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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1997猎人考试 十二 ...

  •   无论愿不愿意,人都有不得不踏上战场的时候。
      狙击手的工作,就是在猎物出现那刹那之前,屏息等待好几个小时,好几天,甚至好几周,然后在最后的最后狙击——例无虚发。
      我似乎听到了地雷拉环拉开的声音。嘶嘶直响,就在眼前冒白烟。似乎看到阿九拿着一架来福枪指着自己父亲的眉心,随时准备开火——红色准心已经对准了席巴。
      看看席巴又看看阿九,大脑一片空白。还没等和我的家教学生叙叙旧情就得到这么个消息,我的眼珠子骨碌碌的在席巴和阿九之间转来传去,心潮起伏。我被震撼了,心脏以一种截然陌生的节奏——类似RAP或者饶舌歌在飞速跳动。
      “阿九,你的意思是威胁,而不是猥亵吧,把表达方式弄错了,对不对?”我急急的说道。
      字句和段落不断地涌现脑海,但是却没有办法用嘴巴表达出来,就算席巴已经长成了完全不可爱的大人,我也无法相信他对自己的漂亮儿子动手动脚,大事不拘小节啊,或者说大大咧咧啊,或者说亲密过度?总之席巴再怎么变也不会走这种犯罪道路的。
      他可以去诈赌去贩毒去坑蒙拐骗,但是他有自己的底线。
      神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啊!
      阿九用力的搂住我,也不说别的话,然后我感到他的眼泪一滴一滴都落在我背上。柔软的发丝落在我的脖子上——他是那么的小,那么的弱,那么的纯净。
      席巴在听到阿九的指控后,直直的盯着我,眼里的光芒慑人得很,就像饥饿的狮子:“我没有做过,我的话和亚路嘉的话,你相信哪个?”
      这个,很久以前看猎人同人耽美类里的确有揍敌客家族的内部配对——那也是席巴和伊尔密……亚路嘉的话,我脑内剧场连想象都想不出这是什么画面。
      “父亲说我和他的关系世人是不会了解的,我和他是天造地设的,但是一定要守口如瓶,我想杀了他,可是我打不过他。”阿九的声音细弱,声音里充满了不堪和沉痛。一双眼睛像黎明最后的紫色星星,在放射即将消逝的微弱光芒。
      “亚路嘉!”席巴咬牙切齿,拉下脸来,“虽然你年纪小,但这也太过分了!”
      “父亲说这叫真爱。”
      我脑子爆了!
      这叫什么情况啊?揍敌客怎么这么轰轰烈烈啊!
      “父亲说喜欢我,但是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喜欢好可怕啊!”
      我的背全湿了,尽是冷汗。只能轻轻拍阿九的后背,告诉他:“别怕别怕,我就在这里。”
      席巴的恼怒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看起来他很想当场就把阿九打死。强忍着没发泄出来。
      桀诺没说什么,只是冷笑。
      我对他们使个眼色,然后搂紧阿九:“我们去看云古表演,好不好?”
      阿九点点头。
      可爱天真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又给了我一个虚弱的微笑:“我不想看见他。”
      他指的是自己的爹。
      “那咱们就不见。”我马上答应着。
      你们揍敌客还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我依稀记得席巴当初流眼泪也是这我见犹怜的样子。

      “亚路嘉,没错,就是这个眼神,死神的眼神,杀手的眼神。”席巴看着遥望自己怒目而视依然风姿动人的儿子,轻轻的说。
      如果眼睛可以放箭,亚路嘉准叫自己的父亲万箭穿心。
      “培养更好的后代是大人的工作。”桀诺点点头,“那种即使两败俱伤也要干掉对方的狠劲……”拿来对付自己的爹了。“你看,像不像忠犬?”只听芜菁一人的话的小狗。
      “忠犬还算好,根本是除了主人,对其他人只会乱咬的狂犬。”席巴在内心诅咒自己怎么有如此叛逆儿子,八年十个月前和老婆“努力”就得到这么个成果?他也没顾到这么说连自己都骂进去了。
      慈母多败儿,一定是基裘太疼两个小儿子了。
      “不过,在任务中抛弃一切感情和感觉,他总是做不到。那是杀手的致命伤。如果芜菁能让他改掉这毛病,也是好事。”桀诺活动一下筋骨,转动一下手肘,“再舒服的位子坐的久了,也只能加速老化,以后还是要多多做任务才是。”何况这次休息的有点长。把工作全推给大孙子,多少有点内疚。
      “父亲,我怎么养出这么个坏东西?”席巴真的不理解,自己家教育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做了什么活该天谴的事情吗?养儿子还不如养条狗!想想看三毛,这条狗没有了,他还可以养其他的狗,就算三毛是难得的好畜牲,也不会说无可取代——可是亚路嘉这种儿子只能让自己头痛,乱吠乱咬。
      “席巴,当初我养你一个就够受了。”桀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我进去看猎人考试了,你最好躲远一点,芜菁一向比较娇宠孩子……她也知道亚路嘉撒谎,但是还是会顺着他的。”
      就是这一点让席巴最不服气,为什么自己长大了,待遇反而比童年要差得多?年纪越来越大,好不容易才能见到她一面,却横生枝节。
      席巴发誓,有机会一定让四儿子明白,家族刑讯室其实已经算是好地方了。

      云古的表演舞台是一个粉红色的梦幻斜坡——据说本次考试每个人都可以自选舞台,当然,你不选的话——考官会代替你选。
      我认为这粉红色是E夫人的品味。
      云古表演的是徒手打烂坦克车,在三分钟内把一辆反导弹坦克车肢解了。伴随着悠扬的乡村音乐。
      当然我基本没什么精神用在这上面。等到他通过考试,我连上去说句祝贺语的心思都没有了。
      我深思熟虑的全是阿九和席巴。
      “侠客,你是一个拥有天才级别情报收集和分析能力的人。”我避开阿九,把目前的情况隐去人物姓名说给他听,征询旅团之脑的意见:“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你等待过新款游戏机的发售吗?不停地转来转去就是为了它,上网站啊,在专卖店门前翘首以盼,但是时间却仿佛停滞了,等的快要死了一般……等你好不容易等到了,才发现你的钱不够,这时候你会怎么想?”
      “侠客,你是在……运用比喻?”比喻这种修辞手法是为了让事情更明白,但是你说的我如坠云雾啊。
      “当然是其他人也别想拿到这游戏机。”侠客仿佛站在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影身边,“等着吧,事情还会更麻烦!”
      “那么,怎么处理呢?”我就是一游戏机,是阿九不希望别人拿到的游戏机?他不想忍受等待的煎熬,所以席巴成了炮灰?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小学老师。”侠客瞥了我一眼,“你把那个混小子丢到浴盆然后警告他:再说一句谎就一辈子也别想出来。”
      “喂,那是虐待儿童!”我觉得如果让侠客来做,他会把阿九头朝下丢进去。
      侠客气定神闲的冲我笑:“没死就不算虐待吧。”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这个,流星街的教育不适合阿九的!我做不出来!

      第二个问的是庞姆,她想了一下,然后说:“可不可以关小黑屋?”
      我问云古,他沉思,然后告诉我爱可以感化一切,爱可以拯救一切,不要认命……
      算了,自己想办法!
      晚上我给阿九做了个奶油蛋糕,然后问他考试有没有准备好。
      他点点头:“随便了,反正拿不拿到猎人证我也不在乎。”
      这也好,太紧张考试反而会失常。
      “阿九,我知道你原来叫亚路嘉,也知道你和你爸水火不容,我不是强迫你必须去喜欢他,”我把他抱起来,手环绕他小小的肩膀,尽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很珍惜你,也很珍惜你爸爸,你别惹他生气了,好不好?”
      他不言不语。
      我郑重的说:“阿九,我了解你爸爸,他……”虽然他杀人杀的不少,但是不会对自家人下手!
      “他伤害过你!”阿九尖叫,“我讨厌他!”
      “哦,阿九,世界上的事情没办法只分对的和错的。”我抚摸他圆圆的脸,“我已经原谅他了。”
      并不是不在乎,而是时过境迁,知道在意也是无用。
      “芜菁,你偏心席巴!”阿九很委屈,孤苦伶仃的和被排挤的丑小鸭一样。
      我已经觉得有点吃不消了。
      “阿九,他是你爸!”我苦口婆心,“你要想想他赚钱养家,照顾你,培养你!最后还要被你埋怨!”我不希望阿九不孝顺,好了,闹脾气可以,但是不能太过分。
      血浓于水,就算走遍万水千山,家是自己可以最终休憩的芳草地,家人是无条件爱你的人。
      “今晚我和你睡,好不好?”阿九声音黯然,双眉颦起,“为了你,我会忍他的。”
      我点头应允。
      羡慕孩子好恶分明,直接坦荡。我现在就很难对别人公开表示不满——瞻前顾后,思这想那。
      阿九的睡相也很可爱,但他的眉头皱在一起,看起来在做梦,好像还是噩梦。
      我不由的想,自己睡着以后,是不是还有梦?记不得了。我抚摸他的眉心,希望能舒展他的不安,然后帮阿九盖上一条薄毯子。
      看看天色,躺在床上,闭了眼,睡不着。
      你可以计划的长远而周详,但是生活却难以按照你的计划去走。
      想要记得一个人,心不由己,想要忘记一个人,心不由己。感觉应该随着时光流逝而逐渐麻木,但回想起来一切又是那么新鲜。
      我的择偶条件很高吗?体贴我关心我支持我,给我安全感,我们在一起开心……难道我只是痴心妄想?
      我终于知道蓝染是什么了!他根本就是艾滋病!!为什么这种家伙总能理所应当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为什么我的人生计划里没有他,却偏偏要和他纠缠不清呢?
      没事,这不是世界末日,我只是生活在一个没有蓝染惣右介的的世界而已。
      翻个身,我希望自己如果做梦的话。至少是美梦。

      席巴轻松的打开锁,一挥手,拨开阿九悄无声息的一刀。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即对着席巴的脑袋划过来,席巴握住儿子的脚踝,不忿的想用力,一团煤灰已经兜头洒下来。
      席巴下腰,一口气准确的把灰都喷到走廊上。
      为了不吵醒熟睡的芜菁,双方只动嘴唇不出声——反正他们光看嘴唇的动作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席巴:“给我让开!”
      阿九:“不要!”
      席巴:“你……”这孩子,这么年轻,这么笨!席巴以揍敌客家主的身份诅咒自己的四儿子下地狱的油锅!
      不需要讽刺或者斥骂,席巴一伸手把阿九像拎小猫一样拎起来,“你惹得麻烦还少吗?”他微微笑,心想如果有可能,真该把这孩子塞回基裘的肚子回炉重造。
      亚路嘉把握紧的手张开,里面是两粒骰子:“父亲,我赢的话,你不要打扰芜菁。”
      这世界不是只靠能力和才学,还要有好运。
      “如果你输了,亚路嘉,马上乖乖回家!”要超越自己的能力,光是想是不够的!
      ……
      “父亲,你要遵守约定哦。”阿九笑的恬淡。
      “只有今晚。”席巴冷笑。
      “你过不了爷爷那一关的。”阿九摇头,“你也是老头子了,和芜菁站一起,别人会以为你是她叔叔。”
      阿九在折磨自己之余也不忘折磨一下席巴。
      席巴想说千言万语也被“老头子”这个词堵到了,失落远非笔墨能形容。
      他也曾年轻过,身强力壮,英俊潇洒,当然现在他也不会承认自己老了,但是,看到芜菁的时候,他比任何时候都期望能回到十三岁,那个属于他和她的十三岁。
      “对吧,爷爷?”阿九轻声出口,把视线转到另一边。
      “亚路嘉,你也够了。”桀诺闪出来,“猎人考试结束,就和芜菁一起回家吧。”
      “她到哪里,我就去哪里。”阿九回到床上,依偎在芜菁身边,头靠在她的肩上,恶狠狠瞪着桀诺和席巴,“只要不和她分开,哪里都好。”
      然后面朝芜菁,又是另一副面孔,说不出的温柔和关怀,爱怜的眼里全是柔情蜜意。

      “奇牙怎么样了?”算算离他离家出走还有两年,他是漫画主角之一,也是小杰的朋友,我和席巴的对话就从这孩子开始。
      我对猎人考试的伙食很满意,比酒吧的工作餐好得多,营养搭配合理而且美味无比,我简直想向协会的厨师学个一两招。
      “回家你可以好好地看他,他最优秀了,而且最像我。”谈到这个儿子席巴满面春风。
      “芜菁,帮我拿果冻。”阿九就坐在我腿上,对着我咪咪笑。
      桀诺把果冻盘直接拿给他。
      现在算不算合家欢乐?
      我决定装糊涂。
      欢乐今宵就好,我也不管他们背着我会不会大打出手——事实上也管不了。
      “奇牙虽然年轻,但是资质的确是百年来最好的。”桀诺喜得眉花眼笑,“你以前就很喜欢他,现在一定更喜欢。”
      “少白头的猫!连念都没学会。”阿九插了一只蛋挞,放到我嘴里,“芜菁,你吃。”
      阿九真是小气啊,我咬了一口蛋挞,捏捏他的脸:“奇牙是你哥哥!”
      “恩,我会乖乖的。”他粲然一笑。
      这么懂事,反而让人不安。
      “尼特罗如果叫你加入协会工作,最好不要答应。”当下桀诺说道。
      “我?我何德何能?”协会缺厨子还是歌手?
      我看看揍敌客的三人,恍然大悟:“哦,牵制你们……”我下保证,“我不会加入猎人协会的,反正我这辈子也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少壮不努力,性格决定命运,我顶多就是小打小闹。
      年薪上亿司机接送附赠豪华山间私家别墅的美梦,我已经不会做了。
      “去哪里玩玩也好,猎人证有不少权限。”桀诺静了一会才说,“散散闷气。”
      我只是逃了一次婚,甩掉的还是蓝染,单此一项,没准也可以载入史册。
      我没有本事,又不喜欢无所事事。拿到猎人证要干什么?茫无头绪。
      “桀诺,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天长地久吗?”我端起咖啡杯,浓烈的咖啡香袭入脑中,刺激着脑神经。
      “你觉得有,便有了。”
      不愧活了大半辈子,说出的话越来越深刻。
      我只希望一辈子都能平平常常喝好喝的咖啡。

      第五日,阿九表演,他的舞台是天蓝色椭圆形的,用小提琴演奏莫扎特的《魔笛》。
      桀诺随着乐曲打着拍子——没有落在正确位置上过:“好歹亚路嘉也在外面学了点东西。”
      席巴冷笑,随即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也没有半点用途。”
      “嘘,仔细听……”我示意噤声。
      阿九始终看向我的方向,神采飞扬。
      果然顺利过关!E夫人给予高度评价,并且建议阿九当音乐猎人。
      我抱住阿九亲了又亲,不住的恭喜。
      明天,就看我的了!
      没通过的考生就要立即离开,不许逗留;而通过的,则等到最后一起领猎人证加聆听会长训话,我笃定自己会留下来。
      我要拿到猎人证了!随着表演一日一日接近,我觉得意气风发,状态良好。
      和桀诺散散步,陪席巴吃饭,或者和阿九一起看满天星斗,日子溜得特别快。神奇的是没可能和某个揍敌客单独相处——另外的两人离得距离从不超过一百米。
      表演前接到库洛洛的电话,我没有傻到问他怎么知道金送了我手机怎么知道这号码为什么打来……
      他祝我考试顺利。
      “我想念你的声音。”他说。
      “那个,你录下来算了。要不,买张林明美精选集,夜夜伴你入梦。”我感叹一个纯情孩子长成花花公子,要知道,他声音里这种苦楚和眷顾,我就近联想到演技高超这个词。
      “警戒心太强。”
      “那你就是道德心丢失。”我毫不服软,反正他远在天边。
      “我就在剧场外,和你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百米。”库洛洛低语,“你的护花使者太多,而且和猎人协会关系良好,我只能避退。”
      说的毫无保留又理直气壮,我觉得他就算被猛兽追的到处跑也会镇定的如同喝下午茶。

      结果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予通过?”我僵硬的和石头一样,身上露肩的湖绿色晚装是席巴送的,然后怔怔的感慨这个世界真是神秘莫测到出乎我的意料啊。
      各色灯光交相辉映,我本以为自己会凯旋而过,心安理得捧回猎人证。
      “我要理由!”
      空气干燥而清爽,我捏紧拳头,失态的叫起来。
      “你的歌曲是林明美于1940年巴托奇亚共和国歌手大赛的出赛曲目,一曲成名,从此这首《晓之歌》成为林明美代表曲目,多次重制,总销量甚至上了吉尼斯世界纪录。此歌以战争与爱情为主题,悠扬动人,富有感染力。”E夫人悠然的说,“你看观众的反应是不是很好?鼓掌了?欢呼了?沉醉了?你唱的,活脱脱就是林明美的声音,一个只能唱别人歌声的人,我怎么会放行?”
      桀诺,席巴以及阿九有默契的围住了E夫人。
      席巴干净利索的释放念压:“您不再考虑一下?”
      桀诺直接跑到考官背后,似乎对对方的行动了如指掌,大方的说:“你动一下,我自动判定你在攻击。”
      袖子一展,按照立定的方位,龙头戏画一出就能削掉E夫人的脑袋。
      阿九更直接:“你想现在就死吗?”

      “猎人考试正在进行中,恩,大家很集中嘛。爷爷,爸爸,亚路嘉……”糜稽嚼了一把酥脆的薯片,估算着:“芜菁可能在这个位置。”
      “你在卫星地图上就能把他们认出来?”奇牙拿过糜稽的一个游戏手柄,“这个借我。”当然是有借无还。
      “当然不是,我动用了巴托奇亚共和国防空联合司令部的飞艇。”糜稽只有在奇牙睡着的时候才会觉得有个这样的弟弟不错。“反正也只借个几天。”
      “你疯了?肥猪。”奇牙的目光逡巡糜稽的房间,想找新款游戏卡。
      “如果说用互联网军事卫星军用飞艇观察猎人考试就是疯子?好了,当我疯了算了。”糜稽移动鼠标,盯着图像,“当我失心疯。”
      他知道消息比爷爷爸爸都早,但是只要想到自己连弯腰够脚趾都做不到不用抬头都可以看到肚子比父亲和爷爷加起来还重——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芜菁。
      奇牙终于关心起来:“肥猪,你又不去猎人考试,这么做为什么?”
      他猛地定住,头像机械人一般回转,尴尬的说:“大哥……”大哥总是逼着他苦练杀手技艺——总之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最好每时每刻的磨练——奇牙从不觉得这是为他好,他怀疑大哥伊尔密有虐待癖。
      见到伊尔密,奇牙第一想法就是躲得越远越好。
      伊尔密没有搭腔,一双眼睛像玻璃做的:“糜稽,通知爷爷和父亲有生意,加急的。”
      “他们,他们休假……”糜稽打开工作日程表,“他们把工作都给你了。”三倍的薪酬,伊尔密难道不满意?难得爷爷和父亲那么大方。
      他们家收费比谁都狠,当然也一个个也花钱如流水,奇的是伊尔密只进不出。
      “我的休假开始了。”伊尔密从容的说,“把那地图打印一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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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受到惊吓突然变得低能了?”八娱脸上无喜无悲,已经褪去所有的表情,看向西索的眼里只有冷静的评价和估算。
      “咳,老头,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吗?”西索的脸颊上,血迹斑斑,十分狼狈。
      他到底是看轻了八娱。
      “喂,小鬼,不要抢我的台词!”八娱在西索的腹部重重踩了一脚,“你以为我是谁?”
      “真想和你再打一场啊,好痛快。”西索呈现大字型,摊开四肢,浑身每个毛孔说不出的疲惫,也说不出的舒坦。他仿佛十分满意似地笑了。
      “你够狠。”西索说这话真是天地良心,“恩,又不太够。”每次都没杀了我。
      “谢谢。”
      八娱拎起西索,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越来越用力,凝视西索狭长的眼睛,八娱从来就没有心情好过。
      终于还是放手。
      “你真让我反胃。”八娱转身就走,他要亲自拿到那件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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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为了救出自我囚禁的公主,看来还需要一点时间。”蓝染捏着一把小小的黑白相间的钥匙,把玩着。转过头叮嘱市丸银,“把这些通用语教材好好看一下,虽然你聪明,但是我不希望到了地方你再学语言。”蓝染不喜欢浪费时间。
      “蓝染大人,我们去旅游吗?”芜菁应该还没到时时刻刻需要呵护的地步,但是如果说目的地没有芜菁?市丸银不信。
      世界最变幻莫测的就是感情,最没有合同保证的就是婚约。不管有了什么差池,任何法庭都不会受理这种案子。
      蓝染居然没有精神抽搐,忍耐力真好。
      “算是吧。”蓝染说的不置可否。“高兴一点,已经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挡我们了。”所有阻挡着的事物,都会排除,如同把小孩子的泥巴房子倾倒毁灭。
      他一向最擅长自我控制,喜怒不形于色。
      他根本就不允许自己失态。
      他与芜菁相识良久,却每次就差那么一点点,遗憾吗?不甘吗?
      谁都不会知道。
      他的精神世界深不可测。
      “银,愿意一起走吗?去我的家乡看看。”蓝染问了一个自己知道答案的问题。
      “愿供驱策。”市丸银连一秒钟的迟疑也没有。蓝染对芜菁的投资已经庞大到市丸银无法计算,如果不去,岂不是血本无归?没人胆敢为那场没有新娘的婚礼嘲笑蓝染——他那时的心境如何也没人能追究。
      有时候就算付出努力,但是可能回报就一点点或者压根没回报,但是,知道和接受事实,完全是两码事。
      何况蓝染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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