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Alter摸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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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站起来。”
一束滚烫的血痕飞散着溅了出去，在雪原上烙下斑驳的猩红。爱因兹贝伦的年轻御主在命令声中艰难地支起身，还未抬头，率先映入视野的是濡血的剑尖。那柄剑在她瞳前微微停顿一瞬，这才被人抬手收回剑鞘。
御主仰起脸。
赤司征十郎的面孔在雪原下透着微薄的亮光：“站起来。御主。”他又说了一遍。
青年的脚边散落着几具狼的尸体。
“……还剩下多少？”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赤发青年环顾四面的森林与雪地：“我来的时候，你大概已经解决了不少。”“只是一小部分。”年轻女性的身体强度并未达到标准，生理上的不适感让人造人有些抵触。她眨了眨眼，“天黑之前要回去。”
“……我没想到您会来。”
赤司征十郎同她朝树林深处走去，没有回头。“要是御主死在这种地方，我会很困扰。”
“我不会死在这里的。”
“那由不得你决定。”
“……”御主没再回话。青年步速很快，她必须小跑几步才能跟上，已经失去知觉的双脚踏出一片淡红的血足迹。赤司征十郎并不看她，只是以警惕的神色打量着四周的树林。“——”他忽然抬手拦住御主，同她比了个眼神。
被包围了。
跟上。
他们向树林深处跑去，狼群从四面八方奔来。御主解决掉了从身后追来的两匹头狼，赤司则拔剑迎击面前的敌人。风好像又盛起来了，有几只在雪地上的觅食的山雀被惊飞上梢头，灰白的胡桃树林间簌簌抖落几片积雪。在爱因兹贝伦的领地内，总是分不清落雪与晴日。御主脚下踉跄了一步，跌坐进雪地。雪沫飞溅。狼群扑来。咏唱。向她扑过的野兽在半空中被魔术贯穿，鲜血和着纯白的雪片纷披般落到她身上。
站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她支着腿要起身，在半途中被赤司征十郎拽住手腕，连人带雪地一股脑儿提了起来。青年把她甩到一边，抬手砍向围攻而上的狼群。左耳上悬挂的黑色十字架在转身时摇晃起来。
御主来不及站稳，再次抬起手。
雪落了又停，先前飞跑的山雀重新蹦跳着回到雪地上。
赤司征十郎收起剑，望向坐在雪地中央，神色遥远的年轻女性。她银发散乱，离开时绣着金线的白色长裙早已沾满血迹。青年踩过满地疮痍，朝她走去：“……还站得起来吗。”
女性摇了摇头。
“这样。”赤司神色未变，“坚持下来还是太勉强了吗。”
他早就注意到了，却在刚才的战斗中只字不提。
御主抬起头看他。
“……我在城堡读书的时候，还以为骑士都是温柔有礼的。”
“我也从未听说人造人会这么能言会道。”他神色平淡地回应道，解下肩头扎着蓬松黑羽的披风，笼到御主身上，“情况特殊。刚才手段有些粗暴，失礼了。”
她摇头。
“爱因兹贝伦对人造人的考核一向这样吗？”“不知道。……但他们不可能并不期待我回去。原本就不是令人满意的完成品。”御主终于缓慢地站起身，带着人造人惯有的、毫无波澜的神色，“……非常感谢您的援助。”
02
赤司征十郎是初次听闻人造人的试炼一事。他的主人被抛进荒芜的森林，必须在狼群中存活下来，而从者却在御主消失后才得知此事。他回顾自己多日来对御主的寥寥印象，年轻而瘦削的苍白女性，魔力供给温和而稳定，眼神古井无波。青年想了想，还是跟了出去。
赤司倒并没有真的那么挂心，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绝非弱小之辈，何况被挑选为御主的成品。
“身为我的御主，不能死在这种地方。”面对向他致谢的年轻女性，赤司征十郎撇开视线。“何况原本就不会有问题。”
对方一时没有回答。直到两人离开战斗过的原野，御主拢了拢肩头的黑色披风，竟罕见地追问起来，“——如果我真的无法对抗狼群，您会放弃这种不像样的御主吗。”
她平日很少多言，恐怕还有什么话要说。
赤司看她一眼，又收回视线。
“怎么会。”他望向雪原高处，伫立在森林边界的爱因兹贝伦城堡，“不论如何，你终究是我的御主。何况对于英灵来说，生者都是一样的。”
“刚才的作战中、给人的可不是这种印象呢。”
“磨炼也是必要的。被御主过度依赖也会成为困扰。”
“……真严格。”
赤司没有回答，只是望向身旁微生新芽的灰白树林。这里的森林总是一片寂静，让人生出温吞的情绪。青年仰起脸。黑色十字架形状的耳坠在雪影中微晃。“说起来。——这是什么树？”他平淡地转换了话题。
“是胡桃树。”
“但这棵和其他的似乎不太一样。”
“……那棵的话——那个是泽胡桃。……是几百年前御三家结缔契约时，东洋的魔术师带来的品种。”女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赤司于是放慢了脚步。
“东洋、吗。是名为日本的国度吧。”
“……是的。”
他看向那枝新生的泽胡桃幼芽。
从枝头飘飞的雪沫落在青年的红发上。
“——Saber先生、”
“？”
他回过身，讲话到一半的御主忽然跌坐下去，没再出声。青年怔了一瞬，快步走到她身旁。从这里望去，御主走过的雪地上，蜿蜒曲折地散落着星点的血痕。
——。
在风吹起之前，赤司征十郎俯下身，伸出手去。
03
“——Saber先生的世界里，也有不同的大陆吗？”
“……不知道。”
青年望向远方。
“在我的时代，人们没有来得及知晓。”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Alter摸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