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ACT.84 怒发冲冠为腐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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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84 怒发冲冠为腐姬
寒风侵略。
潮月抬头看了看前方，街边的树木在风中剧烈摇晃，好像随时可能齐腰而断。大卖场外的广告布发出巨大的鼓动声，却奇迹般地坚守原地，神奈川12月的夜晚总带着几分萧索，连铺天盖地的灯光都被同化，晃得人脊背发寒。
“真冷。”身边的少女小声嘀咕道，又把围巾往脖子上缠了一圈，整个都比她脑袋粗了。
潮月啼笑皆非，算是明白她为啥要戴这么长的围巾。
不知火跟潮月不同，从来都有话直说，这会儿当然也没憋住，毫不客气地嘲讽之：“你大脖子病啊。”
“要你管。”藤白了他一眼，“这样暖和。”
“脖子缠再厚有个毛线用，你身上穿得那么美丽冻人。”不知火骂。
藤郁卒：“你永远也不会懂少女心……”
“废话我干嘛要懂少女心。”他冷哼，“男人只要懂得欣赏就够了。”说着已经豪迈地脱了外套，“快穿上。”
藤看看他手上的外套再看看他的脸，露出犹豫的表情，终于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跟我客气什么，叫你穿就穿。”
“不是客气。”藤缓缓而言，看上去很痛苦，“穿你的衣服会让我觉得……在欺负小女生。”
在冲突发生前，潮月不动声色地拉开藤，同时天根一跃而上拦住不知火，两人开始在街上上演降龙伏虎一百零八式。藤很自觉地远离现场，开始跟潮月唠嗑：“接下来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潮月问。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藤说，“要不回家吧。”话音刚落，那边的不知火就有了反应，他攥着拳头恶狠狠地在空中挥：“你敢说回家？！我们三大帅哥在百忙之中抽空陪你逛街你居然敢说要回家？！”也真难为他，明明在跟天根玩擒拿与反擒拿，听觉居然还能如此敏锐。
“那你说去哪儿？”藤很嚣张地隔着潮月跟他对吼，“你说个好地方我就不回去！”
“我……”不知火噎半天，“……电玩中心！去电玩中心！”
虽然不知火的提议收到了两票鄙视一票弃权的悲惨结果，但鉴于再找不到更好的去处，所以四个人最终还是去了附近的电玩中心。地址在户车街，离Spring of Sea Stander咖啡厅不远，路过时潮月还提议进去坐坐，结果遭到全票反对，迅速刷新不知火的记录。
这家电玩中心开张不久，大门口的开业酬宾海报都没来得及撕，里头人山人海，不过看得多玩得少。买了游戏币后不知火直接拽藤去了打丧尸的游戏机前，把模型枪往她手一塞，豪迈地扯着嗓子：“把丧尸都当成幸村精市！”
藤囧，抬头看开头动画里满身脓疮的丧尸，觉得要跟幸村联系起来难度很大。
游戏是双人的，所以不知火也抄了把枪在手里，Game一start马上疯狂开火，完全呈现火力压制状态，丧尸几乎无法近身。相比之下藤的水准就烂了不止一个档次，她无所事事地边扣扳手边瞄爆种的不知火，暗道这人怕是跟幸村学长有深仇大恨吧。
跟在后头过来的潮月瞧着眼冒血丝的不知火，只得苦笑。此番不知火算是对网球部恨大发了，他生平最气别人欺负自个儿朋友，这回网球部胆敢让藤背校园暴力那么个大黑锅，还记了过全校通报——当时一看公告不知火就炸了，险些闯教导主任办公室去。想他天天找人打架都没怎么着，越前藤一小女生能闹出什么暴力来，他还真不信了！
事后打听到原委，他更是怒发冲冠，课也不上，直冲到C组要揍幸村，幸亏潮月也在C组，果断出手将其拖走，否则这会儿网球部恐怕得去医院找他们部长。幸村当时的表情也令潮月记忆犹新，乍看与平时别无二样，却能在眼眸深处寻到一丝一丝的动摇，清浅如三月的雨，却真实地存在着。
之前幸村告诉他事情经过时，也是这样的表情，用微笑粉饰太平。虽说粉饰，却没有掩饰，其实如果他要求网球部禁口，也许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他却自己说了出来，主动地，详细地，似乎在强迫自己去诉说。
他说，井上是他招的麻烦，一年级的时候气盛，惹了不该惹的人，还带着真田和柳挑了场子直让人家颜面扫地，不留一分余地。
他说，事情跟越前藤没有关系，她除了帮他，什么都没做。
他说，网球部不能卷入暴力事件，绝对不能。
他说，我是网球部长。
潮月并不觉得幸村做得对，却也无法说他做错了，这个人也许是叱咤风云的网球部长，也许是传闻中的神之子，也许是所谓的主上。但潮月始终记得刚进小学的精市，脸蛋粉嘟嘟的像个馒头，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装作大人的模样，不希望给任何人添麻烦。他当时就觉得，这样的家伙真可怜啊。
强迫自己挽救网球部的幸村。
真可怜啊。
打断思维的是不知火的咆哮，定睛看屏幕，才发现已经整个被丧尸霸占，腐烂的下巴枯黄的牙齿，掉出一半的眼球，都死死贴在面前。整个屏幕一闪一闪地发着红光，正中心打出两排字，大意是要继续请投币。
不知火咒骂一声，毫不犹豫地灌了六个硬币进去，继续屠杀幸村。
旁边的藤却是一脸无奈，显然对射击游戏不感冒，却不得不陪着暴走的学长继续。潮月微微一笑，上前接过机枪，在她耳边轻声道：“凉在抓娃娃机那边。”
藤感激地冲他点点头，撒腿就跑，完全无视身后不知火的怒吼。
“潮•月•弥•生。”不知火磨刀霍霍，“你什么意思？跟我过不去？”
“好了阿央。”潮月气定神闲：“幸村过来了。”
等不知火杀过瘾，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他们几乎花光了所有的游戏币，一贫如洗地离开机器，留下一圈围观者。两人在店里东张西望地寻找同伴，良久才发现天根和藤竟然在玩套圈游戏。
不知火大囧，冲上去一人给了个暴栗，掐腰骂玩小学生的东西真没前途。
藤却兴高采烈地把手里抱的一捧娃娃展示给他看：“……这边的是天根学长从娃娃机里夹出来的，这边是刚圈到的。”
正说着，神圈手天根又稳稳套中一个tamama，紫色小青蛙乐不可支，似乎马上就要跳出来，神态像极了使坏时的日日野兄弟。
“拿着。”从服务员手里接过tamama，天根腼腆地递给藤。
“谢谢><”藤开心接过，塞进娃娃堆。
“瞧你这点儿出息！”不知火又骂，骂着骂着却笑起来，也要了几个圈，开始和天根对套。众所周知两人对战完全是互相干扰，圈们若干次在空中撞到一起，然后天根皱眉，不知火骂娘。
潮月连连摇头，他们到底是干嘛来的。
“潮月学长。”旁边的藤冷不丁开口，眼睛亮得像电玩中心的灯光，“谢谢你，谢谢不知火学长，谢谢天根学长。”
潮月笑：“凉就算了，阿央你还是自己去跟他说吧，否则他明天还得去找精市打架。”
“啊？”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潮月微微垂下眼：“辛苦你了。”
藤睁大眼睛看他，无知萝莉的模样，片刻后挑起眉毛：“不知火学长约我出来是因为……？”
“其实记过没什么。”潮月说，“那玩意儿不重要。”
“是啊。”她表示赞同，“没什么了不起的，就算开除了大不了换学校。”
潮月笑，又摸了摸她的头。微硬的发质，非常顺滑，自指尖滑落时像沙子一样。
从电玩城出来已经超过了八点半，藤说什么都要回家，不知火威逼利诱无效只得妥协，于是三个人一起送小学妹。入夜愈深，温度更低了，月亮都缩进了云中，藤再次用围巾把自己裹成甲状腺肿，又顺理成章的为外套的归属问题跟不知火闹翻，几乎快打起来。旁边的天根拎着一满袋子绒毛玩具，见势不对后一记重挥砸上不知火的头。
很快就到了越前家住的公寓附近，考虑着潮月的话，藤特地把不知火拉到一边想跟他道谢，但不知为啥看到他那张脸就煽情不起来。
“干嘛干嘛？找我单挑？”不知火大大咧咧道，“事先声明就算你是女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谢谢，不需要。”藤翻白眼，“你可以走了。”
“我才不走，要说啥？”
“说过了。”
“哈？”
“谢谢你。”藤说，说完后的感觉像堵了半个月的马桶突然通畅，“我一点儿事都没有，所以你也不用找幸村学长干架了。”
不知火嗤了一声。
“我说真的。”藤认真道，“幸村学长是个混蛋，但这世上没人不是混蛋。”
说完话回来，本可以圆满落幕的故事突然拐往了拖稿的方向，因为仁王雅治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他背着书包，撒着步子，看样子也是放学后耽搁到现在才回家，到门口发现路被一帮子熟面孔堵住了。
之前提过，在网球社里，不知火最看不顺眼的一是柳生二是仁王，当然现在多一个幸村，不过仁王同学TOP3的地位依然稳固，每回遇到必要喷个你死我活。
“哟，网球部的软蛋来了。”不知火胳膊一抱就开始进入战斗状态，怒气值直线飙升，天生是玩格斗游戏的料。
仁王看了他一眼，又看着藤，居然没回话。
难得没遭到反击，不知火很不习惯：“怎么？做了亏心事连话都不敢说了？原来你们网球部的人还要脸？”
“不知火学长/阿央……”藤和潮月不约而同地小声阻止他。
仁王叹了口气，依然不理他，只是看着藤：“你还好吧？”完全偏离了往日的玩世不恭，极其疲惫的模样。
“嗯没问题。”藤表决心，差点想秀肱二头肌。
“那就好。”他微微一笑，抬起下巴指了指公寓，“一块儿上去？还是等会儿？”
“跟仁王学长一起好了。”藤迅速表明立场，装作没看见不知火的火气都快把天烧破，迅速接过毛绒玩具，迅速道谢，迅速跟着仁王私奔去也。
电梯里，仁王看了看印着电玩中心LOGO的塑料袋，里头的毛绒娃娃多得快掉出来，从多啦A梦到拳皇的酷拉一应俱全，足够上演一台精彩纷呈的爱恨大戏，名曰：跨越物种的思念。
“出去玩了？”仁王笑着问。
“嗯。”藤回答。
他点点头，靠上墙：“恨死网球部没？”
藤耸肩：“恨太耗费心血，我对你们感情还不够。”
仁王一愣，噗嗤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这么说的话，我倒觉得还是被你恨比较幸福。”
“我不会的。”藤认真地说，“你们没杀我全家。”
作者有话说第90章 ACT.84 怒发冲冠为腐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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