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喜欢你》河豚没有毒

42、一起逛超市

　　下了车库，行李箱很自然地被苏和川放在了后备箱里。两个人呆呆静静地坐在没有发动的车子里，谁也没说话。
　　副驾驶座上的白川鹤低着头不由得咽了好几下口水，刚刚在办公室看着他心情不错啊，怎么这回又变脸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嗓音低沉。
　　白川鹤恹恹地低下眼，遮去眼中的不开心。
　　“昨天晚上，你不在就只好在你办公室等你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不去了。”
　　男人眉梢微微松懈下来，一夜的抢救让他甚是疲惫。目光微黯，沉声问道：“你找我有事？”
　　“嗯。”白川鹤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没事来的，她有任务的！她抬起头正大光明的看着他，眼睛皮儿上那黑长而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不停的在颤抖。其实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苏和川的右眼睛尾巴下面有一颗很小很浅的红痣。

　　“我们结婚吧！”
　　这五个字如同平底惊雷，在静悄悄地车内炸开了。
　　咯噔一声。
　　苏和川闻言回头惊异地望着她。

　　“我想了一下，我这辈子从小到大都喜欢你，也只喜欢你，可能真的没办法喜欢除了你以外的人，但是我年龄也不小了。”那熟悉的气息一点一点在接近苏和川。她抬着头十分认真专注的表情望着苏和川，软软糯糯的唇不停地在碰撞。
　　她继续说：“如果注定和我结婚的人是你的话，我愿意提前完成这件事。所以，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温热而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全部喷洒在他的脸上。
　　这次轮到苏和川紧绷了。
　　他这是被求婚了吗？
　　男人迅速转变眸色，他有些被惊到了，他不得不垂下眼，挪开视线企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刻，苏和川似乎听到了空气中属于他的心跳。
　　从小到大，他不止一次两次被女生表白，唯有这一次，是他期待的，也意外的。

　　那张粉嫩的嘴唇在他的视线下开开合合，一团怒火直冲身下。
　　他嗓音有些沙哑，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好啊。”终于狠下心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正在真情告白的白川鹤被吓了一跳。她抬起头时两人四目相对……再回复她的是那张她期待已久的温热的唇瓣。
　　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气息。
　　……

　　走出民政局白川鹤还是懵的，她就这么领证…结婚了？
　　“我们……真结婚了啊？”白川鹤嘴巴微张，傻痴痴地看着手里的两个红本。
　　“嗯。”男人低沉而缓慢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后悔了？”
　　白川鹤立刻藏起结婚证，笑眯眯地说：“不！我才不后悔！”她笑嘻嘻地看着苏和川，紧紧地挽着她的胳膊。
　　终于这个男人只属于她自己了。
　　“不后悔那就回家吧，我困了。”苏和川目光闪烁了下，唇角边那似笑非笑的笑容稍稍收敛一些，他揽过她的脖子走向车的方向。

　　“你爸妈知道你结婚了吗？”车里，白川鹤混混沌沌的还没清醒，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知道。”苏和川的嗓音稍微温和了些许，问：“你爸妈知道吗？”
　　白川鹤摇头，下意识咽了口唾液。
　　“也不知道吧……”她跟本就是脑子一热，想到那句话就说了。她只是没想到苏和川就真的配合她了。
　　“那要告诉他们吗？”她的嗓音低沉，眼中水雾一片。
　　苏和川抬起头看到那双水汪汪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他握着她的手说：“你不想说，就不说了。”他温柔地揉着她的软发。
　　就这样白川鹤迷迷糊糊地搬进了苏和川的家，悄咪/咪的开始了谁也不知道的甜蜜婚后生活。

　　——有人陪你逛超市是件很难得的开心事。
　　白川鹤苏和川两个人的婚姻说起来倒与寻常人不大相同。没有求婚、没有钻戒、没有双方父母的见证、也没有亲友的祝福，有的只是两个人脑子一热之下的一时冲动之举。用水到渠成四个字来形容更加贴切一点，时候到了，气氛到了，感情到了，就该结婚了。
　　其实那一张纸到底意味着什么，好像也不重要了。

　　“门锁密码是你生日。”门廊处，苏和川换了凉鞋又给她拿出一双棉拖，“我一个人住，家里没有备多余的拖鞋。你先穿这双，是玉川的。晚些去超市再买新的。”
　　白川鹤呆呆地站在门口听他指挥，她穿着苏和川的大拖鞋跟随他走过走廊来到客厅。走在他身后时，她清楚的看到脱下白大褂以后的这个男人是什么样儿的。肩膀宽厚，有胸肌，腰细，合身的黑裤子把他的两条长腿衬得很完美。
　　“上次你来过啊，别搞得跟你没来过一样。”苏和川弯了弯唇角。
　　白川鹤努努嘴，娇羞地一笑：“那不是不一样吗？”
　　苏和川勾着嘴角，温和地声音道：“房子是早些年父母买的，装饰你若是不喜欢可以换掉。”
　　“没有没有，你家装饰……很好看。”白川鹤急忙解释。
　　“从今天开始也是你家了。”苏和川目光微敛, 低头看了她一眼。推着她的行李箱继续往里走，“冰箱应该还有食物，你饿了可以去厨房煮。我昨晚大夜，今天得睡觉。你可以先收拾行李，衣柜里有空余的位置。外边的卫生间可以洗澡，你随便。下午我起来，咱们去超市买一些你需要的东西。”
　　白川鹤傻站在客厅眼睁睁看着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啤酒进了卧室，她还什么都没问呢……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该归置的归置。

　　果然，她在行李箱最底下找到了她家钥匙……
　　白川鹤叹了口气，她看着衣柜里一半男人的衣服一半她的衣服心中一阵不知怎么形容的滋味。她曾经无数次想过自己未来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但当这种生活真的到来的时候她却有点不知所措了。
　　片刻之后，她从行李箱里拿了一件白色长裙和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苏和川的家从客厅到卫生间装修都是非常极具男人特色的黑白灰搭配，就连绿植也是超大号的仙人掌蹲墙角放。
　　洗了个澡换了衣服，白川鹤站在洗漱台前看着充满水雾的镜子。
　　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什么。
　　无奈一笑，白川鹤本来想煮饭吃，转眼一想是不还得问问睡觉的那人吃不吃，但是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还是先去睡觉了。
　　沙发上白川鹤缩成一团，虽然她腰酸背痛腿抽筋脖子酸，但此刻坐在沙发上确实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就……这样结婚了？从未婚少女变身妙龄少/妇了？想到这白川鹤脑袋仰起，这要是让她家人尤其是她妈妈知道了……呃算了算了不想了。迷迷糊糊之中白川鹤实在受不住周公的邀约，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下午六点。
　　太阳西落，唯一的一点阳光暖暖的洒在客厅中。天气越发冷了，早晚温差也大了，就连天到了下午六点多就逐渐黑了。
　　姑娘穿着一条白色长裙，像个小孩一样蜷着腿窝在沙发上，睡得很香。脸枕着胳膊，眉毛舒展，长长的睫毛卷翘卷翘的，脸蛋粉嫩似婴孩，唯有那头发还有些微湿。
　　视线往下，裙摆末端一双白兮却伤痕累累的脚丫子露在外面。肉眼可见，她的关节处有很多老茧，脚面上还有很多伤疤。这一看就是从小练习跳舞导致的。
　　苏和川定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愣了片刻，缓慢收回目光，径直绕过了沙发，在餐桌上倒了杯水。白川鹤第一次在不熟悉地环境中睡觉，如若不是太困了她肯定睡不着，这不稍微一点窸窸窣窣的响动声她就醒了。
　　“你醒了啊……”
　　苏和川举着玻璃杯回头一看，原本蜷缩在沙发上睡觉的小姑娘醒来了，头发乱乱的，她那双圆溜溜的杏眸此时正带着一股睡意懵懵的看着他。苏和川似乎是睡前洗了澡，头发软趴趴得耷拉在脑袋上，很没型。上身一件灰色长衣下身一条同色系休闲睡裤，脚踩一双凉拖鞋。
　　男人一脸懵逼，僵硬地咽下嘴里的水，“嗯。”放下水杯，黑眸却怎么也不敢看她了。
　　白川鹤抬起头懵懵地看着他，眼神中毫无防备：“咕咕……咕咕……”一阵微妙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白川鹤揉着肚子问：“我饿了，你饿吗？”
　　“嗯，你想吃什么？”苏和川走到冰箱旁拉开柜门翻腾一番，挑眉问她。
　　白川鹤：“呃……都可以。”
　　这一幕怎么来的有点让她怪不习惯的。
　　“哦。”
　　白川鹤没说话，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找食材，进厨房。擀面，洗菜，锅里放水烧开，下面，煮菜，垫水。
　　每一个步骤都稳而不乱。
　　“卧室里有卫生间，卫生间里有吹风机，在柜子里第二层。”他语速缓慢却清晰，锐利的黑色瞳眸看着锅里沸腾的面条和水，没有一丝波澜。
　　“哦。”白川鹤努努嘴转身走向卧室的方向。苏和川的卧室和外面的房间装饰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除了黑白灰还是黑白灰，卧室拐角果然也有一盆仙人掌。卫生间里物品摆放井然有序，白川鹤照了照镜子，动了一下苏和川的牙刷幻想着他每天刷牙时的样子不禁笑了。
　　男人双眸微眯，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门框，颇有耐心地问：“笑什么呢？”
　　忽然出现的声音惊了一下白川鹤，她猝不及防差点儿左脚绊右脚原地栽个跟头，苏和川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稳住她的重心。
　　“你……”
　　男人不慌不忙拿出吹风机，插电。他抓起她头发的时候白川鹤不禁浑身一颤，僵在原地。
　　镜子中清晰地看到二人的表情，白川鹤脑袋压低，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遮住了光亮的瞳眸。只见那镜中男人的唇边挂着一抹淡笑。

　　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吹风机发出的嗡嗡声房间里别无其他，过了许久这声音终于停了。
　　“谢……谢谢啊。”
　　男人收拾着吹风机，眼眸从她身上扫过，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以后我都帮你吹头发。”他的脸色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差别，也没有任何的波动与留恋。
　　这明明是一句很好听很打动人心的情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听着似乎很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

　　餐桌上放着两个盛满面条的碟子。
　　“家里正好有虾。”苏和川从他身后走过不自然地摸了下鼻梁，他的印象里白川鹤很喜欢吃海鲜意面，所以今天的面条除了青菜还煮了虾仁。
　　“哦。”
　　在他身后，白川鹤那双灵猫似的瞳眸微微眯了起来，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个人的饭局安静的可怕，从始至终白川鹤都低着脑袋恨不得一脑子扣在碟子里。好在这顿饭很快吃完了。
　　苏和川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我去洗碗，你换件衣服，收拾一下，我们待会去超市。”
　　“好。”
　　对于他的安排白川鹤没有意义，她本就不是个喜欢计划、习惯计划的人。

　　过了片刻白川鹤走了出来，她化了淡妆，嘴唇上涂着很性感的口红色号，长发披散，身上换了一条黑色打底裤，黑色高跟鞋，一条红色连衣长裙，胳膊上搭着一件黑色风衣。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让人欲仙欲醉的美感。
　　“好了，我们走吧。”她迎面走来，淡淡笑着。
　　苏和川的灵魂都放空了，他呆呆的看着白川鹤有些痴醉，就这么一瞬间他感觉身上所有的气血都迅速冲上了头。
　　“好。”
　　他穿的还是比较休闲的，一条黑裤子，白色运动鞋，上身还是一件白色圆领衬衫外搭一件黑色夹克衫。
　　二人准备好就一同出门了，到了超市天已经黑透了。可就算天黑了，超市里还是不少人。有一家三口父亲推车母亲抱孩子的组合，也有恩爱夫妻，也有独自一人而来的。
　　白川鹤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她忽然体会到了那句：“有人陪你逛超市是件很难得的开心事。”的意义。
　　无疑，此刻的她是开心的。

　　苏和川推着一辆推车二人左右走在一起。
　　家用品区域。
　　苏和川站在一堆女士拖鞋物架前，问身边的女人，“你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吧，和你的颜色一样。”
　　拖鞋而已，白川鹤没什么挑头。
　　苏和川随手拿了两双女士拖鞋，一凉一棉。转身继续去看其他用品。
　　“毛巾用这个蓝色的可以吗？”白川鹤手里拿着两个不用深浅颜色的毛巾。
　　“可以。”
　　“这个味道好闻，用这个好不好？”女人手里拿着一个牙膏，蹦到他身边，声音清脆得像只黄鹂鸟。
　　“好。”
　　“那牙刷呢？”白川鹤蹲在放牙刷的物架前，左挑挑右看看。
　　苏和川走了过来蹲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研究选什么牙膏好。
　　“这个吧。”他拿过白川鹤左手的牙刷。
　　白川鹤微微转头看到他唇边挂着一抹浅笑，似乎很开心。原来他不讨厌啊，这么一会白川鹤一直在担心他是不是不喜欢和自己逛超市。不过看到他的笑容她便放心了。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苏和川扭头看到她一脸惶恐看着自己，于是轻笑一声，唇边的弧度大了些：“以为我不喜欢逛超市？”
　　“嗯……也不是……”白川鹤急忙低头换了视线，她不大想承认其实苏和川笑起来很好看很迷人。每次看到他的笑容她都会莫名其妙被吞噬。就好像只要他笑一下，让她去上天入地她都心甘情愿。可白川鹤不知道的是其实无论她做什么，只要她在苏和川的视线里，苏和川就很满足了。

　　生鲜区，白川鹤站在冰柜前发愣。男人拿着一袋吐司面包片走来。
　　“怎么了？”
　　白川鹤咬了一下嘴唇，“我想喝酸奶。”
　　男人站在她身旁陪她看了几秒，伸手拿了一个熟悉的牌子的酸奶。“这个吧。你以前就喜欢喝这个。”
　　“嗯。”白川鹤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尝试新口味，没想到他一直记得她喜好的口味。看着他的背影她忽然在想这辈子知道他的名字，听过他的声音，同他认识，感受过被他拥抱的滋味，也拥有过属于他的温柔，她便满足了。至于未来的日子，也许有一天他们会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一家三口，在清晨或午后醒来，她给孩子讲属于他们的故事，教导他如何长大，如何做人，如何面对爱情，如何理解喜怒哀乐。
　　她想无论过去多久她会很爱很爱眼前这个男人，每一天都比之前一天更爱他。
　　——愿此生，无愧于心。

　　苏和川见她久未跟上便停下脚步，灯光下，男人微微回头嘴角弯了弯，眨眼之间笑着对她招招手，“过来啦。”他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但是很暖，很甜。
　　虽然这让白川鹤感觉有点像铲屎官逗猫主子，但她还是开心的。
　　她小跑上前，挽着他的手臂，抬头冲他一笑。那一刻苏和川从她泛着光的眼眸中看到了深深地爱意。
　　她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二人牵着手露出他侧身的照片。
　　两个小时以后，两人推着一车东西走向收银台。即使俩小时过去了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就连结账买单都得排长队，等了片刻终于快到了。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苏和川忽然贴很近问她，那一秒在她身上属于少女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口深呼，传入他的鼻内。属于他的温热气息瞬间钻入白川鹤的耳朵里。她不解，顺着苏和川的目光看去，看到货架上的东西，脸唰的一下红了。见此苏和川也不逗她了，顺手拿了一盒冈/本放在一堆物品中。

　　收银员问：“会员卡有吗？”
　　苏和川顺口报上一串数字。一路上白川鹤都低着脑袋。
　　男人牵起她的手，回头冲她温柔而和善的一笑。
　　“我们回家吧。”
　　又是这要命的笑容，这一刻在这个笑容中白川鹤再次大脑一片空白，迷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