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喜欢你》河豚没有毒

38、喜欢就是要让对方知道啊

　　第二天吃过午饭启程回家。
　　这一次白川鹤和苏和川坐在了一起。

　　“你决定好了？”白川鹤趴在栏杆上，望着学校中院。
　　旁边的辛城后背靠着栏杆，两手肘搭在栏杆上，摇头晃脑。
　　辛城：“嗯，决定好了。”
　　他的凤眼一眯，微微转头冲着白川鹤灿烂地笑了笑。
　　“得。”白川鹤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栏杆上，不禁感慨道：“我可真羡慕你。”
　　隔壁班也有个艺考生，是个女生。
　　据说从小就学舞蹈，上了高中之后决定艺考，然后没日没夜的跟着专业课老师学习表演、台词、形体，只为能考上北京电影学院。这眼见着就要成功了。

　　还有边上这位。
　　高二录制完校歌后，辛城就正式加入千千万万的艺考生阵营。成为一名音乐艺术艺考生，而他的目标学校便是——中国音乐学院声歌系！好在他有天赋异禀，又生于艺术世家。耳濡目染也比很多从高中才开始学艺术的人强很多。

　　“羡慕我什么？”他低沉的嗓音在白川鹤耳畔响起。
　　“羡慕你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啊。”白川鹤歪着脑袋，声音略有些懒散。
　　辛城听闻这话，心知她心中的苦涩。伸手在她脑袋顶揉了揉，“想做的事情，无论何时都不晚。”
　　“希望如此吧。”

　　白川鹤始终没能如愿以一个舞蹈艺考生的身份去报考北京舞蹈学院音乐剧系。不过她倒是被北琪压着考上了俄罗斯国立舞台艺术学院芭蕾舞系，成绩还算理想。当然这是不久后的事情了。
　　“你艺术联考什么时候开始。”白川鹤问。
　　辛城仰着头，摸了下鼻尖，“快了。”对于艺考他没什么操心的，反而还很轻松。
　　白川鹤咧着嘴笑嘻嘻地说：“那先祝你金榜题名！取得优异成绩！如愿考进国音！”
　　说着二人握成拳头的手相互撞了撞，这是他们惯用的动作。
　　“嗯，谢啦。”

　　期中考结束没多久艺考生就没来学校了，他们开始努力专业课成绩，直至联考。
　　然而每年联考都是件非常热闹的事情，热闹程度可能也就仅次于高考了。

　　今入冬季后天就越来越短了，还没放晚自习外边的就黑透了。
　　最近几日总是下雨，所以苏和川就没骑车子，两人几乎每天都是坐车来学校，走路回家。这一晚，白川鹤和苏和川并排往回走。
　　回到大院，白川鹤低头看着路灯下的影子，沉声问：“明天就得去吗？”
　　苏和川这次代表学校参加了化学竞赛，为此黄山从高一就开始给他准备竞赛题，一直加强做题难度。为的就是今年的奥林匹克化学竞赛，因为如果在高三学年的竞赛中去的优异成绩就有希望参加清华的冬令营。如果冬令营表现好，就可以参加清华的自主招生，等要提前进入大学。上一届的路远就是如此，他是他们那一届的物理竞赛第一名，高三还没毕业就被清华看上了，最后念了清华建筑系。
　　“嗯。”
　　苏和川一路过五关斩六将通过了初赛和复赛，进入决赛。这次考试他得提前去几天做准备，所以已经请好假了。
　　苏和川顿了顿，淡淡瞥她一眼，“其实很快就回来了。”
　　白川鹤努努嘴，丧着脸，“那也得好几天时间呢，你说得简单。”说完她低着脑袋往家门口的方向走。
　　那一刻，苏和川心头突然涌起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想亲白川鹤。
　　亲口勿这个他深爱的女孩。

　　白川鹤问：“那……元旦晚会你能回来吗？”
　　苏和川不确信的语气说：“应该可以吧，实在不行我努力赶回来。”

　　这一年的理科竞赛名额都被三班人占了，一个都没分给其他班。
　　苏和川去了化学竞赛，周瑾华去了数学竞赛，蓝琼语则是去了物理竞赛。就连辛城也因为要艺考，时常请假不来学校，四个人轮番请假去比赛上课，活活让白川鹤孤身一人在学校里整日寂寞。
　　奈何她擅长的领域，没有竞赛。

　　“干什么呢？”贝朵朵走到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白川鹤身边，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白川鹤整个人无精打采，自从她的好朋友们离开学校以后，她就整日吊着张脸。
　　她无动于衷，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贝朵朵，这几日得亏她陪着自己吃饭上厕所。白川鹤歪着脑袋，“好无聊啊。”
　　“有我陪你好不够啊！”贝朵朵抿嘴一笑。
　　白川鹤笑嘻嘻的捏了捏贝朵朵的脸颊，“当然好啊！”

　　元旦前一晚，学校举办晚会。
　　除了高三年级每个班都参加了，当然这得再除去白川鹤。
　　冬游回来后的第二日白川鹤去了趟教室办公室申请了一件事。
　　“黄老师。”
　　“怎么了吗？”
　　白川鹤咬了下嘴唇，坐着不成功就必死的打算说：“我想参加这次的元旦晚会。”
　　……黄山一顿，“白川鹤这件事情咱们早就谈好了吧，高三了该努力学习了，没有时间给你们准备这些课外活动了，你不知道吗？”
　　“黄老师，我保证不会打扰学习。”
　　黄山无奈地说：“白川鹤，你是不知道高三意味着什么吗？”
　　“黄老师，这是我最后一次的机会了，错过了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黄山忽然抬眸看着白川鹤。
　　她眼神带着祈求的意思，目光诚恳地说：“黄老师，我只需要一首歌的时间。”
　　“行吧，我去个负责老师说。”
　　“谢谢黄老师。”
　　于是就这样节目单中临时加了个谁都不知的白川鹤。

　　十二月31日是苏和川化学竞赛的最后一天考试，三点四十考试结束，苏和川飞奔出考场，打车直奔学校。他不知道白川鹤为什么那么希望他去看这次晚会，但是他很确信一点，这次晚会他不能错过。
　　出租车停在学校门口，苏和川下了车狂奔进学校，朝着艺术楼跑去。

　　后台。
　　白川鹤抱着一把吉他，反复翻看手机，犹豫许久之后她发出了一条短信。
　　——你回来了吗？
　　三秒之后她的手机响了。
　　苏和川一路狂奔到艺术楼的音乐厅，他喘着粗气说道：“白川鹤你在哪？”
　　“我在……”
　　白川鹤还没说完话两人都听到主持人的声音，“下面请欣赏高三三班的独唱表演。”
　　“你在后台？”
　　“嗯。”
　　白川鹤的电话还没打完就被负责的同学来叫去上台了，“白川鹤到你了，快点上台了。”
　　“哦。”白川鹤看了一眼手机不忍挂断电话，“你会来吗？”
　　“会。”

　　帷幕拉开，白川鹤抱着一把吉他坐在台中间。
　　一把吉他，一把椅子，一支话筒。
　　她看着台下微微一笑，挪了挪话筒，笑着她的声音就这么响起来了，“前天我的左手撞到桌子，当时没什么感觉，后来也没什么感觉，直到今天。刚刚在后台才发现那天撞到的位置已经青紫，后来我知道人生很多事情都要延迟许久才方知结果。”她笑了笑继续说：“你们能想象吗，也许再过很多年，等到你五十岁的某个夏夜，六十岁的某个傍晚，在某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你突然反应过来，十七岁的时候，那个人说的那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也许刚开口时台下没几个人能听到她的话，可等她快说完了，台下一片安静。

　　十六七岁喜欢的人将会是你一生都忘不掉的人。
　　“今天这首歌送给我喜欢了多年的男孩。”
　　白川鹤低沉沉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哇哇哇～”
　　“她这是当众表白啊。”
　　“我的天！她可真浪漫。”
　　“真胆大啊，还有这么多老师在呢。”
　　“服了服了。”
　　“留过学的人就是不一样！”
　　“白川鹤牛掰了！”
　　“我得录下来，这多精彩啊。”

　　过了几秒她微微低头浅浅一笑，手指拨动一个和/弦，音乐开始，她的声音也通过话筒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Il est si beau」他真漂亮
　　「Je serais paniquée de le voir」看到他我会慌张
　　「Il est si beau」他真漂亮
　　「Chaque fois qu’il passait involontairement près de moi」每一次他不经意走过我身旁
　　「Je chercherai ce moment au fond de mon cur」我都要将这一瞬间在心底珍藏
　　「Comme je l’espère」我多希望
　　他会问我最近怎样
　　我多希望
　　他会微笑走过我身旁
　　我多希望
　　他会向我伸出他的手
　　满天星光将伴着我们飞翔

　　想对你说
　　我总是将你放在心上
　　想让你看
　　我双眼闪烁的泪光
　　感受到吗
　　我那澎湃炽热的心脏
　　夜那么长
　　星星会将我们照亮

　　他真漂亮
　　我却只能够想象
　　他真漂亮
　　梦中的那个人呐
　　每一次他不经意走过我身旁
　　我都要将
　　这一瞬间在心里珍藏
　　梦中的那个人呐
　　我这一生都将你放在心里……”
　　都说法语是世上最浪漫的语言，这最浪漫的语言从从深情的声腔中出来宛如一榔头打破了冬日里最后的沉寂。
　　白川鹤的声音和曲调都不算太高，但却具备很强穿透力，嗓音如泣如诉。
　　她开口的那一刻台下便安静了

　　霎那间，坐在台下角落里还未静下神的苏和川愣住了，他明确感受到左边胸腔里的那颗心也随着白川鹤的歌声一同起伏。他清楚的知道她所唱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的意思，她这是在表白啊。

　　白川鹤今日所唱的歌曲“她真漂亮”，原曲来自韩国音乐剧《洗衣服》里的一段。原本这首歌是男生唱给女生的，在此却被她改了版本改了曲调，唱给了一位男生。

　　艺考前几日繁雪压枝。
　　考试这天北京城更是冷得瑟瑟发抖。
　　辛城一身素黑色打扮，长款羽绒服戴着帽子，半张脸缩在高领毛衣里，双手插兜，腿上是一条黑色加绒的裤子，脚上一双高帮运动鞋出现在中国音乐学院门口，整个人只露出两个大眼睛四处望了望，准备进校门参加考试。忽然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好，我是日报记者，想采访一下你。”
　　每逢艺校考试除了参与考试的学生，考场外做多的人就就是记者和星探了。
　　摄影机对准辛城的那一刻他先愣了一下但很快缓了过来，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
　　记者问：“你是今年的艺考生吗？”
　　辛城点头。
　　“那你是从小学习音乐的吗？”
　　辛城又一次点头。
　　“之前有了解过这所学校吗？”
　　辛城再一次点头。
　　记者三问，辛城每一次都不舍得露出嘴巴说话。无奈记者草草结束了这次采访。

　　恰逢休息白川鹤赖在床上不起。冬天起床对她来讲，真的！太痛苦了！于是白川鹤仗着是休息日又不用上学，天还冷就死活不出被窝，直到肚子饿的不行了才决定要挪窝下楼。不过出被窝也是裹着毛毯下楼的。
　　“你很冷啊？”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白乔瞄了她一眼。
　　“也不是。”嘴上这么说，但行为却不是。白川鹤横在沙发上盖着毛毯枕着靠垫看电视。
　　过了许久白川鹤努努嘴，说：“爸爸，我饿了！”
　　白乔看了眼钟表，今天杨梅不在家，小儿子也去他姥姥家玩了，家里就他和大女儿在。他吃过早饭了，白川鹤老人家叫了一早上刚才从床上下来肯定饿了。
　　“你想吃什么？”白乔放下报纸，走到冰箱前看了看食材准备给白川鹤露一手。
　　白川鹤半卧在沙发上，仰着头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她爸爸。
　　似乎在问：你会做饭吗？
　　白乔笑问：“怎么？不相信？”
　　白川鹤一手撑着脑袋“啧”了一声，“毕竟我可没吃过您做的饭呢。”

　　脱口而出的话让父女俩都愣了。
　　白川鹤很小就同北琪去了法国，和北琪结婚后的那几年是白乔最忙的时候，几乎白川鹤白天醒来他已经出任务了，白川鹤睡着了他才回来，甚至好几天他都不回来，所以父女俩连见面都难，白乔还怎么可能有机会能给她做顿饭吃。
　　白川鹤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厨房门口靠着墙看白乔在厨房忙活。

　　白乔准备的饭很简单。
　　地道的北京杂酱面。
　　杂酱是前几天杨梅备好的，面团也是杨梅早上走之前和好的。白乔只需要揉面切面煮面，把备好的菜切了，即可。
　　白乔揉面，白川鹤就在旁边揪了一小团面在揉着玩儿。白乔切菜，白川鹤就捡生菜叶子吃。总之白乔干嘛，她就紧跟着白乔。
　　“你把菜端出去等着。”
　　“好！”白川鹤笑嘻嘻地端着小菜去了客厅。

　　这是白川鹤第一次吃到白乔煮的饭。
　　长这么大第一次。
　　“好吃吗？”
　　白乔满怀期待的看着白川鹤。
　　白川鹤嘴里塞满食物，她使劲儿点了点头，“好吃！”爸爸做的饭都好吃。
　　“好吃就好，还怕你不喜欢。”白乔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二月初始。
　　首都国际机场。
　　机场广播通知道：“乘坐km7386号航班前往莫斯科的乘客请尽快登机，飞机即将起飞。”
　　候机室，白川鹤摸着脖子上的那块玉，看了数次手表终于在最后的时间进入了登机通道。
　　就这样白川鹤一声不吭踏上了飞往莫斯科的航班。
　　开始了她在俄罗斯国立舞台艺术学院的舞蹈系的求学之路。

　　阴历正月十五。
　　高三第二学期开学。
　　年还没过完气候便转晴了，脱去了羽绒服换上了棉衣。
　　开学日。
　　迎接高三学子的是紧张而忙碌的生活，没有缓冲的时间，到校开始上课。
　　早上第四节化学课。
　　紧张的气氛围绕在高三每个班级，黄山拿着书本进教室废话不多说就开始上课。
　　快下课的时候蓝琼语忽然起声问：“黄老师，白川鹤还没来呢。”
　　“咳……”黄山清了下嗓子，“白川鹤转学了，以后就不来了。”
　　长达快一月的失联早已让苏和川心头起了不敢想的念头，而此刻黄山的话无意识证实了他心中所有的猜忌。

　　他听到了每一句话，眼中却毫无波澜。
　　白川鹤又一次只字片语未留离开了。

　　一周后开学测考结束，苏和川如所有人猜想拿到了全年级各科成绩以及总成绩第一，这是他第一次文科也第一。
　　开学第二周的化学课，黄山又一次传达了一个讯息，那就是……苏和川选择休学在家复习，除了考试，其他时间都不来学校。

　　当天下午蓝琼语和周瑾华还有耿谦贝朵朵四人去了苏和川家里。
　　苏和川意志坚定，无论这四个人怎么说他都不松口，他摆摆手，“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劝了，而且我现在去不去学校已经没什么差了。”这句话他没说错，老师们能教他的他早就掌握了，再去学校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蓝琼语哪壶不开提哪壶，毫不客气地说：“就算你是因为鹤鹤出国不想来学校，也不用这样吧。我们还都在学校呢啊！”
　　听到那个名苏和川眸中的情绪稍稍变了变，眼角低垂，“我只是不想去学校而已。”
　　淡漠又平静的语气里带着疏远的味道。大概在他的世界里除了白川鹤从未有人能和他关系近一些吧。

　　再后来的几个月里苏和川果然很少去学校，他的生活又好像回到了曾经的平静中。然而白川鹤这个人，他再也不提也不问，好似从未出现在一般。

　　六月的夏，骄阳似火像是要把地面烤化一般，整座城市都好像进入了高温砖窑，散发着沉闷燥热的气味。
　　十七/八岁的年龄是最美的时期，这一年夏天很多人迎来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关卡——高考。
　　为了保证高三学子们的考试质量，京都早几日就已经禁严了，到了六月七八这两天，全市为高考让路。完事不及学子们考试重要。

　　一连两日，连考数门。
　　八号下午四点半结束所有考试。
　　当天晚上高三三班组织了一次聚会活动。
　　考完试周瑾华跟着苏和川回了大院，他身穿一袭清爽的衣服，横在苏和川的沙发上玩着手机。
　　——同学们，考试结束了晚上咱们一起出去庆祝庆祝吧。
　　——可以啊。
　　——谁去谁去？
　　——算我一个！
　　——+1我也去！
　　——我我我我我
　　——还有谁吗？
　　——我去。
　　——几点？在哪集合？
　　——下午先去吃饭吧，晚上唱歌？
　　——我看可以。
　　——要不你们来我家呗，我家就我一个人，晚上随便嗨。
　　——不会很打扰吗？
　　——不会，你们来吧。地址我发群里。吃啥喝啥自己买哈哈哈哈哈。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