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猫眼石》夜半灯花

27、十年前

　　凯特对于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他走上前，站在金刚石面前。

　　“你瞒了我很多。”

　　“那些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凯特。”

　　“那我应该知道什么？巡逻？工作？还是像其他人一样被蒙在鼓里，在你编织的梦境里恍惚生存。”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金刚石睁开眼睛和凯特的猫瞳对上了视线：“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可是我想知道，金刚石，你难道不信任我吗？我们才应该是一类人，你最应该信任的人是我，不是其他的宝石人，你知道我的秘密不是吗？”凯特走近一步咄咄逼人的问道。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开始，就一直能够发现不对的地方了。

　　只是他相信金刚石，从来不去追问，即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也不会去过多的计较。他相信金刚石这么做是对的，金刚石这么做是正确的。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都是假的罢了。

　　将所有的真相都淹没在伪装的平静之下。

　　为什么金刚石会用自己的碎片来做武器，为什么会把用作武器的碎片收集起来扔进海里，为什么扔进海里不久之后，就会有新的宝石人孕育。

　　哪怕那些新的宝石人都没有成型就碎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凯特十分的在意。

　　在不经意之间发现的问题，冷静下来之后，就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一点一点的连接起来，再加上新的，那隐隐约约浮现出来的真相，让人吃惊。

　　凯特有些急切，他抓着金刚石的领子，根本就顾不得什么礼仪，强迫金刚石看着他：“金刚石，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金刚石肯定的说。

　　只是他根本没有办法说出来罢了。

　　凯特看着金刚石，突然笑了出来：“你根本就不能说出来吧。”

　　金刚石眼神微动，看着凯特不说话。

　　“这样吧，我问，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好了。”凯特笑道：“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金刚石犹豫了一下，点了头：“好。”

　　“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类吗？”

　　摇头。

　　“你是人类吗？”

　　金刚石沉默了一下，摇头。

　　“你是不是知道很多事情。”

　　点头。

　　“是因为约定不能告诉别人吗？”

　　点头。

　　“是人类么。”

　　金刚石没有回答他，凯特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金刚石不是金刚石，是人类文明制作出来的工具。”

　　金刚石依旧没有回答。

　　凯特有很多的问题，好像都得到了解答。

　　他松开金刚石的领子，站直了身体：“我今天，遇到了人类，六个人，穿着和服，打头的那个人说，他叫三日月宗近，你认识吗？”

　　知道的，只是他根本就不是人类。

　　“三日月宗近，是日本刀剑中的天下五剑，并不是人类。”

　　可是能修成人形的，好像就只有付丧神了。

　　但是这个地球上，并没有刀剑了！

　　所谓的付丧神也是不会存在的。

　　金刚石看着凯特，突然勾起了嘴角：“凯特，你为什么会在意这些事，我以为你会一直沉默下去。”

　　“我想家了。”凯特说道：“我想回家。”

　　凯特的眼眶红红的，哪怕并没有眼泪，语气中的悲伤也足以感染到金刚石了，金刚石只是摸着凯特的头发，无声的安抚着他，可是口中说的话却一点也不让人开心：“回不去了，凯特。”

　　要注定留在这里了。

　　这个没有人类存在的世界。

　　他说得对，这个世界里面，只有他们才是同伴，可以互相信任。

　　金刚石低头看着蹲下|身的凯特，眼中却带了点开心。

　　留在这里才好啊，终于有人可以留下来陪他了不是吗？

　　这样自私又让人觉得不齿的想法，如果让凯特知道，一定会厌恶的离他远远的，毕竟他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就要乖乖的听别人的话才好。

　　金刚石把凯特抱在怀里，凯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是连哭泣的声音都没有。

　　金刚石的手轻轻的在凯特的头上抚摸着，带着点安慰和一点无奈，凯特缩在他的怀里，除了身体还在颤抖着，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无法回家这件事，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在见到三日月宗近他们的时候，控制不住了。

　　他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他会想家也会思念亲人，哪怕从来不曾显露出来。

　　他还是想要回家。

　　哪怕那个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也许是宝石不会累，金刚石的手就没有停过，直到后来凯特安静了下来，他也没有停下。

　　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只是安静的陪伴着。

　　带着点私心和只有自己知道的冷漠。

　　待在这里陪着我多好。

　　“老——”师……露琪尔的声音塞在了嗓子里面，剩下的话再也没吐出来。

　　金刚石早就听见了露琪尔的脚步声，但是却没有提醒凯特，凯特听到露琪尔的声音，赶紧从金刚石怀里跳出来头也没回的跑了。

　　“这……”

　　“没什么，只是闹别扭了。”金刚石收回手，把手拢进宽大的袖子里面若无其事。

　　“闹别扭？怎么看也不像。”因为看起来，凯特就不像是个会跟别人闹别扭的性格啊。

　　明明成熟又稳重。

　　露琪尔扭头看着凯特飞快消失的背影，一脸懵的看着金刚石：“老师，我记得仓库好像还有变石的留存，可以使用吗？”

　　“当然可以。”金刚石点点头：“只是那只是一些碎片，也许并不够。”

　　“我想试试看其他的材质能不能和亚历的体制融合，之前带回来的猫眼石的碎片也想试试看。”露琪尔说到：“因为猫眼石和变石都是金绿宝石属，所以兼容性应该会大一些。”

　　“之前拿回来的那些，质量并不是很好。”金刚石想了想说道：“不太适合亚历。”

　　“您说什么呢？能够成为宝石人的宝石怎么可能材质不好呢。”露琪尔对于金刚石所说的话颇有些不解，他们这些宝石人无一不是最优秀的宝石，根本不存在质量不好这种可能性。

　　但是既然金刚石这么说了，露琪尔也不会用，只好拜托凯特明天再去绪之滨找一下还有没有变石了，正好明天轮到自己和凯特组队。

　　凯特跑到外面，他跨过水池，在草原上一直跑到了海边，他扶着海边的溶洞口的岩石，弯着腰直不起身来。

　　肚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想从身体里面涌出来。

　　凯特扶着墙壁，另一只手抵在肚子上希望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痛倒是不痛，就是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挤出来一样。

　　他一个激灵，张开嘴吐了出来。

　　那些只是被嚼碎的点心渣滓一股脑的从肚子里面涌了出来，很快就全部吐了出来。

　　完全没有消化，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吐了出来。

　　这个身体，并不能吃东西，那些形状恶心的食物残渣只有一点点，凯特用脚踢了沙子把他们埋住了，他犹豫了一下，又去捧了一口海水喝了一口。

　　然后又不由自主的吐了出来。

　　无法进食，无法喝水，也不需要空气，只要阳光就可以生活。

　　这就是宝石人了吧。

　　凯特在海边坐了下来，腿还伸在身前，海水冲刷着砂砾，水面愈来愈高，只到淹没了凯特的身体。

　　即使在水里面也无所谓，只要压强不超过自己的承受能力也不会死掉。

　　就连在水中睁开眼睛也不会觉得刺激。

　　这些平常下意识忽视的细节，现在全部都觉得不对了。

　　他抬起头，入目的也是海水。

　　叮当……

　　这个声音是——

　　咻——啪！

　　凯特下意识往前冲了两步，躲过了对着他射出来的箭矢。

　　今天为什么会来月人。

　　凯特站起来之后，水面就只到腰部以上了，像那年冬天一样，在下午靠近傍晚时，在海边出现的月人们。

　　他们对着凯特拉起弓，箭尖上是透绿色的碎片，他们瞄准的目标不是凯特，而是包括凯特在内的一大片地方。

　　只要他的速度慢一些，就会被射中。

　　然后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