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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混混沌沌作期别,丝丝缕缕牵衙线 ...


  •   (四)混混沌沌作期别,丝丝缕缕牵衙线

      话说木箫有意结识闯入竹林的人,便询问可否交个朋友?

      那上空的人顿了半晌,似是或有或无地叹了口气,悠悠说道:“江湖人士,一介武夫,怕污了公子的眼。”木箫没料到他竟然婉拒了,一时有点郁闷,见那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好赶人,只好拱手道:“既然如此,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嗯嗯,好呀,走好不送。”那人答道。语气竟是有点轻松愉悦,仿佛闯入竹林扰人清闲的不是他而是木箫。木箫听完有点火大,但君子之道不允许他发火,便也只能按捺下,抬步准备离开风影竹林。

      岂料还未迈出三步,空中传来一阵急促的短哨声,哨声不似平时所见的那般刺耳,反而有点婉转动听,听着有种置身桃林的沁香感,要不是竹林此刻静谧,这哨声不会丝毫引人注意。可绕是如此,还是惊起鸟群四飞。上空的人暗骂了声,木箫感觉像是在骂自己似的,浑身不自在,想着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却仍旧停下脚步了。那人丢下一句“来日方长”便踏竹离去。木箫茫然自觉对出下一句:“后会有期?”见人已飞远,正好困意来袭,所谓“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吟罢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朗笑着提步出了竹林,依旧回木府补眠。

      那边木芙在自己闺房中却睡不着,可能是下午睡多了罢。她想起梦中的情节,想起那个在月夜下孤寂的背影,想起白裙上艳红的梅花,突然就好心疼她,想去抱抱她。那种举世无亲的感觉,自己虽没有体会过,却能感同身受。那个女孩表面上那么傲,爱而不得就决然离开,内心却卑微得很呢。

      她是什么时候爱上云起的呢?是他温柔说着那句“我来接你了”的时候吗?是耐心地一遍遍告诉她他不是白无常的时候吗?是默许她女扮男装留在他身边的时候吗?是明知她叫拂晓还给她起名乔木的时候吗?是三人结拜的时拉着她的手说“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的时候吗?是在她摇摆不定担心被丢弃他送断玉的时候吗?还是在醉酒时跑去和他撒娇告白惹他脸红的时候呢?

      对爱得卑微的人而言,爱上需要好多“时候”,放弃一个冷漠的眼神就够了。

      木芙不想梦见云起和苏南,她想看看乔木,看看那个倔强的傲慢身影。可梦能随人意吗?她带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愿望入睡。

      却是一夜无梦好眠。

      那是她第一次被不语唠叨醒却没有指责,因为她发现这梦走向一点也不随自己掌控,仿佛结局早已命定,她有点害怕。被牵着走只可观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有点不太好。

      “芙儿,芙儿,你醒了么?”正愣神时传来木箫急促的敲门声,不语正好给木芙梳洗完毕去开门,见木箫一脸焦急,便恭敬道:“公子,小姐梳洗好了。”“兄长,何事如此匆忙?”木芙迈着莲步着一身素纱络丝齐胸粉襦裙走来,木箫见惯了聒噪的木芙,如今看着虽慵懒气十足却显得端庄贵气的木芙却不适应,便担忧道:“芙儿,你没事吧?”木芙纳闷起来:“我没事啊,没睡醒罢了。兄长不是找我有事吗?”目光却依然散着,隐约能瞧见不高兴不甘心的情绪。木箫却没注意,只道:“哦,对,芙儿,我们边走边说。你把你昨天出门后发生的事详细告诉我。”

      木芙听罢立即猛地摇头甩掉起床气,拽着木箫的袖子道:“兄长兄长,发生什么事了?我又惹祸了?”霎时间她的目光清明灵动起来,仿佛刚才的慵懒端庄是错觉一样,木箫扶额,心道:错觉错觉。

      待走至正厅坐下,木箫仍然拧着眉,听着木芙再次愤懑地叙述昨日发生的事,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可也觉察不出什么不对劲。“芙儿,你听我说,无论如何不要慌张,一切听兄长的。”木箫越如此说木芙越觉得不安。

      “芙儿,昨日是不是有个黑影撞到你了,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嗯。”

      “那他有没有递给你什么东西?”“没有啊。”

      “你确定?”“确定。”

      “那好,外面官差在等你,你到时候就如此照实说,不要害怕。”“啥?”

      “不是,兄长,我就逛个街怎么就惹上官司了?和什么破黑影又有什么关系?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木芙自小由兄长护着,没惹过这么大的事,况且这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感觉特别冤。女子和男子不同,被官差带走就算没事,名声也会受损,虽然木芙平时大大咧咧惯了,这等大事还是很注意的。当然木箫也深知妹妹被带走影响有多不好,可他也知道外面这事更严重。

      “听话,貌似是那黑影惹事逃逸了,听说宫中的一个宝贝丢了,他们怀疑是那黑影干的,所有和黑影接触的人都要排查。你既然没收他什么东西,就安心去,我就在门口等你。”木箫瞧着妹妹担心惧怕的模样,也不忍心,虽平时烦了点,可妹妹终究是妹妹,自己可以欺负,别人欺负了还是挺不爽的。他拍拍木芙的脑袋,笑道:“芙儿天不怕地不怕,今日怎么这般胆小,可不像我木家儿女。你若真害怕,兄长同你一道去,你要是隔两个时辰不出来,兄长就杀进去好不好?”

      “好,不是两个时辰,是一个时辰。”木芙应道。木芙这回是真害怕,平日闹也是仗着兄长在,怎么闹都有兄长罩着,捅不出多大娄子。如今涉及到官司,想必兄长也是无可奈何的,离开兄长庇护的自己弱得像盘沙,风一吹就散。

      木箫原本是想激一激木芙,好让她放松点,没料到她还真敢应。于是只能一边吩咐府里事务一边拉着木芙出门。

      那边的“罪魁祸首”正在一间暗室高台上的椅子上闭眼躺坐着,骇人的鬼面具下看不清表情,旁边一个着红衣的戴狐狸面具的男子正在给他换药。底下跪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半晌,那鬼面黑衣人抬眼,瞧了旁边的红衣人一眼,道:“红狐,外面如何了?”那红衣狐狸不说话,只闷头处理伤口,待处理完毕才抬起他的长睫毛冷言道:“还能如何?查得紧。”说着又瞧了眼底下跪着的一众,众人一抖,跪得更端正了。“罢了,都起来吧。此事是我的过错。”鬼面黑衣抬手叹息道。底下一众感激涕零:“谢主子!”红衣狐狸退到旁边抱着胳膊看戏。

      “东西还未得手,大家切记隐藏身份。如果让我知道谁暴露了,后果可不止死那么简单了。”“是!”言罢众人散去。

      红衣狐狸抱着胳膊走出,踢了鬼面黑衣一脚,讥笑道:“鬼主也有失手的时候啊?东西呢?”鬼面黑衣踢回去将红衣狐狸踢了一个踉跄,道:“别提了,差一点得手。东西啊,在心安归处。”“得了,我还不知道你,直接杀了不就好了,你就端着你那仁义道德吧!鬼主,要上报么?”红衣狐狸说着取出一封信,鬼面黑衣直接拿过去烧了,冷笑道:“不用了,我能解决好!”

      与此同时,木箫站在府衙门外焦急等待着,大半个时辰过去仍不见木芙出来。他有点焦急,思前想后觉得不应该拖这么久,照芙儿那么说,这件事和她毫无关系,进去也只是问个话而已。“唉,早晨走得急,芙儿还未吃早饭,现在定是饿了。”木箫吩咐随从去安排午膳,想着等芙儿出来好好吃一顿去去晦气。

      眼见日头渐烈,木箫站久了有点受不住,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不得不紧上前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刚走近却被拦住了,想他堂堂木府公子,再不济也不至于悲惨至此,心中甚是不安,只得塞了点银子烦请去问问。

      不过约摸半盏茶功夫,小厮出来道:“木公子,木小姐好似是被看押了。今日怕是出不来了。”木箫一惊,连道:“可知何故?”“不知,只晓得我家大人对这起案件颇为重视,审查问话都是隔绝闲人的。公子请回吧!有消息了会通知您的。”小厮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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