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来者不善【修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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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被景司沐介绍了身份之后，在座的人也不留痕迹地打量着这个刚刚出现的少年。
大概是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相比较于同龄人，景洛年明显是更为单薄一些。他的肤色有些大病初愈的苍白一双微挑的凤目煞是好看，但却一点也不显女气。
他就那样端端站在那里，坦然地任人打量，不见有一丝怯意。
邵泽清和君泽平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感受到了相同的惊讶。访间对景家这个不成器的少主的传言一直不少，但今日一见感觉道是有些过分谣传了。
历朝对灵师以及这些世家一向看重，在礼数方面，因为灵师这一职责的特殊性也就减免了不少。但景洛年的举动却真心是出乎他们的预料，他虽说并未测其天赋，但作为景家少主不自称‘小民’并不向他们行礼其实也说得过去，但多少会惹人不快。
现下看来，景家的这位少主不但是礼仪周全，似乎是教养也是不错。
景洛年的表现不仅引得两位王爷对有些惊讶，就连景司沐都多看了他一眼。
不过……
景司沐的视线不自觉的在景洛年的肩膀上逗留了一会儿，皱眉思索片刻之后未果，还是不动声色地移了开来。
“免礼。”邵泽清伸手虚扶了景洛年一下，笑道“我和沐兄算是至交好友，景少主虽说还未测天赋，但实属不必太过多礼。”
邵泽清是那种笑起来能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的美男子，无论是他的头衔还是他这个人都让人感觉十分的柔和，哪怕初次见面也能很快的让人升起极大的好感。
景洛年听着他的话笑了笑应了下来，并没有着急接话。
这厢气氛还算融洽，那边性格天生有些跋扈的小少爷便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冷笑了一声，立刻再次引来了众人的视线。“景少主来的道是恰巧。”
景洛年向那位少爷的方向微微含首，态度不卑不亢。“在下年少，缺乏对家族事物掌管的经验，所以身边的事务有劳于沐灵师的打点。”说着他略微露出些许困惑的表情“不知阁下是…”
说着，他的视线扫过那少爷和那位长者。这二人虽说看起来像是位高权重的长者陪同小少爷一同出行，但事实上主动权完全在那个少爷手里。
……由此，心下有了计较的景洛年便将自己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这个少年人的身上。
“呵，忘记景少主一直是久居不出。在下黎褚，黎家二少爷——同样也是未来的黎家家主。”黎褚把玩了一下手上的折扇，脸上的表情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幸会。”景洛年垂眸，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反应。
“说起来，本少有个的问题想请景少主解惑。”黎褚突然转了话题，挑眉看向景洛年“景少主为何那么久都未有消息，按理说各家家主少主在隆冬都要参加的司宴在这邸京也算是一年中的大事，今年景少主为何缺席了呢？”
景洛年眼睑微动，看向黎褚的一双黑眸中情绪莫测。借着拢披风的动作，他不留痕迹的扫了眼站在自己身侧的景司沐。
景司沐依旧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不过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掩盖在宽大的袖子里，让人看不见分毫情绪。
当然，如果这个表里不一的大人不要再针对他散发出浓浓的威胁气息那就更好了。
景洛年：好气哦，呵呵。【冷漠.jpg】
把他叫过来撑场子，还没串口供，应对突发事件还要威胁他不能失态，不能说错话。
沐大人你也是很棒棒喔。
景洛年被景司沐的恶意给糊了一脸，要不是看坐在离他们如此之近的二位王爷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还以为那被威胁的感觉是他的错觉。
好想撂挑子不干了哦！【微笑脸】
景洛年深吸一口气，心想如果站在这里的是曾经那个景家少主的话，估计早也被现场这的气氛压迫得哭出声来，失去理智，向外人求救了吧。
终得他只得无奈的一叹，在看着黎褚勾起嘴角向景司沐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之后，摇了摇头。“这下冬日里受了风寒，因先天身体虚弱所以在家安养，错失了今年的盛会实属可惜。”
“再来，景某现在的身份也不允我出现在盛会里寻欢作乐，若我有意恐怕也会冲撞了贵人。”说到这里，景洛年微微松开他从进门开始一直拢着的斗篷，斗篷的缝隙中露出他的半分袍子，雪白的底色上绣着简单的黑色纹样。
仅仅是这些，就完全可以表明他想要表达的讯息。
——他现在还在孝期。
既然染上了风寒，还正处于孝期，那么景洛年为何许久没有消息还缺席盛会就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听说今日有贵客到访，因还有几日才算是过了孝期，所以洛年擅自用斗篷遮掩这一身以免冲撞，还请二位王爷体谅。”景洛年重新转向邵泽清和邵泽平行了一礼，礼数周全，似乎深有愧疚。
“无事，还快请起。你有这份孝心是难能可贵，司宴缺席错不在你。”邵泽清赶忙去扶他，心里对景洛年这有张弛的礼数又是惊讶又是喜爱。
邵泽平就是更粗枝大叶了，他向黎褚了摆手。“行啦，黎小少爷你也别那么咄咄逼人了，现在你好奇的也知道清楚了不是？”
黎褚被对景洛年的回答明显是不满意，但也挑不出错来，顿时被气得耳尖发红，啧了一声。“景少主果然还是幼稚，莫要日后发现景家改换门庭才后……”
“少爷。”跟随黎褚一同来的长者终于出声，打断了黎褚的口不择言。按黎褚张扬任性的小少爷性子，自然是不能那么简单放过。“赵叔，他那是识人不清。我……”
“少爷。”长者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打断了他要说的话。黎褚皱眉半响，终的还是‘啪’的一声把手中的折扇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倒是不再言语了。
“黎少主手上轻着些，若是我景家有什么损失还要黎少主赔偿不是。”景司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就把黎褚气的直磨牙。
眼见局势比之前还要剑拔弩张，跟随黎褚前来的长者终于是转进正题。“沐灵师，此次在下同少主前来的目的你可知晓？”
景司沐沉默了一下，垂眸时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底投下一片阴影。“赵长老，我家少主会去应证天赋。”
赵长老应了一身，但还是十分认真地提醒道。“正如往年一般，十日之后便是应证天赋的日子，四家只剩景少主著未曾测试，所以十日之后各家的家主长老都会亲临。”
“还请沐灵师妥善准备。”
在完成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之后，赵长老便协同他家少爷一同告辞离开。惠王乾王虽说对景洛年的印象不错，但遇到如此板上钉钉的情况也只得长叹一声，略坐片刻之后相继告辞。
华贵的马车慢悠悠地在街角走着，车轮压在雪地上发出嘎吱的轻响。赵长老看着坐在窗口，有意无意把玩着折扇的黎褚摇了摇头，开口。“少爷刚刚失态了。”
黎褚斜了赵长老一眼，单手撑着下巴笑出了声。“我就是看不惯景司沐那副故弄玄虚的模样，但也不是可怜景洛年。要知道，凡是无法自己做主，任人当个傀儡一样摆弄的人也真真是废物到了极点，不值得让人看重。”
赵长老皱眉，但终归是叹了口气。他家少爷天生天赋不凡，性格被宠的自视甚高也是有那个本钱。
就是和景司沐实在是不对盘，不能拉拢景司沐为黎家所用。
可惜了。
赵长老在一旁思索什么黎褚没去深究，他手中的折扇转了转，莫名的想起了景洛年刚刚颇有分寸的礼数以及言辞。
黎褚皱眉，心想传言也不完全属实——至少这位景少主在性格的方面让他有所改观，当然，也仅此而已。
而此时这位让人有所改观的景少主，正在跟他家的某位沐灵师两两相望，场面一度尴尬。景司沐垂眸看着面前这个举止姿态都稍微有些陌生的少主，半响缓缓道“少主此时竟是没有失态，实属难得。”
他的语气平淡似乎像是在陈述，但一双漂亮的眸子却不动声色的注视着景洛年，似乎想要看穿面前这人此举到底藏着怎样的心思。
对于此景洛年只能在心里摇头感慨，前身给这位大人留下的印象未免太过糟糕。哪怕心里在想冷哼一声反嘲回去，顺便在糊他一脸呵呵，但终得也只是想想。
这真是个忧伤的故事。
“沐灵师曾劝告于我，不要再为家属荣誉抹黑，曾经我做事太过幼稚不慎考虑周全，现下自然不可重蹈覆辙。”景洛年乖巧的回答，人畜无害到了极点。
景司沐注视着他，神色深沉，似乎不相信一个冬日未见的空档就能让一个人改变如此之多。
“这几日去书阁借阅几本天赋方面的书籍，十日之后的天赋应证全看你自身本事。”说到这里景司沐顿了顿。“少主这几日好生温习，虽说天赋不勤但也莫要在外人面前让人贻笑大方。”
“嗯，我晓得。”景洛年应得十分乖顺。
“少主身边现有三名主司事务的侍女？”
“是。”
“可有侍卫？”
“并无，前些日子注重调养身体，未曾出门，因而并不需要侍卫陪同。”
一问一答之间，景司沐看着真的是同以往截然不同的少年，颔首。“这些日子抽空去次武场，挑选一名觉得称心的侍卫，十日之后天赋应证少主须有侍从跟随。”
正要再交代几句时，二人身边却忽地出现了个黑影。“大人。”一身黑衣的侍从，抱拳行礼。景洛年侧目看了一眼，心想从这装扮来看大概是个影卫。
虽然并没多说一言半语，但景司沐显是知道影卫来意。他顿了顿，想要再交代的话语也收了回去“春寒料峭，少主还请尽快回去，免得再沾染上风寒。”
听他这样开口，景洛年自然不会再没眼色的站在原地当个背景，当下略微含首示意就顺着来时的路回去。
景司沐目送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沉思片刻。突然出现的影卫也不敢任意打扰，躬身候在一旁动也不动，就维持着刚刚的那个姿势。良久，就在体质姣好的影卫都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景司沐终于是出了声。
“去查。”他看着景洛年离开的方向，眼神闪烁一下。“少主最近接触了什么人，或是听说了些什么，不可缺漏。”
“是。”影卫低头行礼，没有多问半句就如同他刚刚出现时一般，几息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丝毫不知自己不同于往日行径，已引起景司沐瞩目的景少主缓步走在长廊上，仔细思索着刚刚几个对话间所一直提及的天赋到底是为何物。
正当景洛年头痛的想当下直接前往书阁，仔细查证一下自己目前缺失的常识问题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却在自己耳边响起。
“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珍珠当成了鱼目，这当真是这些自以为是的凡人惯做的蠢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来者不善【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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