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ACT.111 红橙黄绿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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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111 红橙黄绿蓝
“所以说，马上就能看到高手的比赛了＋▽＋”
“比我还要高o_O||？”
“absolutely！≧ω≦”
“真的假的？那跟白石比呢⊙﹏⊙？”
毫不犹豫地按下手机键，玛丽苏客轮上的压倒性对决还近在眼前：“当然比白石厉害超多╭(╯^╰)╮”
那边半天没有回应，藤握着手机边玩游戏边等，Mr.Snake撞墙的时候她的脑门被拍了一下，不用猜就知道是哪个混蛋。
背后是阳光，扎得眼疼，于是微微眯起，少年的身影在其中显得模糊，只有声音很清晰。
“还蹲这儿干嘛？过五分钟就开始了。”
眨巴眨巴眼睛，藤比出一根手指：“那你又跑出来干嘛。”
一瞥眼，他轻描淡写道：“确认一下要不要找警署报失踪人口。”
“= =我跟你说谎言说一百次就会成真的你少咒我……喂！好好听人说话！”
完善到死的设施被打理得锃亮，观众席奢华万分却一片空旷，所谓高级网球俱乐部或者商业比赛正是如此，不过上流社会消遣的游戏，跟斗蟋蟀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一点就连藤都清楚得很。
她悠闲地换了三四个座位，终于找到欣赏老哥的绝佳位置。此时那家伙正无所事事地靠在休息室门口，瞥见她投去的目光，勾勾手指代表打招呼。
……这种装帅是唯一生存目标的家伙就应该被ACE到死啊=皿=藤磨牙。
磨在半途，时间到，两方人马已然齐备，排着零零散散的队伍上场，赛制是五对五，无双打。龙雅位居单打三，对面的家伙一头绿毛在脑后高高扎起，眼皮懒洋洋的耷拉着，无聊至极的模样。龙雅的态度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一根手指转着球拍玩，脸则微微则着，目光在对手身上停留了几秒就迅速移开，跳过裁判与VIP席直接落到藤身上，瞳仁很平静，却让藤的脸颊迅速开始发热。
不自然地扭开头，马上又扭回来。我又没做亏心事干嘛怕人看——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藤恼羞成怒地决定要以眼还眼，然后发现她家哥哥已经专心致志玩球拍去了。
一口气没吐出来，噎在了喉咙里。
气得直想挠墙。
因为是商业比赛——前面提过，名流富豪闲暇时消磨时间的一种方式，不过名流富豪们的眼光无可挑剔，所选的球手即使不能纵横职业赛场，至少也是业余顶尖好手，这场的水准尤其高，听说是什么黄金争霸赛。藤从美洲网球看到欧洲网球再到亚洲，眼光已然经过千锤百炼，寻常角色从不放在眼里，但即使挑剔如她，前两场也看得兴奋不已，恨不能上蹿下跳。
……你问是这些人强还是立海网球部那帮怪物强？这种不在同一起跑线的问题没有任何讨论价值你们这帮立海控。
鞋底不客气地踏上沙发式的座位，藤蜷起身子，下巴轻轻磕在膝盖上，视线则随小球在场上来来回回，湛青的眸子里一抹金黄，跟太阳似的。
彼时单打四已经进入第三盘的抢七，胜负仍然难料，此前龙雅所在队伍的单打五已经落败，换言之，如果这场再输，龙雅就完全没有退路了——当然队伍是死是活不干藤的事，再说了，她家大哥怎么可能会输。
抢七进入6:5，手机震了。
掏出来没抓稳，砰一声掉到地上，声音不大，按理不可能听到的龙雅居然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唇角撇起稍许的弧度，像笑又像在嘲笑。
藤有比中指的冲动。
突然醒觉自己最近脾气暴躁了很多——莫非更年期到了吗？
为上述猜测所shock，她迅速调整表情，心里默念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睡觉，手上则飞快地开打新收到的短讯，当然来自一氏勇次。
“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白石说实力这种东西一天一个飞跃，不比比看是不知道滴~\(≧皿≦)/~”
扑哧一声笑出来，慢吞吞打了几行回复，想了想又清空，重新输入：
“这个嘛……”
这个嘛……当然知道啊。
抿着嘴抬头，终局的哨声已经散去，双方的第三单打刚刚登场，屏幕上的大比分是2:0，她举起手机。
五百万像素有多稀烂不言而喻，却不影响那个少年的光彩，他高高举起球拍，墨绿的发轻柔垂下，掩过额前。
手指按下。
最后定格于手机上的，是天边最夺目的北极光。
白石看着屏幕笑了。
“不是很好吗。”把手机放回一氏手里，“既然越前都这么说，肯定是个高手。”
“就算这样讲，还是让人不爽。”一氏歪着头又看了看刚刚收到的短讯，“到底是啥么样的高手呐，怎么说也得跟我们有点比较可能，罗杰之类的要另当别论吧。”
“怎么可能。”白石一拍他的背，“多半是她哥。”
“哈？”
“他哥，夏威夷回来时在船上遇到的那个。”白石在自己的左胳膊上划了两下，白色的绷带亮得伤眼，马上晃回了一氏的记忆，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动摇。
“那倒是真的很强。”
白石嗯了一声，活动了一下左手的关节，骨头在绷带下发出嘎巴声：“不过比赛这种东西，只有遇到强敌才有价值。”说着手指轻轻点了点下巴，“对手越强，斗志才会越高，一旦战胜了，感觉也会更好。”
停了几秒钟，他轻轻一笑：“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预想不到的好事。”
一氏表示没听懂，而白石显然也没有解释的打算，两人深情对望几秒钟，款款发射的电波被远道而来的超声波干扰了。
——“部长！一氏学长！快想想办法啊！”
泪奔而来的是一年级的学弟，两腿舞成转轴，速度快得让人以后他后面跟着金色小春，而实际上，他后面确实有个金色小春。
白石与一氏举目望去，只见球场中央星光灿烂，金色正高举着手机跳天鹅湖，粉面香腮，背景上大团大团的红玫瑰次第开放，网球场瞬间变身玫瑰花床。而他的身边，五六个社员使劲浑身解数试图压制住他，无奈一个个都是心理素质不达标的家伙，在秘•玫瑰花床的攻击下全体溃不成军。
白石看向一氏。后者连忙举起双手：“我什么都不知道。”
行至骚乱的中心，金色还在跳芭蕾，左足尖在地面上微微颤抖，右腿则高高抬起搁在某后辈的肩膀上。他的眼睛眯得像上世纪七十年代少女漫画里的经典形，无尽肥皂泡在脸上工口地荡漾。
“小春！”隔着人墙，白石跟他喊话，“啥么事儿呢这么高兴？”
“藏～之～介——”金色维持他那古典而又现代的造型，脸上红晕欲滴，“人家要去神奈川找小凉凉啦哦嚯嚯嚯——”
白石沉默了半秒钟，目光转向举在半空的那支手机，三点五的屏幕够大，即便在不断抖动间也能模糊瞧出是一个人的半身像：“你手机上收到什么了？”
“小——凉——凉——嗷——”金色热泪盈眶，以优美的甩手式把手机扔给白石，后者轻松接住，举到跟前。
一氏有点后悔凑过来看了。
事实证明白石的视力果然出色，屏幕上的确是张半身照，片中少年五官冷峻，神色却慌乱，正试图往后退，无奈却被两人一左一右地钳制着——正是金色口中的小凉凉。当然这没什么稀奇，几个月来，立海发过来的小凉凉照片没有一百张也有五十张，但这张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来都足以艳绝群芳，令人印象深刻。
因为上面的小凉凉呈现出了人类诞生之初的形态，与自然融为一体。
简单讲就是没穿衣服。
白石镇定地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身材不错。”
……问题不在这里吧！
“……国之将亡，禽兽尽出。”一氏碎碎念，“这男的都快被洗干净快递过来了。”
白石挑挑眉：“你吃醋？”
“你全社都吃酱油！”一氏顿觉受到了很大的侮辱，“本人一氏勇次，十四岁，貌美如花人气居高不下。”
白石一笑，冲正被众人齐心协力妄图推倒的中心人物挥了挥手机：“不错啊，如果下场赢了牧之藤就一起去神奈川吧。”
“部长T T！”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啦！
“我就知道小藏藏最好了♥♥♥♥♥♥♥”
藤抿起唇，嘴角拉出向下的弧线。
神情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场上两人，龙雅仍是一派懒散的调子，无论奔跑抑或接发都像是无奈之举，似乎得球失球都与他无关。反观对面一头绿发的野田，用成语形容就是志得意满，用句子形容就是“这场老子要了”——事实上这种自信是很有道理的，请看LED屏，盘面是一比零，龙雅零，往下则是5比2，龙雅2，最后的小比分同样精彩，30-0，龙雅0。
这个问题有点严重。
龙雅发球，紧绷的小腿线条非常漂亮，手上的成果却不然，虽然拍头速度很快，手臂的外转业也很出色，发出的球却慢到令人发指。居然能用那么标准的滑击打出半吊子的侧旋，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种才能。
对手显然没把这种球放在眼里，几步切过去双手回击，用力极大，瞬间如暴风般扑向对场，从龙雅的拍侧擦了过去，得分。
裁判举起手臂：“40-0！”
于是这里有必要再重复一遍，此时的盘面分时一比零，龙雅零，往下是5比2，龙雅2，最后的小比分则是40-0，龙雅0。
问题已经不止一点严重了。
藤张张嘴，还是把“match point”两词吞了回去，她一手揽住膝盖，另一手则搭在座位边缘，眉宇间浅浅可见纹路。
这一球是赛点。
更糟糕的是，由野田发球。
绽着嘲讽的笑容，野田挑衅似的冲龙雅抬了抬下巴，却没得到任何回应。龙雅甚至没有看他，而是撇着眼，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纳入无精打采的范畴。
如果是正常比赛，此刻的观众席肯定一片窃窃私语。可怜今天的观众席宽敞明亮，跟丸井临幸过的蛋糕盒一样空旷。越前藤连可以讨论的战友都没有，只能紧紧盯着龙雅的侧脸，脑中拼命试图思考些什么，努力来努力去却只有一片浆糊，网球这东西果然也是一天不看脑子就生锈，这样下去她活着还有什么价值，直接送去废品处理中心吧。
搭在下面的手攥着拳头，指甲往里掐。
龙雅仍然在看地。
藤从来不认为龙雅会输，也许从第一次看他的比赛开始。与幸村那种神话型不同，这个人的强势是眼见为实且触手可及的。在网球之路上，其他人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背影，也许远在天边，但绝不是无法企及。只有真正开始追赶后才会发现彼此的距离比想象的更遥远。
龙雅是最强的。她一直这样坚信着。当然如果你非要拿他跟奶牛大炮比，那就当我没说。
于是加一个条件状语，在职业外的世界里，他是最强的，藤一直这样坚信着。哪怕今天这个所谓的黄金争霸赛，选手的水准的确很高，但客观来讲还是比不上龙雅——不过最客观的东西永远是分数，分数说，龙雅要输了。
藤很想站起来嚷嚷越前龙雅你这样很让人困扰我还等着赢了球去吃文字烧咧，但这是不可能的。
或者把手边随便什么东西扔他头上去，砸晕了最好，但这也是不可能的。
野田开始准备发球，把那圆溜溜的小球在地上弹了几把，神情惬意无比，只等着收获几秒钟后的胜利。
龙雅的目光终于移动了，却仍然没有看对场，而是转了差不多一百五十度，不偏不倚瞄准藤的方向。藤与他对视，脸上的困惑泄露了大半出来。
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龙雅的左手轻轻抬起，五指并拢，比了个内勾的动作。
紧握的拳头骤然放松。
野田采用了切削发球，虽然是以稳取胜的发球方法，在他手中威力也颇不俗，龙雅看上去马上就受到了压制，不得不暂退一步以高挑球缓冲。而他回高挑球的动作实在不能说精彩，身体走势偏前，上升面也不够垂直，出来的效果自然惨不忍睹，上旋不足，弧顶不够，冲劲不强，简直就是三无式废球。
藤的眼中清晰地映出野田的嘲笑，然后她也笑了。
小飞侠只有一个，可惜不是你。
金色小球无限逼近灰暗的穹顶，而后轻柔下坠，不急不缓，自在从容，优雅若上流社会的绅士做派，几乎可以看见绒毛在空气中划过的雪白轨迹，如此轻松地飞出了底线范畴，野田露出遗憾的表情，放弃了接球，将网拍扛上肩膀。
有谁说过，不到最后一秒，永远别说胜负已定。
很多时候改变只需要一秒钟。
比如这一秒。
——施于其上的力量空气摩擦中全数消耗殆尽的刹那，球突然转向了。
即使只有寥寥数人的观众席，此刻也传出一阵惊呼。
仿佛被看不见的力量遥控着，小球猛然改变了轨道，掉头以水平三十的角度逆回场内，擦着野田场的边线冲到网前，迎头撞上网柱，而后轻轻弹回场内，转了一个圈，停住了。
场内安静了几秒，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扛着球拍的动作没有一丝改变，野田的视线牢牢停驻于那个安静的小球之上，眼睛瞪得跟牛一样大。龙雅反手拎着球拍，脸又侧回藤的这一边，勃发的英姿蕴在眉梢眼角，他微微笑着，左手又比出那个动作，五指并拢往下勾，像极了虎克船长的铁钩。
——正是曾帮助越前龙雅将无数人斩落马下的魔之回球，Captain Hook。
紧绷的身体猛然放松，藤软绵绵地靠向沙发背上。
结束了。
直到终场的哨声响起，野田仍是副没回过神的模样。
一尘不染的网球场，灯光太过明亮。LED屏上的分数定格为2:0。
刚刚二发失误的龙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双目下垂，唇角抿成直线。半晌，猛地摔了球拍，走出球场。
藤追上去，那个人却已经不见踪影。
作者有话说第118章 ACT.111 红橙黄绿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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