲出了病房。

　　一个小时之后，林浩一身西装革履回到病房，手里还捧着一套洁白的婚纱。
　　“妈！今天你们给我见证，我要在这里迎娶晴儿！”
　　余阿姨一转身，靠着墙壁嚎啕大哭。
　　在众人帮助之下，晴儿换上了洁白的婚纱，宛如下凡的天仙。

　　婚礼很简单，林浩单膝跪在病床前，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早就准备好的结婚戒指，替晴儿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晴儿！嫁给我！好么！”
　　晴儿微笑着点了点头，努力地将自己在大昭寺求得的挂在脖子上的香囊取下来放在林浩手中。晴儿依偎在林浩怀中问，“耗子哥……我……我……现在……现在是……你的……你的新娘了！！”
　　“是！你是我的新娘了！”林浩将香囊揣在口袋里，紧紧地搂住了晴儿。
　　病房里所有人都背过身去偷偷地掉眼泪。
　　晴儿脑袋幸福地依偎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慢慢地身体失去了控制，手垂了下来……

　　晴儿陷入了深度昏迷，病情发展的非常迅速，很快病灶就到达了脑干，陷入脑死亡状态之中。
　　与此同时，病床上的艺晴也处在昏迷之中，心脏越来越虚弱，危在旦夕。
　　张大夫走进了病房，病房里的人都默默地退了出去，只剩下病床上的晴儿和床边的余阿姨。“阿姨！欣晴是我们医院的同事，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也很难过。她之前曾嘱托过我说，如果脑死亡之后就会要求由杨飞医生来进行器官捐献手术。但这样的事情只能由您来做决定，我们医院尊重您的选择……”
　　余阿姨声泪俱下，趴在床上不作回答。
　　张大夫感觉非常尴尬，只能静静地等待。
　　“就按照晴儿的心愿来吧！”余阿姨撕心裂肺地回答。
　　张大夫说了一声好，然后上前去扶余阿姨，递给她一纸器官捐献的协议，余阿姨心力憔悴地站起来，忍住悲伤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起身擦了擦眼泪走出了病房。
　　林浩想上前安慰，余阿姨摆了摆手说，“我想自己待会儿！”然后一个人慢慢地在楼道里越走越远。

　　手术进展的非常顺利，艺晴这边的心脏有节奏地跳动起来，病床上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病房里林浩跟着余阿姨走了进来，陪床的吴阿姨转过身子，扑通一声跪在余阿姨面前，抱住余阿姨的腿痛哭起来。“姐啊！对不住您啊！”
　　余阿姨流着泪扶起吴阿姨，“没什么对不住，这都是孩子自己的意思！你快起来吧！如果你要实在觉得对不住，那就让我认小晴做干女儿吧！”
　　“一定！一定！您是小晴的再生父母！一定！”吴阿姨站起来难掩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