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哨兵觉醒指南》鲲姬

13、第 13 章

　　婚礼的闹剧一如杨夏预料，当天关于麦恩家族和杨氏夫妇联姻失败的新闻就出现在多个桑纳市的地方媒体上。原本新闻只是简单阐述了婚礼现场闹剧一般的经过，但由于后面出现的视频黑料和警察拘人，一些当地的网友开始在地方论坛和星吧中扒皮事件的主人公——里奥·麦恩和杨氏夫妇——当然，也有人关注杨夏，但是由于杨夏本身算是事件的受害者，再加上她已经很少在桑纳市活动，基本上没什么人了解她了，因此偶尔几个人提及过她以后就被后面里奥的海量黑料淹没了。
　　就在《今日桑纳》发布了题为《联姻失败，婚礼现场新郎并新娘父母被警察带走》的新闻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一个名为“桑拿室坊间八卦”的账号很快曝出婚礼上深情告白的里奥·麦恩，其实是个大写的渣男，并且附赠了许多实锤证据。据po主表示，里奥·麦恩前前后后交往过一百多个情人，最多的时候脚踏25条船，多次被捉奸，还非常理直气壮的要求情人们不但要对自己忠贞，还要彼此和睦相处，简直是给自己开后宫的节奏。
　　很快，又有几个顶着“反人渣互助团”标签的账号联合出面表示，自己当年就不幸眼瞎，给里奥做过后宫的，这个里奥不但感情上渣，其他方面也人品极差。然后，一个大长帖出现在众人眼前。从里奥高中请流氓逼迫同学退学开始扒皮，一路扒到出任桑纳市中心区防务长官时买官和后来卖官的行为。其中最让网友关注的黑料还要数里奥砸钱找到一个觉醒以后未上报塔的哨兵顶替自己服兵役，后来对方立了大功勋，里奥居然又买通对方的长官把人偷偷扔到垃圾星去做苦力，自己顶着功勋进了桑纳市防务局。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这已经不是仗势欺人可以形容了……”这是震惊的。
　　“呵呵，这算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次婚礼的另外两个关键人物，杨氏夫妇，就是桑纳市最恶心的人物，你们不知道？本市行政系统的这种风气都是杨氏夫妇助长的，这两个最好早点倒台，不然这个城市好不了。”这是引战的。
　　“感觉楼上知道什么，求扒杨氏！”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于是，后面顺理成章出现了扒杨氏夫妇的帖子。
　　“隔壁已经有扒皮贴了，传送门[链接]，不用太感谢我。”
　　然后，另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大长帖出现在大家眼前。这里面历数了由杨氏夫妇主持的多项不合常理的法规、政策和城市建设项目，以及这些事情背后的黑幕交易。不过与扒里奥的帖子不同的是，这个帖子大多隐去的与杨氏夫妇交易的利益相关方，却抛出了很多证据。这让杨氏夫妇臭名昭著的同时，也让很多网友质疑po主是否别有用心。
　　很快，桑纳市的地方互动平台上就展开了一场围绕着杨氏夫妇黑料的骂战，随着舆论的发酵，杨氏夫妇在任期间的蠢事和丑事全部被人拎出来数了一遍，这时许多人才惊讶的发现，在任十数年的首席行政长官和首席宣传官，居然都能力极差，烂事一箩筐。于是，又有很多人去桑纳市的上级行政单位投诉，要求对杨氏夫妇撤职审查，更换桑纳市的首席行政长官和宣传官。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杨氏夫妇和里奥的名声彻底臭了，虽然只是在桑纳市本地范围内，但两人的公职肯定是保不住了。而里奥的家族是个典型的地方企业，家族继承人曝出如此大的丑闻，企业信誉也遭到质疑，被市民和当地几个大鳄联合抵制，很快出现了问题，里奥的父亲多方活动，才勉强维持能够正常运营。
　　现在，许多桑纳市的市民都翘首以待，想着既然警察都把这三人带走了，那应该很快就可以看到联邦官方对杨氏夫妇的处罚，还有里奥·麦恩的下场。

　　不过，就在大家都等着大快人心的结局时，杨夏却没办法太淡定，这事情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里奥且不说，杨氏夫妇毕竟做了她三十多年的父母，遭遇这种事情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原本杨夏以为父母都是事业型的人，但是看到那些扒皮贴，杨夏也不禁怀疑自己的认知是不是有什么错误，父母有可能并不是像自己想象那样是靠能力上位的，这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然而，她仍旧不可能像网友们一样痛快的看热闹，甚至期待两人下马以后有个多么落魄的结局。
　　但是老实说对杨志宏和拉古娜，她也很心寒，真不剩下多少同情了。当年自己还是个天真的学生，对于这个家不知道抱着多少热情，然而杨氏夫妇的冷漠让她一次次的失望，到最后慢慢心凉。其实仔细想想，父母的所作所为，也算得上是冷暴力了，自己居然一直没有察觉，直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才开始回味这个问题——这算不算是反射弧略长？

　　早晨7点，蓝莓酒馆。
　　尤金进门的时候菲尔·西蒙斯仍坐在之前的位置上，同样一套军装，让人恍惚间感觉他其实从未离开过。
　　关上身后厚重的铁门，尤金坐到菲尔的身旁。
　　“她察觉了，要求检查DNA。”
　　“早晚要察觉，杨氏夫妇的破绽太多，之前是她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想了，肯定是要怀疑的。不过——”菲尔顿了顿，“你帮她查吧，别让她去医院鉴定，她的生物样本不能流落到外面，会有麻烦。”
　　这话菲尔不说尤金也知道，杨夏的情况太特殊，DNA肯定和正常人有很大差异，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个体差异。
　　“你早知道她不一样？”
　　“嗯，我早就知道。我已经观察她很多年了，不是吗？”菲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尤金反而有些词穷。“她从小五感就比别人灵敏。”
　　“你是说……？”
　　“是的，我怀疑她从小就有精神力，只是表现形式和普通人不一样，没有人发现。”菲尔扭头看着尤金，似乎在思索什么，“其实与其说是我早就关注杨夏，不如说是夏尔从一开始就关注着她。”
　　“夏尔！”尤金惊呼，“那个神秘人？！”
　　菲尔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说下去。
　　“我认识夏尔比你们都早，早在30年前，我就在他那里看见过杨夏的资料，当时我还小，没有注意那么多——后来因为机甲才知道杨夏这个人。夏尔把这件事瞒得很好，从未流露过一丝一毫的端倪，但是我猜，他一开始就知道杨夏是不一样的。所以，当我注意到杨夏的时候，就慢慢发现了一些事情。”
　　“30年前杨夏只有5岁！夏尔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夏尔没有恶意，但毕竟大家各自有立场。”菲尔没有再纠结于夏尔的话题，转而询问杨夏，“杨夏的精神力怎么样了？”
　　“令人难以置信。”尤金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好象外星人一样。她的精神力强度可能超过了2S级，只要她集中精神，半径5公里以内的事情逃不过她的五感。另外，她的精神力恐怕可以变成某种念力。我们测试过的内容有一向是用精神力托举重物，她办到了，而且在测试极限重量的时候她的表现简直让人疯狂，你猜使用精神力她可以挪动多重的东西？”
　　菲尔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
　　尤金整张脸垮下来“能不能不要猜这么准！2吨的飞行器，她可以托举10米，如果是平面拖拽，则至少100米。放在现有的S级哨兵身上，就算单凭□□强度，也达不到这个水平，这简直是怪兽！”
　　菲尔闻言眉头微蹙，“你们在什么地方实验的，有清理监控吗？”
　　尤金愕然，“当然清理了，只有你妹妹凯瑟琳和她的保镖在场，我办事有那么不靠谱？我说老兄，你不关心点其他的吗？”
　　菲尔一愣，是了，尤金不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好像从一开始，对杨夏的事情重点就偏了，虽然这里面有特殊原因，但——自从入伍以来，生死攸关的情形早已不是一次两次，安全问题固然重要，但是还有些其他事情更重要，自己确实想偏了。
　　“杨夏的精神力已经打破了我们目前对精神力的认知。过去，精神力只能用来获取信息和传递信息，但是现在杨夏已经不属于这个范畴了。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我推测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精神力强到一定程度，产生了巨大的能量，才能做到像使用超能力一样使用精神力；第二种是精神力属性比较特殊，精神波动本身在某个特定的频段使精神力可以轻易产生实质化的力量。”
　　“哪种情况可能性更大？”
　　“前者。”
　　菲尔眉头一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夏尔说的黑暗哨兵……
　　“告诉我，凯瑟琳成功梳理了杨夏的精神力没有？”
　　“跟那个没关系，杨夏的精神触手韧度不在正常值，不成功也不能说明是精神力强度的原因……等等！你知道凯瑟琳没成功？！她告诉你的？”尤金话说到半截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菲尔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猜测。”
　　尤金追问，菲尔却不肯多说了。现在什么都没有确定，提前告诉尤金没有什么用处，却反而会误导他，不如等情况明朗的时候再说。
　　尤金却一脸苦恼，“这也是杨夏精神力奇怪的地方之一，凯瑟琳说她在做精神力浅层梳理的时候只完成了第一步精神触手疏通，第二步精神结构重建根本无法开始，她的精神力不能通过杨夏精神触手的节点！可是那次梳理以后，杨夏的五感超载确实好了，这没有道理啊！”
　　“第二步没有完成吗？”菲尔若有所思，“我们军团有几个例子，不过不太一样。哨兵在战场上五感超载到近乎崩溃，然后绑定的向导找来直接做了深层次精神图景梳理，但是并没有完成，做到一半哨兵的精神力突然晋级。事后调查，这类情况基本一致，都是向导在初期整理好精神触手，顺着触手节点进入深层精神图景的时候被弹出，哨兵晋级后五感超载自己好了。”
　　“全部都出现了晋级的情况吗？过后再做精神梳理还正常吗？还是说以后就不需梳理了？这种事情你们没有上报过塔？”尤金立马双眼放光，兴奋之余却没有注意到菲尔的表情有些古怪。
　　“我一共收到过三例这样的报告，其中两个因为梳理时晋级，向导被弹出精神图景，然后两人离婚了，所以当事的哨兵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受过精神力梳理了……剩下一例，就在最近发生的，虽然没离婚，不过可能在吵架。”
　　“简直胡闹！遇到这种事情不看医生反而闹离婚，脑子有病嘛！”尤金一听，气坏了，“情况明显不正常，为什么不上报给塔？”
　　“是我压着没报，我不信任塔。至于闹离婚……”菲尔有些尴尬，“向导都觉得哨兵绑定了第二个向导，也就是说，出轨了。”
　　尤金扶额，“他们是不是傻！哨兵绑定了第二个向导和原配的精神连接就断开了，哪里需要被弹出精神图景才知道！给他们发通知，找个时间让他们一起跟我连线，我给他们解释一下，顺便了解下情况。”
　　菲尔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定好时间我通知你。”
　　临走的时候，尤金问菲尔，“你不去见见她吗？”
　　菲尔没有回答，摆了摆手催促尤金赶紧走。当尤金的身影从门后消失的一霎那，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雪莱？”
　　这是一只变异的西伯利亚虎，皮毛是白色，身形要比普通的同类大上两倍，看起来极其威风。现在，它正慢悠悠走到菲尔身边坐下，头伸下来正好搭在菲尔的肩膀上。
　　“你想去见她？”菲尔有些失笑。自己这只精神体平时威风严肃，打起架更是异常凶残，这样撒娇实属罕见。只是这次……菲尔心里确实很犹豫。此前，和杨夏一共打过两个照面，第一次诱发了她的觉醒，第二次直接引爆了她的精神力，天知道下一次再见会出现什么情况。如果让雪莱提前过去，也许，可以观察一下情况？
　　无论如何，杨夏未来一定会和他们站在同一个立场，不可能永远不接触。如果真的实在无法见面，还得提前想好别的办法。只是，不能确定雪莱去了会不会有问题，万一……
　　感应到主人的犹豫，雪莱的大脑袋用力蹭上了菲尔的脸，菲尔几乎要被它蹭一个跟头。
　　“别闹，耍赖也没用。”
　　被训斥以后，雪莱可怜兮兮的趴下去，瑟缩着身影，一副极为委屈的样子。
　　菲尔揉了揉眉心，“好吧，过阵子我让凯瑟琳送你去，你要听她的话。”
　　老虎立刻又高兴的爬起来，围着主人来回跺步。看似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却不知身后不断摇摆的尾巴已经彻底出卖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