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佛本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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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
“哈......”观音两手叉腰看着四周，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好久没回来了啊。”
下一刻，脑袋立刻被人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
“别玩了。”判官眼角含笑得看着她，“我们先去个地方。”
“嗯？”观音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被他拉着往前走，心下不由再发感慨，这地府的人比我还熟门熟路。
一路踉跄得来到某座院落前，当然这个一路踉跄的人只能是被判官牵着走却还要死命扭来扭去的观音。从某种程度而言，其实她和须菩提还是很像的。一样都有怪癖，一样都喜欢蠕动。
“阿嚏！”被捆成一团塞在某个阴暗角落的须菩提狠狠地打了个喷嚏。顺带用“不把我放开我就诅咒你哦！”的眼神死命向正和哈迪斯做东西方亲善交流的金蝉子发射信号。
“这里......咦？”观音站稳之后，才开始观察起眼前的院子，脸上出现了愕然的神色。
“好了，进去吧。”像拍小狗似的拍她的头，判官说完这句话就率先跨步迈进院子。
“叶叶！”某只在看到了迦叶之后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就直接扑了上去。
迦叶则是由刚开始条件反射性的挣扎转为一脸“你动我不动你奈我何”的样子。
“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你的头发还没有长长......”观音像是打定主意一般赖在了他的身上，顺便扯了扯他的头发，她不满的抱怨起来，“六牙的头发就好长......”
听到六牙这个名字，判官微微挑高了眉毛。
他看着观音赖在别人身上也没有要去阻止的意思，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相信迦叶。这种看着不着寸缕的女人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的清心寡欲的和尚，他是很相信的。
可是，还没有等判官来得及出声提醒观音过于热情的动作，就已经有人率先发出不满的声音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其内所包含的不屑、鄙夷、厌恶等等就不一一列举了。
“嗯？”看清那个人的样貌之后，观音像是故意的一般搂紧了迦叶的脖子，“啊呀......是阿难啊~ 怎么？你也想要我给你一个热情的拥抱吗？”
“不需要。”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阿难走过去抓住她一只手的手腕，“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快放开！”
“不要！才不要嘞！”观音朝他吐了吐舌，“叶叶都没有反对，你凭什么！”
“你......”
“还有啊！你不要对我拉拉扯扯的，这样子影响很不好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啊！”观音举高了被他抓得快要出印子的手，不满的摇了两下。
“你......你......你！”显然有些气急攻心的阿难在意识到自己还没放手之后立刻甩开了她的手。但是，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只用一只手搂住迦叶脖子的观音自然失去平衡从而往迦叶那里倒去。
“啊！”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观音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嗯？不痛诶......
她先是睁开了一只眼，然后看到了那件已经洗得泛白的袈裟。
“啊啊......叶叶你没事吧......”观音慌乱的从他身上坐了起来，并且开始上下其手。
“你给我起来！”阿难又过去拉住她的手，和之前是同一个位子，而且用力更大。
观音忍不住挣扎了起来，为那轻微的刺痛。
“不要乱动！”阿难在比丘尼面前的引以为傲的风度现在全拜在这个佛界第一女菩萨身上了。
“啊呀......”拉扯过程中，观音再度倒了下去。只不过，这次还有阿难一起跟着倒下去。
被遗忘的判官脸色不善的看着眼前倒做一堆的三人，尤其是他们嘴唇紧贴着的地方。
阿难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吻上了观音的右眼附近，迦叶则是在二度被压得时候终于用嘴唇招呼上了观音左边的唇角。压在身上的两人份的重量使得他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
最先跳起来的自然是压在最上面的阿难，他开始反复的用袖子擦拭自己的嘴唇，好像刚刚亲吻了一个得了花柳病的人。
身上的重量减轻后，观音没有为刚刚“有可能是3P”的姿势心烦，而是再一次的关心起迦叶的身体，“叶叶......刚刚有没有压疼你？”
迦叶自唇间溢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只为刚刚的那场闹剧。
现在，四人中最镇定的居然不是判官（他已经快气得发疯了），而是观音。
她将颤抖着的手小心绕到了迦叶的颈下，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脑袋。
“呼......”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好没有撞破脑袋。所以说长头发还是很重要的。”
迦叶用手阻拦了她想要继续探寻下去的手，自己用手撑地坐了起来。
现在他和观音的距离很近，近到只要有人用一根手指点点其中一个人的背两人的嘴唇就会正式接触的距离。
因为他起来的时候，观音仍旧坐在他的身上。
迦叶面不改色得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他现在已非刚才的迦叶，刚才的迦叶也许有慌乱，但是现在的迦叶没有。迦叶依旧是迦叶，那个永远不会动心永远不会动怒的迦叶。
最镇定的人改为迦叶之后，观音开始不镇定了。对于眼前唾手可得的美色，观音第一次有了渎神的感觉。她手脚僵硬的借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然后对上了判官快要冒火的眼睛。
“呃......”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说起。刚刚的他都看到了，还能解释什么？
判官的怒火在下一刻被迦叶淡定的面容给平复了。
“今天来是为了那件事吧。”迦叶很少开口说那么多话。但是，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都是有重要事件要发生的时候（可以说是乌鸦嘴吗？）。
“是啊。她就交给你了。”说完这句话，判官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因为他怕，他怕他会一不小心掐死她。
“诶？”观音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离开。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留在这里。
阿难放下袖子的时候，嘴唇已经红肿，而且还有血丝顺着唇纹渗了出来。
“迦叶，我先去禀告佛祖。”说完这句话，他也走了。
一阵冷风席卷着落叶而来，颇为凄凉。
因为迦叶在不必要的情况下是不会开口的。
他只是看了观音一眼，便转身进了主屋。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观音瑟缩了下身子，也跟着进了主屋。
如果没理解错的话，迦叶的眼神是“跟我来”。
抱着侥幸的心理，她跟着走了进去。
其实她是第一次来迦叶的住所，准确来说是迦叶和阿难的住所，不过她自动把后面那位给屏蔽了。和谐才是一切嘛。
“叶叶？”观音进了室内却看不到人。
内室突然传来一阵水声，观音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还是向里面走去。
“叶......？”想要出口的话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惊。
没有了袈裟傍身的迦叶，只是松垮的套着一件白色浴袍，沾了热水的墨绿色发丝贴合在他微湿的背部，双眼在氤氲的热气下竟然如同绿宝石一般闪闪发光。
观音发誓，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男人......不，一个和尚洗头的时候会这么的......迷人。
但同时，也带着疏离的高洁。
所以说，有头发的和尚真好......
观音感慨的同时，迦叶放下了手中舀水的用具，向她走去。
“诶？！”被牵住手的观音诧异的看着他。叶叶变得好主动！
“佛祖。”
“是阿难啊。进来吧。”如来搁笔，抬头看着推门而入的弟子。
他在刚才已经把所有的工作完成，心情有些适微的放松。
背光的身影走近，如来却突然皱眉，“阿难，你的嘴唇是怎么回事？”
阿难的身形僵硬了一会儿，随后才用有些干涩的声音说道，“意外。”
闻言挑眉，如来笑得一脸高深莫测，摆明表示不信。不过他没有另外多说什么，只是以平时的口吻问道，“观音已经到了吧。”
阿难轻哼了一声，却还是只能不情不愿得回答道，“是的。”
“看来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啊。”如来隐隐察觉到阿难肿得出血的嘴唇和观音脱不了干系。还真是会添麻烦的一个人啊......
“佛祖......”阿难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在得到他的示意后才继续说下去，“真的要让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主持祭典吗？！”
如来收起了笑容，“这种话我不要听到第二遍。”
瞬间明白自己逾距的阿难低下头去，再抬头的时候又说道，“那么，至少......”
“至少什么？”如来冷笑，“至少让她远离迦叶是吗？”
“阿难不敢。”
如来放松了神色，“阿难，她的存在是天意，不论她是从何处而来，都是天命所归。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是。”阿难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对观音始终抱有敌意。
“还是说，你不相信迦叶？”
“不是不相信，只是......”
“只是什么？你想说你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观音所吸引？”如来虽然笑着，但是眼中的颜色渐冷。
“阿难没有。”阿难快速的说道，似乎是在急切得为自己作辩护，“阿难只会效忠于佛祖。”
“受吸引和效忠是两码事。”如来缓慢的说着。他在说出每一个字的同时都像是用针在阿难的心间刻写出来。
“阿难......没有......”说到最后，已经是苍白到无力。
“没有人不让你去做什么。阿难。”如来又笑了。
这个笑容在阿难看来却是让他心生畏惧。
“阿难不敢。”
如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时间极其缓慢的流逝，也许下界已过了一个月、一年或者是十年。但是，都比不上阿难自己在心境上的变迁。
阿难在长久的吁气之后，双眼变得更为清明，“阿难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困。”
如来笑了起来，比平时的笑容更多了一分满意在里面。
“很好。”他点点头。
阿难双手合十，行着佛礼。
如果没有如来的提点，他有可能一生都不会认识到自己只是在做困兽之斗，死守着某些东西，对于真正想要的却拒之于外。
如果没有如来的警示，他有可能一直在对观音的敌意和好感中不断徘徊。
如果没有如来的微笑，他也不会没有了对观音的妄念。
观音自然是不会知道就在一瞬间她失去了将来有可能会变成她裙下之臣其中之一的阿难，她也不会知道如来使的坏心眼。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没有想法。
因为从迦叶的眼神中她渐渐明白的含义。
好像......大概......可能......应该......是说“我来帮你洗头”？
观音震惊了，如果让佛界的其他人知道，佛界也该震惊了。不，或许三界都会震惊的。
迦叶没有去猜她心中所想的功夫，他只是轻轻的拉过她的手，然后帮她脱起了衣服。
喂喂！一上来就那么激烈啊......
观音有些受不了的想着，身体却是很配合得任他为所欲为。
她的衣服其实很好脱的，只要去掉外面披着的一件还有里面系着的一件，那就只剩下内衣了。
现在迦叶带着连内衣都不剩的她来到盛着热水的一直被观音忽视掉的浴桶前停了下来。
其实是观音理解错误了，不是“我来帮你洗头”而是“我来替你擦身”。
“叶......叶叶......”观音干巴巴的说着他的名字，对于这人突如其来的热情显然是不知所措。
但其实只要仔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迦叶的眼中仍旧一如往常的清明，即使他的眼睛也比往常的更加明亮。
他现在正用他平时拨弄念珠敲打木鱼的手拿着沾湿的毛巾不含任何邪念的给观音擦着手臂。
“那个叶叶啊......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观音也发现了这一点。
迦叶却没有给她机会抢去毛巾，而只是一味的近乎虔诚的开始替她擦其他部位。
即使他的手来到她的胸前，他的呼吸也没有变过。
这就是“上法受戒，清贞守素，无爱无欲。”的迦叶。
然后观音就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挫败了。
没反应......不就意味着她没有魅力吗？
何况，不止迦叶，梵天大人也是这样......T T
她真的已经可怜没人爱到这个份上了吗？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彼此烧灼的水帘洞，那个一头金发的男人正在......
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迦叶面不改色的在她面前将倒水的水盆放下。
“......”观音很想笑着开口，但却做不到，“为什么？”
迦叶看着她，眼中慢慢浮现的疑虑又消失不见。
他最终还是开了口。只给了四个字。
“斋戒沐浴。”
观音看向在一旁架子上端正放好的空水盆，“那个......”
迦叶却是再也不看她，只是低着头默默地抬起她的脚细心地擦拭着。
这样一来，她想说的话只能再全部回到肚子里。
她也同样默默地看着，用视线描绘起迦叶的眉形、眼角、鼻翼、嘴巴的弧线以及下颚。
一点也不像一个人，好像没有心的感觉。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又有谁知这些神佛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情，有没有爱，有没有恨呢？
“迦叶，你有心吗？你有爱吗？”
观音突然不再以叶叶相称，而是改为正式却又透着拒绝的叫法。
“你真的不会爱我吗？你真的不会去好好的看这个孩子吗？”
迦叶依稀想起从前，他的妻子带着他们的儿子曾经这样问过他。
然后，他又想起了他的回答。
“我没有心。”如今，他也这样回答着她。轻言细语，仿若对待情人的低喃。
金蝉子发现他很欣赏这个自称是和阎王一个职位的男人，现在他们正在用一种惺惺相惜的态度谈话。
“你在找一个女人？”
“很......勾引人视线的女人。”哈迪斯用了“勾引”这个词，而非勾人。
被遗弃在角落里的须菩提立刻联想到了某个人。
“说来听听。”金蝉子的心中也立刻有了人选。
所以他现在正很有闲情逸致得倒茶。
“嗯......穿着很奇怪，但是别有风情。”哈迪斯似乎是在回忆一件美好的事，“额头好像有标记。”
“哦？”金蝉子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给哈迪斯也添了一杯茶。
“应该是......桂花吧。”哈迪斯也因为想起花名而露出笑容。
金蝉子举起杯子的手并未停下，他喝下一整杯，放下的时候才笑道，“那应该就是我的女人没错。”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佛本无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