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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相遇 ...

  •   转眼,一载已过。我已渐渐习惯了古代的生活。每天变着法儿的做出各种美味来让这父子三人享用,也会帮忙做些琐碎的家务,也会和大哥二哥一同上山去采药,更学了不少的中医知识。渐渐地,我似乎已不是那个娇身惯养的景妙弋了,不是那个目空一切的女大学生,不是那个生长在富裕家庭里的年轻女孩。虽然偶尔仍会想起现代的一切,但随着日子一天天得过去,我已了然自己回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便放开了心去接受这里的一切。
      今年是秦王政五年。六国还并未统一。以我仅有的历史知识,一代暴君秦始皇会在今后的日子中统一六国。建立一个统一的封建中央集权国家。
      他的出现,对于整个中国是福祉,但对于身处当时的百姓来说,却是一场灾难。
      乱世中求生存。
      即使我们身处秦国,但在秦始皇的统治之下,又有多少百姓是幸运的呢。

      “大小姐,你又在对着母猪发呆阿,快点上山采药了拉,爹要用的。”
      我被二哥的声音惊醒,甩了甩头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不管怎样,毕竟在这一年中,我过得充实而快乐。
      回到了现实中来,发现自己正对着后院里的胖胖发呆。胖胖是我家养的一头大母猪,因又肥又壮,下崽又勤,被我取名为胖胖。也不知自己最近哪根筋搭错了,没事儿就会到猪圈这边来晃荡,庆辙还曾开玩笑的说我是看上家里的那几头猪了。
      我自嘲的摇了摇头。笑着回他道:“知道了,啰嗦死了,有那么急嘛。”说着站起了身。拿起了身边的箩筐背在了身上。
      一路上,我和二哥一边采药,一边说笑。我早已习惯了上山的那条路,记得头一次和庆轩上山时,爬得我是腰酸背疼的,最后还是他把我给背下山的。不过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爬山涉水。其实每次上山都是我吵着要跟去的。他们哥俩也总磨不过我,便总是带着我这个累赘了。
      “唔,再给你猜个,知道米的妈妈是谁吗?”
      “是农民”
      “不对”
      “是……是稻谷?”
      “不对,不对。”
      “那是什么阿?”
      “是花阿,笨蛋。”
      “花?为什么?”
      “因为花生米阿。哈哈……”
      我看向庆辙,他已被我气得直翻白眼了。
      “好了,我不猜了。你问的问题,都答案离谱,不猜也罢。对了,爹要我们采什么来着?车前草还是路根茎?”
      “都不是,是艾叶啊。爹的话你总记不住。”说着便朝他白了一眼。
      “哎,那儿株是不是啊?”说着我便走了过去。走近一看还真是艾叶,上面还挂着几滴露珠呢。等等,好像不是露珠,这露珠怎么是红色的,像……像血。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抬眼望去,一滴一滴的血弯弯延延的通向前方。
      我屏气跟着血迹向前走,拨开了茂密的一堆草丛,定睛一看。
      “啊!”我忍不住地尖叫了一声。
      地上平躺着一个男人,满身血迹。胸口处还明晃晃的插着一把白羽箭。

      已是第三日,自从我和二哥把那男人救回家后,爹竭尽全力的救他,总算把他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可他却一直昏迷不醒。爹要我这几日尽心的照顾他,直至醒来为止。
      我坐在床头前静静地看着他。那日他浑身血迹,并没有仔细打量他。而此时,却发现这人长得非一般的俊逸,俊逸中又带着不羁,还有那么点桀骜不驯的感觉。他并非是那种阴柔之美,反而浑身透露着一股霸道之气。双目紧闭,鼻梁挺直,嘴唇薄的性感,脸部轮廓明显。而他的双眉更是一直紧蹙着,从来没有舒展开过。
      这样一个受了伤的神秘男子,他肯定有很多故事吧。他肯定活得很不快乐吧。连昏迷时也无法放下的不快乐究竟是多深的伤害呢,深到骨子里了吧。
      我无奈的笑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想的太多了。摇摇头,拿起放在一旁的药膏和纱布准备为他换药。
      脱去了他的上衣,正准备为他拆去原本的纱布时。那人突然“腾”的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我正想为他拆去纱布的右手,厉声喝道:“你是谁?想干嘛?我怎么会在这里?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我本就被他突然的惊醒吓了一跳,又听他这样一连串的发问,口气严厉不容反驳,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的力气却大的惊人,抓着我的手,发力越来越大,我忍不住痛呲牙惊呼:“放开我!好痛啊,快放开我!”
      他好像充耳未闻,手力仍不断加强,眼神像要是吃了我般。我极力挣扎着,左手在他身上乱捶。许是我正好碰到了他胸口的伤,他“咝”地吸了口凉气,手劲骤然放松。我趁势用力挣脱了他,退后了好几步,不停的喘着粗气。等气息稍稍平定,我对他叫道:“你疯了啊,你受伤倒在山上的树林里,是我们救了你!”
      “那这里是哪里?”他仍不依不饶的盯着我,眼神犀利。
      “哪里?当然是我家啊。”我语气生硬,心中郁闷,感觉这年头做好人可真难。
      他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打量了番四周的环境。似乎相信了我的话,眼神渐渐从犀利变得涣散,像是先前用光了力气般,倒在了床上。呢喃地说了句:“干嘛要救我,死了岂不更好。”
      我看他胸前的纱布透出了点点深色的殷红。便说到:“你伤口又出血了,别再动了,我帮你换药。”说着,我大着胆子走上前去为他拆纱布。
      我感觉他的眼神一直盯着我,像是猎豹盯上了食物,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扑上前去咬断猎物的动脉。这种压迫感让我的心中泛起莫名的恐惧。
      一边双手并不停下帮他换药,一边却在想着怎么化解这种诡异的气氛。
      “你其实并不想死,所以就别说这种‘死了岂不更好’的话。”
      我感觉他身体一动,好像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这样说。
      我平静了心情继续道:“生命很珍贵。再说,死,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他久久没有反应,我也没有再看向他。换好药后,我径直出了门。在跨出房门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身后的他说道:“仇者快!”那冰冷的语气让我不寒而栗,所包含的仇恨之意让我不愿深想。

      刚走出门,正碰上庆轩上山打完猎回家。他看我手里捧着那些带着血迹的纱布,一边擦拭着弓箭一边问我说:“那人还没醒?”
      “呃,他刚醒。”
      “哦?醒了,说了什么吗?看他穿着华贵,定不是平常之辈。怎会沦落至此。”
      “并没说什么。”
      他大概听出我的语气与平日有些差别。就随意的瞥了我一眼,最后眼光定在了我的手上。那只手因为先前被那人猛力的抓着,现在已泛出了一大片瘀青。我忙用纱布遮了起来。可他已经看到了。
      只见他目光一紧,放下弓箭冲了过来,一把捧起了我的手,来势虽猛,用力却极轻。他盯着我的手,蹙起了眉,问道:“怎么搞的,手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随口回到:“没什么,不小心摔了跤。”
      他抬头看我,眼神中似乎包含了些心疼,但语气却严厉:“摔跤?妙弋,我们都懂些医术,你这伤是摔得还是人为的难道我还不知道?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见实在瞒不过去,便把事情原委向他诉说了遍。
      他静静的听我说完,作势便欲冲进那人房中。我忙拉住了他,急着说道;“算了,哥。那人只是防备心极重罢了。当初是我们救了他,总不能再去赶他走吧。再者,前面你自己也说,那人不是平常之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他养好伤,自然会走的。我真没事儿,上点药就行了。”
      他看着我,眼中仍有不甘,似乎还夹杂着点心痛。他还是头一次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深不见底,像黑洞般似是能把人吸入其中。
      我忙低下头说:“我去涂药了。这件事就别告诉爹了。”说完,便转身往正厅走去。

      那日之后,我一如往常的照顾他。爹在他醒来之后,又为他诊疗过一次,说:“虽身体虚弱,但已无性命之忧。”我听了爹的话,心里直犯嘀咕,那日他抓住我的手,力气之大。可一点都不像是身体虚弱。
      他再没说过什么话,倒是非常的听话,随我摆弄。吃饭,喝药,换纱布,他都非常配合。但那紧蹙的双眉却比昏迷时拧得更厉害了。我有意想开导他,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我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万一说错了话,这颗不定时炸弹可是说炸就炸的。
      就这样,过了半月。每日的饭菜汤药都由我喂入他口中,因为他只要一抬手,肌肉就会牵扯到他胸口的伤,不利于复原。我虽然极不愿意那样暧昧的喂他,但家里就这点人,也实在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了。庆轩为了这件事还差点和爹起了争执,但被我给制止了。
      有一日,我在喂他吃饭时,他突然开口问我道:“你叫妙弋?”
      我惊奇于他竟说话了,突然不太习惯,只是愣着,并没回他话。他似乎也没想让我回答,继续说道:“谢谢你们救了我。”
      我回过了神,干笑着说:“没什么,只要你以后别爆炸就行了。”
      他用疑惑的眼光询问我。我说道:“就是不要总蹙着眉,不要疑心那么重,不要防备心那么强,不要那么不信任人,不要……。”我看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后面的好多个不要被我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随后,嘟哝道:“你看,就是这样。我再说下去,你肯定又要爆炸了。说不定不抓我手,改掐我脖子了。所以,就叫你以后别爆炸嘛。”我故作委屈的看着他,想尽力的和他搞好关系,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去了解他,开导他。没办法,学过心理学的人都有开导别人的毛病。
      果然,他的嘴角淡淡地有了笑意,虽然很勉强。
      “你说的话,足够我杀你一百次了。”他说道,语气虽冰冷却不带什么杀伤力。
      我一愣,随后又笑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你连救命恩人都杀啊,难道你是杀手?不对不对,像你火气那么大的,脾气又那么怪,肯定是哪家的富家子弟。不对不对,富家子弟最多讨厌了点,不会总要杀人的。那你又是谁呢?恩……对了,你……不会是什么贵臣将相吧,也不对啊。怎么会沦落到这里呢?”
      他只是静静闭目养神的听我说着,而我则边说边注意着他的表情。当我说到最后一个猜测时,他那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你不用再试探我的来历了。放心,你们的救命之恩,我终会报答。等我伤势痊愈之后便马上走。”他仍闭着眼,突然发话。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
      我因被他看穿是在试探他的来历而有些心虚,激动得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是,我承认我是想询问你的来历,但这只是想满足我的好奇心罢了。并不是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想着要索取回报的。”说着,便放下碗,准备出去。
      走至门口时,我停了下来,也不转身,背对着他,说道:“不管你来历如何,我都很同情你。因为你活得很累。”
      “等等。”他在我正欲跨出门槛时叫住了我。我停了下来等待他的下文。
      “你……是我见过的所有女人当中最特别的一个。我叫因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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