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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大型掉马惨案 ...
等顾二少下去之后,就该轮到钱芊芊露脸了,该是伶人歌姬串场的时刻,容得大殿里的贵人们更衣解手,出去透气醒酒片刻,如今却扣在水清浅的头上了。
水清浅一步一步走上殿中央的高台,引起小片哗然,还好,不算太透明,毕竟,有很多人在等着看她热闹。但更多人还没意识到现在高台中央的人就是最近那一只著名小麻雀,以为是什么歌姬之流,台下说笑、走动、斗酒,乱糟糟的一片,跟文安郡主上台时的哗哗喧闹不是一个概念。水清浅的开场气氛不太好。不过,孟少罡注意到水清浅上台之前,在脚上套了个高底木屐。他没明白什么意思,但是马上就懂了。
咚,咚咚,咚——
咚咚——
咚,咚——
那不是一顿杂乱无章的咚咚声,那是帝国《将军令》的前奏,是金戈铁马的鼓声。
麟德殿中央的才艺高台是为了今天的桃花宴现搭的,为了台上的声音传得远,台子搭建的时候就做了扩音设计,整个高台的搭建原理就像一只巨大的牛皮鼓。水清浅用脚下的木屐敲打高台地板,咚咚的声音被扩出去,很快回响整个大殿。
渐渐的,没有人四下走动了,没有人端着酒杯大声喧哗,大殿安静下来,连站着的人也都觉得自己太突兀,急忙找地方坐下。
很安静。
场面不错。
实话实说,论跳舞,三个水清浅绑一起也不是文安郡主的对手,但凭脸蛋,三个文安郡主也比不上一个男扮女装的水清浅,尤其这货今天穿着嫩黄色的雪纱宫装,梳着百合髻,典型的娇俏路线,比起高高在上,一近身就会让人觉得矮三头的皇室凤凰女,这种天然萌的风格真当是——蓦然回首,秒杀无敌。
大家都是先被鼓声引起注意,进而被佳人风范镇住的。
这时,鼓声中止,金戈铁马的风格顿时为之一变。
“大家好,我叫钱芊芊。”
大殿之下顿时开起一片狼嚎:原来是传说级的小麻雀。有没有搞错,原来小麻雀这么漂亮!
“我想先声明,我不是伶人歌伎,我也是好人家的孩纸。”
钱芊芊的声明让台下很多人都笑了,人心更痒痒了,好一只娇憨可人的小麻雀。
“……因为我父亲官职不大,所以郡主姐姐说,我要留下给大家串场表演,所以我就……”
没等水清浅的话说完,台下已经喧起大片哗然。
这些那些凤凰女给小麻雀挖坑,为的就是打脸。但有些事情你私底下做可以,原则一旦被质疑,那就不是丢脸的小事。只有伶人歌姬上台才叫串场,而伶人歌姬那都是贱籍。小麻雀出身再低,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权贵瞧不起寒门是常态,大家心照不宣是一回事,公开表态就蠢得让人无语了。很多青俊开始大声嘘那边的凤凰女,不乏世家子弟也跟着起哄,有酒精的作用,各个跟打了鸡血一样。
起哄就是这样,无需理性,无需缘由,总之,有那平日里就不着四六的纨绔混蛋们带头鸡血,加上酒后胡言,仗义执言变成了污言秽语,骂什么都有,什么丑女无盐、蛇蝎心肠,什么装腔作势,辱没门楣……连‘只配出家当姑子’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攻击范围以文安郡主为中心,祸及几乎所有凤凰女。
场面一度有些哄乱,水清浅见势不好,忙把那木屐踩上了,打着将军令的节奏鼓声,同时示意下面的乐伎奏乐,努力把场面控下来。真是猪一样的队友,有一个算一个。水清浅在肚子里暗骂,桃花宴,果然每年的最大贡献就是推陈出一批新的纨绔混蛋。
水清浅用脚打着铿锵铮铮的将军令,好不容易把一帮酒精鸡血上头的公子哥镇下来了。从头到尾,钱芊芊都没纠缠在‘委屈’或者‘不公平’的话题,如此姿态,更让一群色狼的心软成了水儿,恨不得立时掏心挖肺诉衷肠,可就在这个当口,听到小麻雀忽然口号似的字字铿锵:“一曲《无衣》,纪念我东洲立国先驱,不忘我东洲尚武精神。”
语罢,钱芊芊踢掉了木屐,从高台边上拉起一把剑,就是寻常公子哥的佩剑——众人一愣之后,明白过来,一片“啊”声意外:女孩子会耍剑,崇武尚古,家学了不起。
孟大少已经在台下做好全面蛋疼的准备了。
白天在宁仁侯府的时候,孟少罡提醒过水清浅关于舞蹈的问题,然后那厮顿了片刻,便气势不减的转身回屋,拿出一质地粗糙的手抄本,扔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飞云霹雳剑法?”这剑谱名字把孟少罡雷得一哆嗦,然后想起来了,是两年前的事。
天桥街头卖艺的,耍把式耍得流云霹雳,于是乎,某人兴冲冲地硬买了人家的‘武功秘籍’反正他人傻钱多嘛。而水清浅想着艺多不压身啊。太学里的各类谱子他都学了七七八八了,再没新意,而天下之大,万一,万一他能遇到那么一本江湖武功秘籍,随便刷刷终成为一代高手呢,不试就永远不可能,试了,万一见鬼了呢。
结果呢,谢铭只用刀法的一个起手式就把这套剑法给破得七零八落,全是破绽,当初被他们几个笑话了好一阵子。如今,看着石桌上的那本不靠谱的剑谱,孟少罡表示疑惑,水清浅高贵冷艳的表示,“见识一下,我不仅女装能甩她两百条街,必要时,小爷儿我还可以歌武双全!”
孟少罡:…………
在孟少罡的记忆里,这套飞云霹雳剑法很不靠谱,街头把式为了追求表演效果,招式各种力道虚浮,走位各种凌乱软绵,然后,现在,咋,咋……就忽然觉得……还顺眼了呢?
孟少罡不仅觉得挺顺眼,甚至他应该说,这剑式还,还,他奶奶的,挺好看?!
曾经嫌弃的下盘虚浮,放在搏击杀敌上叫下盘虚浮,女孩子长裙曳地,那得叫‘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曾经嫌弃的绵软无力,放在搏击杀敌上叫绵软无力,漂亮女孩子出剑,那得叫‘刚中带柔,刚柔并济’。
本来东拼西凑的套路,在街头卖艺就叫东拼西凑,在麟德殿的高台上那就叫精华汇聚。
本来杂乱无章的招数,在江湖秘籍图册里叫杂乱无章,在水清浅的认真演绎过程中,那就叫绚烂夺目。
听着台下的乐师们奏着激昂的《秦风》,看着台上剑花繁复犀利、剑芒流星璀璨,再配合着一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美妙身姿,加上一点点酒宴上的气氛,雄性沸腾的热血在这样的刺激下完全被唤醒了,帝国精神在这一刻得到共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也许是很多人,都情不自禁的打着拍子,小声跟着节奏哼唱,然后小小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渐渐放大了,不再是喉咙底的轻哼,变成了嘴里的歌;再然后,歌声越来越强,气势越来越壮,他们的豪情,他们的抱负,面对一帮外藩使节,他们那股从内到外对东洲帝国强盛的自豪和骄傲,全在歌声里吼出去。
在这一刻,他们的壮志仿佛穿越了时空,传承祖先的勇敢无畏,冲破天际……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
从水清浅借本破剑谱的当台花拳绣腿,到现在煽动得整个桃花宴豪情万丈群情激昂的尚武气氛,孟少罡目睹的全过程。
那只小飞天已经不能再被叫‘妖孽’了,他快上天了,有没有。
军歌在军营里响起会很正常;皇帝在麟德殿前点兵送将士出征也很正常,这首《无衣》在麟德殿里被唱过很多很多遍,在各种军事庆功宴上,都很正常。但今天在麟德殿举办的是桃花宴,每年桃花宴上都有发生小龃龉,酒劲儿一上头,拎着佩剑就叫嚣着要决斗的世家子弟不是偶然事件。每年内务监的小黑屋里都能关上几个醒酒的。如今桃花宴上军歌嘹亮,难道,那帮不成器的纨绔子弟,为了姑娘跟外藩使节打起来啦?
圣人那边已经跟姬昭结束父子私话,姬昭要出宫,圣人却派人去麟德殿看了一遭。
等圣人派的人到麟德殿的时候,歌声已经渐歇,钱芊芊那只小麻雀早趁大家鸡血上头的时候就脱身了。歌唱到第三遍的时候,水清浅剑舞结束从台子下来,然后一边微笑着渲染着大家的情绪,一边往外走,真当是众目睽睽之下的神不知鬼不觉,蹭到殿门外头,留下背后一群人继续吐血的吐血,鸡血的鸡血,他走人了。
从麟德殿一路走到宫门口的车马轩,到孟少罡的马车前,中二少年终于绷不住了,弯腰大笑,然后臭屁炫耀,“你看到她的脸色了吗?怎么样?不会跳舞又怎样?灭她一个丫头片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看到了,真怕她一时受不住厥过去。”到了马车边上,孟少罡还在纳闷儿,“你刚刚耍的那套剑,真的是原先那个把我们雷得外焦里嫩的什么霹雳剑?”
“什么话?”水清浅一边登车开门,一边回头吹嘘,“根本是本大侠根骨上佳,天生高手,打遍天下,霸气……哇啊啊啊啊!!!!”水清浅定身了,面容惊骇地盯着马车里面,僵在车门口。
“怎么了,怎么了?”孟少罡急忙两步抢上前,往车里一看,也“啊”的大吃一惊。
车里有人!
此人端坐在内,头顶玉冠,身穿紫色麒麟团纹圆领通身长袍,龙眉凤目,气宇轩昂——还是位久未见的熟人。
“昭九……九殿下?!”
孟少罡想揉揉眼睛,九殿下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出城迎他的仪式定的是是是后天吧?不是自己记错日子吧?哎?不对,这是自己的马车,这……真的……应该是昭九殿下?还是他今天喝多了,认错人?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姬昭稳坐在孟少罡的马车里,跟主人似的开口,还向水清浅伸手。
水清浅呆呆的把手递过去,被拉进去,然后孟少罡一头雾水也呆呆的跟上来,落座,三个人,姬昭在看水清浅,水清浅在看姬昭,孟少罡来回看俩人,他越看越迷茫。
“怎么,不认识了?”还是姬昭先开的口,对着水清浅。
“阿昭……”喉咙里极弱地咕哝了一个头音儿,就被水清浅生生掐断了,他才不要叫出口呢。
姬昭伸手把人拉到腿上,温声,“鹭子,真不记得阿昭哥哥了?”
“阿昭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水清浅气急败坏地挽救自己的形象。只有小孩子才会用‘哥哥’这种幼稚叫法哒。
孟少罡:( ⊙ o ⊙ )!
这,这是……神马……状况?
孟少罡觉得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宁仁侯一家到帝都的时候,九殿下已经离开帝都‘下落不明’有一阵子了。后来确实昭殿下回到帝都待过一阵子,不过,那时候天人府遭血腥大清洗,宁仁侯带着儿子出门散心,所以,他们貌似没见过面哪……
还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鹭子’这个乳名是只有宁仁侯夫妇和石大人才有资格叫的,连他师父都只叫他‘清浅’。如果他真真儿没有记错的话,刚刚水清浅叫九殿下‘阿昭哥哥’。那啥,他俩啥时候这么熟的?孟少罡纠结的直要扯头发,那边姬昭却因为水清浅这一声叫,整个心都仿佛化开了,心情大好的姬昭没注意水清浅傲娇的小心思,倒真的开始意识到某人当前这副不同寻常的打扮:“你这……这又是闹什么呢?”
水清浅身体一僵,接着嘭的炸了,扭身扑在姬昭身上,“你不许说出去!” 掐着对方的肩膀吼。
姬昭被吼得一愣,这还是个秘密?
姬昭上下打量打量水清浅这身娇俏的样子,摸摸他头上的百合髻,忍不住好笑,“你扮女孩子?”
水清浅开始气急败坏的扯下头上的各种发饰,还有耳环什么的,脸上的表情简直是山雨欲来,提声质问,“你怎么认出我的?”
水清浅这身打扮真的很面目皆非,害孟少罡闹个大乌龙不说,刚刚水清浅在台上表演,谢铭在台下跟帝都六少一起鸡血上头的狼嚎,他们绝对没认出水清浅。
姬昭看这俩人都奇怪的看着他,姬昭也奇怪了,这会很难认么?
本来姬昭也要出宫的,然后很凑巧的,远远就看到水清浅往车马轩那边走,姬昭几乎都没有迷惑的立刻就认出来了,惊喜非常。水清浅身边跟着孟少罡,姬昭当然也认识,所以他才先一步上了孟府的马车。
姬昭这边勾着水清浅的小下巴,重新端详了一下,怎么看怎么觉得依然是儿时那一只淘气的小红包,没瞧出来有多大变化哪。
马车行进在青石路面上,除了外面哒哒作响的马蹄声,一时诡异地安静。
这是一件挺奇妙的事。
严格说来,姬昭跟水清浅的相处统共加起来也没几天,时隔五年了,按照一般逻辑,咋也得有个生疏的尴尬期,偏偏这俩人不仅认人毫无障碍,还三言两语地吵嘴就把五年光阴带来的距离尴尬打消得一干二净,明显感情亲昵,把孟少罡这个亲师兄都甩出去五条街。
孟少罡作为局外人不知道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反正他丝毫感觉不到他们间的隔阂。但铁板钉钉的证据:两个人不可能见过面,至少水清浅在帝都生活这七八年里,他们绝对不认识。孟少罡感觉他整个世界观都不对了。还有,昭九皇子出身高贵,他从出生开始,在皇子中都是高高在上的级别,如今他又是开拓南疆,手握八万边军重权的实权大咖。孟少罡跟姬昭还在太学同班好几年呢,如今看到真人,多年隔阂让他也免不得心底里发憷,水清浅是怎么跟这位大爷这么关系亲昵……而且还蹬鼻子上脸了!!!
是的,那边水清浅已经跟姬昭‘和好’了,现在正处于各种腻歪中……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刨去刚刚看到姬昭的震惊片刻,姬昭的意外出现,让水清浅忽然想了个绝妙的主意,别忘了,他还有个大事件没有解决呢。
所以,那小马屁精足足谄媚了半晌,现在步入正题。
“阿昭哥哥——”
这种叫法让姬昭陷入无限回忆,仿佛就是昨天一样,鹭子想去看杂耍团也用这种拉长音的方式叫他。呃,还有某人吃饭挑食的时候。
“怎么了?”
“弘文馆的九州阁里有幅画,我很想要。”开门见山,“你帮我把它拿出来,好不?”
孟少罡呛咳了。
姬昭看了一眼孟少罡,回头问水清浅,“是什么画?”
“无题无款,一副名不见经传的山水画,肯定没有人在意哒。”
所以,刚刚的弦外音果然是‘帮他偷出来’的意思么?
姬昭:“既然没人在意,那你为什么在意?”
水清浅:“………………”
水清浅:“阿——昭——哥哥——”
孟少罡浑身起鸡皮疙瘩:谄媚!太谄媚了(/▽╲)
姬昭却明白了:闯祸了,这是。
“再看看吧,”姬昭没敢立即应下,“我今天才回帝都,还有正经事情要……”
“那你一定得尽快,最好赶到万国宴之前。”水清浅急巴巴的加了一条。
姬昭:嗯,估计这祸还闯得还不小。
青梅竹马也得有开窍的过程吧?爱情那么珍贵,哪里说有就有?
大家现在还都是妥妥兄弟情呢,是真兄弟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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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大型掉马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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