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飘香》千墨凝香

75、月亮古城1.

　　拉车的天马显得很委屈。自它出生以来还从没有出过这样的差使。它每次出差都是威风凛凛的，仰头一声长啸，四蹄便踏上云朵，如风般飞行。出差回来，马童将它放置瑶池旁一个山坡上，享受温暖的阳光和美食。每个月主人还会把它们带到银河里去戏水玩耍一番。
　　这次倒好，弄到凡间当畜生做苦力来了。最最讨厌的是，每到一个客栈，那店小二就把它往马棚里牵，还拿一些杂草给它吃，简直是忍无可忍！这一路行来，轩和公子和瑶姬公主虽然没有亏待它，但是这荒蛮的凡间实在让它很反感，它每天都盼望着主子快点到北都，好早日回瑶池去享它的清福。
　　这一天轩和公子带领他们翻过一座山来到一个城池前。瑶姬抬头一看城门上方写着“月亮古城”四个大字。这座城四面环山，一条清澈的河流从城中蜿蜒而过，气候宜人、温暖如春。看城外山清水秀，看城内小桥流水、鸟语花香，是典型的世外桃源地。
　　他们一行进得城来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客栈的房间宽敞明亮，装饰得古朴典雅，韵味十足。店小二也非常的聪明伶俐。他们刚进房间，热腾腾的饭菜、香喷喷的茶水就端了上来。瑶姬对这家客栈非常满意。
　　轩和公子一见瑶姬很高兴，一颗心算放下来了。刚吃完饭，他拉起瑶姬的手就走。“快点，我带你去看花花世界！”
　　瑶姬对于“花花世界”很是好奇。她认为花花世界或许就是一个大花园子，那花园里花的种类繁多，品种珍贵稀有，世人难得一见。就如同她和母亲居住的瑶池圣地一般。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一条街上。这条街店铺林立，披红挂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街头有卖水果的，有卖小吃的，有买袜子卖布的，还有卖小孩玩具和冰糖葫芦的。瑶姬东张西望看了半天，没见有一个卖花儿的。于是，她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花花世界吗？怎么没看见卖花的？”瑶姬住在瑶池深居简出，从没有去过凡间，更不了解凡间的物事和风俗，看什么都稀奇，出点笑话也在所难免。
　　轩和公子差点笑岔气。“花花世界不光指卖花，形形色色的，什么都有！东西，人！你看！”他指着周围的一切告诉瑶姬。偏偏瑶姬不理解，她用手指指着红红的冰糖葫芦弱弱地问道：“也包括这个？”
　　轩和公子笑着点点头。他从怀里掏出几文钱买了一串递给瑶姬。瑶姬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说了三个字：“很好看！”
　　那位卖冰糖葫芦的汉子连忙说道：“姑娘，我家的冰糖葫芦最好吃了！整个月亮古城就我们家卖这个，独一份，真正的专利产品。你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能吃？”瑶姬迟疑着。看到轩和公子示意她尝尝，瑶姬便小心翼翼地咬下了一个。嚼在嘴里，甜甜的，酸酸的，味道真的不错。
　　“怎么样？”轩和公子得意地问道。“确实很好吃！”瑶姬一边吃一边跟着轩和公子往前走。越往前走越热闹，各种买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他们走到一家装饰华丽、挂有四个红灯笼的大门前时，从里面跑出来了一位花枝招展、穿红着绿的女人，她一把拉住轩和公子喊道：“我的爷，今天你总算来了。春红姑娘盼你盼得眼睛都绿了，您赶快进来吧！”
　　瑶姬怔怔地看着轩和公子，想着那位春红姑娘到底是怎样的一位美人才会被他看中。轩和公子连忙把手挣脱出来：“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说着，拉起瑶姬就跑。
　　“你跑什么？人家春红姑娘盼着你回去呢，还不赶快去见她！”瑶姬恨恨地甩开了轩和公子的手。
　　“瑶儿，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我乃堂堂北玄帝之子，未来的帝君，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瑶姬见轩和公子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顿时明白了那个地方就是人们常说的妓院，不是君子该去的地方。但想到刚才轩和公子差点被老鸨拉进去的窘样，不由得偷偷地笑了。她酝酿了一下情绪，抬起头，绷住笑脸，沉声问道：“你对这儿很熟吧？不然的话怎么会带我来这里？”
　　轩和公子怕瑶姬多想，连忙解释：“我以前从没来过这里。因为去瑶池路过，见这儿还算繁华，就想带你来见识见识。”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的理由。不过，你可记好了，以后凡是挂红灯笼的地方不准踏进去半步！”
　　轩和公子连忙举起右手发誓：“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踏进去半步！”瑶姬乐了。轩和公子眼睛一亮，心里也乐开了花。他望着瑶姬甜美的笑容，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瑶儿，我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要你高兴就好！”
　　“甜言蜜语！”两朵桃花飞上脸颊，瑶姬不好意思地转身走开。
　　“我问你，这座城为什么叫月亮古城？”
　　瑶姬走了半天想起了这个问题。当她看到城门上方的四个大字时就想问了。只是一进城里她很好奇，眼睛不够用，这里的一切和瑶池大不相同，和天宫也大相径庭，她只顾看了，没来得及问他这个。
　　“是因为这里繁华热闹，夜里也如同白天一样。所以，当地的人取名字叫月亮城。这座城池历史悠久，已经有几千的历史了，所以被称之为月亮古城！”
　　轩和公子看瑶姬还是不太理解，进一步解释道：“最根本的原因是这里的交易、娱乐等项目可以通宵达旦的缘故。”
　　“哦。”瑶姬这才明白其真正的含义。她还以为真的和月亮有关系呢。
　　“要不，我们去□□看看？”轩和公子建议。
　　“可以吗？”瑶姬反问。刚才那一幕让瑶姬有所顾忌。她可不想还没开始玩，轩和公子就被别人给抢走了！
　　“绝对没问题！”轩和公子信誓旦旦，瑶姬这才放下心来。轩和公子边走边介绍：“这里有快活楼，逍遥馆和聚贤庄。你想去哪儿玩？”
　　瑶姬好奇地问道：“都是干什么的？”听轩和公子说的名字，她怎么感觉得都是男人们待的地方，她一个女孩子去那里合适吗？
　　“快活楼，就相当于一个歌舞馆。客人可以边吃边喝边欣赏歌舞，一般的人家都可以来这里玩乐。逍遥馆就是赌坊。这里有好多种赌博的工具。像纸牌，马调，骰子，等等。当然，一般的人家是不会来这里玩的。要么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要么就是赌徒，还有一些是想发财碰运气的人。聚贤庄顾名思义，是自诩有才华的人聚会的地方。常常有一些文人雅士，在这里吟诗作赋，画画赏曲，风雅得很。凡尘世界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比我们这些神仙待的地方要热闹得多，但是，危险也很多。因为人心险恶，世道炎凉。多少有志之士不得伸展抱负，多少善良之人不得善终……瑶儿，我就是想让你看看这大千世界，然后你才能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
　　瑶姬明白了轩和公子的良苦用心。但是，这几个玩的地方不知道都有什么规矩，因此，她不好贸然选择，便问他：“你说我们应该先去哪里玩比较合适？”
　　轩和公子沉吟了一下，“我们先去快活楼看看吧，然后去聚贤庄转转。如果你想见识一下那些有钱人的大气和红了眼睛的赌徒，我们再去逍遥馆。你看可好？”
　　“好！”瑶姬点头赞同。
　　快活楼是一座占地面积很大的三层楼房。它和逍遥馆、聚贤庄都在同一条街上。这条街上还有一个比较大的交易场所叫做恒市，这座城里凡是需要买卖的房子财产、文物字画、古董家具等，都在这里进行交易。
　　他们两个进了快活楼，店小二立即迎上来：“两位好！里面请，里面请！”然后他对着里面大声喊唱：“两位贵客驾临！”
　　话音刚落，从里面跑出来一位小伙计。他对着二人拱手一礼，道：“两位是想吃饭还是想听曲？”瑶姬看了轩和公子一眼，轩和公子对小二说道：“一壶上好的茶叶水，一盘瓜子，我们边吃边喝边听曲！”
　　“好嘞！一壶上好的热茶，一盘香喷喷的瓜子！”小二直着脖子高声喊着。
　　“客官，您这边请！”
　　瑶姬和轩和公子在一张颇为干净的桌子旁坐下。小二端上来一盘瓜子和一壶茶水。瑶姬看了看，见这套茶具还算讲究，是上好的描花陶瓷。小二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水，躬身道：“客官，您慢用！”转身去伺候别人了。
　　他们嗑着瓜子喝着茶叶水，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抱着琵琶上台走到八仙桌旁坐下，调试了一下弦音，便抬起右手弹了起来。于是，泉水流动、小鸟欢唱般的旋律便汩汩流出，悦耳动听。
　　瑶姬被这位姑娘精湛的技艺吸引住了。她忘记了吃瓜子，两眼盯着她看。
　　“怎么样？好听吗？”轩和公子明知故问。瑶姬目不转睛，如实回答：“真好听！”
　　那姑娘弹了两首曲子便下去了。“这就完了？”轩和公子看着意犹未尽的瑶姬摇摇头：“下面还有内容。”他向小二招了招手：“小二，添茶水！”那店小二连忙提着大水壶将他们的茶壶注满了热水。
　　不一会儿，又出来了两个姑娘分坐在八仙桌两旁，她们怀抱琵琶，相互看了一眼，一同举起手弹了起来。旋律时而如春风般温柔，时而如铁马般奔腾。不多时，演奏完毕，两位姑娘便一同谢了幕。
　　“还想听吗？”
　　瑶姬摇摇头：“不用了！”
　　“那好，咱们走吧！”轩和公子将盘子里的瓜子倒进口袋里，牵着瑶姬的手走出了快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