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妹妹的角色扮演日志》深红血液

25、矢雾波江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隔着透明玻璃的一墙之隔，折原临也看着身着囚服的矢雾波江。
　　这里是池袋警察局内部的一间临时看押的牢房，名为矢雾波江的女人头靠一侧墙壁，头发蓬乱。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的语气似乎并不友善。
　　“不欢迎我么？我还带了你现在最需要的律师。”折原临也用眼神示意走廊，然而矢雾波江只是嗤笑一声。
　　“啊，也对，似乎对你来说并没多大用。”折原临也用悠闲的语气说着，摊开手掌做出事不关己的神情。“听说你的叔父还在潜逃，估计就算抓到了也只会想办法把所有的罪名都丢到你这个侄女头上。”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矢雾波江冷笑。
　　这话显然没有触动到此时的矢雾波江多少心防，但是折原临也早对他们家族奇怪而混乱的关系知晓的一清二楚。他很清楚怎样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很清楚怎样撬开这个女人的嘴。
　　“哎，看来你对自己的家人并不关心。”折原临也惋惜的说道。“那么就让可怜的矢雾诚二一起进来陪你吧，现在看来也快了吧。”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钟表。
　　砰的一声，就连折原临也也吓了一条，因为矢雾波江整个人都趴在那块玻璃上，没有化妆憔悴的素颜配上狰狞的神色好似女鬼，正在恶狠狠的盯着临也。
　　折原临也笑得更厉害了。
　　“正在开船的那个人是谁？”矢雾诚二看着驾驶快艇的家伙莫名觉得眼熟。
　　过了一会他才想起来，老姐曾经派这个人开车接送自己上学，那个时候他还觉得很烦，因为总是有人在议论他矢雾集团的背景，烦的他想捂住耳朵，回去之后跟老姐大吵大嚷。
　　身旁的塞尔提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回应，自从一睁眼在这艘船上，身边的塞尔提就成了哑巴，诚二猜想是缝合手术弄伤了她的喉咙。
　　但是即使弄伤了喉咙，即使变成了哑巴也不要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他看着塞尔提那张美丽的面孔心想。
　　这份温柔的心意一丝一毫也没有分享给别人。
　　“我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如同发疯般嘶吼的狂叫后力竭靠在墙壁上的矢波雾江冷笑着说。“拿走，都拿走。”
　　她在有折原临也这个男性的情况下毫不避讳地扯开内衣，撕开露出海绵内垫，从中取出一张细小的黑色内存卡从玻璃上开的圆洞丢出去。
　　“这是我积攒着用来反抗那个男人全部力量。.呵，现在也用不着了。”自嘲的笑了一声。做完这一切，她的脸色又灰败了些，仿佛被榨过干枯的葡萄。
　　“谢谢你，小姐。”折原临也对她鞠躬。“我所认识的矢雾波江坚强又优秀，又是一位美人，真希望不是在这种场合下见到你。”
　　伴随他离开的脚步，收到打点后愿意单独给他们留出空闲时间的警察立刻将矢波雾江押解回暗无天日的临时牢房。
　　这个可怜女人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

　　*** ***
　　塞尔提颓然地坐在地上，周身的黑雾都失去了力气散尽，亮黄色的头盔丢在地上，露出她原本的模样。
　　“没有，没有头。”园原杏里捂住嘴一副惊惶的样子。
　　“是啊，都市传说是真实的，没有头的妖精，很神奇吧？”田中汤姆见怪不怪，还能对着园原杏里微笑。早些年第一次见到对方的真面目他也大惊失色了好一阵子，但是后来相处下来发现对方是一个不赖的家伙，静雄也跟对方成了朋友。现在他也打算欣赏一下别人对着塞尔提的真面目大惊小怪的样子，于是笑眯眯的看着杏里。
　　但奇妙的是，戴着圆圆眼镜清秀可爱的少女只是惊讶了一瞬，再然后就再也没有过多表示，似是很平静就接受了。
　　现在的年轻人接受能力都这么夸张的么，田中汤姆哑然。
　　“喂，没事吧。”看见塞尔提一副很失落的样子，因为救满脸焦黑的平和岛静雄跑过去询问。
　　漆黑的烟雾向上涌出一个泡泡，就好像是其主人在哽咽一般。但是面对朋友的关系，塞尔提还是强打起精神来想要说些什么。
　　四处寻找之下，她的手机在打斗中掉在一边，上面的屏幕都摔出蛛网一般的裂痕，看见这一幕也不知道是心疼手机还是刚刚发生的一幕让她的心更痛。
　　【没事】最终她还是选择用烟雾回答。
　　“啊？不肯告诉我么？”静雄直接坦诚发问，过于耿直的个性不知是有点还是缺点。“我们不是朋友么？”
　　“是不是刚才那家伙弄伤你了？我去把他痛揍一顿！”平和岛静雄做出拳击的架势，而后又松开拳头。“至少要告诉我敌人是谁，我好帮你。”
　　无头的脖颈低落，塞尔提似乎在叹气，站到平和岛静雄身后的太宰幸从他的身侧露出头来好奇的打量着对方，软绵绵的头发就像是羊毛一般蓬松而卷曲，让平和岛静雄按捺不住想要抚摸的手。
　　还好这个时候塞尔提的烟雾打断了他的行动。
　　【我的头，安在了别的身体上】
　　她如此诉说着，随后烟雾剧烈的摇晃起来。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平和岛静雄大张着嘴，但这个时候太宰幸开口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她询问着塞尔提，索性直接从掩体里钻出来，走到对方跟前。失去稍显亲密的动作让平和岛静雄心里暗暗感到遗憾。
　　【你是，我记得你，来良学园的校花】也许使用烟雾还是不太便利，塞尔提又换回了手机。
　　“啊？什么时候有的称呼？”太宰幸惊讶了一瞬。“你从哪里看到的？”
　　“算了，这不重要。你就是池袋当地传说的黑摩托吧？没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你的头不见了？接在别人身上了？”
　　【嗯，叫我塞尔提就好】塞尔提心想黑摩托这个称呼也挺尴尬，我叫你校花你叫我黑摩托什么的，这都算什么事……【就是刚刚打斗的时候，那个人斗篷下面就是我的脸，还有很长的一圈缝合线，有人做手术把我的头接在别人的身上】
　　【啊，烦死了！】她有一瞬间的抓狂，又意识到不能把火气撒在别人身上。【啊，抱歉，不是在说你，别放在心上】她快速的敲打手机补充道。
　　“那么那个家伙就是敌人，把她抓回来？”平和岛静雄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他敏锐的抓住了自己在意的点。
　　【唉……】塞尔提又垂头丧气【我也想找到对方问清楚状况，但是我又害怕真的问下来，如果那真的是我的头，而且是在以自己的意识行动了，而它选择了别的身体，我……】
　　沉思许久，无头骑士终于选择打出这段话，而她的打字的指尖已经在颤抖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的头不再需要我了，那我还是什么，就好像彻底被抛弃了一样】
　　【那我什么也不是了】她想这样写道，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盖在屏幕上阻止了她打完这句话。一抬头，是小校花那张陶瓷娃娃一般精致而娇美的面庞。
　　“不是这样的。”太宰幸说。
　　“先找对方问清楚吧，先搞清楚是不是真的是你的头。”太宰幸神色平静的说。“万一不是你的头呢？”
　　“就算真的是你的头，非要安在别人身体上，我去帮你把它切下来。”她碧蓝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你要想，明明是我的头，凭什么被别人夺走，选择什么躯体怎么可能由她决定，她是我的东西才对吧。”
　　“话说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呀。”说完这话后空气似乎静默了一瞬，太宰幸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不说话了。
　　“太宰同学……刚刚的表情好可怕。”杏里小心翼翼的说。
　　“哎呀，只是开玩笑，开完笑啦。先把人找到再说吧。”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面具有些脱落，太宰幸又露出甜美的笑容蛊惑周围的空气，于是平和岛静雄也附和着说先把人找到吧，还有刚刚趁机带走矢雾诚二的人，大家暂时忘却了刚刚的事。
　　此时，距离港口不远。原本寂寥的海面如今是一片灯火通明，大量警用船只与身穿防爆服的警员二话不说直接踹开舱门进行搜查。
　　渔船的秃头老板吓得支支吾吾，拼命的陈述自己没有进行任何违法犯罪的勾当，但直到撬开破木板临时搭建的床铺，大量现金像潮水一般涌出来，老板这才慌张的供认出他在帮附近□□走私违禁品的事实。
　　但船头站着的眼镜男子神色不耐，显然这并不是他真正想要寻找的东西。
　　“上当了，船票是假的。”再一次提出去厕所的太宰幸将卫生间的水龙头开到最大，不仅是水流声她还将手掌半拢住佩戴的耳机。
　　“没想到你也有翻车的时刻。”坂口安吾的声音带着笑意。
　　“当然咯，我又不是万能的。”她说。
　　“是么，我记得有的人每次在成功以后都会说什么类似于‘你以为我是谁’‘真不愧是我’‘记住了我是万能的’之类的……”
　　“停停停，不要再说下去了。”太宰打断他对自己黑历史的揭露，但不住踢打隔间水桶的动作已经暴露她内心的尴尬。“谁会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麻烦，我还以为只是单纯的抓个逃犯嘞。”
　　“是啊，谁都是这么认为的。”坂口安吾翻看着手上的资料。“毕竟矢雾姐弟涉水最深的也就只有那个姐姐。关于贩卖人口和人体器官，进行违法实验，与海外一些黑色势力有牵扯，相关的证据都指向他们那个至今下落不明的叔叔。矢雾诚二手上倒是择的干干净净的，就好像有人在保护他不牵扯到这摊烂泥里一样。”
　　“所以说矢雾诚二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太宰幸说。“他能够想到的在我看来也就是找一些当地势力保护自己，能找到的还只是这些势力的底层角色。什么无色党蓝色党黄色党，躁动不安的年轻人纠结起来，在我看来也只是一团小垃圾。” 讲话间太宰幸把随意揉皱的卫生纸团丢尽桶里。
　　“是啊，来之前你根本连资料都没好好看，三个名字错了两个，还被自己看不起的小垃圾耍的团团转。”
　　“呜呜，安吾嘲讽我，坏心眼。”说着看似委屈的话少女此时的表情依旧平静，可见这个时候的撒娇也只是她另一次的角色扮演。
　　“小垃圾原本成不了大气候来着。”她的手指掐出一个个小纸团。“但是幕后有大手在操纵就不同了。”她将纸团聚拢起来，捏紧。“涉世不深的力量最善于被挑拨、煽动。就算是再小的力量有组织有预谋起来也会变得不容小觑，真想知道背后在谋划这一切的是谁。”
　　“反正跟你比起来不值一提，你是想这么说的吧？”
　　“真了解我啊安吾。”太宰幸笑了。“先让田所君入侵一下这片的监控，先从这个方向查起。”
　　“还有我记得那天你跟我报告过在矢雾企业见到了矢雾诚二，我们想要的东西应该就在他身上，不过刚刚他身上可没有。如果想要坐船逃走的话他应该不会把那东西藏得太远……先调取港口附近的那片集装箱附近的监控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