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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流星街 贫穷贵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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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像猪一样的生活,但你永远都不能像猪那样快乐!
男孩子小时候的梦想很少是要当什么科学家,而是幻想自己是地主家的少爷,家有良田千顷,终日不学无术,私塾里总是第一;没事领着一群狗奴才上街去调戏一下良家少女或者解救美貌少女……
女孩子的梦想,总是变身成守护地球的战士或偶像或者小孤女(前提是寄养在超级有钱人家里),全世界或者至少三个以上的帅哥都为自己迷醉,就算有后妈、姐姐、大小姐同学欺负,王子/校草/骑士总有一个赶得及来救你的……
我看着自己坐的椅子的编号——“13”,我不迷信,我绝对对老大妈念叨的那些见黑猫会倒霉之流嗤之以鼻,但是当我看到自己面前的菜单也刚好翻到了13页的时候,我的心像往深井里丢石头一样忽的一沉。
我一边把眼神从西索的身上移开,一边怀着希望的设想:也许他看的是我左边那个胖子,或是我背后的酒保,搞不好他是要点菜呢!
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当“天魔劫火”使用出来,其他人大部分已经开始往外跑了,也有几个胆大的或者自持的没动,但像我这样似乎马上要窜上去的简直绝无仅有!
“姐姐,我帮你买杯酒好吗?”
他说这句话时,火立马熄了——我的集中力还是不足啊。
最好尽快找个地方唱死亡金属摇滚,这是使用此能力的代价,我提醒自己。
我需要迅速正确的判断,西索这是想干啥?搭讪吗?
他顶着一头浓密的红发,轻轻靠在我身边的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举起一杯鲜红的酒,动作轻盈,微笑也那么轻盈——如果不是“西索是变态”这个印象我如此根深蒂固,一定会有“美人对我笑啦,好好啊”的感觉吧。
“姐姐,喜欢什么酒?我推荐好不好?”
你真的不会在酒里动手脚吗?此刻我仿佛被绑缚刑场的死刑犯,走到最高处铡刀就该向自己脑袋砍过来啦!
“她是我女朋友!”金显然已经把我们的计划丢到一边了,他匆忙的飞奔挡到我身前,遮住了西索的目光。我确定自己的脑袋将和身躯长相厮守,有金在我还用怕谁!
我的本意是解救伊尔密,现在这目的也算间接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离开这里了。
“姐姐,甩了他吧。”西索啜饮了一口酒。
“哈哈哈,小孩子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我打着哈哈。
“我是认真的。”
美少女不管几岁都还是很萌,而西索不管长多大都这么直接吗?此刻我实在很难找到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从金的背后我探出头打量西索,看起来这么清秀好看有眼光的孩子,怎么会成长成一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变态呢?
“找遍流星街,也找不到像姐姐一样的人了。”
这话我爱听,红头发的不一定是西索啊,接下来这孩子拿出一叠扑克牌,“我帮你占卦好不好?姐姐。”
千真万确他就是西索!他那扑克牌只要灌注上念,就可以像武侠小说一样飞叶落花皆可伤人,敌方在听到头骨被扑克切割破裂的声音之前,也许命就没了。扑克牌是这家伙的招牌,不穿小丑装这是最直接的辨认方法!
我挤出微弱的笑容,飞快的从后面捏了金一下——我们快溜吧!
看不到金的表情,但是他显然误解了我的意思,他一本正经的对西索说,“我只用五成力,咱们打一场吧。”
趁着金和西索对上我快步飞奔到了临时的家里——这里原先是一间板房,油漆脱落,横梁倾斜,房顶还能看星星,让金把它休整一下,在房间中央夹了块复合板,分割成两间,金一间我一间,窄小的床就靠在墙角,我坐在床上(真正的床,虽然缺条腿,但是垫上砖头倒也像模像样),我当然知道自己和揍敌客很有缘,但有缘到在流星街某板房我的床边站着一位揍敌客就不能用有缘来形容了。
气喘吁吁,呼吸急促。空气乌糟糟的,混合着潮湿,压抑的气味,在演唱完一首死亡金属摇滚后,我转过头,凝视着小伊尔密,他的小脸上没有笑意,也没有问候一声打个招呼的意思。伊尔密和桀诺,席巴小时候都不是很像,但是圆溜溜的眼睛还是有几分席巴当年的样子,黑色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脸庞清爽干净,笔挺的鼻子。人类具有适应环境的本能,他家山脉在海拔1000米以上,因此全家已经习惯呼吸含氧量低的稀薄空气,所以我一直觉得他家后代的鼻子在这种情况下会越长越高,马哈的鼻子可以忽略,桀诺鼻子稍微塌了点,而到了伊尔密这代鼻子就长得很漂亮了……
他是一个揍敌客。我告诉自己。
我想对伊尔密附耳低语:“其实我是你曾爷爷的音乐老师,你爷爷的家庭老师,你爸的家庭老师,你二弟弟的家庭老师。你可算找到组织了!”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只能正义凛然的说,“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不必太感谢我。”
“红头发的人答应和我打一架就提供食宿,但是你打断了我们,我希望你做出补偿。”他的声音清澈透明。
我咧开嘴笑了一下,“孩子,我是在帮你,你知不知道?帮人还要付钱?”我从西索那里救了你啊!
看他的脸色,好像我该二话不说马上付钱,而且心甘情愿的支付。
伊尔密的左眼难道写着“金钱一切”,右眼写着“一切金钱”?揍敌客应该不缺钱吧,还是试炼期间一分钱都不给?记得席巴当年说过试炼太容易,他闭着眼睛也能来回个好几趟,难道席巴为此调整了儿子的试炼难度?可怜的伊尔密……金钱在流星街有用吗?至少和外面的有用方式不同,以物易物或者用钱买都可以,但是市场价格不统一,东边卖500戒尼西边可能600,元老会对经济采取了放中有管的策略,一些自产品价格低廉,但是外面的商品流入这里价格会番上好几倍。食品和水都是相当贵的,伊尔密营养不良咋办?
我抬起头,越过眼前的伊尔密,仿佛看到13岁的席巴奸笑(没错,比起中年席巴我对当年的他更有印象),也许他给这大儿子的试炼就是在流星街挣出10亿戒尼?
金这时候跑了回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这么快就把西索解决了?不愧是传说中的男人!简直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伊尔密随着金的出现闪的没影了,我温柔的蹲下来,嘉许的说,“你做的太好了!”
“没打起来,突然有点不舒服,哈哈,就直接跑回来了。”
你的不舒服也太凑巧了吧,我这辈子也许就这一次机会让西索那厮挨揍!不,等到猎人考试尼特罗也可以帮我折磨西索,以尼特罗在这方面的才能只怕西索将落得更惨的下场。只要西索写个保证书绝对不纠缠揍敌客任何一个小辈我就可以放过他,如果他对桀诺席巴之类感兴趣,我相信这两位绝对不会败,但是小辈里,伊尔密大概打个平手,我心爱的小靡稽很容易被当成烂果实咔嚓掉,奇牙,可爱的奇牙决不能被当成果实豢养。
“他没有跟过来吧?”我最担心这个。
金比出个胜利的“V”字,我还是有点担心,“你身体什么时候恢复?”
“现在好像没什么了。”
“猎人应该很少生病的,你吃坏东西了?昨晚没睡好?”
金一跃而起,声音和神情一样精神,“没问题了!”
“和你商量件事,咱们搬家吧。”
“这次把房子搬到哪里?”
如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我们的搬家,是由金扛着这屋子,学习蜗牛的韧性搬家,不过这次稍稍不同,我说,“房子留下,里面的东西也留下。”
四下望去想看看他在不在,但是显然他的隐做的不错,我把手拢成喇叭形,清了清喉咙,大声宣告,“房子在这,床底下有泡面,还有两桶清水,屋后面有木柴,伊尔密——你想住多久都成——”
“你认识那孩子?”金问我。
我耸耸肩,不置一词,这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明显吧。我告诉自己:吃亏就是占便宜,不,是赠人玫瑰,手余馨香。
“金,走吧,天黑前要找个新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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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密熟练的点火,煮泡面,锅碗齐备,一切齐备,他猛地抬起头,金发碧眼的孩子歪着脑袋看他,“嗨!”
伊尔密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吃面。
“这位小哥,我是侠客,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电子产品——宠物电子狗,收音机,还有电话,这是产品目录——”他碧绿的眼睛眨呀眨的,一脸诚恳,他露珠一般的圆眼睛一转,就有一个鬼主意,外号“小恶魔”。
伊尔密接过目录,飞速的浏览一下,“没有感兴趣的。”靡稽也许会如获至宝,但是伊尔密对这些没有爱好。
“小哥,我新开了网吧,设施一流,网速飞快,有最新的/A/片,还可以和漂亮姐姐视频聊天哦。”
“我没钱。”伊尔密摊牌,这次来流星街他连一套换洗衣物都没有,母亲倒是想往他旅行箱里塞上一件黑白相间的丝质裙服,被他坚决拒绝了。没有家族情报网,又没有接到任何生意,他现在过的很艰难。
“早说啊,看小哥骨骼清奇,有没有兴趣当网管?”侠客深知流星街的险恶,他倾向做个幕后老板。看这个黑发洋娃娃的居住环境,身手应该不会太差。
“我有工作的。”虽然现在还没有着落。
“改变主意来找我,目录上有地址。”侠客潇洒的挥手。对方连名字都不报,警觉性蛮强啊。
夕阳西下,两个孩子的影子那么细长,这两个同样12岁的孩子,已经开始经历成人社会的谋生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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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可以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当年在医学院我的成绩还是不错的。”天花板上的电灯已经打开,屋子配备了自己的发电设备,在昏暗的天色下这里显得更加明亮,雷弗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他踱着小碎步绕着屋子走来走去,唠唠叨叨。
那你的病人可以不用进手术室直接去太平间了,直到现在八娱头还有点晕,讽刺的话在内心翻腾,就是没心情说出来。
“最近流星街不太平呢。”雷弗抬头望着天花板,“不管当医生还是画家还是元老会的一员,这都不关我事吧。”他又走动起来,越来越快。用和平日并不相同的眼神盯了八娱一眼,“你有同伴吗?你有爱人吗?”
“这是隐私。”八娱没好气的说。
“你在我的左手上,彼此还能有什么隐私?”他的口气平和,但是却不容别人反驳——来了来了又来了,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八娱撇嘴。
“生活中常有这样的情况,当你的眼睛经受过强光刺激后,你就会突然变的失明;当你的耳朵经受过一次巨大的声音震动后,你的耳朵就会突然变的失聪;当你十分疼痛的时候,你就会瞬间失去触觉。这样的情况叫做感官官能丧失症。而在情感经历中,一次全心情的投入,一次毫无保留的付出,一次奋不顾身的无果恋爱之后,有些人通常也就失去了再次恋爱的能力。他们不会再为人而心动,也不会再被人所感动。他们不再会表达爱、也无法去感受爱。通常他们认为自己似乎看透了什么,过去那些甜言蜜语、肉麻情话都是幼稚的、虚幻的,甚至是恶心的。这种对恋爱认知的缺失或者说是不信任,我们可以称之为恋爱官能丧失症。”
简单说就是我有病,对吗?等你落到我手里——我会让你这个情圣什么都丧失的!
“我怀疑有一伙情感缺失的犯罪团伙来到了流星街!”雷弗把一张纸展开,“我念给你听——金发少年猎杀者,变态二人组,猎奇杀人,不知何时,他们闯进了这里。一开始,只是生吃蝙蝠而已,根据可靠目击者证言,自从月圆之夜这两个人从深深的泥土中爬出,异变就产生了。婴儿的哭泣,鲜血的咒文,无尽的诅咒,被刺穿的收音机发出沙沙的电波……千年以来从没有发生的异象,在沾满血与火的土地滋生。
他们一男一女,风华正茂,本来是相亲相爱的兄妹,但是被魔鬼引诱,近亲相奸,他们最终中了魔王的诅咒,成为地狱的使者。
他们只对金发碧眼的孩子下手,孩子的啼哭阻止不了冰冷的心,流血飞溅,眼珠乱飞,利爪擒住内脏,锋利的指尖参杂肉屑,唇畔满是鲜血,听说杀了还会奸尸呢……
你认识他们吗?”
八娱一向不信流言,他对亲眼看到的东西才能放心,当初斑手下的赤沙之蝎号称屠城灭国,亲眼看到时也就是一嫩的出水的娃娃,当然蝎很快自己把自己一步步整成傀儡了,后来还在傀儡外再套上傀儡——很像套装俄罗斯娃娃,掀开一个还有一个……再说为什么我就一定认识变态?
“原文真的是这样?”八娱狐疑地说。那张纸上明明才两行字。
“我做了点艺术加工。”雷弗(当然具有艺术家过于丰富的想象)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他打开床头柜,第一层是画纸,第二层是颜料,第三层是画笔,他把抽屉拉出来又推进去,仿佛念经一样的叨念,“西西他那大大的富于感情的眼睛赋予了我无数的灵感,他那么的灵秀,万一被变态二人组看上了怎么办?”
雷弗对西索的担忧让八娱觉得好笑:西索那双狭长的凤眼能有多大?你以为自己的徒弟是颠倒众生的尤物吗?只要看着西索那张脸,八娱就觉得饭菜难吃了好几倍。
“虽然我不认识他们,但是既然猎杀的是金发少年,你那个徒弟是金发吗?他很安全的。”八娱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一定是这里的空气污浊了自己的感官。想到西索他有阵子的无力,虽然道德败坏品行低劣怎么看都不顺眼,但是身体素质棒极了,当初顺利的话他早就该顶着西索的壳子去找那个死女人,而不是在刺目的灯光下听一个混账啰嗦。
“万一看错呢?万一他们是色盲呢?西西那么可爱!”雷弗肆无忌惮的宣告。
“真看上西索,我宁可相信他们是瞎了眼。”八娱无辜的笑笑。外来者,谁呢?八娱的脑子在打转,逃犯或猎人偶尔会来这里,剩下的就是来交易的□□,这两个是什么人呢?他不想向雷弗打听。金发少年猎杀者?如果这名字贴切的话,那就可惜了——如果西索被怎么样的话,也许能借机控制住雷弗……
在这天算起的三天后,不管是雷弗还是八娱,都没有料到这出乎意料的客人到来——金发少年猎杀者,或者说,芜菁和金•富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