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鹿为妻》K兽

14、月风

　　尚子衿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天臻，那个准备出嫁成为别人娘子的人是她族姐而不是她。尚家人丁兴旺，他们家之上还有长房，只不过因为这次族姐所嫁之人是武官，长房希望以文武之名祝福婚事，故让族姐在他们家小住几日再改道娘家出门……不知道她为何就误会为尚子衿出嫁，竟还这般莽撞地找上门来，说出这样热诚的话语。
　　她说她前段时间被家人困着出不来，如今夜深，想必也不是在家人的许可下出门。那……尚子衿怔怔地望着她，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暖意。
　　“你问这一个问题，是为何？”就算是笑你傻气，或是不介意你言论不当，傻姑娘，你又想得到一个什么答案。
　　“我不知道……”天臻蓦地有些丧气，来见她之前的满腔热忱似被一盆冷水浇灭，失去了一个理直气壮与她对质的理由。“只是觉得再也见不到你了……如果你的回答是后者，那么余生我能用这个答案安慰自己，不至于想起与你的过往时尽是难过。”
　　“噢？”尚子衿莞尔一笑，轻声问道：“什么问题来着，我忘记了。”
　　“？”天臻竖眉，有些生气：“我说，上一次我跟你讲日后会和你拜堂成亲喊小娘子，你在笑我傻还是觉得这句话并不讨厌！”
　　尚子衿还是笑着，本就炸毛的天臻就更狂躁，急得靠近了她两步，“哎！笑什么嘛！”
　　她们近得四目相对不过几寸距离，近得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喂！”
　　“不讨厌……”
　　尚子衿柔声回答了她，脸上仍带着几分笑意。

　　这是尚子衿长那么大第一次坐在屋顶上，这种俯瞰整座府邸甚至能俯瞰整座城的感觉实在太刺激了，让人又心惊又兴奋。是天臻引导她顺着墙角爬上来的，但是很奇怪，那个地方明明看着毫无落脚点，为何听从天臻指示的时候，她就像爬楼梯一样轻松？
　　“你从来都没有爬过屋顶吗？”天臻满脸好奇地看着她。
　　“你经常爬屋顶？”尚子衿反问。
　　“那肯定啦，整个月泉哪有我没去过的地——”方。天臻忙把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但见尚子衿已经捕捉到她话中的信息，只好哈哈哈了几声，说月泉就是她住的那个小村落。
　　“月泉……”尚子衿笑着点头，“好诗意的名字，听起来是个好地方呢。”
　　“唔，是挺好的。”
　　除了那些奇怪的邻里关系以及行为偏激的娘亲。
　　天上的乌云不知道何时被风吹散，月亮悄悄地从云层后面露了半边脸，将它的光芒洒到地上，给夜色中的建筑镀上一层银色。尚子衿望着脚下景色，惬意得忍不住闭上眼睛来感受此刻的风。啊，原来做一些长辈们认为不符合大家闺秀形象的事情时，那感觉也并不是那么糟糕，反而还有点享受。她只希望这一刻可以过得慢一些，这样，她就可以多享受一会儿自在的感觉，可以和天臻多见一会儿……
　　嗯……
　　如果每天都可以看到她，就好了。
　　“咱们脚下这个屋子，是你的房间么？”天臻突然开口问道。
　　尚子衿不以为然，干脆地回答道：“是呀。”
　　“那为何，在你对面的那个房子贴满了喜字挂满了红绸，而你这边，只是随便贴了两样，显得那么敷衍呢……”方才天臻寻到内院时，便是见对面屋子如此红彤彤才翻上屋顶想要看看尚子衿是不是住在里头。谁知，尚子衿却出乎意料地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还好她反应及时，不然要是被尚子衿误以为有刺客入府闹了大动静，今夜的相逢可就泡了汤。“你不是新娘子么，对面的屋子怎么不是你房间？”
　　“嗯——”尚子衿本想和她说实话，可是天臻的表现可可爱爱，她还想再多逗一会儿。“这是~一种大婚的习俗，新娘子原本住的房间嘛，不可以和出嫁的房间相同……你看，那个房间和我现在住的也没隔多远嘛，其实也一样的……”
　　“噢……”
　　天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她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天臻的脸上难掩失落，哪怕她一直在东张西望来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是为何失落呢？因为尚子衿要走了少了一个相见恨晚的朋友，还是因为‘小娘子’这个称呼不是自己专属，心生不甘？
　　尚子衿回头看她，上下打量她的五官与装束。

　　“若是到我大婚那日，你会来么？”尚子衿问她。
　　“会！”天臻满脸自信地笑着，答应得毫不犹豫。
　　“来喝我的喜酒？”
　　天臻摇了摇头。

　　“那是——”
　　“抢，亲！”

　　她目光坚毅，似是决心不可动摇。
　　尚子衿躲开她的视线自顾笑了，心想：今夜她离开之前可一定要说清楚过两日出嫁的人不是她，不然，她会被比上次更多的人追着打。　　

作者有话说

　　天臻：不要小看我们妖的抢亲能力好吗。
子衿：你很有经验？
天臻：……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