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番外：人生行乐须年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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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行乐须年少（上）
一口茶喷出老远，在空中翻腾了一周半才落地为安，切原瞪向对面那若无其事的家伙，眼珠子几欲夺眶而出。
“淡定，冷静。”柳生安抚，不忘在两句话的间隙中携一口上好的蒙顶甘露，甫一沾唇便摇头晃起脑，有道是：猛杉之巅多秀岭，恶草不生生淑茗，味醇甘鲜，齿颊留香——好茶、好茶。
“可可可可可可可可可是！！！……”切原大惊失色，一段莲藕般的臂打袖中滑出，哆哆嗦嗦直戳那祸首的眉心骨，“他他他他他他他他说他要嫁给女人！！！……”
“我说赤也。”祸首终于显出些困扰的神色，指间的琉璃青蟾带缠出百转千回，“你的耳朵是专门长来拍蚊子的么？我几时说过要嫁给女人。”
“你你你你你你你！！！……”
柳生再品半片，已然醉得不知今夕何夕：“这我倒是可以作证，雅治确实只说过‘要娶女人’。”
一口大气没喘上来，切原的脸涨得通红，像极了前些时冰帝进贡的那只玉面猢狲王尾巴下的柔嫩皮肤。他深吸气，运功，音传千里。
——“这不是一样的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世上有一个傻瓜，他叫仁王雅治】
京城向来都不缺热闹，天天有人演，天天有人看。不过这次的热闹与平常可有那么些不同，某位向来管着压着热闹事的大人自个儿爆了个绝顶的热闹出来。一时间轰动全京城，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这一茬，就等着瞧他如何收场。
而这位绝顶热闹的大人，不是别人，正是剑帝弦一郎面前的大红人，都察院左副都御使仁王雅治。
至于所谓的热闹到底是怎么个说法……客官莫急，待小的慢慢道来。
要说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不过咱们的副都御使大人一个不巧在恰当的时间遇着个恰当的人，又很不巧地给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万箭穿心。几番交往后便非卿不娶，又仗着跟皇上关系好，一腔热血地冲进皇宫要赐婚去了，结果却硬是给赶了出来，理由也简单，当啷啷四个大字：“有伤风化”。
哎，看到这儿您的思路可千万别往青楼窑子那方向拐，殊知他的祝英台可是位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乃领侍卫内大臣越前南次郎膝下唯一的掌上明珠，尼桑城总兵越前龙雅的宝贝妹妹，城门领越前龙马的姐姐——越前藤小姐。
不过问题在于，普天之下，还从未听说过，男人和女人可以成亲。
仁王摇扇，扇面上妖娆的藤花恰似要溶入空中一般。纸扇翩跹，千金一笑，这惹无数怀春少年日日思念的左副都御使大人真真的俊雅不凡。此刻对面的人看在眼里却连连摇头，暗道此等人物怎么偏偏对一个女人动了心。
“怎么？”仁王挑眼，眉尖勾出三两玩世不恭五钱兴味十足，“对本官有何不满？”
这都察院的小老百姓登时屁滚尿流，随便寻了个理由便逃得连影子都不见。仁王继续摇扇，把那柔婉的玉藤摇出一截欲罢不能的韵，浅浅勾了心。
藤……
心中默念，一时竟忘了还能醒。
“公务时间不要开小差。”厚厚一本古籍劈头下来，后面是柳生比吕士表情单调的脸，“藤小姐正在白石尚书帐下出谋划策，没空给你念叨。”
推了书，仁王笑若那午门外待斩的猪肉：“藤小姐与我心心相映，那可不是什么白石尚书比得上的。”
柳生瞥他一眼：“这可说不准，藤小姐身为白石家幕僚已逾三年，若她真是位能超越男女之嫌的人物，与白石大人日久生情也无可厚非。”
“此言差矣。”啪地合上折扇，仁王微笑摇头，“哪儿来的什么日久生情，有的不过是与仁王雅治的眉目传情～”
柳生恶寒，扬书，诛之。
当诛时，又有一人隔门递了笑声过来，清扬优雅：“哟，眼下最红的仁王副使大驾光临，下官惶恐至极啊。”掐着尾音掀帘子进来，暗香袭人。
含笑双眸折煞了千万年的星芒月晕，纤唇中吐出的却是极尽揶揄的字句：“不过仁王大人不好好准备当新郎倌，上我这儿来做什么？”
“唉，下官不才，正是为此事而来啊。”仁王故作苦脸，调子勾着兑着，惹人飞鞋。
“这……”来人面露难色，“仁王大人怕是找错了地儿，咱们这儿可没人姓越前，不如我指你一条明路。”
“大人请讲。”
“出门北拐，车行半个时辰。”他笑，“侍卫处越前南次郎大人能解你忧。”
柳生偷笑。
仁王咳了一声，装模作样打了打扇子：“这……下官以为，对于南次郎大人，以迂回战术较宜。”
“迂回你个晴天白日满地红。”来人脸色一变，“想娶越前家的小姐，四十年之后大约有些希望。”
“哦？”柳生扬眉，“今晨的会面，南次郎大人的态度如此坚决？”
“那个老不死！少爷我又不娶他，他反应那么大做什么！”仁王不悦道。
“你害得人家女儿为天下所不齿，难不成还指望南次郎大人八抬大轿抬你回去？”来人讥讽。
“……怎么让那老头子松口？”
“幸村大人。”柳生皱眉，“不止南次郎大人，陛下……怕是也难得松口吧。”
堂堂军机大臣、东阁大学士幸村精市微眯起眼，摇了摇头，“弦一郎陛下的态度倒是小事，他素来敬重南次郎大人，若能让南次郎大人点头……”
【如果世上还有第二个傻瓜，她叫越前藤】
说起这越前家的大小姐，京城上下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美美不过龙崎家小姐的花容月貌，但那小模样就是让着瞧着可心眼儿里的舒服。又出身武将世家，虽无心官场，却是兵部尚书白石藏之介的座上嘉宾，运筹帷幄之精妙据说仅有诸葛亮能匹敌一二。这么一位人物，自然是打及笈起便成了无数人家窥伺的金龟婿，更不知虏获了多少京城少女的芳心。前些时大理寺卿天上舞衣上门提亲的事儿便闹得沸沸扬扬，只可惜最后不了了之。
然，桃花运这东西向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天，她正在兵部尚书白石府内下棋，便听说户部侍郎一氏勇次急匆匆前来拜见。待那一氏进来，竟忽略了主人直接冲到她跟前，语不惊人死不休：“你要嫁给仁王雅治？”
室内沉默片刻。
“这不该吧。”白石开口，一脸愕然，“若我没记错，仁王大人应该是个男人。”
一氏急道：“可仁王雅治已经进宫求陛下赐婚了！”
又是一阵鸦雀无声，白石转向藤，愕然间再添几分困惑：“藤，这是……？”
藤却是若无其事地捻着头发把玩，良久后耸一耸肩：“是有这么一回事。”
“听起来不错。”这时，对面的不二笑道，“藤小姐与仁王大人看上去相当般配。”
“问题不在这里吧！”一氏已然慌得六神无主，“仁王雅治可是个男人！藤你在搞什么！”
“那又如何？”藤淡淡道，“陛下哪道圣旨规定了男人和女人不能成亲？”
“这！……”
“唉，可真让人伤心啊藤。”这时白石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复又笑出惯常的颠倒众生，“若是要嫁给男人，我哪点比那仁王雅治差，你怎么就没瞧上我？”
藤若头次见他般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番，合掌：“原来你是个男人！”
……
“暂且不提此事。”不二忽略怨气冲天的白石，“你和仁王大人果真是两情相悦？并且……有了觉悟？”
“谁知道呢。”藤微笑，“既然他肯娶，嫁也无妨。”
不二皱眉。
见状她依然笑，芝兰眉眼如珠如月：“可惜周助你不要我，否则……”
“藤。”不二不悦，“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好好。”藤举手投降，“是的，是两情相悦，如何？”
越前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藤小姐初次见到传闻中的贝勒爷不二周助时，不二贝勒已经嫁入了手冢将军府。
刚加封了多罗贝勒，自家夫君又是前途无量的驻京将军，不二自然是达官贵人结交的首要对象。兵部的白石尚书难以免俗，自越前家挖了藤出来就一路狂奔去将军府。仗着幼时当过一段时间皇家侍读，极顺利就讨了不二的欢心。二人相谈甚欢时藤才勉强醒过神，抬眼便瞧见了名满京城的不二贝勒。
风华绝代。
藤从未觉得有谁能配上这词，民间尊为“圣书”的白石尚书不能，冰帝国空前绝后的景帝不能，甚至被誉为“神赐”的幸村大学士都不能。但见到不二的那刻，她脑中仅剩这四个字。
风•华•绝•代。
原来，这不二周助天赋异禀的传说，是真的。
兀自怔愣之际，天赋异禀的不二贝勒已转了目光过来，清润眉目秋水熠熠，若雨前茶，淡笑之间，天下回春：“久闻越前小姐大名，今儿个见着，总算了却了周助的一桩心愿。”
“不敢。”藤忙道，“藤不过一介草民，哪里能有什么大名。”
不二微微一笑：“越前小姐太谦虚了，众人皆知南次郎大人的掌上明珠藤小姐冰雪聪明，自幼熟读兵书，虽无官职，却是白石大人帐下的首席幕僚。前次比嘉来犯，若不是藤小姐的神机妙算，我军怕是难得全身而退。”
“大人谬赞了。”
见两人气氛正好，白石不失时机添上一把柴：“听闻不二贝勒素喜手谈？”
不二点头称是。
“这可巧了。”白石笑道，“藤小姐对手谈也颇有研究，不如你们寻个机会切磋一番。棋逢对手，也是一段妙谈。”
藤瞪他，心下大骂：你自个儿不号称立海第一高手么！总拉我下水！
“此话当真？”不二惊喜，“如此甚好，择日不如撞日，不如……”
作者有话说第74章 番外：人生行乐须年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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