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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缘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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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阴冷,空气中带着一丝山间野物腐烂的味道。
“咳咳——”
浓重的眩晕感向我袭来,胃部一股难以抑制的恶心似要冲口而出,我趴在地上干呕了几下,待胃里好点后,脑袋也清醒了几分,身下是长满杂草的泥土地面。
“这是…哪里?”
我茫然的看着四周,树木葱郁,直拔云霄,浓密的叶子遮挡住当日的阳光,透过间隙洒在湿润的泥土地上,形成斑驳不一的亮斑,这里光线虽不亮堂,但足以让我看清四周的景象。
这是一处杳无人烟甚至充满未知危险的茂林深处,寂静、阴冷,伴随着风吹过树林簌簌的声响,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许擦伤,最严重的是左腿,一扯动就有一阵刺骨的疼痛,让我好不容易恢复的大脑又晕了晕。
“有…人吗?”喉咙异常的干涩难忍,我借力撑着一颗古木站了起来,小心的朝四周喊了喊。
依旧一片死气的寂静,我不由的嗤笑一声;“这鬼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呢?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我明明是在…”
我明明是在…是在做什么?
我拍了拍头,脑中似乎想不起我晕倒前一刻具体在干什么,就算我出去旅游,也不可能挑这种深山老林,甚至周围没有一点同伴的迹象,要说绑架,傻子才会绑架一个无亲无故的人。
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从小自力更生的能力锻炼出一副遇事冷静的性子,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
随意挑了一条看似安全的路,我便咬着牙拖着受伤的腿慢慢的朝前走去,灌木丛伸出的枝条刮在身上,那滋味并不好受。
一时之间只有我穿越丛林发出的“莎莎”声响,突然,耳边似乎传来一丝不寻常的声响。
“呼哧——呼哧——吼——”
我定在那边一动都不敢动,头上尽是疼痛与紧张害怕而流出的冷汗,微微有风一吹来,整个人瞬间打了个哆嗦。
风里,传来阵阵恶心腐烂的野兽气味,夹杂着丝丝血腥气…
一阵疾风从我耳边凌厉扫过,我就势往地上一滚,背后猛地撞上一颗树木,腿上的伤因为刚刚为了避免野兽偷袭而重力一踩,此刻的我,疼的已经两眼发昏,牙呲欲裂。
“啊——”剧烈的疼痛让我惊呼出声。
更让我绝望的是,面前几丈外,赫然是一头似虎非虎,似狮又比狮子大了两倍不止的怪物。
它腥红的双眼此刻紧紧的盯着我,充满极强的恶意和侵略性,俨然把我当成了它即将入腹的猎物。
这么个庞然大物,刚刚我能险险的避开它的袭击,已经穷尽了所有的力气和运气了,而这也似乎激怒了它。
等死?
我从来都不会坐以待毙,可是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今这么个死法,是我八辈子也想不到的。
所以当那怪物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扑来时,我用自己仅剩的所有力气,大喊了一声。
“我去你奶奶的——!”
就让我死之前发泄一下心里极其郁闷的心情吧…
正当我以为要身首异处时,炫目的紫光从天而降,四周的树叶被这忽如其来的光芒冲击的簌簌掉落,一柄散发着凌冽杀气的飞剑直击已经飞扑到我头顶的怪物身上。
“刺啦——”利剑刺入皮肉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不过在短短几息之间,我压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股滚烫腥气的浓厚血液淋了个满头…
“呕——”一股腐烂恶心的腥味冲鼻而来,好不容易被我压下去的恶心感瞬间席卷而上,我这次直接趴在地上干呕的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姑娘,可否被妖物所伤?”
那声音低沉浑厚,带着点如他剑意般的凌冽干脆,虽不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但对此时的我来说,犹如天籁。
我顺了顺胸口压抑住恶心感,随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液,才抬头看去。
遮天的树木已经被四周的剑气冲开,温暖的阳光从少年背后洒下,逆光中,他身着一身深紫色的道袍,未收的仙剑飘荡在他身后,冲散的气流扬起玉冠束起的万千青丝,与洋洋洒洒的树叶随风飘舞。
少年的脸略显刚毅,不怒而威,眉宇间虽含有稚嫩,但这周身气势清浅冷冽,却是不凡。
此刻他略微上扬地眼角倒是没有如他表现出得刚毅,而是在我抬头那一瞬间地怔愣之后,似乎染上了点点笑意。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一刻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一见钟情和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心态,但不得不说,当一个人濒临绝境而逢生的激动心情,确实让我的内心泛起点点涟漪。
我此刻的狼狈,他此次的救助…
“姑娘,可否有碍?”少年见我久久不语,似要伸手扶我,但又想到什么,复又放了回去,眼神也偏了偏,一时之间也有些窘迫。
我看了看自己,心中了然,我本穿着一身淡色连衣裙,在刚刚穿越灌木丛的时候被刮破,虽不至于衣不蔽体,但肩膀和两臂的衣袖也是要遮不遮了。
我沉默不语,这短短的时间足以让我理清自己的处境。
为何有那从未见过的怪物,为何这少年能御剑飞行,为何他身着一身道袍?
或者,我可以解释为,妖兽,修仙,古代…
想到此我脑海犹如雷击,这超脱认知的事情发展让我慌了手脚,一时之间心思已是转了几转。
忽觉身上被披上一件外衣,微微暖意,带着丝丝安神的檀香味,瞬间冲散了弥漫在我身上的浓重血腥味。
我忽的看向他,带着微微复杂,只听他道;“你莫怕,再往前有一小镇,受太华观所庇,待到那处,自然再无此等之事。”
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却是耿直的可爱。从头到尾我都未说一句话,他倒是处处为我着想。
须臾间,他祭起仙剑,踏上半空,看我愣愣的站在原地,轻轻道了句;“得罪了。”
少年揽着我的腰,但处处守礼,不敢逾越半分,我略微侧头看他,见他抿唇紧紧盯着前方,我复又收回目光,倒没注意他耳尖泛起的点点红晕。
不过半盏茶功夫,便到了城镇门口,少年将我放下,看着城门道;“我便送你至此,望姑娘保重,告辞。”
“等等!”我唤住他,不论如何,他终究救我一命;“谢谢你。”
他御剑凌空,微微的剑光笼罩在他身上,低头淡淡一笑道;“斩妖除魔本为己任,姑娘大可不必介怀。”
他似转身要走,忽又想到什么折回来,从袖口取出一个瓷瓶递给我道;“此药为舒筋定痛散,有助于恢复。”
我顿了顿,还是伸手接过,淡蓝色的瓶子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如他这人一般,敛尽风华。我看向不远处的城门,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复又抬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愣了愣,似是没想到我会如此问,喏喏了几句,我没听清,只是看着他,却听他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姑娘,珍重。”语毕,他不待我说话,紫光一闪,人已是千里之外。
疾风吹散了外袍,只徒留我一个人握着瓷瓶愣在原地。
“我…”
“我只不过想问下,你有没有钱能借我点……”
这身影跑的活像着我摊上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