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ACT.113 可怜天下男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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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113 可怜天下男人心
金色在金色的阳光下绽放出金色的笑颜。
一氏觉得有点头晕。
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光彩夺目，好比你看见奥黛丽赫本会头晕，看见玛丽莲梦露会头晕，看见AKB48会头晕，看见芙蓉姐姐还是会头晕，虽然都是头晕，却是各不相同的晕。
他镇定一下心神，伸手扶住旁边的谦也。谦也呈现被黑线包围的态势，虚着眼远目，被一氏扶住时踉跄了一下，终于还是顽强地站定了。
“……我不明白。”谦也说，“某人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他提问的对象自然是白石。殊知面对进入甜甜蜜蜜MAX模式的金色还能面不改色的神人全网球社一共只有三个：渡边石田以及部长君。渡边监督暂且不论，石田是佛祖大人，通晓万物但不可说不可说，唯一的指望只有白石。这厮最近神经有点不正常，装B指数直线上升即将破表，每天摆张深谋远虑的脸，打网球时眼神深邃得跟陨石坑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叫白石亚里士多德。原本这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他间或往窗边一靠，垂着眼似是凝视又似是沉思，那股子文艺痛的气质把一众白石命迷得死去活来。谦也不堪忍受，曾经试图把他塞进垃圾焚化炉，但他居然还能扶着焚化炉乌漆抹黑的墙继续装高深，还幽幽开口问谦也你当年是为什么开始打网球呢。
谦也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是为了拍死你丫的。
往事暂且不提，这会儿装B少年正边转球拍边盯着金色看，半天没回话，直到谦也快不耐烦时才古怪地笑了一声：“问立海的棒球部为什么那么听话？”
“废话。”谦也说，“让上邮件地址就上邮件地址让拍裸（和谐）照就拍裸（和谐）照，那棒球部是小春开的？”说着又转向一氏，“而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一氏惊悚：“我为毛要知道？”
谦也义正词严：“身为拍档，应该深入了解对方。”
“好啊石田他弟的尺寸是多少？”
“其实差不多。”白石适时制止了对话的不纯洁发展，“小春喜欢棒球吧。”
“岂止是喜欢，每年的棒球联赛追得比网球还勤，连中学生大赛都……”说到一半，谦也狐疑地停住，“跟这个有关？”
白石停下转球拍的动作：“听没听说过国中网球界的St.Gold？”
St.Gold，直译过来就是圣金，但似乎跟圣经没有太多联系。
潮月的嘴里吐出这个词的时候，藤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理论上应该多少有点，潮月本人显然也是这么期待的，但实际上作为藤来讲真的很困难，即使换做你，听到“St.Gold”这种貌似很有冲击力的名字时会有什么感想？
第一，呸，装。
第二，呸，装。
第三，呸，真装。
所以藤只是延续了正常人的思维而已。
完全没收到预想的效果，潮月却毫无失望之色，继续往下解释：“St.Gold是国中和高中棒球界的传奇人物，连续担任了两年的全国大赛嘉宾解说，对每支队伍的见解都非常独到，经常能给出犀利的评论。据说还曾在私底下偷偷联络他认为有潜力的队伍，为他们量身定做完整的训练方案。有传闻说他是日本国家队的保留王牌。”
“……但事实上是金色君？”藤问。
潮月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有点不明所以。
单从字面上想象，所谓St.Gold，怎么都该是高礼帽燕尾服，冷不防窜上房梁当跟踪狂，危机时刻往地上钉两朵小花，效果只有耍帅，说起实用性还不如人家小姑娘的肥皂。但是夜礼服圣金微微一笑，摘下白得反光的假面，里头居然是副椭圆老花镜？
怎么说，作为曾经的美少女战士死忠，心理压力很大。
当然，最不明所以的还不是腐姬同学。
“那他？”指向满地乱窜的不知火。
潮月怜悯地看过去：“阿央他一直很崇拜St.Gold。”
……真是人间惨剧。
这种悲惨的事实，大约等同于发现一直仰慕的保健室老师居然是做完手术的隔壁腿毛大叔——不，可能比这还严重，毕竟视觉上的迷恋与精神上的崇拜差了好几个档次，特别对于不知火这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家伙来说，简直已经上升到了“初次了解到社会复杂人心险恶”的地步了呀。
而不知火本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只见他跟只老鼠似的奔跑在希望的草坪上，神情呆滞，天灵盖上三尺隐隐有黑气盘旋，跑到第四圈时终于被忍无可忍的林揪住，一棒子挥成了校花星云。
“凉还不知道。”潮月似是顺口道。
藤转向他，神情如梦似幻，五官完美地构成一个囧字：“……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了吧。”
他嗯了一声，绽开温柔入梦的笑颜：“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好你妹。
所以说为毛你什么都知道啊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人民公敌世界公害吗潮月弥生学长？！
摆摆手试图挥走潮月弥生与幸村精市合体的错觉，装作不经意地对一氏提起这件事，却发现自己已经OUT出国界线外三千公尺开外了。
幸亏一氏也没到哪儿去。
“世界上值得同情的人那么多。”一氏说，透过线路传来的声音跟咏叹调似的，“我还是觉得小凉凉最应该重入轮回。”
藤捂着肚子试图复原自己打结的肠子。
一氏继续道：“他是电他是光，他简直就是唯一的神话，因为他当上了St.Gold的super star。”
“而且本人还不知情。”放开肚子，藤揉着笑疼了的脸补充。
“也不算不知情。”一氏的语气跟梦游似的，“应该说，他知道了开头，却没猜着这结局……”
攥紧手机，藤在床上扭成一团麻花。
“我爱死你了。”她说，憋不住笑得浑身发抖。
“不要爱上我，我会让你难过。”一氏一本正经地说，“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需不需要帮忙介绍第二梯队？”
正想贫回去，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藤咬住嘴唇，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怎么了？”一氏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开口道。
抓着电话的手松了又紧，她把自己摊成一块抹布，盯了半天天花板，不知怎么的觉着眼前空得可怕。
在反应过来之前，她问了一氏一个问题，等反应过来后，她恨不得顺着无线电波爬过去把某未来漫才大师杀人灭口。
生命正受到严重威胁的漫才大师也很震惊，足足半分钟没有说话，半分钟后才哆嗦着开口：“那个，刚才风好像有点儿大……”
抹布藤挺尸。
那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你不会……？”
抹布藤弹了一下，继续挺尸。
那边又沉默了半分钟：“这个那个，我呐……”突然仿佛下了什么决定，声音抑扬顿挫起来：“我帮你去问白石！他经验多！”说完不等答复就啪地摞了电话。藤一句“呀咩爹”愣是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最后郁卒地咽了回去，想着自己这脸在关东还好好的呢，怎么就一路丢到关西去了。
没办法，有些话对着太熟的人反而说不出口，找切原还不如找树洞，别给我提一之宫，你把他俩分开试试！
正惆怅着，手机响了，拿起来看了一眼，立马感叹不愧是大阪人，效率太他母亲高了。
“もしもし。”她说，有些提心吊胆。
“越前，我白石。”那头的人说，“听说你有挺重要的事？”
……结果一氏什么都没说吗！藤险些破口大骂，那种东西叫我怎么好意思再问一次！
“关于恋爱方面，我应该可以给点意见。”白石继续说。
……白石部长您说话能别大喘气么……
“越前你是告白还是被告白？”白石接着道，一本正经的。
一股热血瞬间冲上头脑，七窍里险些喷出蒸汽来，藤迅速蜷成一团，半晌才嗫嚅道告白的。
“对方多大呢？”白石循循善诱，温柔得跟哄小孩似的。
“16……”
他嗯了一声，尾音打了几个转：“对方什么反应？”
藤愈发圆润了，脑袋埋进膝盖里。
什么反应？毛反应！
送个巧克力，他问是不是商店做活动买一送一。
吃个巧克力，他说幸亏不是你自己做的。
老子害个羞，他说你是不是下了毒。
老子告个白，他说不好意思啊学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似乎隔着几百公里感受到了这边散发着的怨念，白石试探道：“拒绝了？”
拒绝个毛！他会拒绝就好了！
沉浸在深重的怨念中不可自拔，完全进入了无我境界，白石左问右问得不到回应，只得无奈地说如果有问题请找我没关系，又等了几分钟这边才悠悠传来一个“嗯”，被挤得变了形，跟从抽屉缝里压出来似的，绑着电波在空气中荡啊荡。
……垂死挣扎么。
白石感叹一下，挂了电话，想了想，又发了条邮件出去。
彼时一氏正在捡玻璃心。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方面，平时不想起不代表已经忘记。而他一氏勇次，要长相有长相要才华有才华要搞笑有搞笑要头巾有头巾，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女朋友。
当然这是四天宝寺网球部成员的宿命，作为史上最强光棍社团的一员，妄想摆脱单身属于反党反社会，必将被人民的浪潮碾成灰。但谦也的光棍诅咒并不包括告白率，事实上看看某三人在情人节的表演就知道受不受欢迎跟交没交女朋友没有必然联系。
而一氏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千岁白石那样广受欢迎却没交女朋友的，叫风流叫优质三好少年。
他这样不怎么受欢迎且没交女朋友的，就只能可怜天下男人心了。
就算平时不会多加在意，一旦被人提起——比方说突然被问道“有没有被告白过”——那种感受真是难以言喻，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之类的完全不够看，根本就‘是连橄榄叶都不剩的末世洪水黄金加强重制蓝光版’=皿=！
——何况提问的还是个女生，不要把他的男性尊严看得跟他的寿司头巾一样烂啊混蛋！
脸埋在双手里，拿额头可劲儿地撞墙，没一会儿就撞了个七晕八素，星星小鸟们围着他喜滋滋地跳土风舞，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随手接听。
“勇次酱人家是小春春o(≧v≦)o～～～”
一口空气卡在肺里，顿时清醒得可以去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克。
“呐、啊、小春啊，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听说勇次酱失恋了好可怜哦人家可以来安慰你♥”
= =
一氏忽然很想谋杀自家部长。
——促进拍档默契人人有责BY白石藏之介（四天宝寺网球部部长）
“人家为了你连小凉凉的照片都没有整理完就赶快打电话来了哟，是不是很感动？”
正在说话的是国中棒球界的权威人士，无数棒球少年崇拜的偶像，世称St.Gold，翻译过来跟白石的绰号很像。
这个悲催的世界。
“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就直接来找了你哟♥”
一氏深吸一口气，平淡道：“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不要再拨了。”掐着尾音狠狠摁了挂机键。几秒钟后来电铃声不出所料地再次响起。一氏把它甩到最远的角落。那铃声时高时低，响响停停，是从前在漫才现场录的观众笑声，吵得人头昏脑胀，捂住耳朵还是从指缝里钻进来，哈哈呵呵活活嚎嚎喵喵喵。一氏骂了两句，最后却不知不觉咧了嘴。
如果说挂上电话时大阪这边的白石还能听到一声气若游丝的“嗯”，神奈川那边的藤则是完全漂进了外太空，周围一片死寂，只有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从几万光年外传来。
她屏住了呼吸。
清脆的开锁声后防盗门被轻轻推开，发出惯例的门轴扭动声。然后是鞋子踏上门口地毯的声音，拖鞋被甩到地上的声音，柔软的鞋底与地面摩擦时窸窸窣窣的声音。
脚步声在客厅里停了几秒钟，又径直去了预定的方向。
关门声沉重地响起。
这次是完全的死寂，静得人不知所措。
藤歪在床上，弯得像只煮熟的虾，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拎着电话，听筒里的忙音逐渐清晰后她才终于从外太空梦游回来。
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120章 ACT.113 可怜天下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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