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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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不可否认的是，当发现那个小女孩一直跟着自己的时候，乔黎是有点担心自己的小命的。
但随后乔黎又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血，从胸口下方的位置晕染出来，不像是溅上去的，而是她受了伤。
这也是第一次。
小女孩似乎对疼痛并无感知，也没有攻击的迹象，只是沉默地跟着乔黎。
乔黎试图当她不存在，但显然并不成功。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乔黎终于忍不住回头问。
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跟着乔黎。
在乔黎回到住处的时候，小女孩就蹲坐在墙角，注视着乔黎所在的方向。
简直像是快甩不掉的牛皮糖。乔黎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乔黎说不上厌烦，比起那个，她倒是更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但乔黎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恻隐之心，就像一开始她还试图救这个女孩一样。
到晚上的时候，看到仍沉默地蹲坐在冷风中的小女孩，满身的血污，乔黎终于想起来她还受着伤。
\"......进来吧。\"乔黎叹了一口气，妥协了。
就在乔黎怀疑小女孩是不是听不懂人话的时候，后者终于在沉默中站起身，跟在乔黎身后进了屋子，然后又在乔黎的指示下，坐到凳子上。
乖巧得像是一个机器。
在帮小女孩处理伤口的时候，乔黎忍不住抬头去打量她，琥珀色的眸子低垂着，是空洞的。
但乔黎莫名便觉得，她好像很难过似的。
然后乔黎又控制不住地想起女孩子笑着杀人的场景。
所以她大概是招惹了一个麻烦回来吧。
但她没办法视而不见。
那么接下去该怎么办呢？
那一瞬间，乔黎想了很多，但最终没有得出一个结论。
不过这时候乔黎是没有想过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的。
是累赘，是负担，乔黎也没有信心在这样混乱的地方保护另外一个人的命。
更何况，那个女孩子的情况似乎很复杂，乔黎也不愿贸然招惹未知的麻烦。
乔黎真正决定留下小女孩的念头其实也就是在一瞬间的事。
那个晚上，乔黎一转身，发现跟了她快一个月的小女孩突然不见了踪影。
乔黎觉得自己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松了一口气，但事实上她第一个冒出来的情绪是担心。
乔黎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找了一堆借口，来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然后在听到有人在谈论一群人围攻一个小女孩时，乔黎想都不想便冲了出去。
依旧是一群成年人围攻一个小女孩的景象，但又有些不同了。
这一次没有人死。
那个小女孩靠着墙，捂着腹部，无言地站着，头低垂着。
\"哑巴吗，多亏你上次没杀死我，所以我来报仇了——\"
中间的男人眼睛和肩膀上都有狰狞的伤口，他的表情也是狰狞的。
他身后一群人，一部分拿着刀，一部分拿着棍棒，将小女孩团团围住。
\"为了我们死去的兄弟，你给我下地狱去忏悔吧！\"
男人带着凶狠与快意的神情，朝着小女孩用力地挥下了刀。
女孩仍然无知无觉地站着，就像是完全不知道她或许即将死在正朝她而来的刀下。
\"铛——\"
挥刀的男人愣住，视线下移，眉头皱起来。
\"哪里来的碍事的小鬼！找死吗！\"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们说才是。\"
乔黎双手握着巷口捡来的钢管，生生挡住了男人的刀刃。
但她不往上看，而是先转头看了小女孩一眼。
或许是身高的便利，她清晰地注意到了女孩子微颤的身体。
小女孩仍低垂着头，眼睛瞪大了，紧紧地咬着下唇，一手用力捏着另一只手的手腕。
就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那一个瞬间，乔黎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又别无解释——
她......是在抑制自己的杀戮本能吗？
但这时候没有时间留给她细想。
\"给我滚开！\"男人又举起刀，毫不留情地朝乔黎劈砍下去。
\"哦呀——\"乔黎发出一声无意义的轻呼，眼睛微眯，抿着唇角，\"真是的，虽然不想用，这种时候也没有办法了......\"
乔黎单手拎着钢管，挡住了面前男人挥来地刀，另一只手则直接抓住了侧面挥来地刀刃。
\"咔嚓——\"
一声脆响之后，钢管挡住的刀与乔黎捏住的刀刃同时断裂，然后在下落的瞬间又呈网状整个裂开。
\"你这小鬼......\"
男人与旁边围着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两人看着自己手中仅剩的刀柄，一时无言，随后又在同时，那刀柄也都裂成碎片从他们手中滑落了。
所有人神情一骇，领头的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
\"废话太多了。\"
乔黎站直身子，以她此时的身高还需要仰视那几个成年人，但在气势上她却是不差分毫。
她的语气平淡，却教那几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还没试过用在人身上呢，你们——要试试吗？\"
乔黎指的当然是她刚刚用的让刀碎掉的法子，围着的人互相对视几眼，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第一个人再度后退之后，剩下的人也一个跟一个的边退边走，最后争先恐后地跑出了巷子。
只有那个男人还记得在临走前撂下一句狠话。
\"你们给我等着！\"
\"真是麻烦啊......还好骗走了......\"
乔黎一甩手，手中的钢管也在瞬间裂开，变成无数碎片落到地上。
乔黎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才回头，正好对上小女孩投来的是视线，她歪着头看着地上的碎片，似乎是有些好奇的。
\"这是我的秘密——\"乔黎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道，\"不要告诉别人哦。\"
然而乔黎话音未落，小女孩已经跪倒在了地上。
\"喂喂，你没事吧！\"乔黎急忙上前，蹲在她面前，扶住她。
连问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乔黎才后知后觉地想，她似乎并不能与人正常交流。
但这样想的下一秒，乔黎就听到了一声断断续续的\"谢谢\"。
理论上只可能来源于面前的小女孩。
不过那声音听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个年幼的孩子的声音，更像是成年的女人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所以乔黎一时愣住。
就在乔黎愣神的时候，小女孩一头栽下去。
乔黎手忙脚乱地接住她，也错过了她倒下的瞬间嘴角扬起的笑，以及一个无声的谢谢。
乔黎注意到的只有她手腕上被自己掐出的一圈青紫的痕迹。
\"......好像真的很努力啊......\"
乔黎犹豫了片刻，才将手放到怀里小女孩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那你要是没地方去还是跟着我吧，这么长时间都习惯了......\"
\"你要是也只有一个人的话，大概也会觉得寂寞吧......\"
\"如果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那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会保护你的。\"
后来乔黎偶尔会想到这个问题，她为什么会纵容邱幸跟着自己，最后又把她带回去。
答案似乎有很多，缘分或巧合，都能说，最早说是担心小命不能反抗也没问题。
而最主要的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因为那时邱幸看起来太过年幼，乔黎初见便下意识将她放在到了受害者的位置。
更何况后来她那样努力地忍耐本能，也让乔黎忍不住心软。
二是长久的相处之后，乔黎也终于尝到了寂寞的感觉。
她想起不知道谁对她说过，人生在世，总要有点牵挂才真正算是活着。
于是她留下了邱幸。
那之后邱幸表现得跟正常孩子没什么两样，乔黎倒是提前体会到了养孩子的感觉，心累却也充实。
后来乔黎被带去学院，邱幸被三区的人收养。
在那之前，邱幸做了全身检查，除了查不出问题的左眼，一切都是正常人类的指标。
于是乔黎便将初见时的异状全部隐下，至今都不曾告诉过任何人，包括邱幸自己。
这便是邱幸被乔黎收留的真相。
邱幸什么都不记得，在她有意识的时候她便已经跟着乔黎了。
那之前的事，乔黎从来没有提过，却也从未忘记。
关于邱幸的过去——遇到乔黎之前的过去全部都是迷，但乔黎并没有试图去探究。
毕竟那之后的几年，她与邱幸同吃同住，教她说话辩事，教她如何在世上生存，将她当做世上唯一的亲人。
那一切都是真实的。
——哪怕那些仅仅存在于乔黎一人的记忆中。
邱幸问过，但乔黎从来都只是一语带过。
越长大，对她们所身处的这个世界了解越多，乔黎越是庆幸邱幸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
庆幸她将一切秘密埋藏在乔黎一个人的记忆深处。
包括乔黎的那个秘密——她并不是在进入学院之后才获得能力的。
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越是无知才越是幸福。
......
－二区森林－
乔黎思绪纷乱地越过了边界线。
说是要找人，但森林占地不小，她又不常来，只能顺着入口的路线往里走。
一边走，她一边还忍不住想邱幸的事。
上一次她见到邱幸还是年初的时候，距今已有半年多。
那时邱幸看起来一切正常，还打算留在三区度过余生——鉴于她身上埋藏的隐患，这也是乔黎更希望看到的结果。
后来两人照常通过信件往来交流，乔黎也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
非要说什么时候感觉到不对劲的话，那也就是在邱幸通过初试，再遇到乔黎的这段时间了。
总不会是她自己的问题吧，毕竟这段时间邱幸并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只除了四月三千，还有——
乔黎正在思索着，耳边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随着的移动，正变得越来越清晰。
“新人们！哭泣吧！哀求吧！也许我们心情好，还能留你们个全尸！”
“哈哈哈，看这几个小家伙，真是弱的不行啊，踢一脚就要死要活的了。”
“就是就是，就这素质，还是别想着参加复试了，垃圾就该有垃圾的样子，自己滚回垃圾桶里去吧。”
“混蛋！竟然敢伤害三千，绝对不可饶恕——”
乔黎停下脚步，眨了眨眼——
刚刚那个，似乎是四月的声音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