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乳腺癌》北京老太

90、第八章 分享

　　8.1分享如何找到好医生

　　罹患了乳腺癌已属不幸，再遇到一位“二大爷”的医生且还相信了他，那就是不幸中的不幸。为了预防不幸的叠加，就要学会找个好医生。
　　舒兰看过一篇文章，是一位患者写的，他对如何信任一位医生，写了九点体会。文章说，值得信任的医生应该具备如下特点：1，不自吹自擂；2，不贬低同行；3，不仅关注仪器的检查结果，更能专注病人；4，只关心你的疾病，不问你的身份背景；5，对求医者一视同仁；6，不自以为是，坦率地承认自己也有不懂之处；7，不模棱两可；8，言之有据；9，能根据新的证据迅速校正自己的诊断。
　　舒兰很赞赏他的观念，且敬佩他观察得细致，思考得周密，总结得精辟。
　　问题是，作为一个患者，当她还不能确诊自己已经罹患了乳腺癌的时候，她怎样做，才能迅速地找到好医生？
　　先说一个大前提，整体的医生队伍，都是好的。多年接受的教育，多年练就的医术，多年养成的医德，这构成了他们的立足之本，他们都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 ，尽可能地为患者治病救命，尽可能地为病人着想。即便有个别财迷的医生想逐利，他也得先给患者治好了病，然后才能视患者的经济条件，推销那些他可以获得额外收入的贵重药品和治疗方案。试想，一个医术平平，医德败坏，见一个病人就宰一个病人的白狼，他还能在自己工作的那个圈子里混得下去吗？您说药品昂贵，这多是医院采购的问题，一般的情况下，医生自己也做不了主。
　　注意！咱说的可是大三甲的公立医院。至于某些医院的承包科室，满大街的游医野医、打着医生旗号的文雅骗子，都不列入应选择的范围。且应另当别论。
　　扯远了。舒兰是患者，她也经历了寻找和选择医生的这个历程。
　　先说心理。但凡去医院看乳腺病的，都是抱着疑惑的心理走近医生。来之前，或者自己觉得哪里不对，或者体检查出了问题，总之都是自己的心里比较迷茫。就医来就是一个目的：尽快地确诊自己得了什么病。
　　再说行动。行动是受思想支配的，舒兰帮您梳理一下就医行动的一般思路。
　　首先，一定要去正规的医院。有条件的，一定要去大三甲医院（专科医院也要去大三甲，比如肿瘤医院）。这样的医院综合医疗条件好，科室分得细，医生的专业知识深厚且实践经验丰富。就算她是一个从不进医院的医盲，就算她不知道该挂哪个科的号，服务台或挂号处也会给她一个恰当的指点。就算她慌乱之中挂错了科室，就诊的医生也会指导她去应该去的那个科室和那个专业。
　　第二，自己一定要对医生说实话。任何一点的夸张和隐瞒都会对医生的诊断造成误导。医生对谁的隐私都不感兴趣，但隐私中包含的致病因素却是需要让医生知道的，人家在诊断的时候有参考意义。
　　第三，只说与自己病情有关的。千万不要用自己的判断或借用他人的话语去引导医生。说话要讲技巧，不要絮絮叨叨总强调自己的某一感觉，不要提一些谁都解决不了的疑难问题，这样会干扰医生对病情进行逻辑分析、正确诊断的完整思路。再有一点，等医生说完了咱再问。自己没听明白的可以问，医生为什么做这个决定也可以问。不应该说的话有以下几种：你该给我做什么，听说别的医院就做什么，为什么你不给我做，等等。
　　第四，要听懂医生说的话。一般，医生说话都留有充分的余地。听话听音，你得听得懂他没说出来的那个意思。不是他不肯说，是他不能说。他只是凭借经验做个初步判断，必须有确凿的证据才可以对症定案。
　　第五，做些了解。可能的话，对医生的资历打听一下。医学是门实践性非常强的科学，医生的成果就是他治愈的病人。如果见到了他治疗过的病人，听他们说说，可以得到更客观的一种了解和评价。
　　第六，信任。如果你对医生信任，就要大胆地告诉他。即使治疗中出了问题，也要相互尊重地慢慢协商，共同努力去寻找更好的补救办法。（如果因故让你对你的医生产生了不信任，术前、放化疗中你可以换医生。住院期间，你可以去找科主任，让他给你想办法。）
　　哈佛以案例教学著称，舒兰以自己的经历（前面若干章节）为例，她把自己的体会分享给大家：
　　1，会询问。舒兰询问了体检医生，然后就接受了她的建议，及时地去了大三甲医院就诊。
　　2，实话实说。包括体检医生对她的所说所做，她都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安翔。
　　3，不乱问。安翔让舒兰做个手术，把那东西切出来。舒兰心里想问：“你为什么不给做我彩超？你为什么不给我做钼靶？你为什么不给我做活检？”但她终究没说出口。她知道安翔说的自有道理。
　　4，听得懂。舒兰听懂了医生的话。关键词就是那句“你不找我我找你。”程序就在那里摆着，只有对标本做了冰冻检查才能确诊是不是癌，才能决定是否要做根治的手术。虽然安翔用手一摸就知道它不是个好东西，在他没拿到客观证据之前，他的职责让他不能把话说白。
　　5，验证。舒兰问过护士，护士说安翔也是专家。舒兰问过老周，老周说一定要尽快地做手术。舒兰问过大眼睛，大眼睛说安翔从急诊才回来。这都是她对选择安翔做的验证。
　　6，基础。住进病房，舒兰便去打听了安翔的医术。正因为舒兰以往对普外科的工作有个基本了解，这才让她认定了要由安翔为她做手术。
　　7，信任就要说出来。术前，舒兰真挚地对安翔说，我把生命托付给你。正是舒兰的坦诚和信任，才让安翔在给她做手术时，十分用心；在为她做后续治疗和复查时，十分用情。
　　9，沟通。舒兰的治疗一波三折。但她能够做到，每次事前事后都能与安翔进行很有效的沟通。以至后来舒兰写文，安翔还能对她进行指导。
　　说了西医再说中医。
　　看一个工匠的水平，得看他的作品。看一个医生的水平，得看他治愈的病人。咱想了解一个外科医生，咱不可能找到那么多经他做过手术的病友，所以难度相对大些。咱想了解一个中医的医德医术，相对而言就更方便些。
　　再早，中医医生都是全科。现今，大型中医医院里也分科室。就是综合医院的大中医科，也会标识出哪位医生善于诊疗哪一类的疾病。这是医院为了提高效率才想出的办法。不过，这样也好。某个医生总看某类病症，他见过的同类病例就很集中，他总结经验不断提高医术的条件就更加充分。日久天长，他在这一领域便成了炉火纯青的大牌专家。所以，去找治疗某种病的名医，这算是一条重要途径。
　　如果您说，挂号这事就难死了我，好，咱另辟蹊径。
　　简单的方法通常都很有效。退而求其次吧，名老中医咱看不上，咱看未来的名老中医不也很好？恭喜您，答对了。
　　怎么找到他们呢？您先注意一下，高尚高明的医生，往往挂到他的号都不容易。您多想一个为什么，答案就是经他的治疗效果良好。不信？您就尝试一下。在您候诊的时候，随便和几个病友聊聊天。您一定会发现，不少人都是回头客，不少人还是经人介绍而来的。中医固然有要吃一段药才见效的特点，但总有那么多的人奔着这位医生而来，个中原因就很明确。所以，您多看多聊，便可以很快地找到适合自己的好医生。
　　这里，舒兰提醒您一下，中医和西医不一样，您大可不必迷信或纠结于他的职称职务。就有那样的中医医生，医德医术都不错，疑难杂症也治得来，可他就是考不下来高级外语，五十多岁还是主治医师。舒兰也纳闷，中医应该考古文啊？可为什么晋升高级职称还必须要考高级外语？
　　又扯远了。适合自己的便是最好的。
　　怎么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中医医生？舒兰继续与您分享她的体会。
　　1，正确判断。舒兰所以决定吃袁大夫开的药，是她判断袁大夫可以治好她的病。理由有三：一，袁大夫的号，不好挂。上午不到九点，一天的七十个号就挂完了。二，看袁大夫的病人啥病都有，说明袁大夫的治疗思路与别的医生很不一样。她不仅是对症治标，更是扶正治本。三，一个干燥症的病人追着袁大夫看了两三年，她现已基本痊愈。尤其是第三点，舒兰知道干燥症是免疫系统出了问题，病情严重的，西医基本就没办法。而自己患的乳腺癌，也是自身的免疫系统出了问题。舒兰由此判断，袁大夫在修复和提升患者自身免疫力方面，有其独到之处。
　　2，诚心交流。初次化疗之后舒兰就去看袁大夫，几付药下去，舒兰好转得非常快。舒兰很会与医生交流，她不是笼统地说一句感觉好多了，自己的整体状况袁大夫都看得见。她会说具体的，例如，饭量增加了多少，出汗的时间有了哪种变化等。
　　3，传递信息。舒兰把自己接受西医的治疗过程和用药情况，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袁大夫。袁大夫恰是那种好学不倦、学而不厌、不断追求极致的有心之人。她在运用自己经验认真看病的同时，还在抓紧机会不断地汲取他人之长。比如关于雌激素作用的交流，这让袁大夫在对乳腺癌的治疗上，又更新了观念。
　　4，大胆认错。二次化疗后，舒兰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大胆地承认没听袁大夫的话，请袁大夫在谅解她的同时继续给她治疗。袁大夫也理解了她那求生的愿望，对她的治疗重返起点从头开始。
　　至今，舒兰已经连续吃了近两年的中药，凡是见到舒兰的人，都说她的气色非常好，她自己也感觉身体精神都不错。以至袁大夫都说，如果你不想吃了，也可以停一停。这次，舒兰决定还是不听她的话。毕竟自己的癌细胞有转移，毕竟自己的化疗没做完。她要接着吃袁大夫开的药，第一目标，平安度过五年的易复发期。
　　5，改变观念。不要套用西医的观念去看待中医。这一点，非常重要。中医的目标是扶正固本，中医的诊断靠望闻问切，中医的思路是去邪归正，中药的配伍讲君臣佐使。西医则不然，手术、用药，都有靶器官，其治疗的效果可以通过各种检验直接验证。中医是调整人的整体机能，中药起效慢，效果也是通过患者整体状态的改善而体现。
　　6，真心信任。作为患者，如果你认定这个医生能治疗你的病，你就要从心里相信他，并诚心诚意地吃他给你配的药。经过一段时间，效果必然能够显现。
　　切忌对医生不信任，切忌拿着自己的方子去和别人乱比较。就有这样的病人，这家医院看了张医生，接着去那家医院看李医生，拿着两张处方托了熟人找到另一家医院的王医生：“您看，他们俩给我下的药是相反的，一个是补，一个是泄。我该吃谁的药？还是您老有经验，请您给我中和一下调个方子吧。”
　　舒兰说，这种做法最不可取。看西医，在没确诊的时候，多看几位医生很有好处。看中医，一旦您认准了这个医生，就要摒除心里的各种疑惑。为什么？您需要懂得殊途同归那个道理。
　　举例，现在不孕的女性不少，西医除了调整激素的水平就是人工辅助生殖。中医就不同了，除了诊脉开药，他还要嘱咐你不少的注意事项。有的医生是以温补为主要思路，“女孩子不要游泳啦，水太凉。”有的医生则以清解入手：“粗茶淡饭，最好只吃清水煮菜。”听谁的？听谁的都行，无论她听了哪位医生的，只要照做，三四个月后都能怀上宝宝。如若今天听这位的，没几天清水煮菜吃不下去了就不坚持，转身就换另一位医生，他则让你天天吃些温补的。好么，几个月过去了，结果自己就把自己的身体系统搞坏了。再几年，同期病友的孩子都上了幼儿园，自己呢？试管坯珠种了三次，都没一个成活的。
　　既然生育是这样，我们癌症后的身体修复呢？不也不能瞎折腾么？
　　再啰嗦两句。
　　一，虽说英雄不问来路，您还是要了解一下这个医生的来路。承包科室的医生，吹嘘自己经历的医生，凡此种种，您还是离他们远一点。
　　二，上来就说能治好你这病的医生，说他有特效药的医生。您也要离他们远一点。
　　三，开大处方、开大补药的医生，你留点心眼，还是小心为妙。
　　呵呵，最后这几句话不好听。但是，您最好还是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